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爱的夫妻约翰决定将他的妻子杀掉,其实,他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他必须为她着想,而眼下能做的事情,也只有这件了。
    他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跟他的妻子离婚。玛丽是一个善良、美丽、开朗的女人,平时生活中,她从不多看别的男人一眼,而且打得一手好桥牌,做得一手好菜,在他们的婚姻生活当中,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也不会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可以说,她是这个小镇上最受人喜爱的女主人。
    面对这么优秀的一个女人,如果约翰将她一脚踢开,未免显得太过于卑鄙了。
    就在两个月前,他们刚刚过完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在他人的眼中,他们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夫妻。在结婚纪念日上,他们面对众多羡慕不已的亲戚朋友,举起酒杯,发下重誓:不求同生,但求共死,相爱一生。
    可是,他现在不得不做出杀掉她的选择,他无法将离婚的理由告诉他的妻子,在他看来,如果实话实说,对她而言,反而是一种羞辱。
    在玛丽眼中,没有他的生活,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当然,她可以继续选择开店,她所经营的那家商店生意很火爆,自从开张以来就是如此。但她开店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从根本上来说,她与真正的职业妇女还有很大的差距。
    说起开店前的准备,也还有段故事。当时,他们隔壁打算把房子卖掉,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们就决定把它买下来。由于之前有人住,现在连装修的费用都可以省掉了,只需要把两栋房子之间的墙打通,装一扇门,两套房子就能一块儿用了。玛丽决定,利用这栋房子开一家家具店,这样一来,如果她的丈夫出差在外,不能回家的时候,她就可以以此来消磨一下难耐的时间。她开店本身为的就是消遣,所以,即便她有着很精明的商业头脑,对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而且在约翰看来,整个店铺的陈设乱七八糟,显得十分拥挤,而且只要在里面待上一段时间,他的心里就会感到非常不安。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也不会进去。
    玛丽看起来是在开店,但整个心思其实是花在他身上的。商店只不过是一个形式,爱上这种东西,并不能为她的生活增添意义。
    一旦约翰跟她离婚,就不会有人带她去听音乐会、玩桥牌了,而且约翰的朋友也不会邀请她参加聚会了,她最喜欢的聚餐晚会可能也会变成永远的回忆。这样一来,她跟那些寡妇和老处女的境况就差不多了,都只有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过着凄凉无比的生活。所以,离婚只能带给她羞辱,这是万万不可以的。尽管他知道,如果提出离婚的话,玛丽肯定会同意,因为她对于他的意见一向非常顺从,不过,他不忍心让玛丽过着那样的日子,纵使分开,也不应该让她过着这种悲惨的日子。
    如果当初他去莱克星顿出差的时候没有碰上莱蒂斯,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意义呢?毕竟那次的偶遇经历实在是太奇妙了,他甚至觉得,遇见莱蒂斯所带给他的惊喜,堪比一个盲人重新获得了光明。自从他认识了莱蒂斯之后,他突然觉得,连生活都变得有朝气了。而且更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莱蒂斯也对他颇有好感,甚至想不顾一切地嫁给他。刚好她还没有结婚,所以对她来说,她没有任何负担。
    她所做的,就是等待,然后不停地催促,她迫不及待地想跟约翰生活在一起。
    而约翰不希望以离婚的方式跟玛丽分开,所以他决定想办法安排一次意外事件,以这种方式杀掉玛丽。他考虑了一会儿之后发现,商店是一个非常适合下手的地方。店内那些沉重的石头雕像、吊灯和壁炉架都可以成为他的作案工具,这为他带来了极大的方便,加上那里每天都人流如织,恰巧可以利用拥挤的环境为他动手做掩护。
    约翰和莱蒂斯上一次幽会的地点是在莱克星顿的一家旅馆里,当时,莱蒂斯一如既往地催促着:“亲爱的,你必须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你的妻子了,让她赶紧跟你离婚,不然我们怎么在一起呢?”莱蒂斯那舒缓悦耳的声音飘进了约翰的耳朵里,仿佛酒后升起的醉意一般,居然让他产生了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玛丽。他不能跟玛丽提离婚的事情,可是,这边莱蒂斯仍旧在不停地催促着,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说实话,直到现在他也没搞懂,他究竟是被莱蒂斯的哪一点所吸引了。
    莱蒂斯很优雅,这一点与玛丽的和蔼并不相同,她也没有玛丽那么美丽迷人,但不知怎么的,约翰对她散发出来的魅力毫无招架能力。和她在一起,约翰能感受到生活处处充满激情,体验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在玛丽面前,约翰是一个体贴、温和的丈夫,可当他面对莱蒂斯的时候,他瞬间就变成了一个热情、老练的情人。在约翰的眼里,莱蒂斯可以说是汇集了土、气、火、水这四个元素于一身;相比之下,玛丽就有点……不,潜意识告诉他,他不能将这两个女人做这般的比较。可是,将两个正处于热恋中的恋人拆散,这种事情做起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正当约翰打算邀请莱蒂斯去酒吧的时候,查特·弗莱明走进旅馆,并且径直走向服务台,似乎在咨询着什么。看到这里,约翰不禁心生疑问:查特·弗莱明到莱克星顿来有什么目的呢?
    地下情人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不管他们身在何处,不管何时约会,总有可能与熟人不期而遇。可以说,世界上找不出任何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供他们安心地发展恋情。
    事实上,查特·弗莱明也是约翰最不想遇见的人之一。如果约翰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约会,并且不巧被他撞见了,那么毫无疑问,他一定会大肆宣扬,这个大嘴巴可能会将他所见到的情况告诉他的妻子、他的朋友、他的医生、他的店主、他的银行,甚至是他的律师,只要是他认识的人,只要碰见了,他都可能会一五一十,甚至添油加醋地告诉他们。
    查特还在服务台咨询着什么事情,而约翰在莱蒂斯身旁早已坐立不安。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只要查特稍微朝四周看一看,就能发现约翰和莱蒂斯。约翰想了想,不能就这么暴露目标,于是他找了借口,趁着查特不注意,从大门溜了出去,然后在一旁的报摊停了下来,拿起一本杂志,装出一副要买书的样子。他就这样偷偷地观察着查特,一直到他在服务台完成登记,然后坐上电梯。
    很幸运,他们暂时躲过了查特,不过,这样做毕竟还是太过于冒险了。
    约翰开始向莱蒂斯解释刚才惊慌失措的原因,莱蒂斯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冷静,但其实她对此也非常担心。约翰觉得,日子不能再这么过下去了,这简直是对他们高尚感情的玷污。
    “亲爱的,你总算开窍了,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最好尽早将我们的事情告诉你的妻子。今天的事情恰好说明,我之前的担心是有根据的。”
    “亲爱的,你说得非常对。我会尽早把这个问题解决的。”
    “嗯,亲爱的,一定要快。”
    是的,事情已经到了非采取行动不可的阶段了,必须想个办法,将这件事情一劳永逸地解决掉,不过有一个问题他一直谨记于心,不管采取什么样的方式,他都不希望玛丽因此而受到伤害。
    在美国,每天都有很多人早早地便起床了,但他们当中有很多人再也无法看到当天的日落,这么庞大的一个人群中,为什么就不能有玛丽的一个名额呢?如果她死了,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奇怪的是,跟约翰一样,玛丽也处在相同的困境中。她也不希望让自己深陷情网之中。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她是深深地爱着她的丈夫的。直到那天,她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天真。
    那天早上,肯尼斯来到了她的店里,问她有没有莫扎特的半身雕像。如此著名的半身雕像,她的店里自然有货,而且还有好几个,而且连同巴赫、贝多芬、维克多·雨果、巴尔扎克、莎士比亚、乔治·华盛顿和歌德的半身雕像,统统都有。
    一般来说,顾客在购买东西的时候,没有必要说出自己的全名,但是他说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也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事后她才知道,肯尼斯是当地一位非常著名的室内设计师。
    他说:“坦白地讲,我其实并不喜欢把莫扎特的半身雕像摆在室内,它跟房间的格调其实一点儿都不搭,不过我也没有办法,我的老板执意要这样做。对了,你那里还有其他可看的东西吗?”
    接下来,她便开始回忆,她努力地在记忆中翻找,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俩竟然陷入了情网之中。接下来的整个上午,他都待在玛丽的店里,玛丽更是将店里所有的商品都给他看了一遍。临近中午的时候,他无意中发现了里面的一间小屋,而且表现出非常浓厚的兴趣,那间屋子里堆满了许多带抽屉的柜子。正当他准备打开其中的一个抽屉一探究竟的时候,却不想直接拉住了玛丽的手。
    玛丽显得有些慌乱:“天哪,你……你在干什么?要是给顾客看到了,那多不好啊!”
    他说:“他们要想看,就随他们看好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些事情居然是真的,不过,它确确实实是事实。自那以后,他们就开始在那间堆满柜子的小屋里秘密地幽会,而且为了更加方便,他们还在屋子里加了一张躺椅。以往每当约翰出差的时候,她的内心都非常难过,现在不同了,她不再感到寂寞,反而渴望他出差,而且时间越长越好。
    之后的一天,他们一如既往地在小屋里幽会,由于太过于投入,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有客人进来了。客人在外面等了很久之后,一直没找到玛丽,于是喊道:“约翰逊太太,我要买东西,你在哪里?”
    听到顾客的喊声,玛丽急急忙忙地从小屋里跑了出来。她一边跑,一边试图将被弄乱的头发整理好。她知道,刚才那一会儿,她的口红也弄花了,不过已经没有时间去打理那些了。
    在外面等候的那个客人是布里安太太,她是镇上有名的八卦婆,只要有一点小事,她就会传得到处都是,人尽皆知。所以说不定,她会将玛丽在她的店里跟人约会的事情说出去,这样一来,约翰也就知道了。
    好在,布里安太太那天心事重重,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满门心思都在那上等的奶油模子嫁妆箱上,她只想看看,这么高档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样的。
    好在,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玛丽事后跟肯尼斯提起了这件事情。但是,他显得很不满意。
    他说:“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一直以来,我都深深地爱着你,我相信你也爱着我。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你赶紧跟你丈夫提离婚的事情,我们两个非结婚不可,你明白吗?”
    离婚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在肯尼斯的口里说出来却这么轻松呢?那种感觉,就好像不过是拔掉口腔中的一颗牙齿那么简单。她跟约翰相爱了二十年,这么深的感情,又岂是说离就能离的呢?强行剥夺他的幸福,这对他来说,未免太过于残忍了,除非约翰死了!想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的确,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因为心脏病而告别人世,约翰也存在这种可能啊。如果真的能这样的话,或许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麻烦了。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也许是受到了情绪的影响,连铃声都显得格外有脾气,玛丽拿起电话时,另一头传来了肯尼斯生气的声音。
    “玛丽,我再也受不了了,今天下午那算什么?你不觉得可笑吗?我再说一次,我们最好马上结婚,我们本来就是光明正大地恋爱,为什么你在那里带顾客看奶油模子的时候,我就非得在门后躲着藏着?”
    “亲爱的,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再等下去,我怕我就得失去信心了!”
    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对她来说,现在的生活一旦没有了肯尼斯,生活也就随之失去了意义。尽管他跟约翰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却从来没有对约翰产生过这种感觉。
    她现在心里只在纠结一个问题,如何能够尽快地将约翰摆脱掉?单从年龄的层面考虑,他正值壮年,再活个几十年都不成问题。一旦她从约翰身边离开,约翰的生活将会陷入一片孤独之中。同样,她也是约翰日常生活中的核心,他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感到快乐。而且,他们夫妻俩有个共同点,除了认识那些已婚夫妇之外,跟其他的朋友一概没有联系。而他们的朋友之所以邀请他去他们家一块儿参加聚会,完全也是出于内心的一种怜悯。他根本就不懂得照顾自己,说不定吃了上顿却顾不上下顿,最后,可能得流落到去某个破烂的单身公寓里面度过余生,到时候,他就会成为别人眼里的可怜虫。与其过这样的日子,还不如直接死掉算了。她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让约翰过那样的生活。
    为什么肯尼斯那个愚蠢的老板要把莫扎特的半身雕像摆在家里呢?这种半身雕像到处都有卖,而且比她这里价格便宜的地方有很多,肯尼斯为什么偏偏看中了她这里?她为什么要与肯尼斯开始这场疯狂的恋爱呢?玛丽不禁这样想。
    但是,这已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实。她现在觉得,哪怕只跟肯尼斯在一起待几秒钟,也比跟约翰待一辈子要强。
    她现在必须寻找一种快速而有效的方法,尽快地甩掉约翰。
    那天晚上,约翰刚刚从外面出差回来,看到玛丽的那一刹那,他瞬间就被她的美丽所吸引住了,而且当时就有了此生无憾的错觉。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很快浮现出莱蒂斯的样子。他确定,无论干什么,只要能让自己和莱蒂斯生活在一起,都是值得的。他必须照原计划行事,手法要尽可能地温柔,而且立即就得行动。
    可是,他现在正享受着玛丽为他精心准备的丰盛晚餐。一方面,这是出于礼貌,另一方面,由于路途的奔波,他确实也饿了。
    他刚刚将饭咽下喉咙,脑子里就开始盘算怎么动手。不过,这终归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嘴里正吃着心爱女人所烹制的甜点,脑子里却想着如何尽快将她杀掉。其实,他也不想这么做,如此艰难的局面,完全是形势逼出来的。
    玛丽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那杯咖啡是特意为他现煮的。“亲爱的,路上一定非常辛苦吧?赶紧把咖啡喝了,解疲劳的。”
    约翰接过咖啡之后,脸上洋溢着一种幸福的表情,“亲爱的,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我正想喝咖啡呢。”
    约翰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微微地抿了一口,然后借着杯子的阻挡,他悄悄地瞟了一眼玛丽。突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二十年的共同生活,他们之间早已形成了一种默契,她说不定早就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只是没有说而已。此时,玛丽似乎察觉到约翰在偷偷地看她,于是朝他微微一笑。约翰当时觉得,这个微笑简直美极了,应该算是蜜月之后,他印象中最灿烂的一个微笑。
    此时,她站起身来对约翰说:“亲爱的,我要出去一趟,马上就会回来,店里有些事还没做完呢。”她飞快地从餐厅走出去,穿过大厅,走进了商店。
    不过,玛丽并没有马上回来。约翰显得有些焦急,因为再不回来,咖啡就会凉了。他端起杯子喝了两口,然后决定去商店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让她去了这么长的时间。
    约翰走进商店之后,便发现她在中间的屋子里,独自一人坐在一个大沙发上,而沙发的旁边则摆了一个架子,上面堆满了雕像。由于她是背对着门口的,她既没有看到约翰,也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这是上天所馈赠的机会吗?她的肩膀在不停地抽搐着,她猜到了他的想法。然而,从背影上看,约翰又觉得她可能是在笑。一个人的时候,她笑起来也是这个样子的。但是,约翰此时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时间不允许他思考那么多事情。他只知道,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此时,她的头刚好是低着的,头顶上有两座雕像,一个是维克多·雨果的,另一个是本杰明·富兰克林的,不管是哪一座掉下来,结果都一样。而约翰需要做的,只不过是轻轻一推而已。
    他那样做了。
    可怜的玛丽。可怜的女人。
    这对于他们俩都是一种解脱,他不会因此而感到自责。不过,事情如此顺利地解决了,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早知道的话,他也不必多熬这么长的时间。
    约翰看了看倒在沙发上的玛丽,然后非常镇定地回到了餐厅。眼见咖啡快要喝完了,他打算给医生打一通电话。可以肯定的是,医生看完现场之后,会将这件事情认定为意外死亡,并且会将这一点告知警察。约翰也用不着对事实进行撒谎,当然,他需要改变一个小小的细节,碰到架子的不是约翰,而是玛丽本人,这个悲剧的发生,全因为她的不小心。
    他细细地品味着留有余温的咖啡,此时,他突然想起了莱蒂斯。现在,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们永远在一起了。
    他本想将这件事情立即告诉她,这样一来,他们很快就能结婚了。但是,他决定还是暂时别给莱蒂斯打电话,不要冒险。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原来生活是这般快乐而清静。毫无疑问,刚才那件事让他心中的石头落了地,长期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以至于他都有点困意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困意,他之前从来没有经历过。他当时只有一个想法,立即去客厅的沙发上躺一下,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他决定暂时不给医生打电话,这么浓重的睡意,估计等不到医生赶来。此时,将身体挪到沙发上都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他的脑袋已经耷拉到桌面上了,双手不停地抽动着。
    在玛丽和约翰的朋友眼中,这就是一场典型的双重悲剧。
    他们对事情的经过仔细琢磨了一番,当即觉得这个商店的风水不太好,潜伏着重重危机。玛丽因为误撞了旁边的架子,导致雕像坠落下来,头部受到重创而死。事后,约翰由于悲痛过度,认为缺少了玛丽的生活没有任何意义,于是将大量的安眠药掺入咖啡中,悄然地自杀了。
    他们依稀记得,玛丽和约翰之前曾在结婚周年纪念的仪式上发过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在人们的眼中,约翰和玛丽是一对深爱到让人羡慕的夫妻,每当提到他们的事迹,人们就感动到泪流满面。
    的确,他们在同一个晚上离开了这个世界,在外人的眼中,他们的爱情真是可圈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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