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甚至更久之前，你绑架那些无辜的孩子，把他们带到类似医院的地方是不是为了试药！”
穆千棠语速很快，一声比一声大。
任昭荣猛地摇头，“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被你绑架的孩子都去哪了！”
“不是我绑架的，是鲍勇！你去找他！”
“鲍勇不是被你杀了？”
“我没杀！我只是把他关了起来！”
“在哪儿？”
任昭荣一个哆嗦，呐呐报出地点，那是个高档别墅区。
穆千棠迅速用手机把地址发给苏零，让他安排人去找。
然后继续盯着任昭荣，“当年被绑架的那些孩子呢？”
“我不知道。”
“为什么谷易海回到福利院，而其他孩子却消失不见，是不是你杀了他们！”
“不！不是！孩子不是我杀的！”
任昭荣反应很大，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我没杀任何人，孩子更没有，只有谷易海，他是瑕疵品，其他人都失败了啊！我也不想的。”
“什么失败了？”
“实验，实验失败了！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啊。”
任昭荣抱着头，一连串的快速逼问让他情绪陷入癫狂，痛苦地揪扯着自己头皮，嘴里喘着粗气，“不是我、不是我”。
穆千棠倒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片刻后再睁开，“说清楚，什么类型的实验？”
任昭荣低着脑袋，手肘撑在膝盖上，发出野兽被逼到穷途末路的嘶吼声。
“人脑方面的实验吗？”她换了个方法问。
等了一会儿。
任昭荣慢慢直起身子，仰着头闭上眼睛。
穆千棠再问：“鲍勇有出现在那个实验场所，具体位置在哪里？”
任昭荣依旧不吭声。
穆千棠微微蹙眉，这是情绪被逼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了？
“你知道董修阳吗？”她问。
任昭荣终于看有了反应，涣散的目光透着丝茫然，“谁？”
穆千棠重复道：“董－修－阳，他曾经是环球科学报的一名记者。”
任昭荣露出努力回忆的表情，片刻后摇头，“不认识。”
穆千棠眼眸紧缩，“你好好想一想，二十多年前此人在文城，曾报道过某知名教授学术数据造假的新闻。”
任昭荣喃喃念叨，“董修阳，二十多年前……”
“就是他向我揭露的你。”穆千棠道。
于此同时，任昭荣蓦然瞪大眼，“那个记者！穆方教授！穆、穆……”
他瞬间变了脸色，盯着穆千棠像见鬼似的，“你是穆方的……怎么可能，你不是死了吗！”
穆千棠心脏猛地一疼，好像有人用锤在她心上狠狠敲了一记，杵桌子的指关节捏到发白，但依旧克制着情绪说道：“我是谁你不用管，我就问你一句，穆方教授究竟是怎么死的？”
“你想替他翻案？”任昭荣用一个难以置信的奇特眼神看着她，嗤笑道：“别做梦了，不可能的！”
“今天之前，你有没有想过会落到如此地步？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任昭荣发出一种发狂的神经质的笑声，“不可能，反正就是不可能。”
笑了好一会儿，大概是笑累了，他靠着椅背，露出来到这里以后最有恃无恐的眼神，冷笑道：“知道我为什么说不可能，因为穆方当年的确死于自杀，这就是事实。”
“你刚才说翻案，用翻这个字，说明他自杀背后还有内幕。”
“或许吧，你曝光了我公司的内幕，又想找一桩二十多年前旧案的内幕，既然你那么喜欢内幕，那就去找啊，我祝你早点成功，哈哈哈哈……”
穆千棠起身往外走，她知道从任昭荣那里，已经不可能问出更多了。
拉开门，走廊上的凉风迎面吹来，将盘旋在她头顶的压抑气息吹散了一些。
外面下雨了。
穆千棠锁上门，走到走廊对面的拱形窗边，昏暗的壁灯照亮了无数银线似的雨丝，淅淅沥沥的，寒意骤起。
走廊上想起脚步声，她回头，“苏警官，人员安排都……冰糖？”
昏黄灯光下，那个穿着卡其色风衣、黑裤短靴，俊美异常的男人，竟然洛唯西。
她有些惊讶，“你怎么会来这儿？”
洛唯西抬了抬手里拎着的东西，笑着走过来，“给你送晚餐，附近好像没什么吃的。”
穆千棠回头看了眼门，确定锁好了，才快走几步过去，拉住洛唯西严肃道：“你不该来这里的。”
洛唯西看着她，笑容迷惑，“你在担心我吗？”
穆千棠拿过他手上的袋子，“行了，你可以走了。”
“外面在下雨。”
“so？”
“我在避雨。”
“正稀奇。”穆千棠看了眼下方，“你怎么进来的？”
洛唯西道：“当然是一桶接我进来的，听到吃他跑得比谁都快，晨晨也来了，在楼道那边帮忙。”
“帮忙？”穆千棠陡然一惊。
“不是那种帮忙。”洛唯西笑了笑，“东西好像买多了，他帮忙吃。”
穆千棠松了口气，她差点以为少年要在警察面前泄露身份。
“一桶说你没吃东西，先吃点吧。”
洛唯西拉开袋子，先取出消毒毛巾给她擦手，然后把保温袋拉开，炸鸡的味道飘出。
穆千棠忍不住笑起来，“我还以为你送什么山珍海味呢，原来是快餐，也不比饺子高级嘛。”
洛唯西把东西放窗台上，“这是热的，光这点就比饺子强。”
穆千棠净了手，拿起吮指鸡腿开啃。
说实话刚才不觉得，等闻到香味时才发现真的好饿好饿。
洛唯西冷饮插上习惯，放在她手边，又把外衣脱了给她披上，才靠着墙安静地看着她吃。
“你不吃吗？”穆千棠道：“我吃不了那么多。”
“我吃过了，这些都是给你的，挑好看的吃。”
穆千棠：“……冰糖同学，你这样很丧心病狂哎。”
“嗯，比如我。”洛唯西笑笑，“要吃吗？”
妈呀！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穆千棠咽下嘴里的肉，无比糟心地看着他，“能别在我吃东西的说这种话吗，会死人的！”
“噎着了？”洛唯西赶紧把饮料递过去，“喝水。”
穆千棠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幽幽道：“我会牙痒，然后咬到舌头。”
洛唯西低头笑了起来，声音低低沉沉的，像敲在鼓面上的水滴，特别好听，“看来晨晨说的没错。”
“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
“喂！过分了啊，说话说半截的人给我面壁去。”
“哦，他说我们很配。”
“靠！那小鬼怎么得出的结论？”
“嗯，大概是某两个字母很合拍。”
“什么？”穆千棠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痛心疾首地看着他，“晨晨才十六岁，你到底给他灌输了什么！变态啊！”
某“变态”无语，“需要我灌输么，他要看的话，什么资源找不到。”
“也是。”
穆千棠咬着鸡腿，“他那技能应该挺好用的，下载费都省了。”
这下轮到洛唯西黑脸了，“他还只是个孩子。”
“是啊，所以看的是谁呢？”穆千棠瞥了他一眼，用那种“就是你看的时候不小心带坏了晨晨”的谴责眼神。
洛唯西凉凉道：“他是因为追查鲍勇身份时接触到的。”
穆千棠差点把骨头吞了进去，靠！她差点给忘了，确实有这么回事。
她撇撇嘴，说道：“果然孩子小不适合查案，以后你得注意了。”
“嗯。”洛唯西目光落在不远处上锁的门，“那天我问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话只说了一半，但对聪明人而言绝对够了。
穆千棠微顿，拿起个炸虾放嘴里，干净利索的道歉，“抱歉。”
洛唯西看她，“那就是你认错？”
穆千棠也看着他，目光清澈坦然，“骗你是不对，但我不觉得自己错了。”
洛唯西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垂，像个被遗弃的小动物一样委屈，“我所谓的错，不是你做得不对，而是你害我担心了。”
要命！
穆千棠语速很快，一声比一声大。
任昭荣猛地摇头，“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被你绑架的孩子都去哪了！”
“不是我绑架的，是鲍勇！你去找他！”
“鲍勇不是被你杀了？”
“我没杀！我只是把他关了起来！”
“在哪儿？”
任昭荣一个哆嗦，呐呐报出地点，那是个高档别墅区。
穆千棠迅速用手机把地址发给苏零，让他安排人去找。
然后继续盯着任昭荣，“当年被绑架的那些孩子呢？”
“我不知道。”
“为什么谷易海回到福利院，而其他孩子却消失不见，是不是你杀了他们！”
“不！不是！孩子不是我杀的！”
任昭荣反应很大，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我没杀任何人，孩子更没有，只有谷易海，他是瑕疵品，其他人都失败了啊！我也不想的。”
“什么失败了？”
“实验，实验失败了！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啊。”
任昭荣抱着头，一连串的快速逼问让他情绪陷入癫狂，痛苦地揪扯着自己头皮，嘴里喘着粗气，“不是我、不是我”。
穆千棠倒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片刻后再睁开，“说清楚，什么类型的实验？”
任昭荣低着脑袋，手肘撑在膝盖上，发出野兽被逼到穷途末路的嘶吼声。
“人脑方面的实验吗？”她换了个方法问。
等了一会儿。
任昭荣慢慢直起身子，仰着头闭上眼睛。
穆千棠再问：“鲍勇有出现在那个实验场所，具体位置在哪里？”
任昭荣依旧不吭声。
穆千棠微微蹙眉，这是情绪被逼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了？
“你知道董修阳吗？”她问。
任昭荣终于看有了反应，涣散的目光透着丝茫然，“谁？”
穆千棠重复道：“董－修－阳，他曾经是环球科学报的一名记者。”
任昭荣露出努力回忆的表情，片刻后摇头，“不认识。”
穆千棠眼眸紧缩，“你好好想一想，二十多年前此人在文城，曾报道过某知名教授学术数据造假的新闻。”
任昭荣喃喃念叨，“董修阳，二十多年前……”
“就是他向我揭露的你。”穆千棠道。
于此同时，任昭荣蓦然瞪大眼，“那个记者！穆方教授！穆、穆……”
他瞬间变了脸色，盯着穆千棠像见鬼似的，“你是穆方的……怎么可能，你不是死了吗！”
穆千棠心脏猛地一疼，好像有人用锤在她心上狠狠敲了一记，杵桌子的指关节捏到发白，但依旧克制着情绪说道：“我是谁你不用管，我就问你一句，穆方教授究竟是怎么死的？”
“你想替他翻案？”任昭荣用一个难以置信的奇特眼神看着她，嗤笑道：“别做梦了，不可能的！”
“今天之前，你有没有想过会落到如此地步？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任昭荣发出一种发狂的神经质的笑声，“不可能，反正就是不可能。”
笑了好一会儿，大概是笑累了，他靠着椅背，露出来到这里以后最有恃无恐的眼神，冷笑道：“知道我为什么说不可能，因为穆方当年的确死于自杀，这就是事实。”
“你刚才说翻案，用翻这个字，说明他自杀背后还有内幕。”
“或许吧，你曝光了我公司的内幕，又想找一桩二十多年前旧案的内幕，既然你那么喜欢内幕，那就去找啊，我祝你早点成功，哈哈哈哈……”
穆千棠起身往外走，她知道从任昭荣那里，已经不可能问出更多了。
拉开门，走廊上的凉风迎面吹来，将盘旋在她头顶的压抑气息吹散了一些。
外面下雨了。
穆千棠锁上门，走到走廊对面的拱形窗边，昏暗的壁灯照亮了无数银线似的雨丝，淅淅沥沥的，寒意骤起。
走廊上想起脚步声，她回头，“苏警官，人员安排都……冰糖？”
昏黄灯光下，那个穿着卡其色风衣、黑裤短靴，俊美异常的男人，竟然洛唯西。
她有些惊讶，“你怎么会来这儿？”
洛唯西抬了抬手里拎着的东西，笑着走过来，“给你送晚餐，附近好像没什么吃的。”
穆千棠回头看了眼门，确定锁好了，才快走几步过去，拉住洛唯西严肃道：“你不该来这里的。”
洛唯西看着她，笑容迷惑，“你在担心我吗？”
穆千棠拿过他手上的袋子，“行了，你可以走了。”
“外面在下雨。”
“so？”
“我在避雨。”
“正稀奇。”穆千棠看了眼下方，“你怎么进来的？”
洛唯西道：“当然是一桶接我进来的，听到吃他跑得比谁都快，晨晨也来了，在楼道那边帮忙。”
“帮忙？”穆千棠陡然一惊。
“不是那种帮忙。”洛唯西笑了笑，“东西好像买多了，他帮忙吃。”
穆千棠松了口气，她差点以为少年要在警察面前泄露身份。
“一桶说你没吃东西，先吃点吧。”
洛唯西拉开袋子，先取出消毒毛巾给她擦手，然后把保温袋拉开，炸鸡的味道飘出。
穆千棠忍不住笑起来，“我还以为你送什么山珍海味呢，原来是快餐，也不比饺子高级嘛。”
洛唯西把东西放窗台上，“这是热的，光这点就比饺子强。”
穆千棠净了手，拿起吮指鸡腿开啃。
说实话刚才不觉得，等闻到香味时才发现真的好饿好饿。
洛唯西冷饮插上习惯，放在她手边，又把外衣脱了给她披上，才靠着墙安静地看着她吃。
“你不吃吗？”穆千棠道：“我吃不了那么多。”
“我吃过了，这些都是给你的，挑好看的吃。”
穆千棠：“……冰糖同学，你这样很丧心病狂哎。”
“嗯，比如我。”洛唯西笑笑，“要吃吗？”
妈呀！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穆千棠咽下嘴里的肉，无比糟心地看着他，“能别在我吃东西的说这种话吗，会死人的！”
“噎着了？”洛唯西赶紧把饮料递过去，“喝水。”
穆千棠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幽幽道：“我会牙痒，然后咬到舌头。”
洛唯西低头笑了起来，声音低低沉沉的，像敲在鼓面上的水滴，特别好听，“看来晨晨说的没错。”
“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
“喂！过分了啊，说话说半截的人给我面壁去。”
“哦，他说我们很配。”
“靠！那小鬼怎么得出的结论？”
“嗯，大概是某两个字母很合拍。”
“什么？”穆千棠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痛心疾首地看着他，“晨晨才十六岁，你到底给他灌输了什么！变态啊！”
某“变态”无语，“需要我灌输么，他要看的话，什么资源找不到。”
“也是。”
穆千棠咬着鸡腿，“他那技能应该挺好用的，下载费都省了。”
这下轮到洛唯西黑脸了，“他还只是个孩子。”
“是啊，所以看的是谁呢？”穆千棠瞥了他一眼，用那种“就是你看的时候不小心带坏了晨晨”的谴责眼神。
洛唯西凉凉道：“他是因为追查鲍勇身份时接触到的。”
穆千棠差点把骨头吞了进去，靠！她差点给忘了，确实有这么回事。
她撇撇嘴，说道：“果然孩子小不适合查案，以后你得注意了。”
“嗯。”洛唯西目光落在不远处上锁的门，“那天我问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话只说了一半，但对聪明人而言绝对够了。
穆千棠微顿，拿起个炸虾放嘴里，干净利索的道歉，“抱歉。”
洛唯西看她，“那就是你认错？”
穆千棠也看着他，目光清澈坦然，“骗你是不对，但我不觉得自己错了。”
洛唯西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垂，像个被遗弃的小动物一样委屈，“我所谓的错，不是你做得不对，而是你害我担心了。”
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