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卡在雪岭中
    迫不得已把汽车当成盾构机穿越雪岭,也是被逼无奈的无奈之举,利用资源克服困难,自我救赎,就得有后劲十足的足够动力,压瓷几米厚的积雪,才能开出一条路来,让所有的车通过。连结起来的五台车,是最前面拉油的油罐车,油罐里装满着汽油,利用它满负荷的重量,把虚堆着不瓷实的积雪压瓷,降低雪岭高度,给后面车创造通过的条件。
    负荷越重,汽车轮胎在雪地上的附着力也越大,轮胎就不会轻易打滑,前进的动力也会更大。后面还有连结在一起的五台车,准备着以防前面车动力不足趴窝,就会立刻补充上去,不能让前车埋在雪岭里进出不得。万一不行,后面还有准备停当的几十辆车在待命,会召之即来,协同作战。这就是人多力量大的团队作战,可利用的资源不会枯竭
    为了统一行动,两个手持红绿旗的士兵,站在每台车都能看到的地方等待命令,一切准备就绪,所有人员都各就各位了,就等队长一声令下,就会让涉世未深的每个人见识见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把汽车连结起来开火车的办法,也是在实践中总结起来的经验。羽队长曾经带领车队穿越青藏高原的时候,在永冻层的泥沼泽里行驶,没有坡道汽车还勉强能走,可遇到坡道的时候,汽车轮子在永冻层冰面上打滑无法通过。不是每一台车都在坡道上,用拖车杠把许多台车连结起来,利用还没有到达坡道上汽车的动力,把在坡道上打滑的车推上去,而过了坡道的车,又反过来再拖正在上坡的车相互帮助,相辅相成,每一台车都能顺利通过。那场面也是今古奇观,让所有参于者惊叹不已。现在把汽车连结起来征服雪岭,能不能成功,还要拭目以待。
    羽队长站在头车位置上,仰着头查看雪岭高度,也估计着汽车高度。雪岭的高度比汽车的高度高出许多,如果汽车把积雪压瓷后雪岭越高,汽车能不能水涨船高?会不会把汽车埋在雪岭中呢?就算把汽车埋在雪岭里,也不会有多大危险,连结起来的汽车会拖出来,对汽车和人员不会有什么风险。
    唯一不放心的是第一台汽车车头,能不能经受住积雪挤压?这可就不好估计了。而汽车的保险杠和前桥坚硬无比,对付松软的积雪没有问题,而汽车车头是水箱罩,是只有几个毫米厚的铁皮压制而成,它能经受住越往前走压力越大的考验吗?
    考虑再三的羽队长有些举棋不定,犹豫不决,已经准备好的黑子等待的有些不耐烦了,不屑的说:“呔,你还发什么神经?赶紧下命令前进呀?还等啥哩?再等也等不来七仙女给你当老婆。”
    羽队长听到他的话,想笑却没有笑出来,而是对坐在车里的司机翟继德说:“你下来,站在这里传达我的命令。”
    “是——” 翟继德下车后,羽队长却麻利的上了车,与黑子同处一室,让他大吃一惊,就大声地说:“你你,你不在下面指挥上车?上来干什么?对我还不放心吗?我可没有让你失望过啊?” 黑子叫唤,羽队长却不理不睬,只是对站在车旁的翟继德点了点头,车开始往前走了。
    汽车都停在坡道上,又都是重车,想同时起步,也是件很困难的事情。黑子坐在驾驶位置上,挂上档松开手刹,轰着油门,就是抬不起了离合器。离合器往起来抬,随着车身抖动,发动机就被挣死要熄火了;不往起来抬离合器,停在坡道上的汽车就会往后溜,黑子气得大骂:“哎呀呀,这些蠢猪咋这么笨?连坡道起步都不会吗?”
    黑子的抱怨,只有羽队长一个人听得到,而其别人怎么会听到?坡道上起步的汽车,油门必然踩下去很多,发动机的吼叫声自然很大,再加上又是满负荷的重车,油门就更大了,黑子的声音被湮没在轰鸣的机器声中。
    经过一番磨合挣扎,汽车还是抖动着往前走了,等车身平稳后,朝着雪岭缓缓掘进开了。把汽车当成掘进机挑战雪岭,这种场面也是前无古人的壮举,有没有后来者不得而知。
    现在看到的人,都有些膛目结舌,忧心忡忡。最紧张的还是识多见广的羽队长,别看他走过千山万水,挑战过无数的艰难险阻,说明也经历过千生万死,最能体会其中凶险。
    每一次挑战都是新的考验,不可能是千篇一律。意想不到的危险,就在无法预知中出现措手不及,防不胜防。所以,他的心里能有多少把握?连自己都不知道。唯一知道地就是坚定信念,路一定要走下去。还没有开始的任务,仅仅是往灾区走就这么难行,以后的路不知道会有多大的挑战?可想而知!
    该死的暴风雪,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如此困难重重,就像下马威一样,把才调到这个车队几个月,呕心沥血调教出来的这些兵,活生生塞进这令人望而生畏的严酷环境中,让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恐惧与不安。战战兢兢的车队,还是义无反顾前进着。也许经过一段时间适应,他们会找到心理上的适应。
    摆在眼前的困难,严重影响着车队前进的速度。心焦如火的羽队长,表面上看从容得体,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那是装给士兵们看地,他要让每一个人从他的脸上看到刚毅与希望,看到信心与勇气,才能让他们面对挑战。
    用汽车穿越雪岭的这一招,也是因地制宜之举,除此之外,还能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路总得往下走,阻在这里怨天尤人,有意思吗?一开始,羽队长想用人力开出一条路来,可不知道这雪岭有多宽?假如超出想象的话,就是利用一天时间,能不能通过去都不一定,还有存在的危险,就更不用说了。
    几米高的积雪,崩塌后要埋住一个人太容易了,对士兵们的生命构成了巨大威胁。万一有士兵被埋住找不到,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这样的冒险代价太大,想想都不寒而栗,不可取,绝不能用军人的生命去做无谓牺牲。利用汽车去冒险,方方面面的抗击风险能力,比起人来可要强大的多了。
    权衡再三的羽队长,还是选择钢铁堡垒一样的汽车来穿越雪岭,就是汽车被雪埋住了有什么担心?还能拖出来推进去,反反复复多少次都无所谓。而相对于坐在车里得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权当是一惊一乍的过过家而已。而士兵们的生命大如天啊!更不是试验品,失去不可复得,没有那个必要去试水。
    所有被连结起来的汽车轮胎,都被深深埋在雪地里,看不到轮胎的汽车,仿佛只有车厢放在雪地上一样,轻飘飘在向前蠕动,显得十分无奈。站在一边观看的丁指导员,他身边还有二排长以及韩老六和其他人,都神情紧张看着不断被塞进雪岭中的汽车,大气不都敢出,每一个人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全神贯注看着不可思议的一切。
    每个人的腿,都被积雪埋住了一大半,看起来显得那么低矮。神情紧张的丁指导员若有所思的说:“啧啧啧,这种奇特的开车方式,我在上汽车管理军校时连老师都没有讲过,更别说在课本上就更没有了,怎么会在现实生活中有这一幕?咦——队长这种鲁莽的方法,能不能有效果,现在还看不出来。”
    站在他不远处的三排长刘晓强听到后,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指导员是车队的核心人物,怎么会怀疑同样是核心人物队长的能力?这车队近百十号兵的生命安全,都担负在队长一个人身上,队长决定的一切行为,都是站在车队全局层面上,要保证每一个人每一台车不受损伤。而身为指导员,就要和队长同心同德一条心,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克服眼前困难,他怎么能这样不相信队长而担心呢?
    刘晓强保持着原有姿势,也没有看任何人,就像自言自语的说:“队长要干的事情,一定会成功。我们在高原时处处陷阱,每一次车队面临绝境的时刻,队长都会做出出人意料的决定,每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每一次都成功了。在沙漠里,队长逼迫大家开车从沙漠瀑布上跳下;在雪山,把汽车当成滑雪板,失速从冰大板上往下滑;雷暴区,把汽车蓬杠捋直了当避雷天线;在草原上,把汽车当成堡垒与狼群对抗,这些都是队长的奇思妙想。眼前的雪岭,在队长的眼里不算什么,他一定会成功。”
    刘晓强的脸上是得意表情,听着的人却是吃惊的表情。这些事,对经历过的人来说是讲故事,而对没有经历过的人就有些震撼了。就在这些人说话的时候,黑子的车完全被塞进了雪岭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自己心甘情愿开进去的,还是被后面的车强行推进去的。
    光滑平整的雪岭是风的杰作,美轮美奂的流线型自然是美不胜收,即使有弧度不大的皱褶,也都是打磨的玉润自然,而此刻就像从内部崩塌了似的,表面上裂开了巨大口子,积雪纷纷塌落,破坏了完整性。
    被埋住的汽车驾驶室里一片黑暗,羽队长伸手打开了顶灯,黑子一脸惊慌的看着他,而羽队长却坏惺惺不知轻重的说:“切——看我干嘛?没见过我呀?把油门抬起来,操心听着风扇叶子会不会打到水箱。”
    “哦——万一风扇叶子打水箱怎么办?”黑子紧张的说。
    “就把发动机关闭,不能把水箱打坏了。”
    “啊——哪哪,那不是把车头顶坏了了吗?”
    “那可是。不过,车头顶坏了好修理,也就是几榔头的事,水箱要是顶坏了,可就要费时间了。”
    “哎呦呦,这这这,这雪岭有多深啊?我我,我们都成暗无天日的地下工作者坑道兵了。”
    “哦——我们老部队二一八团不就是坑道兵吗?他们打山洞,我们打雪洞一个意思。我们的进度可比他们快多了,一会儿我们就钻出去了。”
    “啧啧啧,这雪岭有多宽么?怎怎,怎么还出不去?”
    “我怎么知道?我想爬上雪岭去看一看,你却认为我是自杀,你现在问我,我去问谁?不管多宽,进来了总得出去么。”
    “废话不是?不出去,还呆在这里娶媳妇呀?”
    “哎呦呦,闭上你的乌鸦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娶媳妇?咦——这车怎么不往前走了?”
    “我我,我加油,轮胎就打滑,后面的车可能都是这种情况,无法前进了。”黑子紧张地说。
    掘进到雪岭中间的车队,由于积雪太厚,把汽车后桥托在积雪上轮胎悬空,附着力急剧下降,原地打滑不能前进了。不能前进的车队,让站在外面的军人们大吃一惊。
    前面三台车都塞进雪岭里了,汽车却动不了,只能听到发动机沉闷的吼叫,还有排出的浓烈烟雾,漂浮在雪岭上,不愿散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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