以前我听老爹讲过一个故事,明朝时期,黄河河道附近的一个小村落里有一家人,本来是过的其乐融融,但突然有一天,从北方飞来了一只鸟,一只黑漆马糊的鸟,也不是乌鸦,比乌鸦要小很多。
    这鸟啊,不叫。落在这家人的院子里之时,一声都不吭,就盯着这家里年纪最大的老头,一直看。
    这家里人原本也没在意,该干嘛还继续干嘛。但他们家的老爷子,那可是活了八十多岁的人了,见多识广,他就搬着一个小凳子,坐在树底下,也盯着这小黑鸟,一直对视。
    三天之后,原本性格开朗,享受夕阳生活的老头子,忽然在那只黑鸟站过的树上,上吊自杀了。
    留下的遗嘱很简单,就一句话。
    “我死后第七天,让我的尸体后背朝天,埋在咱家后院里。”
    三个月后,天降暴雨,黄河水位上涨,直接冲毁大坝,沿途十几个村庄无一幸免,房屋倒塌无数,死伤众多。但十里八村之中,只有这一家人平安无事。而且别人更为坚固的房子都倒塌了,他家的三间破瓦房愣是纹丝不动。
    我老爹说:那个老头懂鸟语,那个黑鸟悄悄告诉他,三个月后黄河要发生水患,为了拯救他全家后辈的生命,老头就自己死了。尸体埋在院子里,后背朝天,那正是用脊背驮起房屋,拯救全家人的性命,所以在发水患的时候,他家老小全部平安无事。
    我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我觉得可能有真事,但房屋没倒塌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家那三间瓦房,是手艺特别好的老工匠建造的,所以扛住了洪水。至于能跟鸟对话,我觉得是一传十,十传百,人为的神化了。
    但!
    从这一刻开始,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三舅,好像他从未来过一样,就这么平静的消失掉了。
    我本来敲定这个三舅百分之百是假的了,但转念一想,也不完全对。
    这个率先赶回来的假三舅,他可是也知道我爷爷的禁忌,也知道干冥币印刷的有一句话不能说,甚至也知道几件我小时候的事,这肯定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假扮的。
    或许这个假三舅,就是我认识的人!只不过他化了妆,或者是带了人皮面具。而且这个假三舅一定精通妖法,叫魂之术,又或者是什么我不懂的秘术。总之,他就是来害我们的,前边所做的一切都是铺垫,最终目的就是骗我把狗皮埋到自家后院。
    现在,目的达成,他直接消失不见。
    但是,我只想到了最后的环节,中间呢?要说三舅是骗我的,那马屠户呢?也是故意让我知道他杀了狗?
    难道他们是一个大派系的人,合起伙来让我兄弟俩陷入迷局,最后弄死我们?
    三舅曾说让我们想办法揪出那个冒牌的‘六指阎罗’,那他的这句话还敢信吗?虽然这个三舅自己的手指很正常,但我已经有些怀疑,他就是那个背地里暗算我们的‘六指阎罗’。
    哎,太乱了,我不敢往下想,我的大脑快要炸了。
    又这么干了两天,我哥俩一直在商量到底要怎么做,而我哥,最近这两天一直闷闷不乐,基本不说话。
    我哥是个闷葫芦,一般情况下是不喜欢说话的,因为言多必失。古语说的好:一言可兴邦,一言可丧邦,别小看语言的力量。
    我问他为什么不说话,他说:“我正在考虑一件事,咱爷临死前给咱俩留下了两个锦囊,他知道干过冥币印刷的人,基本上都不会善终,所以在锦囊中留下了让后辈们保命的办法,但不到最后时刻,不能打开。”
    “两个锦囊?”
    “对,你我各一个,你的锦囊,我已经藏在了你的枕头下,晚上回去就带在身上。”
    正巧此时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这个假三舅的。
    我跑到车间外接通,说:“三舅啊,这几天你去哪了啊?咋一直都没见你。”
    三舅笑道:“我有点急事到我朋友这了,对了,我给你买了一块天梭手表,这两天有空的话,你请个假过来吧。”
    我心中冷笑,但嘴上还是傻乎乎的问:“舅啊,去哪?”
    “湖北,青南山,这有个封井镇,具体地址我发给你,快点来啊!”他刚说完这句话,我就说:“舅,我得罪过你吗?”
    电话那头一愣,说:“小志你说啥?”
    我冷笑:“我现在依然喊你舅,因为你跟我舅一模一样,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舅,我们家没得罪过你吧?”
    那边的人,沉默了。
    许久后,他说:“我不是我,但你就是你吗?我是假的,你就是真的?”
    我差点气笑:“我不是我,还能是谁?这跟我搁这故意绕字谜呢?”
    他听我不以为然,说:“你相信自己肉眼所见到的一切?你确定你就是真正的项飞志?”
    这话,才是彻底让我说傻了。
    我他妈不是项飞志,我还能是谁?我妈生的我,身份证上有编号,有名字,有家庭地址,我不是项飞志我还能是谁?
    “你以为你是谁?老子有闲工夫陪你玩?如果不是为了弄出你身体里边的那个人,你这种狗屎吊丝,老子能多看你一眼,算你长得真帅!你爷爷已经在受苦了,机会只有一次,别逼我下狠手,封井镇,赶快来!”
    电话挂了,留下我自己气的直想掉眼泪,我双手哆嗦着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打火机都点不着了,双眼通红,眼眶里的泪花在打转,眼看就要掉下来。
    “喂,炮弹工。”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很熟悉。
    我赶紧装作揉眼睛的样子,擦掉眼中泪水,转身笑道:“啊,是你啊,找我有事吗?”
    “没事啊,我请假准备回家呢,刚出车间就看到你了,跟你打个招呼,嘻嘻。”静静俏皮的跟我说道。
    这个天真可爱的小美女,今天留着一头披肩发,可能是早上刚洗过头,那秀发真叫一个柔顺,我觉得飘柔应该请她去代言。
    “内个,我能加一下你qq号吗?”临分别时,我还是咬着牙,红着脸说出了这句话。关乎一生的幸福,我必须得勇敢上啊。
    小美女嘻嘻一笑,说出了她的qq号,随后对我挥挥手,走出了工业园。
    今天下午没活,老板直接说放假半天,我哥俩就坐在马路牙子上商量这事。我哥说:封井镇咱们肯定是不能去的,这一趟要是去了,这一辈子就折在那了。
    我说:“那怎么办?”
    我哥从我手中拿走手机,说:“给咱真正的三舅打电话,让他想办法回来。这事不能拖太久,我这几天一直梦到咱爷,每次梦到他,他都痛不欲生,那狗皮粘在咱爷的背上,揭不掉。”
    我何尝不是呢?别人搞我,我认。搞我家人,尤其是我死去的先人,这口气,不能咽!
    可是我哥给三舅打电话,三舅说姥娘在住院,根本走不开,这事可让我哥俩犯难了。我哥这个人做事稳当,封井镇这一趟,我们是绝对不能贸然前去的,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去了就是死。
    死倒不怕,怕的是生不如死,怕的是连累家人。
    这个事还没想好怎么解决,我老表继鹏就从香港旅游回来了,来找我玩的时候,一直说青马大桥怎么宏伟,说铜锣湾怎么繁荣,说香港那边的东西怎么便宜,说迪士尼乐园怎么好玩。
    我其实挺羡慕,但老表之间贫习惯了,我说:“你这是山炮进城,啥都没见过啊?”
    老表笑笑,说:“俺叔现在混的可牛逼了,开奔驰,住别墅,在香港给那些富豪们看阳宅,看阴宅,看风水。香港人可信这个了!哎哟喂,一单就是几十万,想想俺叔年轻时候那二球样,真没想到他能混到这个地步啊。”
    继鹏是我二舅家的孩子,他叔,就是我三舅了。
    我说:“去医院看俺姥娘了吧?她身体还行吧。”
    继鹏一愣,说:“俺奶?好好的啊,能吃能睡,天天早上去皇后像广场打太极拳,干啥要去医院看她?”
    我怦然一惊,整个人都傻了!
    假三舅说我姥娘能吃能睡,真三舅说我姥娘住院。现在我老表亲自从香港旅游回来,亲眼见证了我姥娘的身体能吃能睡,非常硬朗。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怎么又变成了我真三舅在骗我?
    曹雪芹曾说过: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搀和在一起,假的也会变成真的,真的也会变成假的。
    我现在完全弄不懂究竟哪个三舅才是真的了。这里边究竟隐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晚上老表说要跟我喝一顿,我没那个心情,就先让他回家了。等我到了宿舍,从枕头下找到锦囊,便贴身携带。
    我心想:那个假三舅已经给我们布好局了,只等我们哥俩赶到封井镇,就彻底的收拾我们。
    这个锦囊,真的能在关键时刻救我一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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