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也有一半的可能性是由那该死的回炉药引发的？”
“是。”
“既然如此，就应该让我带任昭荣回去接受调查，尽快查封药厂。”
苏零表情变得凝肃起来，掏出火机点燃了手上的烟，深吸一口。
烟雾缭绕，袅袅上升，飘出去与天空中不知何时聚拢的乌云融为一色。
风雨欲来。
“用不着急，我有更快速有效的办法。”
穆千棠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将屏幕对准他，嘴角扬着难以捉摸的笑意，“接下来的事，就拜托苏警官了。”
苏零刚看清屏幕上显示的新闻标题，心里一跳，随即自己的手机铃声就尖锐的响了起来。
他拿出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是调查局的孙督查。”
穆千棠眸光微闪，笑意不变，“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无论如何请苏警官务必争取到时间，至少今晚不能将人带走，谢了。”
虽然嘴上说着谢，但她轻描淡写的样子可一点不真诚。
“孙督查”
“苏零。”电话那头，一个浑厚威严的声音传出，“你是不是私自扣押了荣和董事长任昭荣。”
“是扣押了，但不是私自。”苏零夹着烟的手指杵着窗台，语气依旧一贯冷漠平淡，并没有因为面对上级而改变，“我怀疑任昭荣和十七年前的儿童失踪案有关，正带他到福利院调查……药品出事是公司责任，按正常程序进入公司取证调查就行，任昭荣就在我这儿跑不了……”
趁苏零接电话时，穆千棠得空看了那条最新爆出来的新闻。
发布方是文城电视台，于晚间新闻时段播出天价药品的制作黑幕，网上同步放出新闻稿，几乎瞬间引爆全城关注焦点。
周乃晨在新闻播出前三分钟发送的举报信，担心对方看不到，直接发送到台长的手机上，而看完举报内容的台长只用了不到10秒就决定报道，虽然这样会得罪任昭荣，但以最近的舆论导向来看，荣和恐怕要出大事，哪怕他们不报道也会有别的媒体抢着报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播！
虽然现在的人很少会在饭点守着新闻台看报道，可文城电视台毕竟是主流媒体，依旧拥有着广大的群众基础，并且可信度和正规性非网媒可比，当美丽端庄的女主播插播这条新闻两分钟后，qq群微信圈就爆了。
【紧急扩散！赶紧停用r益智口服液，新闻都播报了，这是过期回炉药！】
【震惊！天价药的生产过程居然是这样的！】
【我儿子在吃这个药，怎么办？会不会有不良反应？荣和做这种药真的该天打雷劈！】
【荣和简直黑心到极点，药那么贵不说，居然还是过期加工的！药监局的人干什么去了！】
很快，各大媒体纷纷转载，影响扩散，热搜话题头条都是关于回炉药的新闻，荣和制药、药监局、医院药店、警方等相关部门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市民群起声讨，要求荣和对此负责。
爆料来的得太突然，荣和上下措手不及，在这种危机时刻董事长任昭荣居然不知所踪，电话也打不通，高层没了主心骨你争我吵互相推诿责任，简直乱成一团，最后不得不把在十四行平复心情的任嘉给找回来顶锅。
会议室里。
任嘉揉着被众人吵得剧烈跳动的太阳穴，想起带走任昭荣的穆千棠。
原来她从一开始接近自己就不是什么另眼相待，而是有备而来，如果没有发生下午的事，他可能会震惊会愤怒，可现在，他之觉得一切是那么理所应当。
公司高层们还期待着任昭荣能回来主持大局，但他知道，恐怕不可能了。楼下被大批记者媒体围堵，相关部门也紧急介入调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公开道歉，配合调查。
……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穆千棠推开门，走进那间弥漫着灰尘和木头腐朽味道的屋子。
“一桶，问出什么没？”
梁熠彤瘫在椅子上，无语道：“这老家伙脾气臭，嘴巴也臭，要么什么不说，要么就骂人，切！这年头人渣也把自己当人物！”
任昭荣暴怒，“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编号多少，我要告你对本人进行人身侮辱，还有非法审讯！”
“呸！别以为人渣带个人字就是人了，侮辱谁呢！”
打嘴炮的话，梁熠彤可不会输。
穆千棠走过去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让位交班，“行了，出去吃东西吧，这里交给我。”
梁熠彤点点头，“顾老师你吃了没？”
“问完话再吃，不然我怕恶心地吐出来。”
任昭荣气得身子发抖。
穆千棠等梁熠彤离开关上门，才好整以暇地坐下，将手机上的视频点开放在他面前。
那是荣和药厂工人将过期r益智口服液重新倒入分装容器的偷拍视频，画面颤抖不稳，只有短短五六秒的时间拍摄到这个画面，然后有人道声音叱道：“喂！你哪个车厢的，不许串岗！等等，站住……”
画面剧烈抖动起来，然后没了。
女主播的声音响起，“这段视频是一位不愿意透露身份的观众举报的，目前关于荣和制药是否涉及违规生产，相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
任昭荣看到一半就脸色铁青，伸手去砸手机。
穆千棠抢先一步拿起手机。
“你说过，只要我跟你走就不会公布！为什么出尔反尔！”
任昭荣抢不到手机，直接顺起桌上一个摆件朝她砸过去。
穆千棠偏头躲过，冷冷道：“出于道德我不打老人，但可没说不打贱人，别逼我动手！”
任昭荣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双发红的眼睛发狠地盯着她。
“当时说的是配合就不公布你的丑事，事实上，我确实没提你家的那些烂事，但荣和制药是公司，不是你任昭荣一个人的，r益智口服液违规生产危害公共利益，你以为能躲得过法律制裁？”
“卑鄙！”
“不及你。”
穆千棠冷笑，将手机在指间打转儿，“荣和出了那么大事，董事长却消失不见，你说，会不会有人怀疑你畏罪潜逃？”
任昭荣的瞳仁可怕的收缩着。
“这时候再传出其实你才是指使李伟谋杀警察的真正幕后人，鲍勇只是替罪羊甚至已经被灭口的消息的话……”穆千棠道：“任总，你觉得自己还有活路吗？”
“要不要猜猜看，先来到这里的人，是警察、记者还是……”
穆千棠停下转手机，用嘲讽而冷漠的语气说道：“来灭口的！”
任昭荣面色煞白，额上的青筋暴涨出来，眼珠瞪得大大的，也不知道是愤怒到极点还是因为恐惧。
“你……你说什么？”
“很正常不是吗，就如你把鲍勇当成弃子那样，现如今，你自己也成了弃子不是？”
任昭荣摇头，嘴唇哆嗦，“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我给你好好捋捋。”穆千棠淡淡一笑，桌子早被梁熠彤趴干净了，所以她不介意把胳膊撘上去，用一种突如其来的兴致勃勃的语气说道：“十多年前，你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需要利用一些特别聪明的孩子做实验，于是你找到了这家福利院，与院长相互勾结同流合污，带走了当时最聪明的孩子谷易海，但是还不够，你又找上游手好闲的马波，连续拐走好几个智力水平比同龄人高的孩子，直到钱小枫失踪后，警方公布了嫌疑人特征，展开全面搜捕，你们怕暴露才消停下来。”
“风声过去后，你重新给马波安排了个身份，也就是鲍勇，让他进入厂区当机械维修工，又让他故意假装受伤截掉其余几根手指，消除嫌疑人特征，步步高升成为你的左右手，也因为你和福利院本来就有着不正当关系，所以院长才会同意配合你演捐药的把戏。”
穆千棠猛地一拍桌子，“对你而言，荣和违规生产的事其实根本不算什么，你内心深处隐藏着更可怕的秘密，对不对！”
任昭荣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是。”
“既然如此，就应该让我带任昭荣回去接受调查，尽快查封药厂。”
苏零表情变得凝肃起来，掏出火机点燃了手上的烟，深吸一口。
烟雾缭绕，袅袅上升，飘出去与天空中不知何时聚拢的乌云融为一色。
风雨欲来。
“用不着急，我有更快速有效的办法。”
穆千棠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将屏幕对准他，嘴角扬着难以捉摸的笑意，“接下来的事，就拜托苏警官了。”
苏零刚看清屏幕上显示的新闻标题，心里一跳，随即自己的手机铃声就尖锐的响了起来。
他拿出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是调查局的孙督查。”
穆千棠眸光微闪，笑意不变，“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无论如何请苏警官务必争取到时间，至少今晚不能将人带走，谢了。”
虽然嘴上说着谢，但她轻描淡写的样子可一点不真诚。
“孙督查”
“苏零。”电话那头，一个浑厚威严的声音传出，“你是不是私自扣押了荣和董事长任昭荣。”
“是扣押了，但不是私自。”苏零夹着烟的手指杵着窗台，语气依旧一贯冷漠平淡，并没有因为面对上级而改变，“我怀疑任昭荣和十七年前的儿童失踪案有关，正带他到福利院调查……药品出事是公司责任，按正常程序进入公司取证调查就行，任昭荣就在我这儿跑不了……”
趁苏零接电话时，穆千棠得空看了那条最新爆出来的新闻。
发布方是文城电视台，于晚间新闻时段播出天价药品的制作黑幕，网上同步放出新闻稿，几乎瞬间引爆全城关注焦点。
周乃晨在新闻播出前三分钟发送的举报信，担心对方看不到，直接发送到台长的手机上，而看完举报内容的台长只用了不到10秒就决定报道，虽然这样会得罪任昭荣，但以最近的舆论导向来看，荣和恐怕要出大事，哪怕他们不报道也会有别的媒体抢着报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播！
虽然现在的人很少会在饭点守着新闻台看报道，可文城电视台毕竟是主流媒体，依旧拥有着广大的群众基础，并且可信度和正规性非网媒可比，当美丽端庄的女主播插播这条新闻两分钟后，qq群微信圈就爆了。
【紧急扩散！赶紧停用r益智口服液，新闻都播报了，这是过期回炉药！】
【震惊！天价药的生产过程居然是这样的！】
【我儿子在吃这个药，怎么办？会不会有不良反应？荣和做这种药真的该天打雷劈！】
【荣和简直黑心到极点，药那么贵不说，居然还是过期加工的！药监局的人干什么去了！】
很快，各大媒体纷纷转载，影响扩散，热搜话题头条都是关于回炉药的新闻，荣和制药、药监局、医院药店、警方等相关部门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市民群起声讨，要求荣和对此负责。
爆料来的得太突然，荣和上下措手不及，在这种危机时刻董事长任昭荣居然不知所踪，电话也打不通，高层没了主心骨你争我吵互相推诿责任，简直乱成一团，最后不得不把在十四行平复心情的任嘉给找回来顶锅。
会议室里。
任嘉揉着被众人吵得剧烈跳动的太阳穴，想起带走任昭荣的穆千棠。
原来她从一开始接近自己就不是什么另眼相待，而是有备而来，如果没有发生下午的事，他可能会震惊会愤怒，可现在，他之觉得一切是那么理所应当。
公司高层们还期待着任昭荣能回来主持大局，但他知道，恐怕不可能了。楼下被大批记者媒体围堵，相关部门也紧急介入调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公开道歉，配合调查。
……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穆千棠推开门，走进那间弥漫着灰尘和木头腐朽味道的屋子。
“一桶，问出什么没？”
梁熠彤瘫在椅子上，无语道：“这老家伙脾气臭，嘴巴也臭，要么什么不说，要么就骂人，切！这年头人渣也把自己当人物！”
任昭荣暴怒，“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编号多少，我要告你对本人进行人身侮辱，还有非法审讯！”
“呸！别以为人渣带个人字就是人了，侮辱谁呢！”
打嘴炮的话，梁熠彤可不会输。
穆千棠走过去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让位交班，“行了，出去吃东西吧，这里交给我。”
梁熠彤点点头，“顾老师你吃了没？”
“问完话再吃，不然我怕恶心地吐出来。”
任昭荣气得身子发抖。
穆千棠等梁熠彤离开关上门，才好整以暇地坐下，将手机上的视频点开放在他面前。
那是荣和药厂工人将过期r益智口服液重新倒入分装容器的偷拍视频，画面颤抖不稳，只有短短五六秒的时间拍摄到这个画面，然后有人道声音叱道：“喂！你哪个车厢的，不许串岗！等等，站住……”
画面剧烈抖动起来，然后没了。
女主播的声音响起，“这段视频是一位不愿意透露身份的观众举报的，目前关于荣和制药是否涉及违规生产，相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
任昭荣看到一半就脸色铁青，伸手去砸手机。
穆千棠抢先一步拿起手机。
“你说过，只要我跟你走就不会公布！为什么出尔反尔！”
任昭荣抢不到手机，直接顺起桌上一个摆件朝她砸过去。
穆千棠偏头躲过，冷冷道：“出于道德我不打老人，但可没说不打贱人，别逼我动手！”
任昭荣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双发红的眼睛发狠地盯着她。
“当时说的是配合就不公布你的丑事，事实上，我确实没提你家的那些烂事，但荣和制药是公司，不是你任昭荣一个人的，r益智口服液违规生产危害公共利益，你以为能躲得过法律制裁？”
“卑鄙！”
“不及你。”
穆千棠冷笑，将手机在指间打转儿，“荣和出了那么大事，董事长却消失不见，你说，会不会有人怀疑你畏罪潜逃？”
任昭荣的瞳仁可怕的收缩着。
“这时候再传出其实你才是指使李伟谋杀警察的真正幕后人，鲍勇只是替罪羊甚至已经被灭口的消息的话……”穆千棠道：“任总，你觉得自己还有活路吗？”
“要不要猜猜看，先来到这里的人，是警察、记者还是……”
穆千棠停下转手机，用嘲讽而冷漠的语气说道：“来灭口的！”
任昭荣面色煞白，额上的青筋暴涨出来，眼珠瞪得大大的，也不知道是愤怒到极点还是因为恐惧。
“你……你说什么？”
“很正常不是吗，就如你把鲍勇当成弃子那样，现如今，你自己也成了弃子不是？”
任昭荣摇头，嘴唇哆嗦，“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我给你好好捋捋。”穆千棠淡淡一笑，桌子早被梁熠彤趴干净了，所以她不介意把胳膊撘上去，用一种突如其来的兴致勃勃的语气说道：“十多年前，你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需要利用一些特别聪明的孩子做实验，于是你找到了这家福利院，与院长相互勾结同流合污，带走了当时最聪明的孩子谷易海，但是还不够，你又找上游手好闲的马波，连续拐走好几个智力水平比同龄人高的孩子，直到钱小枫失踪后，警方公布了嫌疑人特征，展开全面搜捕，你们怕暴露才消停下来。”
“风声过去后，你重新给马波安排了个身份，也就是鲍勇，让他进入厂区当机械维修工，又让他故意假装受伤截掉其余几根手指，消除嫌疑人特征，步步高升成为你的左右手，也因为你和福利院本来就有着不正当关系，所以院长才会同意配合你演捐药的把戏。”
穆千棠猛地一拍桌子，“对你而言，荣和违规生产的事其实根本不算什么，你内心深处隐藏着更可怕的秘密，对不对！”
任昭荣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