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成扬是个坚强的人，成扬是个乐观的人，成扬是个聪明的人。
成扬不断对自己重复着这些话，试图整理思绪，想想项枫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思绪告诉他，我现在就是一团乱麻，你放弃吧。
成扬和它缠斗了很久，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成扬觉得自己依旧坚强而乐观，但可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聪明。
他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项枫是不是不适应和男人做，或者不适应在下。
这两个结论都让他很崩溃。
总而言之，成扬发现自己现在能做的事只有清心寡欲，短期之内别再碰他男朋友，让男朋友能多睡几个好觉。
于是成扬更崩溃了。
他试图回忆项枫那些不对劲，发现有一句话在不停浮上来。他在伏在海边的项枫身前想了那么多，只有这句话留下来了，执着地闪现着。
它说，项枫可能生病了。
成扬说，不适应这种事能叫病吗？
它说，项枫可能生病了。
成扬说，你这叫偏见，不科学。
它说，重要的事说三遍，项枫可能生病了。
成扬只好听它的，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捋。
可惜他查了很久，也没查明白项枫的症状能对上什么病。
啧，人真不能听复读机的话，连我都开始用症状这种词儿形容项枫了。成扬心想。
况且项枫表现得一切正常。
照旧上课下课做实验忙兼职，忙里偷闲见缝插针地跟男朋友约会，一起听课的时候依旧和他牵牵蹭蹭，半点异常都没有。
甚至偶尔会非常主动，让成扬的清心寡欲大业进行得十分艰难，但成扬为了男朋友的睡眠，坚强地拒绝了诱惑，咬牙忍住了，只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和项枫互相帮助一下。
项枫对互相帮助好像没什么心理障碍，帮助完还睡得挺香，让成扬每次喊他起床时都忍不住在心里喊很多声小猪小猪小猪。
小猪虽然吃不着了，但吃不着的小猪还是那么可爱。
成扬痛并快乐着。
没关系，亲爱的男朋友，不用想办法了，你亲爱的男朋友已经想到了办法，大不了互相帮助到天荒地老。
这个办法让成扬非常惆怅。
但总比一辈子柏拉图要好。成扬坚强地想。
虽然成扬好像没那么聪明，但还是很坚强很乐观的。成扬又想。
这事儿他也找不着人问，只能独自坚强乐观地清心寡欲着。
成扬的纠结项枫都看在眼里，成扬的行动他也深有体会，成扬还是挺聪明的，从他的隐瞒里总结出什么来了，居然把家里的用品都扔了，可见是下了一番决心的。
项枫有点想笑，但更多的还是想叹气。
成扬那么好的人，谈恋爱不该让他这么累的。
他多希望成扬喜欢的人不是他，是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最好是个非常优秀的正常人，然后余生顺风顺水，幸幸福福地把他给忘了。
那样该多好啊。
那才是配得上成扬的生活。
他会怎么样，其实无关紧要的。
项枫这样想的时候，是个刚和成扬结束了互相帮助的夜晚。他本来是很快就能睡着的，不过因为想了这些，所以一直到成扬在他旁边睡沉了，他还是没能睡着。
没睡的也不止他一个，手机震了震，项枫悄悄把它拿过来看消息，发现是崔苗苗。
她说要来这边考试，打算订在附近的酒店，问他俩有没有空出来吃个饭。
项枫回复道:
-不用订酒店，我有地方给你住。
崔苗苗发来一串问号。又说:
-你俩的小窝我可不会去哦
项枫笑了笑，回复:
-放心，不是。
崔苗苗虽然心存疑惑，但还是很高兴能省点钱，为了表示感谢，她提了一兜桃儿来见项枫了。
“咦？今天你一个人呀？”崔苗苗一见面就笑着说，“成扬舍得让你自个儿来吗？”
项枫看了她一眼:“你对我们的相处模式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你俩就是普普通通的小情侣呀。”崔苗苗掩口笑道。
项枫也笑了笑，解释道:“他今天有课。”
不过带着崔苗苗坐电梯的时候，他还是补了一句:“你来这里住的事不要告诉他。”
这句话让崔苗苗的笑意退了。
他带着崔苗苗进了出租屋，拉开窗帘，屋里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他拿了抹布和扫把开始清理，崔苗苗跑到阳台看了一眼，说:“好高，风景不错啊。”
然后她又在屋里看了一圈，有点犹豫地问:“这儿真不是你俩住的地方吗？”
“你看见成扬的东西了吗？”项枫说。
“看见我也不认得呀。”崔苗苗说。
“不是，”项枫说，“这是以前我自己租的。”
崔苗苗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地说:“你和成扬租了别的地方。”
“嗯。”
“这里是你自己租的。”
“嗯。”
“成扬不知道？”
“他以为我退了。”
“但其实你瞒着他没退。”
“……嗯。”
崔苗苗皱眉看着他:“虽然我觉得你不至于干什么对不起成扬的事……”
“只是给自己留条退路。”项枫平静地说。
崔苗苗沉默了很久，才说:“好惨啊，成扬。”
项枫笑了:“我不惨吗？多背着一份房租呢。”
“你自找的。”崔苗苗无情地说。
“帮你省了酒店钱，”项枫看着她，“都不能换你少说两句？”
崔苗苗还是紧皱着眉头，有点犹豫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退路？”
“字面意思。”项枫低头开始扫地，“分手了好有地方待，这房子本来也不是为他租的。”
崔苗苗捡了抹布开始和他一起打扫，过了一会儿才问:“他对你不好吗？不会吧？”
项枫顿了顿，才说:“他很好，挑不出毛病。”
崔苗苗愣愣地看着他:“那你这是……”
“是我配不上他。”项枫垂眼说。
“可是……”崔苗苗有点急迫地抬高了声音。
“别说了。”项枫打断了她。
“可是成扬他……”崔苗苗固执地走到了他面前。
“别说了。”项枫笑着对她说。
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他空洞的笑容，那种空洞大概吓到了她，让她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你到底怎么了，”崔苗苗颤声说，“项枫？”
“我……”项枫想了想，答道，“不太好。”
崔苗苗没有听懂，却能看出她没法再问出什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沉默地退开了，继续擦着桌子。
项枫临走的时候告诉她厨房没东西可吃，让她自己点外卖，又嘱咐了一句:“什么都别和成扬说。”
崔苗苗看着他，表情很难过地说:“你会后悔的，项枫。”
“留在他身边我才会后悔。”项枫说，朝她点了点头，“祝你考试顺利，再见。”
然后他关上了门。
这就是他想的办法，从第一次被噩梦惊醒那天开始想的办法。
他原以为，和成扬在一起以后他就已经好了，可是那个梦，那之后的一切都告诉他他其实一点也没有好，成扬没有把他治好，反而被他连累，增添了那么多苦恼。
这些苦恼总有一天会变成成扬无法承受的痛苦，把成扬压垮。
项枫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那一天，他只希望那天永远不要来。
他身上的黑暗不是靠成扬一个人就能驱散的，失恋的难过也比不上这种长久不散的黑暗。成扬总有一天会明白，仅仅是喜欢，不值得让自己背负上这种东西。
与其把成扬折磨到主动离开他，不如他自己放手，这样对两个人来说都会好受一些。
项枫认为，这个办法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世间少有能够走到最后的初恋，何况他们是两个男人。
何况他已经变成了这样。
他只需要等待一个契机，让成扬能够接受他提出的分手，不要再念念不忘，可以最快地痊愈，可以不再追上来。
虽然现在还能勉强保持现状，但项枫觉得这个契机不会太远了。
其实他早该明白，当初那个推开成扬的决定一点也没有错，他昏了头，对成扬告白了，和成扬在一起了，走了错误的道路，于是如今只能付出代价。
成扬的痛苦就是他的代价。
他发自内心地对成扬感到无比愧疚。
项枫怀着这种愧疚，继续若无其事地当着成扬亲爱的男朋友，每天都感觉自己是个卑鄙无耻的大骗子。
人的心理状态有时其实比较单线程，被吓着了就会笑不出来，生着气就不太顾得上感到害怕，长期处于愧疚之中的话，遇上以前讨厌的事也不会像过去一样厌烦到浑身难受。
项枫接到徐英英的电话时，有点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心如止水。
徐英英非常直接地说:“你奶奶快不行了，要不要来看她最后一眼随便你。”
项枫觉得这个随便的确可以很随便，没人会在乎他去不去，朱春丽可能会更愿意见徐英杰一面，虽然她大概率已经处于临终的混沌状态之中了。
于是项枫说:“徐英杰好像回国了。”
徐英英在那头冷笑了一声:“知道，你碰见他了？听说他天天都在到处鬼混，指望他回来不如指望我妈起死回生。”
她已经言辞犀利地给朱春丽判了死刑。
项枫有一瞬间想回绝她，甚至有点想抓个阄看看要不要去，但他又忍不住对朱春丽感到一丝怜悯。
“我知道了，谢谢您告诉我。”项枫对电话里说，“我会回去的。”
徐英英没有回答，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要准备请假，要回去找地方住，也不确定需要待多久，这些无法对成扬隐瞒，所以项枫如实告诉他了。成扬当即表示要陪他一起回去。
“我是你男朋友，”成扬很坚定地说，“这种时候理所应当陪在你身边，你可以住我家，我可以不见你亲戚，但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就因为是男朋友？”项枫问。
成扬对他这个问题皱了皱眉。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想陪着你。”成扬说，“因为是男朋友，所以我可以陪着你，明白吗？”
项枫默了一瞬，对他笑了笑:“明白了。”
成扬不断对自己重复着这些话，试图整理思绪，想想项枫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思绪告诉他，我现在就是一团乱麻，你放弃吧。
成扬和它缠斗了很久，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成扬觉得自己依旧坚强而乐观，但可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聪明。
他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项枫是不是不适应和男人做，或者不适应在下。
这两个结论都让他很崩溃。
总而言之，成扬发现自己现在能做的事只有清心寡欲，短期之内别再碰他男朋友，让男朋友能多睡几个好觉。
于是成扬更崩溃了。
他试图回忆项枫那些不对劲，发现有一句话在不停浮上来。他在伏在海边的项枫身前想了那么多，只有这句话留下来了，执着地闪现着。
它说，项枫可能生病了。
成扬说，不适应这种事能叫病吗？
它说，项枫可能生病了。
成扬说，你这叫偏见，不科学。
它说，重要的事说三遍，项枫可能生病了。
成扬只好听它的，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捋。
可惜他查了很久，也没查明白项枫的症状能对上什么病。
啧，人真不能听复读机的话，连我都开始用症状这种词儿形容项枫了。成扬心想。
况且项枫表现得一切正常。
照旧上课下课做实验忙兼职，忙里偷闲见缝插针地跟男朋友约会，一起听课的时候依旧和他牵牵蹭蹭，半点异常都没有。
甚至偶尔会非常主动，让成扬的清心寡欲大业进行得十分艰难，但成扬为了男朋友的睡眠，坚强地拒绝了诱惑，咬牙忍住了，只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和项枫互相帮助一下。
项枫对互相帮助好像没什么心理障碍，帮助完还睡得挺香，让成扬每次喊他起床时都忍不住在心里喊很多声小猪小猪小猪。
小猪虽然吃不着了，但吃不着的小猪还是那么可爱。
成扬痛并快乐着。
没关系，亲爱的男朋友，不用想办法了，你亲爱的男朋友已经想到了办法，大不了互相帮助到天荒地老。
这个办法让成扬非常惆怅。
但总比一辈子柏拉图要好。成扬坚强地想。
虽然成扬好像没那么聪明，但还是很坚强很乐观的。成扬又想。
这事儿他也找不着人问，只能独自坚强乐观地清心寡欲着。
成扬的纠结项枫都看在眼里，成扬的行动他也深有体会，成扬还是挺聪明的，从他的隐瞒里总结出什么来了，居然把家里的用品都扔了，可见是下了一番决心的。
项枫有点想笑，但更多的还是想叹气。
成扬那么好的人，谈恋爱不该让他这么累的。
他多希望成扬喜欢的人不是他，是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最好是个非常优秀的正常人，然后余生顺风顺水，幸幸福福地把他给忘了。
那样该多好啊。
那才是配得上成扬的生活。
他会怎么样，其实无关紧要的。
项枫这样想的时候，是个刚和成扬结束了互相帮助的夜晚。他本来是很快就能睡着的，不过因为想了这些，所以一直到成扬在他旁边睡沉了，他还是没能睡着。
没睡的也不止他一个，手机震了震，项枫悄悄把它拿过来看消息，发现是崔苗苗。
她说要来这边考试，打算订在附近的酒店，问他俩有没有空出来吃个饭。
项枫回复道:
-不用订酒店，我有地方给你住。
崔苗苗发来一串问号。又说:
-你俩的小窝我可不会去哦
项枫笑了笑，回复:
-放心，不是。
崔苗苗虽然心存疑惑，但还是很高兴能省点钱，为了表示感谢，她提了一兜桃儿来见项枫了。
“咦？今天你一个人呀？”崔苗苗一见面就笑着说，“成扬舍得让你自个儿来吗？”
项枫看了她一眼:“你对我们的相处模式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你俩就是普普通通的小情侣呀。”崔苗苗掩口笑道。
项枫也笑了笑，解释道:“他今天有课。”
不过带着崔苗苗坐电梯的时候，他还是补了一句:“你来这里住的事不要告诉他。”
这句话让崔苗苗的笑意退了。
他带着崔苗苗进了出租屋，拉开窗帘，屋里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他拿了抹布和扫把开始清理，崔苗苗跑到阳台看了一眼，说:“好高，风景不错啊。”
然后她又在屋里看了一圈，有点犹豫地问:“这儿真不是你俩住的地方吗？”
“你看见成扬的东西了吗？”项枫说。
“看见我也不认得呀。”崔苗苗说。
“不是，”项枫说，“这是以前我自己租的。”
崔苗苗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地说:“你和成扬租了别的地方。”
“嗯。”
“这里是你自己租的。”
“嗯。”
“成扬不知道？”
“他以为我退了。”
“但其实你瞒着他没退。”
“……嗯。”
崔苗苗皱眉看着他:“虽然我觉得你不至于干什么对不起成扬的事……”
“只是给自己留条退路。”项枫平静地说。
崔苗苗沉默了很久，才说:“好惨啊，成扬。”
项枫笑了:“我不惨吗？多背着一份房租呢。”
“你自找的。”崔苗苗无情地说。
“帮你省了酒店钱，”项枫看着她，“都不能换你少说两句？”
崔苗苗还是紧皱着眉头，有点犹豫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退路？”
“字面意思。”项枫低头开始扫地，“分手了好有地方待，这房子本来也不是为他租的。”
崔苗苗捡了抹布开始和他一起打扫，过了一会儿才问:“他对你不好吗？不会吧？”
项枫顿了顿，才说:“他很好，挑不出毛病。”
崔苗苗愣愣地看着他:“那你这是……”
“是我配不上他。”项枫垂眼说。
“可是……”崔苗苗有点急迫地抬高了声音。
“别说了。”项枫打断了她。
“可是成扬他……”崔苗苗固执地走到了他面前。
“别说了。”项枫笑着对她说。
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他空洞的笑容，那种空洞大概吓到了她，让她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你到底怎么了，”崔苗苗颤声说，“项枫？”
“我……”项枫想了想，答道，“不太好。”
崔苗苗没有听懂，却能看出她没法再问出什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沉默地退开了，继续擦着桌子。
项枫临走的时候告诉她厨房没东西可吃，让她自己点外卖，又嘱咐了一句:“什么都别和成扬说。”
崔苗苗看着他，表情很难过地说:“你会后悔的，项枫。”
“留在他身边我才会后悔。”项枫说，朝她点了点头，“祝你考试顺利，再见。”
然后他关上了门。
这就是他想的办法，从第一次被噩梦惊醒那天开始想的办法。
他原以为，和成扬在一起以后他就已经好了，可是那个梦，那之后的一切都告诉他他其实一点也没有好，成扬没有把他治好，反而被他连累，增添了那么多苦恼。
这些苦恼总有一天会变成成扬无法承受的痛苦，把成扬压垮。
项枫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那一天，他只希望那天永远不要来。
他身上的黑暗不是靠成扬一个人就能驱散的，失恋的难过也比不上这种长久不散的黑暗。成扬总有一天会明白，仅仅是喜欢，不值得让自己背负上这种东西。
与其把成扬折磨到主动离开他，不如他自己放手，这样对两个人来说都会好受一些。
项枫认为，这个办法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世间少有能够走到最后的初恋，何况他们是两个男人。
何况他已经变成了这样。
他只需要等待一个契机，让成扬能够接受他提出的分手，不要再念念不忘，可以最快地痊愈，可以不再追上来。
虽然现在还能勉强保持现状，但项枫觉得这个契机不会太远了。
其实他早该明白，当初那个推开成扬的决定一点也没有错，他昏了头，对成扬告白了，和成扬在一起了，走了错误的道路，于是如今只能付出代价。
成扬的痛苦就是他的代价。
他发自内心地对成扬感到无比愧疚。
项枫怀着这种愧疚，继续若无其事地当着成扬亲爱的男朋友，每天都感觉自己是个卑鄙无耻的大骗子。
人的心理状态有时其实比较单线程，被吓着了就会笑不出来，生着气就不太顾得上感到害怕，长期处于愧疚之中的话，遇上以前讨厌的事也不会像过去一样厌烦到浑身难受。
项枫接到徐英英的电话时，有点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心如止水。
徐英英非常直接地说:“你奶奶快不行了，要不要来看她最后一眼随便你。”
项枫觉得这个随便的确可以很随便，没人会在乎他去不去，朱春丽可能会更愿意见徐英杰一面，虽然她大概率已经处于临终的混沌状态之中了。
于是项枫说:“徐英杰好像回国了。”
徐英英在那头冷笑了一声:“知道，你碰见他了？听说他天天都在到处鬼混，指望他回来不如指望我妈起死回生。”
她已经言辞犀利地给朱春丽判了死刑。
项枫有一瞬间想回绝她，甚至有点想抓个阄看看要不要去，但他又忍不住对朱春丽感到一丝怜悯。
“我知道了，谢谢您告诉我。”项枫对电话里说，“我会回去的。”
徐英英没有回答，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要准备请假，要回去找地方住，也不确定需要待多久，这些无法对成扬隐瞒，所以项枫如实告诉他了。成扬当即表示要陪他一起回去。
“我是你男朋友，”成扬很坚定地说，“这种时候理所应当陪在你身边，你可以住我家，我可以不见你亲戚，但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就因为是男朋友？”项枫问。
成扬对他这个问题皱了皱眉。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想陪着你。”成扬说，“因为是男朋友，所以我可以陪着你，明白吗？”
项枫默了一瞬，对他笑了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