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莉娜
这天早上我很高兴。我踢开被子躺在床上，感觉到白日的热度逐渐累积，我知道这天会是个好天，而且也听到妈妈唱歌。然后，我醒了。
我已经把这天要穿的衣服挂在卧室门后了。妈妈这条裙子来自法国高级时装老店浪凡。她再过一百万年也不会让我穿，但今天应该不会介意。她上次穿过还没送洗，衣服仍留有她的气味。我穿上身，就像和她的皮肤相触。
我洗过澡，把吹干的头发绑成马尾。我通常把头发放下，但妈妈喜欢我绑起来。超有气质，她想惹我翻白眼时，就会那么说。我想到她房里去找她的手镯——我知道那东西一定在某个地方——可惜我不能。
她走了以后，我还一直没办法走进她房间。上次我进去，是上星期天下午。我太无聊，又为了凯蒂的事难过，所以才到她房里去找大麻。我在床头桌没找到，于是去翻衣橱里的大衣口袋，一件件找，因为她有时会把东西藏在里面。我没想到她会回家。妈妈逮到我的时候，她不像生气，反而有点难过。
“你不能检举我，”我说，“我是在你的房里找到的。而且你也不能发脾气，否则就证明你太虚伪。”
“错，”她说，“这会证明我是大人。”
“一样。”听我这么说，她笑了出来。
“是啊，大概吧，但事实上，我能抽大麻喝酒可是你不能。再说，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想在星期天下午让自己堕落？而且还是一个人？这有点悲哀，不是吗？”她继续说，“你为何不去游泳或做点别的事？要不就打电话找朋友？”
听到这里，我火气全上来了，因为她这些话听来就像塔尼娅、埃莉那群婊子对我的评语，说我可悲，是失败者，不但没朋友，而且唯一喜欢过我的人如今又自杀。我开始吼叫：“什么他妈的朋友？我一个朋友也没有，你忘了吗？你不记得我最好的朋友出了什么事？”
她马上静了下来，还高举双手，她不想吵架就会那样。应该说，她还在世时就会那样。但我没放弃，我就是不愿喊停。我骂她从来不在家、老是丢下我一个人；我骂她那么疏远，像根本不想要我在她身边。她一直摇头：“不是那样，不是那样。”她说，“如果你觉得我没把心思放你身上，那我道歉，但最近有些状况我没办法解释。有件事我一定得做，而且我说不出那有多困难。”
我冷冷地说：“你什么也不必做，妈妈。你亲口答应过，说你会闭上嘴巴的。你什么都不必做。天哪，你做的还不够多吗？”
“莉娜，”她说，“莉娜，你不见得什么都知道。我是这个家的家长，你必须相信我。”
我又说了一些恶劣又伤人的话，说她根本不是尽责的家长，有哪种家长会在家里放大麻，会在半夜带不同的男人回家，还让我听到声响？我告诉她，如果情况相反，如果换成我惹上和凯蒂一样的麻烦，露易丝会知道该怎么做，因为她一直是个好家长，不但有所行动，也真的帮上了忙。当然，这全是胡言乱语，因为不想让妈妈说话的是我，她指出了这个事实，还表示无论怎么说，她都尽了力。但那时我又开始对她发飙，说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她告诉任何人，我会马上离开，而且再也不和她说话。我一次又一次地说：你造成的伤害已经够大了。我妈妈在世时，我对她说的最后一些话，是指责她必须为凯蒂的死负责。
这天早上我很高兴。我踢开被子躺在床上，感觉到白日的热度逐渐累积，我知道这天会是个好天，而且也听到妈妈唱歌。然后，我醒了。
我已经把这天要穿的衣服挂在卧室门后了。妈妈这条裙子来自法国高级时装老店浪凡。她再过一百万年也不会让我穿，但今天应该不会介意。她上次穿过还没送洗，衣服仍留有她的气味。我穿上身，就像和她的皮肤相触。
我洗过澡，把吹干的头发绑成马尾。我通常把头发放下，但妈妈喜欢我绑起来。超有气质，她想惹我翻白眼时，就会那么说。我想到她房里去找她的手镯——我知道那东西一定在某个地方——可惜我不能。
她走了以后，我还一直没办法走进她房间。上次我进去，是上星期天下午。我太无聊，又为了凯蒂的事难过，所以才到她房里去找大麻。我在床头桌没找到，于是去翻衣橱里的大衣口袋，一件件找，因为她有时会把东西藏在里面。我没想到她会回家。妈妈逮到我的时候，她不像生气，反而有点难过。
“你不能检举我，”我说，“我是在你的房里找到的。而且你也不能发脾气，否则就证明你太虚伪。”
“错，”她说，“这会证明我是大人。”
“一样。”听我这么说，她笑了出来。
“是啊，大概吧，但事实上，我能抽大麻喝酒可是你不能。再说，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想在星期天下午让自己堕落？而且还是一个人？这有点悲哀，不是吗？”她继续说，“你为何不去游泳或做点别的事？要不就打电话找朋友？”
听到这里，我火气全上来了，因为她这些话听来就像塔尼娅、埃莉那群婊子对我的评语，说我可悲，是失败者，不但没朋友，而且唯一喜欢过我的人如今又自杀。我开始吼叫：“什么他妈的朋友？我一个朋友也没有，你忘了吗？你不记得我最好的朋友出了什么事？”
她马上静了下来，还高举双手，她不想吵架就会那样。应该说，她还在世时就会那样。但我没放弃，我就是不愿喊停。我骂她从来不在家、老是丢下我一个人；我骂她那么疏远，像根本不想要我在她身边。她一直摇头：“不是那样，不是那样。”她说，“如果你觉得我没把心思放你身上，那我道歉，但最近有些状况我没办法解释。有件事我一定得做，而且我说不出那有多困难。”
我冷冷地说：“你什么也不必做，妈妈。你亲口答应过，说你会闭上嘴巴的。你什么都不必做。天哪，你做的还不够多吗？”
“莉娜，”她说，“莉娜，你不见得什么都知道。我是这个家的家长，你必须相信我。”
我又说了一些恶劣又伤人的话，说她根本不是尽责的家长，有哪种家长会在家里放大麻，会在半夜带不同的男人回家，还让我听到声响？我告诉她，如果情况相反，如果换成我惹上和凯蒂一样的麻烦，露易丝会知道该怎么做，因为她一直是个好家长，不但有所行动，也真的帮上了忙。当然，这全是胡言乱语，因为不想让妈妈说话的是我，她指出了这个事实，还表示无论怎么说，她都尽了力。但那时我又开始对她发飙，说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她告诉任何人，我会马上离开，而且再也不和她说话。我一次又一次地说：你造成的伤害已经够大了。我妈妈在世时，我对她说的最后一些话，是指责她必须为凯蒂的死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