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星期四(苹果绿)
    还是那天下午
    “出了什么事儿,儿子?”这个人气喘吁吁的深黄褐色声音,是爸爸,可是他的声音在跑步的时候有点儿不一样,“你在警车里干什么?”他抓住了车门,他的t恤衫粘在他的前胸上,汗从脸上滴落下来,“你都干了些什么?”
    他想把我拽出来,我却甩开了他,走到我们家前门的墙根下坐了下来。他跟了过来,我闭上了眼睛,因为我不想看见他的脸。我把毯子蒙在头上,还能遮挡阳光。
    “燕子企图逃跑,却没有成功。这只鸟儿想摆脱卢卡斯·德鲁里的爸爸。他是一个狂暴的人。他可能以前去过碧·拉卡姆家,我记得他的颜色。他把她家后门的玻璃打碎了。”
    “什么?他今天到这里来了?在碧家?”
    我在毯子底下看到手掌上有一个小红点。我曾经用手掌使劲儿地捏那个耳环,这个让我痛苦的东西,提醒我碧·拉卡姆还跟我在一起。她不肯离去。她的鬼魂看着警官们打开、关上她的前门。她试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知道我是不是诚实交代我的所作所为。
    我是否会弥补过失,让她安息。
    一辆车开了过来,车门开开关关,出现一个个棕黑色椭圆形状。
    “哦,天哪,”爸爸说道,“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个。”
    我用手指捏住眼皮。第二个到达的人是一个大大的黑色矩形。脚步声。
    “嗨,又见面啦,”爸爸那浑浊的黄褐色声音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卢卡斯·德鲁里的爸爸这是怎么啦?”
    “贾斯珀吓了一大跳,”一个褪色的铬橙色声音回答,“也许我们可以进去,威沙特先生,好吗?我们应该单独谈谈。”
    褪色的铬橙色。
    理查德·张伯伦,那个跟演员同名的探员,他回来了。
    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个。
    “什么?好的,这边来。抱歉,”爸爸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开了口,“我需要冲个澡,刚才跑步来着。我只偷偷溜出去大约二十分钟。”
    “是的,我被告知你半个小时以后才能回来。贾斯珀卷入了一桩严重的事件。”
    “发生了什么事?我离开他没有多长时间啊,近乎于无。”爸爸说了一串短句子,“他在床上睡着。我需要新鲜空气。这一个星期见鬼啦!我肯定你可以想象。”
    “我们进屋谈,好吗?”
    爸爸的手放在毯子上按着我,把我从面对碧·拉卡姆家的方向转向面对我们家的方向,把我拉向了离真相越来越远的地方。他的手指钳进我的肩膀,控制着我。
    什么都不要说。
    不要把你对碧·拉卡姆所做的事情告诉警察。
    不要跟警察提起那把刀。
    我没法儿告诉褪色的铬橙色那把刀藏在哪里,因为爸爸压根儿就没有透露给我。他对我不够信任,认为我会出卖他。
    他的手推着我进了前门,来到楼梯下:“回到床上去,贾斯珀。我这里一结束,立马就会上去看你。”
    “我理解,他被吓坏了,想去休息,”褪色的铬橙色说道,“可我一会儿还是要跟贾斯珀聊几句。我们需要搞清几件事情。我们就在这里谈,可以吗,威沙特先生?”
    “上楼去。”爸爸命令道。
    我爬上楼梯,数到五十五,坐在最高的台阶上,人还在毯子下面。我听到客厅的门关上了,可是这对屏蔽声音和颜色所起的效果微乎其微。
    褪色的铬橙色告诉爸爸,卢卡斯·德鲁里的爸爸因为下列原因被捕:对大卫·吉尔伯特有人身侵犯行为,劫持我,非法闯入碧·拉卡姆家,威胁杀死一个警官。我没有听到的那件事情一定发生在他被关进警车之后。
    “根据你的邻居,吉尔伯特先生的说法,贾斯珀是最初的人身侵犯的目击证人,因为他当时藏在碧·拉卡姆家的后花园。你知道他在那里干什么吗?”
    爸爸咕哝着,出现了暗橙色的丝带形状。
    “他在警察面前声称的内容很惊人,”褪色的铬橙色继续说着,“他断言拉卡姆小姐事实上已经死亡,并非在我们最初以为的某个遥远的地方。他还声称她已经有孕在身。你以前听他提起过这一点吗?”
    爸爸坐立不安地挪动双脚,椅子吱吱作响,出现了深紫红色。
    “今天上午,贾斯珀说碧·拉卡姆怀孕了,是卢卡斯·德鲁里昨天在学校告诉他的。这个对话让他乱了套,这就是他未经允许就离校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他打电话给999报告奥利被劫持时是那样的状态。”
    我蹑着脚走下楼梯,为了更清楚地听褪色的铬橙色说的话。
    “你不认为这跟我们对拉卡姆小姐与卢卡斯·德鲁里关系的调查有关联吗?你没有想过报告与未成年人有关的疑似怀孕情况吗?”
    “我也是今天从贾斯珀那里第一次听说,”爸爸说道,“我不相信,无论如何都不想相信。我想贾斯珀可能是误会了卢卡斯对他说的话。他确实经常误会别人对他说的话。”
    “我明白了。但是他声称拉卡姆小姐已经死亡,他反反复复地对警察进行这样的陈述,他说正是因此才找不到她,因为她已经于星期五夜里死亡。”
    “贾斯珀大为困惑。他因为你的调查,还有碧不给长尾小鹦鹉喂食而心烦意乱。我也试图给他宽心,可是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他似乎认定她已经死了,这很荒谬。显而易见,由于你们对卢卡斯进行大量调查,她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困境,所以选择走为上策了。”
    “我们也相信是这样的,”褪色的铬橙色说道,“这似乎也最合乎逻辑,但是,我们也开始思考,我们应该从一个截然不同的视角来审视这个问题。”
    “你是什么意思?”
    “拉卡姆小姐的失踪已经有了正式报告。她没有在星期六的一个女性聚会上露面,她本该从澳大利亚回来后参加。她的朋友多次试图联系她,可是留言都直接转到语音信箱了。我们却意外地在她家里发现了她的手机、手袋和钱包。”
    “我不知道,”爸爸说道,“一点儿也不知情。”
    “自从星期五开始,就没有见过拉卡姆小姐的踪迹,尽管她的特征已经通报全国的警察系统。她没有试图乘火车或飞机离境,她的银行账户从上星期起就没动过。”
    “你认为碧已经出事了?”爸爸问道,“不好的事?”
    “在这个阶段,我们正在进行一项失踪人口的调查,除了我们对她疑似与未成年人之间关系的初步调查。”
    “天哪,这不会是私奔吧,对吧?”
    不,不是的,爸爸。
    “情况越来越糟,”爸爸继续说着,“她会自杀吗?你知道,在她因为与孩子之间的关系问题被抓起来之前,想彻底摆脱困境?当然,自杀也没那么轻松。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们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褪色的铬橙色承认,“我对你儿子所做的陈述很好奇。我们有他昨天拨打999的电话记录,声称这条街上发生过一起谋杀和劫持事件。”
    “那也不是劫持,你也已经知道了。正如我刚才所说的,贾斯珀迷惑了。听到怀孕的传言以后,他心烦意乱。我肯定他把其他事情也都混为一谈了。这条街上没有发生过谋杀,起码我不知道。”
    “我又听了一遍我们第一次会面的录音,贾斯珀曾经明确地提到谋杀,我记得他很坚持这一说法。”
    “他的意思是说长尾小鹦鹉,”爸爸也在坚持自己的说法,“他被长尾小鹦鹉迷住了,害怕大卫·吉尔伯特伤害它们。一个初生的长尾小鹦鹉死了以后,他心神错乱,相信还会有更多鸟被射杀。”
    “所以你可以说,我们又回到长尾小鹦鹉的死亡事件上了。”
    “你不相信我?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一点也不,”褪色的铬橙色回答说,“我纳闷是不是贾斯珀知道他在说什么,是我们误解了他,而不是他没领会我们的提问。你不认为也有这种可能吗?”
    “恕我直言,不是,我不是这么想的。我已经学会了有保留地看待贾斯珀所说的话。只能这么跟这样的孩子打交道,太不容易了。”
    “我可以肯定。不过你的儿子善于观察。他喜欢观察人,不是吗?有没有可能他在周末看到了什么,让他相信拉卡姆小姐已经死亡?”
    “整个周末,贾斯珀都在床上,”爸爸强调,“我一直都跟他在一起。他不可能去看碧。他不可能看到任何重要的事情,因为他就没离开家。我可以为此做证。”
    “我猜是他透过望远镜,在卧室窗前观察到的。他有很长时间都在做这个,不是吗?你的邻居们都是这么说的。我检查过外面——从他的卧室看拉卡姆小姐的卧室是一览无余的。他有没有提到他看到了什么让他痛苦的事情?”
    “贾斯珀这个周末身体欠佳,没怎么用望远镜。”浑浊的黄褐色的边缘已经被夹得翘起了。
    又出现了一阵沉寂。接着,褪色的铬橙色突然转换了话题:“是的,当然。我又想起来一件事,贾斯珀肚子上的那道刀伤是怎么来的?”
    “我在医院的时候已经跟其他警官解释过了,”爸爸说道,“他不在我视线里就那么一会儿,他就在厨房里误伤了自己。这是个愚蠢的错误。”
    “你没想过带他去看医生?他需要缝合,而你延误了治疗,医院的病历上这么写的。”
    爸爸叹了口气,出现了淡黄褐色的纽扣形状。
    “听着,我要跟你说实话,我犯了一个错误。我是该带他去看医生,可是我知道这个伤口看起来有多糟糕。这意味着社会服务又要介入,还要质问我怎么可以让这种事情发生。”
    “就像今天一样?威沙特先生,这让我惊讶。当你明知社会服务已经介入刀伤事件,明知他们以前曾经介入你的问题,你为什么冒着他再次误伤自己的风险,把贾斯珀一个人留下?”
    “那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爸爸说道,“我太太死了,我也从皇家海军陆战队出来了,这两件事都是生活中的巨大变故。我只能靠自己,我没有那么多亲戚可以求助。我情绪低落,经常搬家,但我挺过来了,我不再依赖吃药。我找到了一份好工作。贾斯珀现在可以过上稳定的生活,我们在这里扎下了根。我们很幸福。”
    褪色的铬橙色又说道:“你自己说过贾斯珀很痛苦,而你把他一个人留下,无人看护。”
    “就像我刚才跟你讲的那样,我以为他睡着了。我需要一点空间,我需要跑步,跑步有助于我思考。我做梦也没料到他会醒来,跑到碧家去。我早就警告过他……”
    “你警告过他什么?”
    “再不要去她家,不要喂长尾小鹦鹉。我以为我已经跟他说通了,可是显然没有,他不听或者没有完全听懂。”
    “我明白了。”
    出现了一种开心果颜色的噼里啪啦声。
    “你知道这个塑料袋里装的是什么吗?”褪色的铬橙色问道。
    “呃,看起来像是一个耳环,一个鸟儿形状的耳环。”
    “我的同事认为这应该是拉卡姆小姐的。警官到现场的时候,发现贾斯珀把它握在手里。他想把它扔掉,我们将其捡回来以后他变得焦躁不安。”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它的,”爸爸说道,“他喜欢鸟儿。可能是他在哪里发现的,也可能是碧送给他的。”
    “你以前没见贾斯珀拿过它?”
    爸爸沉默了。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头部动作。
    “如果你对着阳光仔细看看这个耳环的话,”褪色的铬橙色说道,“对,就是这样,你能看到有一个深棕色的污点吗?”
    “喔,我猜是的。”
    “我们在进行血迹验证。我们还有一个法医小组,要对她的房子进行彻底检查,尤其是厨房里有一股消毒剂的味道。那里还有其他我们关心的东西。”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爸爸问道。
    “在此事进一步发展之前,在事态更严重之前,如果有什么你认为我们需要知道的,与贾斯珀有关的事,现在就到了向我们和盘托出的时间。”褪色的铬橙色说道。
    “什么也没有。即便碧身上确实发生了什么,我也什么都不知道,贾斯珀也不知道,这与我和贾斯珀都没有关系。”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贾斯珀谈谈,听他亲口跟我这么说。”
    “这不成,”爸爸答道,“我不会允许你再让他心烦意乱。他现在很脆弱,你自己也说过他吓着了。再次跟你谈话会把他逼向绝境。他需要有自己的时间,待在楼上他的小窝里。那是他的应对机制,此外,还有画画。”
    “非常好,不过,根据我们法医小组对拉卡姆小姐家内部的检查结果,很快还是一定要跟他谈话。”
    “你要先通过我的律师,”爸爸说道,“因为,从现在开始,这是你能接近我和贾斯珀的唯一途径。”
    “当然,如果那是你所希望的话,你可以走正式渠道。”
    “是的。”
    “我确实需要警告你,这件事已经不止我们一方插手了,关于今天的事情,社工今天一定得到了通知,贾斯珀在被一个人留在家里的情况下,目击了一场严重的犯罪和人身安全侵犯行为。”
    “以他这样的年龄,这不合法,”爸爸大声说道,“我们谈了大约二十分钟,也许不到二十分钟。我不知道卢卡斯·德鲁里的爸爸会露面,会发疯。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没有特异功能。”
    “冷静点,威沙特先生。”
    “我希望你们都他妈的不要打扰我们。我在竭尽全力地生活,我是一个单亲爸爸,带着一个有严重学习障碍的儿子。难道你们看不到我很努力吗?”
    “我看到了。这纯粹是例行公事,没有私人成分。”
    爸爸从皮椅子上站起来,出现了一个深紫色的声音。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在找我而非卢卡斯·德鲁里爸爸的麻烦,”他说道,“他袭击了大卫,威胁了我的儿子,那么,他是不是也有可能伤害碧?鉴于你认为她与卢卡斯有染,所以他是有动机的。是否可能他发现她怀上了他儿子的孩子,因此袭击了她?”
    “我们对德鲁里先生持怀疑态度,”褪色的铬橙色答道,“我的同事今天会提审他,因为他涉嫌入室盗窃和袭击指控以及威胁杀人行为。我们会通过审问,从他那里寻找失踪者的线索。”
    “很好,”爸爸说道,“希望这下能真相大白,我们都可以按部就班地继续生活了。”
    门嘎吱一声开了,出现了淡淡的咖啡棕色,可是我不想躲藏。那些颜色在楼梯的底部停了下来。我透过毯子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
    “再见,贾斯珀,”褪色的铬橙色说道,“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我知道,”我说道,“你们找到她了,我很高兴。”
    “你是说拉卡姆小姐吗?我们还没找到她呢,目前还没有。她失踪了。”
    “她的燕子是一只雌鸟,”我解释说,“找不到另一只,它会孤单的,一定要成双成对才行,它们是一体的。那是碧·拉卡姆最喜欢的耳环。”
    “你知道另一只在哪里吗?”褪色的铬橙色问道。
    我在毯子下面畏缩了,因为我能清楚地看到它,甚至在我闭上眼睛以后。当她死了,躺在厨房的地板上,它在碧·拉卡姆的耳朵上。我想瓷质舞女玩偶也看到了它。
    *
    门砰的一声关上以后,爸爸在走廊里徘徊,出现深褐色的矩形。他一定在数褪色的铬橙色泛黑的脚步声,计算着什么时候开始说话才安全。褪色的铬橙色走出了可能监听的距离了吗?
    “这对于你我来说都很严重了,”他最终说道,“你一定已经意识到了,是不是,贾斯珀?如果他们在厨房里找到血迹……你的血迹。”
    “我的衣服和刀不在小棚屋里。”
    “它们当然不在那里,”他说道,“我告诉过你我会把一切处理好,我也做到了。与此相关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已经处理好了。”
    “我还是很担心,”我指出,“你忘了把钥匙放回去,这是一个大错误。换作我做了这么笨的事的话,你会对我破口大骂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钥匙?”
    “碧·拉卡姆家后门的钥匙。它不在火烈鸟雕像的下面,平时就放在那里。我在卢卡斯·德鲁里的爸爸到达并袭击大卫·吉尔伯特以前检查过。”
    “我没碰过碧的钥匙。”
    “不对,你碰过。你星期五用它进的她家,却没有把它放回原处,这是一个错误。”
    我在沉默中用舌头数我的十五颗牙齿。
    “听我说,贾斯珀,我向你保证,我没碰过碧的钥匙。我星期五去了那里,可是我没从后面绕,我去前门找的她。”
    他一定是在说谎。要么就是我当时太慌张,忘了把它放回去。
    “我从后门进出,”我大声喊道,不在意褪色的铬橙色是不是在门外窃听,“这意味着我一定用过这把钥匙,因为门总是锁着的。我总是记得把钥匙放回去。我没忘,甚至在长尾小鹦鹉死了的时候。现在钥匙在哪里?”
    “我不知道,也许是碧拿走了。”
    “这不可能,她不会拿走。”
    “要么——我不知道……”
    “要么什么?”
    “如果你确实放回去了,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选项了。”
    我不耐烦地踩踏着一只脚,踩踏出灰褐色的泡泡。
    “可能还有人也知道碧的钥匙放在哪里,”他最后说道,“星期五夜里你从她家后花园跑出来以后,他们把钥匙拿走了。”
    *
    我浏览我的旧画,因为我决心信守承诺,做一个值得信赖的艺术家。
    我重温那些场景时,不可以试图用不同的颜色来掩盖真相。
    我从油画里找到了那一天,那天我第一次发现了碧·拉卡姆的钥匙,把它放在了我床边的地毯上。我闭着一只眼凝视着它,就像在学校上绘画课的时候老师教的那样。
    运用批判性的眼光。
    这是我的左眼。它有助于我透视事物,重新评估我的画。
    这不是我迄今为止画得最好的画。我把长尾小鹦鹉的声音与人的声音混在一起,用厚涂的技法构建正确的质感。我还在右下角做了刺激性的水痕和涂抹技法。显而易见,当我画它的时候心情是焦虑的。
    非常焦虑。
    比那更糟糕的是,这幅画有严重的误导性。
    它缺了点什么。
    我不是说钥匙藏在碧·拉卡姆家后花园的某地,因为我从不画我看到的东西——我只画我听到的东西。这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这幅画肯定是在试图掩盖什么——有一种颜色还没有准备好在其他颜色中杀出一条路,出现在最上面一层。
    不论怎样,都还不到时候。
    我把颜色混在一起,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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