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海伦
海伦不知道艾琳·摩根凭什么把帕特里克家当成自己家，在里面到处走，但眼前她更关心的是地上的血。帕特里克喜欢房子干干净净的。她去厨房拿了一块布过来擦，手掌上深深的刀伤却溅出更多血。
“我正在切洋葱，”她像是在解释似的告诉警探，“你吓了我一跳。”
这不算百分百实话，因为她看到车子停过来时就不再切了。艾琳敲门时，她拿着刀，纹丝不动地站着，看着她走到帕特里克的住处。她知道他出门了，以为警探会离开。但随后又想起自己早上外出没锁上前门。于是她拿着刀子穿过院子来检查。
“伤口蛮深的，”艾琳说，“需要清理干净，用绷带包好。”艾琳已经下楼了，正站在海伦前面低头看她擦地板。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站在帕特里克家里。
“他如果看到会大发脾气，”海伦说，“他喜欢干净的房子，向来如此。”
“你……帮他整理房子？”
海伦机警地看了艾琳一眼。“帮忙而已。大部分都是他自己来，但他老了。而且他喜欢维持整洁。”她抬头看着艾琳说：“他过世的妻子，套用他的话说，是个邋遢的女人。这个说法过时了，现在可不能说女人乱七八糟，对吧？那是政治不正确的说法。”
她站起来面对艾琳，把沾了血的抹布拿在面前。她手上的刀伤又辣又刺，痛得几乎像烫伤，而且有相同的灼热感。她不再确定自己该担心谁，或究竟该为谁感到愧疚，但她觉得应该把艾琳留在这里，弄清楚她为何而来。她希望能把艾琳留到帕特里克回来，因为她相信他会想和她说话。
海伦用抹布把刀子擦干净。“你想喝杯茶吗，警探？”她问道。
“太好了。”艾琳回答。但看到海伦先锁上前门，把钥匙放进口袋才走到厨房，她原本兴高采烈的笑容褪了下去。
“汤森太太……”艾琳开口要说话。
“要加糖吗？”海伦打断她的话。
处理这种状况的方法，是让另一个人无法使力。这是海伦多年来在职能部门工作的经验。别做对方想要你做的事，这么做就算没别的收获，至少也能让对手居于劣势，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所以，她没为这个女人未经允许就进门大发脾气，而是保持礼貌。
“你们找到他了吗？”海伦把茶递给艾琳，问她，“马克·亨德森？他出现了没？”
“没有，”艾琳回答，“还没有。他的车停在悬崖上，但到处都找不到人。”
海伦叹了一口气：“自杀有可能等于坦承犯案，对不对？表面上看起来是。真是一团乱啊。”艾琳点点头。海伦看得出她很紧张，因为她一直看向前门，手也不经意地在口袋旁游移。“对学校、对我们的名声很不好。对这整个地方不好，名声更败坏了……”
“那是你这么不喜欢内尔·阿博特的原因吗？”艾琳问，“因为她的书会败坏贝克佛德的名声？”
海伦沉下脸。“嗯，那是其中一个理由。另外我也告诉过你，她是不称职的家长，不尊重我，也不尊重学校的传统和规矩。”
“她是乱七八糟的女人吗？”艾琳问道。
海伦惊讶地大笑。“你说什么？”
“我只是在想，如果用你刚刚提到的政治不正确说法，内尔·阿博特会不会是乱七八糟的女人？我听说她和镇上某个男人有染……”
“我没听说过。”海伦虽然这么说，但她的脸孔热了起来，而且觉得自己失了上风。她起身去拿水果刀，到水槽前清洗刀刃上的血。
“我不会公开说我知道内尔·阿博特私生活的任何细节。”她静静地说。她能感觉到警探看着她，看她的脸，她的手。她也能感觉到红晕来到脖子和胸口，身体背叛了她。她想保持轻快的语调。“但如果她私生活不检点，我一点也不会吃惊。她是个投机分子。”
她想结束这段对话，想要警探离开她家，想要肖恩和帕特里克在身边。她有股冲动，想把一切摊在桌上，承认自己的罪过并为他们辩白。无可否认，错误已经造成，但汤森家是好家庭，他们是好人，他们没必要害怕。她转头看着警探，微微抬起下巴，召唤出内心深处最高傲的表情。然而她的双手严重颤抖，让她以为刀子就要掉下来。
海伦不知道艾琳·摩根凭什么把帕特里克家当成自己家，在里面到处走，但眼前她更关心的是地上的血。帕特里克喜欢房子干干净净的。她去厨房拿了一块布过来擦，手掌上深深的刀伤却溅出更多血。
“我正在切洋葱，”她像是在解释似的告诉警探，“你吓了我一跳。”
这不算百分百实话，因为她看到车子停过来时就不再切了。艾琳敲门时，她拿着刀，纹丝不动地站着，看着她走到帕特里克的住处。她知道他出门了，以为警探会离开。但随后又想起自己早上外出没锁上前门。于是她拿着刀子穿过院子来检查。
“伤口蛮深的，”艾琳说，“需要清理干净，用绷带包好。”艾琳已经下楼了，正站在海伦前面低头看她擦地板。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站在帕特里克家里。
“他如果看到会大发脾气，”海伦说，“他喜欢干净的房子，向来如此。”
“你……帮他整理房子？”
海伦机警地看了艾琳一眼。“帮忙而已。大部分都是他自己来，但他老了。而且他喜欢维持整洁。”她抬头看着艾琳说：“他过世的妻子，套用他的话说，是个邋遢的女人。这个说法过时了，现在可不能说女人乱七八糟，对吧？那是政治不正确的说法。”
她站起来面对艾琳，把沾了血的抹布拿在面前。她手上的刀伤又辣又刺，痛得几乎像烫伤，而且有相同的灼热感。她不再确定自己该担心谁，或究竟该为谁感到愧疚，但她觉得应该把艾琳留在这里，弄清楚她为何而来。她希望能把艾琳留到帕特里克回来，因为她相信他会想和她说话。
海伦用抹布把刀子擦干净。“你想喝杯茶吗，警探？”她问道。
“太好了。”艾琳回答。但看到海伦先锁上前门，把钥匙放进口袋才走到厨房，她原本兴高采烈的笑容褪了下去。
“汤森太太……”艾琳开口要说话。
“要加糖吗？”海伦打断她的话。
处理这种状况的方法，是让另一个人无法使力。这是海伦多年来在职能部门工作的经验。别做对方想要你做的事，这么做就算没别的收获，至少也能让对手居于劣势，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所以，她没为这个女人未经允许就进门大发脾气，而是保持礼貌。
“你们找到他了吗？”海伦把茶递给艾琳，问她，“马克·亨德森？他出现了没？”
“没有，”艾琳回答，“还没有。他的车停在悬崖上，但到处都找不到人。”
海伦叹了一口气：“自杀有可能等于坦承犯案，对不对？表面上看起来是。真是一团乱啊。”艾琳点点头。海伦看得出她很紧张，因为她一直看向前门，手也不经意地在口袋旁游移。“对学校、对我们的名声很不好。对这整个地方不好，名声更败坏了……”
“那是你这么不喜欢内尔·阿博特的原因吗？”艾琳问，“因为她的书会败坏贝克佛德的名声？”
海伦沉下脸。“嗯，那是其中一个理由。另外我也告诉过你，她是不称职的家长，不尊重我，也不尊重学校的传统和规矩。”
“她是乱七八糟的女人吗？”艾琳问道。
海伦惊讶地大笑。“你说什么？”
“我只是在想，如果用你刚刚提到的政治不正确说法，内尔·阿博特会不会是乱七八糟的女人？我听说她和镇上某个男人有染……”
“我没听说过。”海伦虽然这么说，但她的脸孔热了起来，而且觉得自己失了上风。她起身去拿水果刀，到水槽前清洗刀刃上的血。
“我不会公开说我知道内尔·阿博特私生活的任何细节。”她静静地说。她能感觉到警探看着她，看她的脸，她的手。她也能感觉到红晕来到脖子和胸口，身体背叛了她。她想保持轻快的语调。“但如果她私生活不检点，我一点也不会吃惊。她是个投机分子。”
她想结束这段对话，想要警探离开她家，想要肖恩和帕特里克在身边。她有股冲动，想把一切摊在桌上，承认自己的罪过并为他们辩白。无可否认，错误已经造成，但汤森家是好家庭，他们是好人，他们没必要害怕。她转头看着警探，微微抬起下巴，召唤出内心深处最高傲的表情。然而她的双手严重颤抖，让她以为刀子就要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