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铳施用难道就这末简单,”
    秦延看向种师闵、王禀。
    俩人呆头鹅似的有点迷茫,这还有其他的章程吗,不就是点个火绳列队开火吗。
    秦延摇摇头,伸出一个指头,
    “其一,火铳和火炮容易炸膛,这些必须不断提高,做到很少炸膛,这般军卒才敢操练,然后上阵。”
    “其二,军阵中战马、驮马众多,如果大量的火炮和火铳齐鸣,这些战马容易受惊,冲乱了自己的阵势。”
    秦延伸出三个指头,两人彻底晕了,合着还有,
    ‘军卒当先击发的要退后,给后排的军卒让出射界,密集队形中三四排的军卒向前向后也须严加整训,’
    三人频频点头啊,还是秦延说的在理,他们都是想得太少了点。
    “至于造价,啧,”
    秦延摇摇头,
    ‘目下没有好法子了,你等如果能承受就先造一批。’
    两个土豪不打白不打。
    秦延还指着他们呢,这两个货出钱,锤炼了匠人的队伍,丰富了经验,还赚取了银钱,估摸能让秦延自己也装备几百把,一举数得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火铳的成本,有三大块,精铁、铳管,人工,秦延打算是以后想方设法冶炼钢铁了,在那之前只能通过改变生产方式,比如流水线方式来降低人工成本。
    铳管这一块耗费也是不少,现在匠人钻出铳管,用的是手钻,手钻是很久就有了,不过钻个手铳的铳管,用手钻也要二十日,非常的耗费时间。
    这也罢了,问题是一不小心就跑偏,十个铳管能废品率能有六个,这样耗费的人工不用说了,这方面是个非常大的成本。
    这还是铳管,甭说那个火炮的炮筒了,秦延庆幸自己弄出的是铁模铸炮,不用钻炮筒,否则没个几年光景是看不出结果来。
    如今秦延已经让人开始弄手工的镗床,这个物件他后世见过雏形,八路军困难时期很多都是这种半手工的镗床休息军械。
    至于手下的匠人只要你说出来他们基本能鼓捣出来,手巧是一定的,就是想象力不足,这是以后需要改变的。
    关键是镗床好说,基本成形了,但是钻头不好弄,必须要好的钢铁才能吃劲,归根结底还是基础,没有好铁其他的都不要讲了。
    “好,都听三郎的,三郎可让他们先造出来,某马上去找钱,”
    种师闵没有被当成小白鼠的觉悟,而是乐呵呵的决定先弄上再说。
    秦延嘱咐了种师闵、王禀必须整训他们麾下装备手铳的部下,又和宗泽商议了运送火炮的事宜。
    “子衡,是不是该和范相公说一下火炮的事儿,否则可是结下仇怨了,”
    宗泽劝解道。
    “不用,放心,虽然如此能让他更恨某,不过就是知会一声,到了那时候这位大学士也不会宽纵某的,罢黜某无关私谊,乃是守旧派掌权的大势,所有的新党、主战派都会一扫而空,绝无幸理,”
    秦延知道,政治的肮脏和龌蹉,别说他和范纯仁不睦,就是章惇和苏轼是好友如何,最后还不是闹得分崩离析,让人扼腕,政客最为无情和冷酷,侥幸丝毫不要有的。
    宗泽无言,他有些迷茫,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他该如何选择,毕竟他还是有入仕之心的,能执掌一地,看到治下百姓安居乐业,这是士大夫最大的理想,当然此时说起来这个志向也很有古风了,如今不过是货卖帝王家。
    不管怎么说,宗泽还是希望自己在仕途上搏一把,方不负大丈夫此生。
    但是看到官场上的灰暗,让他犹疑了,秦延如何,功业无双,结果却可能落得罢黜的下场,他的下场似乎也可预料了。
    众人都先走了,秦延找个借口留下来。
    他将刘振招来,
    “刘振,铸炮、铳管等你和你的弟子是否都掌握了,”
    “回节判,小的弟子都已经能做了,其实现在很多活计都是他们做,焦凤国人手不足,因此他们是得到大用的,小的为了不让他起疑,从来不去的,”
    刘振低声回禀。
    秦延满意的点头。
    焦凤国官办匠作营的工匠,秦延是信不过的,如果没猜错,将来火炮被朝廷看中后,这些工匠也会被朝廷的军器监一同收入囊中,形成事实上的垄断。
    秦延早就准备了b计划,命令刘振等人偷学过来,焦凤国心里再不愿意也是没法,实在是工作量太大,秦延还故意的催逼进度,使得焦凤国不得不用刘振一众弟子,但是焦凤国极为提防。
    不过,在刘振的叮嘱下,他的弟子有心偷师,如今已经是全部学会了。
    “镗床如何了,”
    秦延问道。
    这些物件秦延必须是让自己人掌握,其他的无赶人等还是算了。
    “都好了,这两日就要试用,只是要瞒过焦凤国,因此麻烦些,”
    都在一个匠作营,避开焦凤国要费些心思了,因此时间不定了。
    ‘嗯,如此甚好,记住,你等才是某的心腹,一切完成后,某必有重赏。’
    秦延这话一出,刘振急忙拜谢,他清楚这位爷只要说赏就没有失言的时候,而且手笔都不小。
    这日秦延正在官衙,王禀却是匆匆而来,
    “节判,某能不能不回京师,”
    秦延派人知晓王禀,属意他带人押运火炮火铳入京。
    王禀听闻后立即跑来。
    “这是为何,你王家可是大宋有名的忠臣宿将,某这般做也是给你在官家面前张目的机会,你怎对不解风情,”
    秦延笑道。
    这确实是秦延的考量,这个物件如果王禀押运去能解决不少的麻烦,毕竟东京勋贵之家。
    “多谢官人,若是平日里某求之不得,只是今日某却问一声,下官如果去了东京,是否就错过了一场大战,”
    王禀说完盯着秦延。
    秦延淡淡一笑,玩味的看向王禀,
    ‘王指挥怎的如此说,’
    王禀拱手道,
    “此番节判让赶制上千把短铳,很快就发放了几十把,让军卒熟识,下官听闻匠作营那里日夜不停的赶工,再就是节判多次到禁军点验骑军,还将米脂藩骑调来千人和禁军骑军一同操练,下官以为节判怕是看出了什么,”
    秦延看了眼王禀,果然历史上的骁将,通过他的一些举动就窥伺他的心思,
    “正臣好心思啊,”
    王禀眼睛一亮,
    ‘看来下官说对了,是不是,’
    这厮颇为的急迫。
    献上军国神器的物件当然涨脸,但是这些不是他发明的,因此他获得有限,他可是没忘记他因何来此的,那就是习的秦延的练兵之法,练出强军来,借此建立殊功,因此他怎可能轻易错过大战的机会。
    ‘本官预估西贼今年要有大的动作,不过此事不准,只是诸藩部打探到的,据说宥州方面在集结重兵,只是他们不晓得是扰耕,还是大军攻伐鄜延路、泾源路,因此今年秋冬没有大战,也不出奇,正臣别是错过了这次好机会,’
    秦延笑道。
    只是几息间王禀就拿定主意,
    ‘下官还是想留下杀敌,还望节判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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