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危在旦夕
    埋在雪岭中的汽车和车里面坐着地人,让站在外面也没有经历过这些惊险的军人们惊骇不已,血压升高,担心的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个个不知所措,大呼小叫,大眼瞪小眼一筹莫展。
    见过世面,心理素质过人的刘晓强临危不惧,看了看不见了的汽车,回过头把手往后一招,早就枕戈待旦,连结在一起准备好的一组车,在手拿红绿旗士兵指挥下,缓缓驶向了停滞不前的车队后面,几个士兵抱着拖车杠,打开前车拖车钩,准确无误套装好了。
    停滞不前的车队有了后续外援,在新加入的五台车推动下补充了能量,浑身一颤又一次往前掘进了,光滑平整的雪岭,在汽车上方崩塌,被拦腰截断,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而崩塌的积雪,也把紧跟在后面的两台车埋住了。
    没见过如此阵仗的丁指导员,惊骇的合不拢嘴,口水流出来都不知道,他担心战士们太危险吓坏了,本能的想阻止这种自认为不切实际鲁莽的行动,抬起手却看到了刘晓强镇定自若的神态,不敢下达命令了,害怕关键时刻画蛇添足、节外生枝添乱贻误战机,只能遏制住砰砰乱跳的心脏静观其变,是因为不知道这种举措正确与否?对和错只有最后才能揭晓。
    汽车还能这么开?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天方夜谈,超出了一般人的认知,自然就会产生匪夷所思的想法,经历过后就知道不过如此。不断前进的汽车机器轰鸣,不堪一击的雪岭,也在不断崩塌中延伸着。不知道有多宽的雪岭,已经把三台车都埋住了,还不见前面车钻出去,就在所有人的但心中,第四台车还没有被完全埋住的时候,雪岭被彻底撕开了,随着前面的车从雪岭中钻出去,所有人的担心立刻就变成了激动,还没有来得及欢呼呢,“叭——”一声清脆的枪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从前面传来,把所有听到枪声的军人们,吓的原地跳起来。
    军人对于枪声的敏感,是出于职业性的。有枪声响起,说明前面的车一定是有危险了,至于有什么危险不得而知,在雪岭阻隔下也看不到。后面的车和军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前进的车队依然前进着。
    被吓得跳起来的三排长刘晓强心理素质过人,反应还是够快,双脚一落地,就大声的对手拿红绿旗的兵吼道:“停车——停止前进。”
    信号兵听到命令后,口中的哨子急速吹起,手中的红绿旗上下飞舞,所有前进中的汽车,在他舞动的旗语中停了下来,大家吃惊的一头雾水,面面相视,惊骇的不知道如何处置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有刘晓强心急如焚往前跑,他感觉到前面的车,一定是发生了无法预料的状况,不然的话,怎么可能随便开枪警告呢?听这枪声是手枪声音,而手枪只有排长以上的军官才有,车队的军官中,只有队长和黑子在掘进雪岭的车队中,手枪也只有他们俩有,而处在最前头的也是他们俩,这枪声一定是他们俩个发出,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他师傅黑子在开车,不可能有时间拔出枪来,开枪的人一定是羽队长,为什么呢?没有危及生命的危险,是决不可能轻易开枪。这不是战争年代,枪声对每一个来说是司空见惯,而现在是什么年代?除了一年一度的训练打靶,既是军人,也很少听到枪声。
    枪声意味着危险,一定是危及生命的危险,到底有什么危险?就在其他人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刘晓强疯了一样往头车位置跑去,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他担心他们俩个人安危,可哪有通往头车的通道?所有和头车连结在一起的车,不是被积雪埋住,就是紧紧夹在积雪中,要想到达头车位置,只能从连结在一起的车顶上爬过去。
    刘晓强爬上没有被积雪埋住的油罐车罐顶,又从驾驶室顶滑向车头,顺着拖车杠爬上另一台油罐车,心中的焦急布满在脸上。头车里坐着车队的核心人物,一旦有什么闪失,带来的后果和灾难,会把这支还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车队陷入绝境,要想完成军区下达的命令,就要多打些问号了。
    穿着笨重皮大衣大头鞋的刘晓强,此时使出了浑身技巧,身轻如燕爬高跳低,经过了几台车后已是气喘吁吁。嘴里喷出的热气粗壮有力,凝结在皮帽子上冻成冰,形成了雾凇,好像一粒粒晶莹剔透的钻石。
    汽车顶部和头车上都是厚厚的积雪,稍有不慎,就会滑下去被积雪埋住。光滑的车顶潜在的危险,让心急如焚的他更加小心谨慎。脚底下时不时的滑动毫无征兆,防不胜防,让没处抓手的他像蛤蟆一样爬着前进。
    从车上往上爬的还有一个人,他可比刘晓强困难多了,他爬的车几乎成了垂直角度,悬悬吊在崖壁上,若不是后面车拽住,早就翻下深渊粉身碎骨,变成一片火海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天地转光阴迫,谁知道下一分钟后发生什么让人猝不及防的事情?在出乎人们预料中,真真切切演绎着发生着。被雪岭覆盖的道路,谁知道它在雪岭中拐弯了一个“之”字形弯,对直公路的却是悬崖峭壁,万丈深渊,真正是名副其实的阎王殿。
    掘进雪岭中的头车,虽然穿出了雪岭,可堆积在汽车风挡玻璃上的积雪,挡住了开车人的视线,即看不到拐弯了的公路,也看不到车头前的危险,稀里糊涂就被后面拼尽全力往前顶的车队,毫不犹豫直直推下了几乎成垂直角度的悬崖,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今古奇观。
    几十米深陡峭的悬崖看不到,随着车头猛然往下坠落,挡住视线的积雪失去平衡,顷刻间飞流直下,眼前才豁然开朗,才知道大事不好,世事难料。好在训练有素的车队,在枪声警示中停了下来,把坐在车里的俩个英雄人物吓的是魂飞魄散,六神无主,亡魂皆冒。
    原本坐着的人,随着车头下垂也直直站立着,说他们两个此时此刻是惊恐万状都不过分,更过分的情景只能凭想象了。处在如此危险中的人,只要没有被吓死疯掉,成为神经病,就够得上英雄豪杰了。
    吊在悬崖上的汽车,是装满五吨汽油的油罐车,紧跟着的还是油罐车,同样是装满着汽油,前车掉下去发生爆炸,后面的车也是在劫难逃,一连串的连环爆炸惊天动地,就像绑在一起放鞭炮,逃不了你跑不了我,热热闹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有这个车队的存在吗?还有这些军人的存在吗?
    危在旦夕的车队,此时此刻命悬一线,吓死人都不用偿命,什么叫生死攸关?什么叫世事难料?什么叫惊心动魄?还有一失足成千古恨,还有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等等,这些形容词都用在这里,才叫恰如其分,一点儿都不过分。
    还是羽队长有些临危不惧的气概,电光石火的危急关头不放弃,用自己日积月累的聪明才智,在绝境中挽救了自己,也挽救了整个车队。让他的有用之身,没有在不知不觉中消亡去另一个世界旅行,真是苍天有眼,幸运女神眷顾,让他此时还能骂黑子,你说生活有多么美好?美妙的无以伦比了。
    刚穿过雪岭时,车门子窗户透进了亮光,让长时间处在黑暗之中的眼睛,突然间有了可看之处,更值得庆幸的是,能钻出雪岭开辟道路,是一件多么伟大的壮举?令人兴奋,也会让所有的士兵们眼见为实,刮目相看,在以后的征途中遇到相同的困难,他们就知道了如何逾越了。
    激动不已的羽队长,从车窗里往外一看,顿时就吃惊的不知道怎么吃惊了,激动的心,顷刻间就掉进冰窖荡然无存了,他看到了汽车侧面是悬崖,惊恐万状的呼喊到:“向——向左打方向,停车——快停车,前面是悬——悬——悬崖——”
    心里也在美滋滋庆幸的黑子,听到他惊唤后,方向盘还没有来得及打,头车却突然坍塌掉下去了,他再怎么打方向,已经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徒劳无益了。反应灵敏的黑子,一看方向盘不能挽救已经失去控制的汽车,本能的反应赶紧踩刹车拉手刹,想让汽车停下来。
    后面有几十辆合在一起通力协作,劲往一处使的车在推,他们并不知道头车被推到了悬崖下面,自然是一如既往加油前进,还突然间觉得轻松了许多,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黑子踩刹车拉手刹,不但不能让车停下来,已经失去平衡的车反而还往下坠,加快了下落的速度。
    眨眼之间,大势已去的危急关头,要想制止汽车往下坠落,就要通知后面车队停下来才行,不然的话,一连串被推下深渊,车毁人亡的悲剧就不可避免了,急中生智的羽队长,快速脱去手套往腰间一摸,他那把极赋灵性的老枪,仿佛挣脱枪套跳到了手里一样,左手摇下车窗玻璃,右手伸出枪扣动了扳机“叭——”
    凌厉的枪声穿过雪岭,向战友们发出了求救信号。枪声过后,汽车还在继续往下坠落,他的右手还在举着枪,准备开第二枪。能把一台车挂在悬崖上的距离,也就是几米的长度,羽队长举着枪,感觉着汽车下滑的动静。
    枪声发出后到整个车队停下来,也是需要时间,汽车下滑的速度明显放慢,车后面传来拖车杆被扭曲撕裂的怪叫声,让人心悸。随着不绝于耳的“噼噼啪啪”声,还有崖壁上大片下滑坠落的积雪,已经快成垂直的汽车却停下了,就悬挂在崖壁上岌岌可危,成就了难得一见的千古一景。
    惊魂未定的羽队长回头一看黑子,更让他心痛疾首。黑子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扭曲着,不大的小眼睛惊恐的怒目圆睁,眼珠子就要蹦出眼眶了,踩刹车的腿使出全力在剧烈颤抖着,拉手刹的胳膊和全身,就像触电了一样在抽搐着。
    被后面车队拽住的汽车实在是忒悬了,不时的发出“嘎嘣嘎嘣”的钢铁脆裂响声,每响一次,汽车也会颤抖一次,好像后面的拖车杆拽不住,随时都会断裂撒手人寰,让只有下坠的汽车顺其自然坠入深渊尘归尘,土归土,尘埃落定,画上句号。
    羽队长看着黑子面目狰狞的表情和惊恐不安的神态痛心不已,用颤抖的声音说:“松——开刹车吧,现现,现在已经不——管用了。”
    刹车是制约汽车行动的部件,车挂在这么危险的悬崖上,还要松开刹车?这不是找死吗?已经被吓晕了的黑子,紧张的一时反应不过来。汽车发动机还在运转,如不关闭就会烧毁,羽队长抬手关闭了点火开关,引擎立刻安静下来。
    看着黑子安慰道说:“不不,不怕老伙计,后面的车拽着哩,不会有事了。你你,你放开手脚,我出去指挥大家拖出去,一定行的,有我在,你不害怕,相信我。”
    羽队长的话,让灵魂出窍,神情紧张找不到北的黑子,晃晃悠悠回到了现实,他心有余悸松开了刹车,汽车还是震动了一下,吓得他急忙又踩下刹车,紧张的神情无以言表,惊骇的表情恐怖异常。破马张飞的他还是吓坏了,羽队长害怕他吓疯了,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脸,鼓励他坚强面对,保持冷静。
    同样吓个半死的羽队长强打精神,看着黑子在一点点恢复正常,目光里没有了死亡的绝望,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站立在驾驶室里傻呆呆的看着他,恢复了常态,才把车门子把手轻轻一推,还没有来得及用肩膀推呢,被开启的车门子,突然自己打开了,仿佛高空坠物飞流直下,“咣当”一声撞到了叶子板上,发出了巨大响声。
    意想不到的变故,把站在驾驶室的两个人又一次吓了个半死,命悬一线倒挂着的汽车,打开的车门子,还能不往下坠落吗?慌乱中没有想到这些自然现象,也不可能想到这些。
    车门子被打开后,一股刺鼻的汽油味传了进来,羽队长再一次感到了危机,侧头一看驾驶室后面的油罐上,哗啦啦有不少汽油往下流,这一定是从油罐顶部的注油口溢出来地。
    神情紧张的他,回头对黑子说:“不不,不许抽烟,有有,有汽油溢出来,会爆炸啊?听见了没有?”说完,他转过身淋着汽油,抓住油罐上的扶手梯子往上爬,几个倒手就到了高高耸起的油罐尾部,看到后面的汽车大喝一声:“传递命令——往后倒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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