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厢房门,殿外的寿安见娟儿被人押着离去,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抖不止。
    阴孝和朝着寿安道:“你休要害怕,只要你与本宫说实话,本宫也断不会为难你的。”
    说着,朝着殿中走去。
    寿安浑身发出一阵颤抖,躬身随了进去。
    阴孝和走到凤榻上坐下,看着面无人色的寿安,微微一笑,道:“你休要害怕,本宫身为皇后之身,后宫之中出了如此离谱之事,定然是要查个清楚的。本宫如此,不但是为皇上负责,也是为了宫中侍奴之身负责。”
    寿安点了点头,跪地道:“娘娘开恩,奴才虽随郑贵人落身凤凰殿中,可是对娘娘素来忠心。绝不敢欺骗娘娘半分。”
    阴孝和的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点了点头,道:“你也休要害怕,起来说话罢。”
    寿安连忙站起,垂首恭敬地站在桌边。
    阴孝和双目中,带着无比的锋利,定定地看着寿安,道:“昨夜,郑贵人情况到底如何?那娟儿被郑贵人下药了,一直在厢房之中昏睡不醒,发生了何事,她也不知道。”
    寿安想了想,颤声道:“回娘娘,郑贵人为了偷偷前往宴会上去,故而将太医开的助眠之药给夜临和娟儿姐吃下了。”
    阴孝和厉声道:“本宫是问你,郑贵人回殿之后,情况如何?”
    寿安身子一颤,连忙道:“贵人回去之后,一开始还好。董大人给郑贵人解开穴道之后,便不对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颤声道:“奴才进去之时,郑贵人面无人色,口吐白沫。董大人当时脸都吓绿了。”
    “那么,董小鱼如何会想到将郑长郡带出宫么?”阴孝和见寿安浑身颤抖,柔声道:“你休要害怕,本宫也是是非分明之人,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寿安点头道:“是奴才提起的,奴才先早之前,便听闻邓美人在府上之时身体抱恙,可是进宫之后也未见不适之相。奴才在储秀宫之时,听闻梁采女说起,好像是邓美人府上的郎中,乃是前朝太医,医术精湛了得。昨晚奴才只想着能救贵人一命,便与董大人提议,让董大人带贵人前往邓府求医。”
    “是你提的么?”阴孝和吃惊地看着寿安,疑惑地道:“不是董小鱼与你说起的?”
    寿安点了点头,道:“娘娘,是奴才说的。”紧紧地咬着嘴唇,想了想,道:“娘娘,奴才随身郑贵人三年之多,贵人从未责罚过奴才等。奴才是见郑贵人命悬一线,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才会想到让董大人将郑贵人带出宫去。奴才也是一心想着救郑贵人一命,未曾多想。”
    看着阴孝和面色铁青,脸上带着极度的愤怒,颤声道:“娘娘,是不是郑贵人做错了事情了?”
    阴孝和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厉声道:“来人,给本宫将这个欺上瞒下的奴才推出去,砍了。”
    寿安一听,身子一软,瘫在地上,惊恐地道:“娘娘,奴才所言,千真万确。若有半句假话,五车裂尸,天打雷劈。”
    两名侍卫飞身进来,左右架着寿安站起。
    阴孝和咬着牙齿,冷笑道:“你可是要为了郑长郡去死么?”
    寿安惊恐地看着阴孝和,颤声道:“奴才,奴才不想死。”
    “很好,那么,你便给本宫从实招来。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敢妄言,便休怪本宫不客气了。”
    寿安连忙道:“娘娘饶命,奴才纵是有万个脑袋,也不敢骗娘娘啊。”
    阴孝和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声道:“带郑长郡出宫,到邓府上求医,真的是你提议的么?”
    寿安咬着牙齿,双目中带着无比的恐惧,点头道:“奴才当时也是心中着急,故人才会突然有此想法,这也确实是奴才与董大人提议的。”
    阴孝和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寿安。忽地发出一声长笑,摇头道:“郑长郡能有你这般忠心之人,也是她的福气。”
    朝着侍卫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罢。”
    两名侍卫恭敬地退了出去,寿安朝着阴孝和跪地道:“娘娘,可是郑贵人犯错了?出了何事?”
    阴孝和冷冷地摇头道:“郑长郡若是真的患有疯疾,恐怕天下也无药可救了。可若是她的装的,恐怕这宫中有很多人要遭殃了。”
    寿安吃惊地看着阴孝和,道:“娘娘,贵人绝对不是装的。”
    “本宫也希望,她不是装的。如此一来,邓绥无事,凤凰殿中下人都会无事。”阴孝和逼视着寿安,道:“可是一旦查出郑长郡存有私心之念,包括你在内,恐怕全尸都难存了。”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苦笑,道:“你走罢,若是日后查出你对本宫撒谎,你应该知道下场罢。”
    寿安颤声道:“奴才,不敢欺骗娘娘半分。”
    苍白的脸上,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在腮边留下斑驳的痕迹。
    吃力地站起身子,朝着门外走去。
    阴孝和木然地看着寿安走出门外,浑身发出一阵颤抖,颓然地坐到藤椅上。
    忽然之间,脸色变得苍白无血。
    难道,那郑长郡真的有性命之忧,董小鱼才会冒着藐视皇威之罪,将郑长郡送出宫外么?
    何绫儿轻轻地走进来,看着面色苍白的阴孝和,吃惊地道:“娘娘,你怎么样了?”
    急步上前,伸手摸了摸阴孝和的额头,身子一抖,颤声道:“娘娘,你额头怎会如此之烫?”
    阴孝和惨然一笑,无力地坐正身子,苦笑道:“那郑长郡,果真让本宫头疼了。照寿安如此一说,恐怕郑长郡发病之时,董小鱼也未曾想到要带郑长郡出宫求医。更别说前往邓绥府上了。”
    紧紧地咬着牙齿,沉声道:“绫儿,你前去传黄太医前来,本宫恐是有些发烧了。”
    何绫儿点了点头,道:“娘娘,奴婢让婉儿前去传太医罢。娘娘此时面颊烫得吓人,奴婢给娘娘降温。”
    阴孝和摇头道:“休要让外人前去,你过去之后,便对黄太医说,本宫有急事。”
    何绫儿一听,连忙朝着门外走去。
    何绫儿随阴孝和进宫三年之多,从未见过阴孝和如此紧张过。
    除了面色苍白无血之外,额头之上,烫得吓人。
    清晨之时,听到郑长郡连夜出宫的消息。阴孝和一阵沉默之后,似乎心情甚好。
    为何见了寿安之后,突然之间便会如同被惊吓一般,虚弱无力。
    何绫儿一路疾跑而去,到了黄太医殿上,差了轿官,朝着椒淑殿中急急而去。
    此时,已过午后,宫中四下无人。
    何绫儿随着莲轿,回到椒淑殿之时,早已经跑的汗流浃背,面色通红。
    黄太医进了殿中,见阴孝和面色蜡黄,双目无神,连忙朝着何绫儿道:“你们先出去,娘娘恐是心疾发作。”
    何绫儿一听,连忙招呼着宫女,退出门外。
    阴孝和见了黄太医,吃力地坐起身子,沉声道:“黄大人,你可知道那郑长郡出宫了。”
    黄太医身子猛然一震,颤声道:“那,那郑贵人如何会出宫?”
    阴孝和冷冷一笑,道:“若是你等有能,郑长郡有何需出宫?”双目中带着浓浓的杀气,厉声道:“若是那郑长郡出宫得以偏方施救的话,我看你黄大人头上的乌纱帽恐怕要易之他手了。”
    黄太医身子一软,跪地颤声道:“娘娘,下官一直以来,为了宫中贵身鞠躬尽瘁。从未有过私心之举,下官等给郑贵人开的药方,恐是那郑贵人从未服用过。”
    “何以见得?”阴孝和眉头一扬,沉声道:“你怎知道那郑长郡从未服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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