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排演场,蓝婉大跳落地的一瞬间舞鞋被染成红色,因为剧烈的刺痛,她重心不稳地重重摔在地上,尖叫声随即响起。当时正站在台下的奈奈子老师直接冲到台上,许乔子赶紧拨打急救电话。而深处台上的顾从杨愣愣地看着忽然混乱起来的场面,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一阵鸡飞狗跳过去,医生便宣布了不太好的结果,虽然蓝婉今后可以继续跳舞,但最近是不行了。
    此话一出,奈奈子老师立马阴沉下脸色,她让蓝婉好好休息,就和许乔子从医院回到舞房。
    回去的路上,优雅的奈奈子老师握紧手机,语气又急又怒:“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是哪个学生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这么做,万一呢?万一要是直接不能跳舞了怎么办?”
    坐在一侧的许乔子沉默不语,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你有注意到哪个学生有动机吗?”深呼吸几下,奈奈子这才压下焦躁不安的心情,询问许乔子。
    瞄了一眼看着他的奈奈子,过了半天,许乔子方才回话:“……没有。”
    见许乔子不知道,奈奈子思考片刻,说道:“这次表演结束一定要好好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顿了顿,又说,“这种品行不端的学生,跳得再好也留不得。”
    心里已经有怀疑对象的许乔子抿住嘴唇,点了点头。
    下午五点,排演一结束,顾从杨就去医院看了蓝婉。
    看到来人,半躺着的蓝婉没说话,因为最近的顾从杨基本不和她说话,所以她也不想和对方说话。可主动过来看她的人是顾从杨,现在不说话又是她,最后,还是蓝婉率先开口:“是你做的吗?”
    听到这话的顾从杨一言不发地看着蓝婉被打了石膏的腿,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从杨。”瞧着对方走神的模样,蓝婉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话:“是你做的吗?”
    然而,顾从杨还是不说话。
    面对这样的顾从杨,蓝婉过了半晌方才说道:“你走吧,我累了。”
    闻言,顾从杨这才说了唯一一句声音:“再见。”
    等顾从杨一个人回到家,她把书包放在一边便卷缩在成一团——是谁做的?她也不知道。是她做的吗?是吗?没有答案。
    闭上了眼睛,抱着自己的顾从杨听着脑海里的声音叫嚣着为什么蓝婉没有直接摔死的话语,她想:是她做的吧?居然搞成这样子。
    ……
    隔天,去舞天下上课的时候,顾从杨一眼瞧见了脸色阴沉的许乔子。她以为对方会向上次那样质问她,可他什么都没问,因此,顾从杨也一声不吭。
    没有蓝婉,演出仍要进行,主跳替补很快出现,是个叫马朵朵的女生。但是马朵朵刚当上主跳的第二天就被人从舞天下的楼梯上推了下来。当时在场的女生直接乱成一团,有的尖叫着表示害怕,有的则着急地找老师帮忙“快叫老师,出人命了!!”……
    两分钟后,紧急赶到现场的奈奈子老师和许乔子将马朵朵带去医院。临走之前,奈奈子厉声说道:“所有学生都不准离开,等我们回来!”
    被要求呆在舞天下的学生们顿时寒蝉若惊,听话地点了点头。
    待医生将马朵朵送进急救室,站在门口焦急打转的奈奈子:“查,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干的,这已经是谋杀了。才十四五岁的孩子,居然有胆子向同学出手,真是目无法纪目无尊长!”
    坐在一边的许乔子紧紧抿住嘴巴,握紧拳头,神色晦暗不明。
    一个小时后,医生宣布马朵朵脱离危险,奈奈子老师这才放心,等学生家长到了以后才带着许乔子回舞天下。一回到舞天下,注视着面前个个低头不语的学生,奈奈子的目光带着严厉:“当时都有谁在马朵朵附近?”
    站在一块的学生们面面相觑,好一会才有一学生胆生生地举起手:“老师,我当时在楼下。”
    此话一出,其他学生纷纷也举手说道:“我也是……”“我也是……”“老师,我也是……”叽叽喳喳的声音都在表示事情和他们无关。
    猛地锤了一下桌子示意安静,奈奈子的动作和声响让学生们立刻噤声。
    “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我问的是谁,当时在马朵朵身边。”说话的奈奈子一脸阴沉,仿若黑面杀神。然而,一说到这件事,方才还喧闹的声音消失得一干二净。
    目光在每一名学生脸上划过,瞧着事不关己的她们,奈奈子冷笑一声:“要是不说,这场演出谁都不要去了。”
    这时马上就有女生叫起来:“老师你不能这么做!”
    站直身体的奈奈子:“我能。”
    被奈奈子的神情和话语吓到,学生们安静了一会就交头接耳起来。过了半天才有一女生举手说看到另一名女生站在马朵朵旁边。而被提到名字的女生立刻尖叫起来,说她什么都没做。
    发现一个的奈奈子继续询问:“还有谁?”
    就这样,好几个名字被其他女生报了出来。直到再没有其他人,奈奈子方才放走没被提到名字的学生,留下被说到名字的人。
    看了一眼留下来的六名女生,穿着贴身裙子的奈奈子沉默着没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走,偌大的舞蹈教室安静无声。而刚刚走进舞蹈教室许乔子一发现留下来的顾从杨便恶狠狠地盯着她,死命咬住牙齿,压抑着想要脱口而出的问话。
    一言不发了很久,奈奈子才说了这么一句:“你们知道随手这么一推,万一人死了怎么办吗?”
    被询问的六名女生一言不发,仿佛不存在一般。
    “这么做值得吗?只是一个‘有可能’的资格而已。”完全没想到会闹出这种事情的奈奈子语气中带着训斥:“为了这么一点很可能不存在的东西直接动手做出这样的事,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话音一落,有女生小声辩解:“老师,我们没有……”
    “那马朵朵是怎么摔下楼的?自己掉下去的吗?”冷笑一声,眉尖高高挑起的奈奈子老师看向试图狡辩的女生。
    “说不定,就是她自己不小心呢……”面对奈奈子有些恐怖的目光,女生抓了抓自己的练舞服,避开视线的嘟喃。
    深深看了一眼说出这种话的女生,奈奈子老师看向其他人:“你们也这么觉得?马朵朵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楼的?”
    被询问的女生们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没回话。
    知道得不到答案,奈奈子老师告诉她们:“你们的演出资格取消了,回家吧。”
    “老师再见。”虽然有人不服气,但在其他人的拉扯下,六名女生依次离开教室。
    待门重新关上,奈奈子点燃了烟,问许乔子:“监视器看得怎么样?”
    “是她们几人站在附近,但看不出来是谁动的手。”收回目光的许乔子看向奈奈子。
    “妈的,早知道就不接这种表演了,都这么多年了,居然再次遇见这种事。”想着前后脚进医院的蓝婉和马朵朵,一向优雅得体的奈奈子爆粗口骂了几句,又深深吸了几口烟。
    看着烟雾上飘的样子,许乔子没吭声。
    抽了很久,奈奈子才按熄了烟:“你觉得是谁做的?”
    对于这个问题,许乔子沉默半晌才说不知道。
    闭着眼睛,大约过了十分钟,奈奈子告诉许乔子:“报警吧。”
    只能这样的许乔子:“嗯。”
    ……
    马朵朵出事的第三天,医院方面传来了不好的消息,根据最全的检查结果,马朵朵不能再跳舞了。结果出来的当天,马朵朵的家长直接闹到舞天下:“……我女儿那么喜欢跳舞,这么多年起早贪黑一天都没休息,却……却再也不能跳了……”
    面露凶相的家长红着眼睛回忆着过去的辛酸,咬着牙关要求奈奈子等人交出凶手:“你们一定要给我女儿一个交代,否则我不会就此罢休的!”
    之后,马朵朵的家长多次上门来闹,并且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当时站在何朵朵身边六名女生。于是,为了学生安全,奈奈子老师让那六名学生暂时不要来舞天下上集体课,并表示:“……你们要是愿意,可以直接换一所培训机构,没能上完的学费我们会直接退还。”
    站在人群中的顾从杨听到这句话,一言不发地离开舞蹈教室。换好衣服,准备走的时候她被许乔子叫住,对方让她跟他去办公室。等他们进了办公室,关上门的许乔子整个人靠在办公桌旁,过了很久很久方才抬眼看向顾从杨:“是你做的吗?”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许乔子觉得时间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候才听到顾从杨轻轻地说:“你觉得是我做的?”
    听到问话便觉得烦躁的许乔子不耐烦地说道:“是你吗?”最近的事情让他的心情一直处于非常糟糕的状态。
    被问话的顾从杨一声不吭,而许乔子简直恨透了这种沉默,他粗粗喘息了一口,好似放弃般站了起来。正当他又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许乔子听到顾从杨用很轻的声音说不知道。
    将手背在身后的顾从杨低头看着脚尖:“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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