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坚信自己的大脑没问题,虽然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确实诡异了点,但这绝对不可能是我自己的凭空想象。
    出了警局,我把牢房里的事跟三舅说了一下,三舅说:“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你在牢房里遇上的那个‘人’,可能就是哪路神灵又或者哪路小鬼,特意来帮你的。”
    果然是我舅,这话我就喜欢了。
    三舅说:“人死有灵魂,狗死也有灵魂,你把那只柴狗的皮买回来,好好的安葬一下吧。”
    三舅听了我今天发飙砍人的缘故,终于明白他拯救我哥失败,但我哥却毫发无伤的原因了,此刻也赞同我厚葬那只柴狗。
    去屠户家里的时候,屠户见了我都发抖,我说要买狗皮,他颤抖的说:“别别别,兄弟,我送给你,送给你。”
    我回到老家,把狗皮埋在了我自家的后院,这么做的原因是我把它当成了一家人。回到市区里的时候,我问三舅:“你听说过黑蛇村吗?”
    三舅正端着一瓶王老吉,刚喝一口,扑通一声,瓶子掉在地上,摔的到处都是饮料。
    “你从哪听到的黑蛇村?”他瞪着眼珠子,很惊讶。
    我说:“牢房里那家伙告诉我的,不过十有八九应该是幻觉。”
    三舅摇头,说:“别管是不是幻觉了,黑蛇村,是咱们印过冥币的人,都不敢提及的一个地方,以后别再说了,记住。”
    我点了点头,傍晚,三舅喊上我哥项飞鹏,我们三人吃涮锅去了,吃饭时,我手机忽然响了,看来电提示竟然还是香港的陌生号码。
    嘿,有点意思,诈骗电话都这么发达了?
    我站起身,走到餐厅一角,接通:“喂,谁啊?”
    “是小孬蛋吧?嘿嘿,我是你三舅啊。”小孬蛋,好亲切的叫法,这叫法只有我本家亲戚才知道。
    “啥?三舅?”我转头朝着我们那一桌看去,三舅和我哥正吃的不亦乐乎。
    我懵了,说:“你是我哪个三舅啊?”
    “我日你妗子(舅母),你有三个舅,但三舅只有一个,听懂了没?”三舅又说:“孬蛋啊,昨天早上大孬跟我打电话了,说你俩印冥币出了点事,晚上我打他电话一直打不通,找了半天才问出来你的电话。这两天恁姥娘住院了,我一直走不开呀,恁兄弟俩再撑几天,过几天我就回去,看看谁敢惹咱家人,恁爷可是传给我一些秘术的,咱家人不好惹!”
    靠!
    电话里的这个,才是我真正的三舅吧?
    我哥小名大孬,我小名小孬,小时候我俩上树掏鸟窝,下河摸泥鳅,放炮还让我奶奶家的麦垛给点着了,就这事,我兄弟俩全村有名。
    我三舅小时候也被我姥娘喊做孬蛋,所以他也喜欢喊我孬蛋,可如果说电话那头的三舅是真正的三舅,那现在跟我哥俩坐在一起吃涮锅的这个,是谁?
    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开始觉得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或许这一切阴谋,并未终结,相反仅仅只是刚开始而已!
    我小心翼翼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三舅问我:“诶,小志啊,脸色咋这么白?”
    果不其然,在真正的三舅打来电话之前,我一直没怀疑过这个三舅,他喊我小志,我也觉得很正常,但真正的三舅在喊过我孬蛋之后才唤醒我大脑深处的记忆。
    “三舅啊,你在香港过的怎么样?俺姥娘身体还好吧?”
    三舅涮了一块羊肉,说:“嗯,可好了,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看!
    在这里,两个三舅所说的话,就有了出入。一个三舅说姥娘身体倍棒,另一个三舅说姥娘住院了。
    我在跟三舅聊天的时候,暗地里打开了我的手机游戏,蓝牙,qq,微信,微博,能打开的软件全部打开,我要加速耗电,手机快没电之时,我当着三舅的面玩游戏,让他亲眼看到我手机没电。
    三舅还催我:“小志,赶紧吃啊,都凉了。”
    正巧手机没电,关机了,我说:“哥,你的手机给我玩玩呗,这两天搜索附近的人,跟一个女孩聊的可得劲了,说不好还能约上见面呢。”
    我哥笑了笑,说:“我手机坏了,昨天晚上接你三舅回来的路上,不知道咋回事,无法开机了。”
    果不其然,电话里的三舅说了,昨天早上我哥给他打的电话,而昨天晚上开始三舅就联系不上他了。
    而我哥的手机,偏偏就坏的这么离奇?偏偏就坏在了接这个假三舅回来之后的路上?
    眼前这个三舅,他究竟是谁?
    目前看他没有害我的打算,不但帮助我哥俩,而且在我被关押看守所的时候还自掏腰包去保释我,这完全没有害我的打算啊。
    但转念一想,这世上有一种让人最痛的折磨,便是给他最好的一切,当他沉溺其中之时,再收回他所拥有的一切,让他一无所有。这种从天堂瞬间坠落到地狱的过程,是最痛苦的。
    难不成这个冒牌货是想获取我的信任,看似帮我做了很多事,其实背地里已经在算计我了。等到最后猛然将我兄弟俩推入万劫不复之地,这样才更有爽快感吧?
    “哼,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我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小算盘,我要来次揪地瓜,一拽一大串!
    今天晚上,三舅就不住宿舍了,说宿舍那谁谁的被窝里,一股子脚臭味,受不了。
    三舅住宾馆去了,我正好把这个真假三舅的事情跟我哥详细说了一遍,他也是惊讶的不得了,最后说:“这两天咱俩都注意点,看看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
    随后我们二人早早睡去。
    大半夜,我再次听到水龙头缓缓被拧开,水流哗啦啦的响。
    我一个激灵,顿时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今晚我哥就睡在我对面,那个假三舅也不在宿舍里住,卫生间里的人会是谁?
    我轻声穿好衣服,从床头拿着一根棒球棍,这就朝着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是一扇不透明玻璃门,里边亮着昏黄的灯光,我走到门口,一脚踹开房门,举起棒球棍就要打。
    “啊?”没等我棒球棍落下,映入我眼帘的人,吓了我一跳。
    “爷!你咋在这?”我惊恐的看着我爷爷,他光着背,面对着我,身上皮肤早已干瘪下垂,他用手撩着水,往自己的后背上撒。
    “哎,孬娃儿啊,我背上疼啊。”我爷爷不是死了吗?这是他的鬼魂来找我了吗?
    我愣在原地,问:“爷,你背上咋了?”
    我爷爷转过来身子,背对着我,惊魂一瞬,我吓的睁大眼睛,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
    “啊!”我哥俩同时大吼一声,我哥更是啪的一巴掌,直接把灯泡开关给打开了。
    宿舍里顿时笼罩在一片白炽灯的光芒下,我和我哥都是坐在床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哥,你咋了?做噩梦了?”
    我哥点头,喘了两口粗气:“嗯,是啊,梦到咱爷在卫生间里往背后洒水,咱爷一转身,吓到我了。”
    “什么?”
    我刚点燃一根烟,听我哥这么一句话,香烟啪嗒一声从嘴唇掉落到裤裆上,溅起许多火星子,吓的我赶紧用力拍打。
    我把自己做梦的经过都跟我哥说了,我哥也是瞪大了眼珠子,说:“你跟我做的梦,一模一样!”
    我问:“哥,你在咱爷的背上看见什么东西了?”
    他说:“一张黄色的狗皮,就贴在了咱爷的背上,血粼粼的,那狗皮看起来很怪。”
    我说:“对!我看到的也是一张黄色的狗皮贴在了咱爷的背上,那狗皮怪,是因为那狗皮是一个瘸腿狗身上扒下来的。”
    但是话刚说到这,我忽然想起,瘸腿狗的狗皮不是埋在了我自家的后院吗?
    怎么我白天刚埋完狗皮,晚上我哥俩就被爷爷托梦,说后背疼,结果那张狗皮就贴在了我爷爷的背上?
    “哥,不对劲,我们中计了!”
    我把昨晚上接通的那个电话跟我哥说了一遍,我哥也是一拍额头,悲痛的说:“咱爷临死前跟我说过一件事,看来真让他说中了,哎——哎——。”
    他连叹两口气,可见有多无可奈何。
    早上,我哥去上班,我则是请假回家,到了家立马拿铁锹挖开我自家后院埋狗皮的地方,结果狗皮早已没了踪迹。
    怎么可能?
    昨天埋的狗皮,今天就不见了。狗皮的腐烂速度绝对不可能这么快,我问了一下我妈,她也没动那块地,那这狗皮哪去了?
    埋在地里还能不翼而飞?
    我慢慢的察觉了出来,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连环计,一环扣一环,直至最后,将我们带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之中,但想要坑害我们的人究竟是谁?我们跟他究竟又有什么恩怨?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点着烟,默不作声,我妈看出我有心事,也不打扰我。我静静的把大脑中所有的故事都滤了一遍。最后确定,这个假三舅,就是正儿八经来害我的。
    因为他说过一句话,他说人有灵魂,狗也有灵魂,既然那狗这么懂事,就让我把它的狗皮好好安葬吧。
    三舅这么一说,我才把狗皮埋到我自家后院的,结果当天晚上就梦到我爷爷说后背疼,等爷爷转身,发现爷爷的后背上贴着一大块血粼粼的狗皮。
    用屁股想也能知道,这不就是假三舅故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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