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顾从杨再次考了第三名,在总分上低蓝婉三分。看到这个分数,何兰一反常态地不再过问顾从杨为何成绩忽然变好的原因,可能是见怪不怪,因此她只找她复印了所有笔记,便去找其他女生玩去了。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的那天,舞天下宣布了一场含金量非常高的芭蕾舞表演。这场芭蕾舞表演将在国家剧场演出,而跳主跳的人很可能被国家芭蕾舞剧团看上,得到未来进入国家芭蕾舞剧团的“入场卷”。
    此消息一出,所有人都踊跃报名并开始拼命练习起来,而顾从杨也递上了申请表。
    当时怪物说顾从杨一定会赢,可最后主跳定的仍是蓝婉。决定出来的那一天,舞蹈教室里的同学纷纷向蓝婉道喜:“恭喜啊。”
    面对那些夸奖,蓝婉随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不着痕迹地瞅了一眼不远处低头不语的顾从杨。想到奈奈子宣布的伴舞名单里有顾从杨,蓝婉本准备祝贺对方第一次拿到伴舞资格,不料,她刚走过去,对方仿若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飞快逃开。
    目光在顾从杨慌张跑开的背影上停留,蓝婉不愉快地抿住了嘴唇。她一直在等顾从杨出手,但顾从杨却没做出任何不妥的举动——从不在背后说小话,也不背地里搞小动作,好像除了偶尔看她的目光不太友好以外什么都没做。
    真是个奇怪的人,蓝婉想,就像最开始笑脸盈盈地看着她提一些极度无聊的邀请,或者买各种东西讨好她,仿佛小朋友交朋友一样的奇怪。
    以前的人,给了几次不好的脸色对方就知难而退,但顾从杨不一样,要是露出不好的表情,她就委屈巴巴地看着你,那眼神让人难以拒绝。蓝婉非常不喜欢这样,她讨厌顾从杨那种眼神,也讨厌对方想从她这里得到的东西。
    说句实话,蓝婉一直觉得友情犹如泡沫,看起来漂亮无比其实一戳就破,而且,她也没有陪顾从杨玩过家家酒的时间。但是现在,瞧着顾从杨对她避而不及的样子,蓝婉的心情非常不好。
    就在这时,有看到这一幕的女生笑了起来,语气颇为怪异地询问蓝婉:“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怎么连声恭喜都这么为难?”紧接着,想到什么的她做作地捂住嘴唇,小小地惊呼一声:,“哎呀,不会是受不了你了吧?”
    “关你什么事?”瞄了一眼一直对她羡慕嫉妒恨的长发女生,本就心情不好的蓝婉冷言冷语:“与其在这里多嘴多舌还不如赶紧把某些动作练熟,省得上课的时候再闹出什么笑话,平白给人提供茶余饭后的话题。”
    穿着身红色练舞服的女生被蓝婉说话的口吻弄得顿时阴沉下脸:“你……”
    见状,站在旁边看戏的女生连忙拉住想要动手的女生:“算了算了,走吧。你不是说要去喝对面刚开的那家奶茶店吗?快走吧。”
    “我们走。”扎着好看的花苞头,瓜子脸女生气呼呼地拉人跑了。
    目送她们离开的蓝婉一收回视线就瞧见某两个女生有说有笑的模样,走神地看了一会,方才离开。
    这天过后,因为演出的事情,顾从杨又增加了许乔子的课程。然而这天舞蹈课快结束的时候,许乔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看见了。”
    “什么?”听不懂的顾从杨抬眸看向对方,语气带着点疑惑。
    神色严肃的许乔子直直盯着顾从杨,似乎想看透对方的所有:“你有在练习主跳的舞蹈动作。”
    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件事的顾从杨顿时一愣,随即反问:“你说什么?”她怎么不知道她有在练习主跳的动作?
    “你在想什么?”瞧着顾从杨面不改色的神态,许老师死死皱着眉:“你是不是还想着跳主跳的位置?”
    停下动作的顾从杨一口否定:“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练习那种动作?”听到答案的许乔子浑身上下透露着烦躁不安的气息。
    无法解释最近的失常,顾从杨只能这么解释:“多学习一点不好吗?”紧接着,她看着似乎有哪里不对劲的许乔子,问他,“老师,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有!”这道回应十分大声,连说话的人都吓了一跳。而后,脸色有些发青的许乔子粗粗喘了几口气,随即扔下一句“下课”便离开了舞蹈教室。
    目送许乔子离开的顾从杨一脸莫名其妙,不过当她注意到小怪物阴冷的目光时,莫名有些不安。
    几天后,顾从杨的不安被证实了。看着眼前忽然出现、不属于她的柜子,只记得自己在舞蹈教室练舞的顾从杨随后听到许乔子大声问她:“你在做什么?”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顾从杨一脸懵圈,直到看到手上的东西,她才意识到她在失去身体控制的时候被人陷害了,不过幸好的是没有人赃俱获。
    注视着背对着他不说话顾从杨,听到某个动静找过来的许乔子又问了一句:“你准备做什么?”
    将某个东西不着痕迹地藏起来,顾从杨方才镇定自若地看向许乔子,告诉他:“我正准备换衣服。”
    舞天下的更衣室分里外两层,外面是大片的顶□□柜,里面是一个个换衣间,两者通过一扇门完全隔开,因此每次换衣服就必须将衣服从专属柜子里拿出来,然后走到那排衣柜后头的换衣间更换。
    据说这么设计是为了方便找人,不过现在,顾从杨觉得这样其实非常不好。
    已经瞅了十分钟对方的许乔子注视着到现在还能保持平静之色的顾从杨,忍不住把手里的水瓶狠狠扔到地上,上前走了几步,大力把顾从杨推在玻璃上:“你是不是想动手?”
    “什么意思?”被撞得生疼的顾从杨顺势将某个东西扔掉,一脸不解地问。
    目光停留在顾从杨满是无辜的脸上,许乔子觉得他越发看不懂顾从杨:“你是不是准备弄掉蓝婉跳主跳的机会?”
    在心里想了两遍对方说的话,顾从杨这才发现她背后靠着的是蓝婉的柜子:“……我没有。”
    可惜许乔子却觉得顾从杨是在说谎,他一点都不相信对方,因为那个人也是这样。明明都是他做的,却总是一脸无辜,仿佛所有事情都和他无关,直到最后被人亲自抓到,最终走到无法挽救的地步。
    “怎么会没有?顾从杨,你一直都嫉妒她是不是?来这里就是为了她,一直努力到现在也是为了她!”看着眼前人,许乔子咬牙切齿地叫着顾从杨的名字:“每一次,每一次你听到蓝婉可以跳主跳时的眼神,那记恨收都收不住。”
    “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你为此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却失败了,你难道不会有怨恨?你难道不想做点什么?”许乔子的话语冰冷中带着刺般锋利,看着顾从杨的眼神也是:“超级想做吧?想着要是蓝婉可以出意外就好了,要是蓝婉可以消失就好了,有这么想过吧,顾从杨?”
    因着这话忽然想到什么的顾从杨脸色白了白,安静了一会才说:“没有。”
    “你发誓?”半个字都不信的许乔子。
    “我为什么要发誓?”顾从杨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冰凉,完全没了以前的温顺。
    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许乔子,顾从杨表示:“凭什么你一句话,我就必须发誓?”
    注视着这般态度的顾从杨,许乔子用力锤了一下顾从杨耳侧的衣柜,冲她嚷道:“顾从杨,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你一辈子就完了?”
    “我做什么了?”看着非要她承认点什么的许乔子,顾从杨不客气滴一把推开对方。
    被推得措手不及的许乔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约没想到顾从杨会对他动手,一脸震惊。
    瞧着陷入错愕的许乔子,顾从杨一字一顿地问他:“你看见我做什么了吗?”
    说道这个,许乔子眯了眯眼睛:“刚才如果不是我叫住你,谁知道你会做什么?再说,我要是当场逮住什么,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
    “那就等那个时候再说吧。”顾从杨面无表情地说着:“我准备换衣服回家了。”
    看着这副模样的顾从杨,许乔子咬住嘴唇,随后大声喊着对方的名字:“顾从杨!!”
    自顾自打开衣柜的顾从杨理都不理他,将放置衣物的袋子一拿就准备去换衣间换衣服。
    “你要是真敢做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很快,许乔子的话语从顾从杨身后传来。
    抱紧衣袋的顾从杨冷漠回复:“随便你。”
    待顾从杨进入换衣间,她用力锤了一下墙壁,咬住了嘴唇。
    几天后,排演场,蓝婉大跳落地的一瞬间舞鞋被染成红色,因为剧烈的刺痛,她重心不稳地重重摔在地上,尖叫声随即响起。当时正站在台下的奈奈子老师直接冲到台上,许乔子赶紧拨打急救电话。而深处台上的顾从杨愣愣地看着忽然混乱起来的场面,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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