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妮基
妮基依琼的要求去找莉娜·阿博特。天凉了些，意味着秋季可能提早到来，于是她披上黑外套，把那篇文章放到内侧口袋，步行到磨坊居。到了磨坊居，她发现还有其他人也在附近，而她没心情和别人在一起，尤其在惠特克家那女人说了那些话之后，她更不想加入人群。那女人说妮基只在乎钱，只会利用别人的哀伤，这太不公平了。那从来不是她的意图，只可惜没人愿意聆听。她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但双腿太酸，脑袋里又有太多噪声，所以她转头走回家。有些日子她感觉还算年轻，但有些日子，她觉得自己像是已步入她母亲的年纪。
她自觉没有勇气度过那天，或面对眼前的战斗。回到家，她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醒来时觉得自己似乎看到莉娜走向恶水潭，不过那也可能是梦，或是征兆。然而稍晚，应该说许久之后，在黑暗中，她确信自己真的看到那女孩像鬼魂般，飞快穿过广场，而且是个有决心的鬼魂。她经过时，妮基能感觉到空气分成两半，莉娜散发出能量，妮基在自己漆黑的小房间都能感觉到嗡嗡作响的能量，而且大为振奋，似乎回到了过去。那个女孩在出任务，她腹中有把火，是个危险人物；是最好别招惹的对象。
看到那副样子的莉娜，妮基回想起当年的自己，让她想站起来跳舞，想对着月亮呼喊。嗯，她跳舞的岁月可能早已过去，但无论脚痛不痛，今晚她都要到河边去。她想近距离去感觉所有难缠、危险且致命的女人和女孩。她要去感受她们的灵魂，浸润在其中。
她吞了四颗阿司匹林，拄着拐杖，小心翼翼地慢慢下楼梯，从后门走到商店后方的小路，蹒跚地穿过广场，朝拱桥走过去。
走这段路似乎花了好长的时间；这些日子，做任何事都花她太多时间。年轻时，不会有人警告你日后的行动会有多迟缓，或你的迟缓会让自己多厌烦。她觉得自己早该预知这种情形，于是她在黑夜中大声笑自己。
妮基还记得，自己曾是个脚步飞快的女孩。她年轻时曾和妹妹在河边赛跑，一路往上游去。两个女孩把裙子塞进衬裤里狂奔，穿着薄底布鞋的脚感受到地上每一颗石头和每一道裂缝。这对姐妹势不可当。许久许久之后，她们老了些也慢了些，两姐妹会约好在某个地点碰面，一同散步，她们有时可以连走好几公里，通常都不交谈。
某次散步中，她们瞥见劳伦，她坐在安妮·沃德小屋的前梯上，手拿着烟，背靠着门。琼出声喊她，劳伦抬头时，她们看到她一边脸颊的颜色和日落一样。“他是个恶魔，她那个丈夫。”琼说道。
大家常讲，说鬼鬼到。妮基站在桥上回想妹妹，手肘撑着拱桥冷冷的石头，下巴靠在双手上，双眼凝视河水，这时，她感觉到了他。在看到他以前，她早一步感觉到了那个男人。她没有说出他的名字，但这个小镇的恶魔也许受到了琼的耳语召唤。妮基一转头，就看到他从桥的东侧朝她走过来，一手拄着拐杖，另一手夹着烟。妮基和往常一样朝地上啐口水，念几句咒语。
通常她只做到这个地步，但今晚，谁晓得呢，也许她感应了莉娜，或莉比、安妮和琼的能量，她大声说：“不会太久了。”
帕特里克停下脚步，抬头看到她时似乎很惊讶。“什么？”他大声喝道，“你说什么？”
“我说，不会太久了。”
帕特里克朝她走了一步，她再度感觉到那股奇特的能量，热腾腾的怒气从她的胃蹿上胸腔来到口中。“她们最近一直和我说话。”
帕特里克挥手打发她，嘴里说了些她听不到的话。他继续走他的路，但那股能量就是不愿安静下来。“我妹妹！你太太！还有内尔·阿博特。她们全都在和我说话。而且她抓到你的把柄，对不对？我说的是内尔·阿博特！”
“闭嘴，你这蠢老太婆。”帕特里克恶狠狠地说。他作势朝她走去，妮基吓了一跳。他放声大笑，再次转过身去。“下次跟她说话的时候，”他回头喊，“记得帮我向你妹妹问好。”
妮基依琼的要求去找莉娜·阿博特。天凉了些，意味着秋季可能提早到来，于是她披上黑外套，把那篇文章放到内侧口袋，步行到磨坊居。到了磨坊居，她发现还有其他人也在附近，而她没心情和别人在一起，尤其在惠特克家那女人说了那些话之后，她更不想加入人群。那女人说妮基只在乎钱，只会利用别人的哀伤，这太不公平了。那从来不是她的意图，只可惜没人愿意聆听。她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但双腿太酸，脑袋里又有太多噪声，所以她转头走回家。有些日子她感觉还算年轻，但有些日子，她觉得自己像是已步入她母亲的年纪。
她自觉没有勇气度过那天，或面对眼前的战斗。回到家，她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醒来时觉得自己似乎看到莉娜走向恶水潭，不过那也可能是梦，或是征兆。然而稍晚，应该说许久之后，在黑暗中，她确信自己真的看到那女孩像鬼魂般，飞快穿过广场，而且是个有决心的鬼魂。她经过时，妮基能感觉到空气分成两半，莉娜散发出能量，妮基在自己漆黑的小房间都能感觉到嗡嗡作响的能量，而且大为振奋，似乎回到了过去。那个女孩在出任务，她腹中有把火，是个危险人物；是最好别招惹的对象。
看到那副样子的莉娜，妮基回想起当年的自己，让她想站起来跳舞，想对着月亮呼喊。嗯，她跳舞的岁月可能早已过去，但无论脚痛不痛，今晚她都要到河边去。她想近距离去感觉所有难缠、危险且致命的女人和女孩。她要去感受她们的灵魂，浸润在其中。
她吞了四颗阿司匹林，拄着拐杖，小心翼翼地慢慢下楼梯，从后门走到商店后方的小路，蹒跚地穿过广场，朝拱桥走过去。
走这段路似乎花了好长的时间；这些日子，做任何事都花她太多时间。年轻时，不会有人警告你日后的行动会有多迟缓，或你的迟缓会让自己多厌烦。她觉得自己早该预知这种情形，于是她在黑夜中大声笑自己。
妮基还记得，自己曾是个脚步飞快的女孩。她年轻时曾和妹妹在河边赛跑，一路往上游去。两个女孩把裙子塞进衬裤里狂奔，穿着薄底布鞋的脚感受到地上每一颗石头和每一道裂缝。这对姐妹势不可当。许久许久之后，她们老了些也慢了些，两姐妹会约好在某个地点碰面，一同散步，她们有时可以连走好几公里，通常都不交谈。
某次散步中，她们瞥见劳伦，她坐在安妮·沃德小屋的前梯上，手拿着烟，背靠着门。琼出声喊她，劳伦抬头时，她们看到她一边脸颊的颜色和日落一样。“他是个恶魔，她那个丈夫。”琼说道。
大家常讲，说鬼鬼到。妮基站在桥上回想妹妹，手肘撑着拱桥冷冷的石头，下巴靠在双手上，双眼凝视河水，这时，她感觉到了他。在看到他以前，她早一步感觉到了那个男人。她没有说出他的名字，但这个小镇的恶魔也许受到了琼的耳语召唤。妮基一转头，就看到他从桥的东侧朝她走过来，一手拄着拐杖，另一手夹着烟。妮基和往常一样朝地上啐口水，念几句咒语。
通常她只做到这个地步，但今晚，谁晓得呢，也许她感应了莉娜，或莉比、安妮和琼的能量，她大声说：“不会太久了。”
帕特里克停下脚步，抬头看到她时似乎很惊讶。“什么？”他大声喝道，“你说什么？”
“我说，不会太久了。”
帕特里克朝她走了一步，她再度感觉到那股奇特的能量，热腾腾的怒气从她的胃蹿上胸腔来到口中。“她们最近一直和我说话。”
帕特里克挥手打发她，嘴里说了些她听不到的话。他继续走他的路，但那股能量就是不愿安静下来。“我妹妹！你太太！还有内尔·阿博特。她们全都在和我说话。而且她抓到你的把柄，对不对？我说的是内尔·阿博特！”
“闭嘴，你这蠢老太婆。”帕特里克恶狠狠地说。他作势朝她走去，妮基吓了一跳。他放声大笑，再次转过身去。“下次跟她说话的时候，”他回头喊，“记得帮我向你妹妹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