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朱尔斯
早上，我让莉娜继续躺在她母亲床上睡觉，然后留了一张纸条，告诉她我十一点会在警局和她碰面，陪她做正式陈述。我有些事要先做，有些话最好由大人来说。现在，我必须从家长的角度来思考，要像个母亲。我必须保护她，避免她受到更多伤害。
我开车到警局，半路停下来拨电话给艾琳，让她知道我会到。我想确认能和艾琳说话，而且是两个人单独谈。
“为什么被推下悬崖的不是他？”昨晚，莉娜说到肖恩·汤森。她全盘说了出来，肖恩爱上内尔，内尔也有点爱他。这段恋情结束一阵子了，内尔说是“不了了之”，但莉娜不怎么相信。总之，海伦一定是发现了，一定采取了报复手段。接下来轮到我发火：在这之前，莉娜为何什么都没说？负责调查内尔死因的警探是他，这未免太不恰当了。
“他爱她，”莉娜说，“这么一来，他不就是好人吗？他会想查清她的遭遇？”
“可是莉娜，你难道看不出来……”
“他是好人，朱莉娅。我怎么可能说什么呢？那会让他惹祸上身，他不该那么倒霉的。他是好人。”
* * *
艾琳没接电话，我留言后直接开车到警局，在外面停车时又打了一次，但她仍然没接，于是我在外头等她。半小时过去了，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进去。如果肖恩在，我可以找个借口，假装记错时间，以为莉娜约的是九点而不是十一点。反正总能想出理由。
结果他不在警局。他们两个都不在。柜台值班警察告诉我，汤森探长今天会在纽卡索，他虽然不确定摩根警探的行踪，但相信她随时会到。
我回到车上，从口袋拿出你的手镯。之前，我把手镯放进塑料袋保护，保护手镯上的所有信息。能在手镯的链节间找到指纹或dna的机会不大，但仍然值得一试。机会不大也是机会，还是有可能找到答案。妮基说，你会死是因为发现了帕特里克·汤森的事；莉娜说，你会死是因为爱上了肖恩而他也爱你，导致海伦嫉妒，她复仇心强，不可能忍受丈夫外遇。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和汤森父子脱不了关系。
像是隐喻似的，我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妮基·赛吉庞大的身影。她拖拉着脚步穿过停车场，脚步十分缓慢，软塌的帽子下是一张红通通的脸。她走到我的车后靠在车上，沉重的呼吸声从敞开的窗户传进来。
“妮基，”我走到车外，“你还好吗？”她没有回答。“妮基？”靠近一看，我发现她可能只剩最后一口气。
“我需要搭便车，”她边喘边说，“我走了好几个小时。”
我扶她上车，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天哪，你要去哪里，妮基？你刚刚在做什么？”
“走路啊，”她气喘吁吁地说，“上沃德家的小屋去了，去听河水的声音。”
“你该知道河水从你家门口经过吧？”
她摇摇头。“不是同一段河。你以为河流全都一样，可是河会改变，水中有不同的灵魂。有时候你必须走好长一段路去听河水的声音。”
我没过桥先转弯，把车子开到广场上。“这里，对吗？”她点点头，还在喘气。“下次如果你想长途跋涉，也许该找个人开车载你。”
她往后靠着椅背，闭上双眼。“你自愿当司机吗？我不觉得你会留下来。”
我们在车上坐了一会儿，才到她的公寓。我不忍心要她下车直接走上楼，只好坐着听她说我为什么该留在贝克佛德，为什么留在河边对莉娜比较好，为什么我离开这里就听不到我姐姐的声音。
“妮基，我不相信那种事。”我说。
“你当然相信。”她生气地反驳。
“好，”我不准备争辩，“所以，你刚刚去了沃德家的小屋？艾琳·摩根现在就住在那里，对不对？你没看到她吧？”
“我看到她了。她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又不知要跑到哪里去，八成是找错对象了吧。我明明告诉她该找的不是海伦，她偏要跑去敲海伦·汤森的门。没人听我说话。我说的是劳伦，不是海伦。但从来就没人要听。”
她把汤森家的地址给我，附带警告：“如果老家伙以为你知道了什么事，他会对你下手。你要机灵点。”我没把手镯的事告诉她，也没说找错对象的是她，不是艾琳。
早上，我让莉娜继续躺在她母亲床上睡觉，然后留了一张纸条，告诉她我十一点会在警局和她碰面，陪她做正式陈述。我有些事要先做，有些话最好由大人来说。现在，我必须从家长的角度来思考，要像个母亲。我必须保护她，避免她受到更多伤害。
我开车到警局，半路停下来拨电话给艾琳，让她知道我会到。我想确认能和艾琳说话，而且是两个人单独谈。
“为什么被推下悬崖的不是他？”昨晚，莉娜说到肖恩·汤森。她全盘说了出来，肖恩爱上内尔，内尔也有点爱他。这段恋情结束一阵子了，内尔说是“不了了之”，但莉娜不怎么相信。总之，海伦一定是发现了，一定采取了报复手段。接下来轮到我发火：在这之前，莉娜为何什么都没说？负责调查内尔死因的警探是他，这未免太不恰当了。
“他爱她，”莉娜说，“这么一来，他不就是好人吗？他会想查清她的遭遇？”
“可是莉娜，你难道看不出来……”
“他是好人，朱莉娅。我怎么可能说什么呢？那会让他惹祸上身，他不该那么倒霉的。他是好人。”
* * *
艾琳没接电话，我留言后直接开车到警局，在外面停车时又打了一次，但她仍然没接，于是我在外头等她。半小时过去了，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进去。如果肖恩在，我可以找个借口，假装记错时间，以为莉娜约的是九点而不是十一点。反正总能想出理由。
结果他不在警局。他们两个都不在。柜台值班警察告诉我，汤森探长今天会在纽卡索，他虽然不确定摩根警探的行踪，但相信她随时会到。
我回到车上，从口袋拿出你的手镯。之前，我把手镯放进塑料袋保护，保护手镯上的所有信息。能在手镯的链节间找到指纹或dna的机会不大，但仍然值得一试。机会不大也是机会，还是有可能找到答案。妮基说，你会死是因为发现了帕特里克·汤森的事；莉娜说，你会死是因为爱上了肖恩而他也爱你，导致海伦嫉妒，她复仇心强，不可能忍受丈夫外遇。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和汤森父子脱不了关系。
像是隐喻似的，我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妮基·赛吉庞大的身影。她拖拉着脚步穿过停车场，脚步十分缓慢，软塌的帽子下是一张红通通的脸。她走到我的车后靠在车上，沉重的呼吸声从敞开的窗户传进来。
“妮基，”我走到车外，“你还好吗？”她没有回答。“妮基？”靠近一看，我发现她可能只剩最后一口气。
“我需要搭便车，”她边喘边说，“我走了好几个小时。”
我扶她上车，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天哪，你要去哪里，妮基？你刚刚在做什么？”
“走路啊，”她气喘吁吁地说，“上沃德家的小屋去了，去听河水的声音。”
“你该知道河水从你家门口经过吧？”
她摇摇头。“不是同一段河。你以为河流全都一样，可是河会改变，水中有不同的灵魂。有时候你必须走好长一段路去听河水的声音。”
我没过桥先转弯，把车子开到广场上。“这里，对吗？”她点点头，还在喘气。“下次如果你想长途跋涉，也许该找个人开车载你。”
她往后靠着椅背，闭上双眼。“你自愿当司机吗？我不觉得你会留下来。”
我们在车上坐了一会儿，才到她的公寓。我不忍心要她下车直接走上楼，只好坐着听她说我为什么该留在贝克佛德，为什么留在河边对莉娜比较好，为什么我离开这里就听不到我姐姐的声音。
“妮基，我不相信那种事。”我说。
“你当然相信。”她生气地反驳。
“好，”我不准备争辩，“所以，你刚刚去了沃德家的小屋？艾琳·摩根现在就住在那里，对不对？你没看到她吧？”
“我看到她了。她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又不知要跑到哪里去，八成是找错对象了吧。我明明告诉她该找的不是海伦，她偏要跑去敲海伦·汤森的门。没人听我说话。我说的是劳伦，不是海伦。但从来就没人要听。”
她把汤森家的地址给我，附带警告：“如果老家伙以为你知道了什么事，他会对你下手。你要机灵点。”我没把手镯的事告诉她，也没说找错对象的是她，不是艾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