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玟清摇了摇头,带着些轻愁微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觉得祺姐姐与闫南南都嫁走了,偌大一个小摄政王府都没了人气儿了。”
    渊重华一听,当时就不乐意了,他见四周无人——当然,如今府里头的人都知道这两位主子是勾勾搭搭着的,一般两人在一块儿的时候,他们都远远地避开了,懒怠跟着,也省的自己做了煞风景的,只是远远地躲着,反正这两位主子的功夫都强的厉害,加上王府的守卫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在王府里头一般情况下都是一点儿危险都没有的——干脆一把将师玟清推在一边的花墙上,狠狠地吻上了师玟清的唇,咬牙切齿地说道:“感情咱们小王爷心里只有她的祺姐姐与闫南南,心里是一点儿都没有本王了!可怜本王千里迢迢而来,将自己大云那些烂摊子丢着不管了,小王爷心里是一点儿也没有......你要嫌没人气儿,不如如今就嫁给本王,过不了两年这王府里头定然娃娃满地,你可信不信了。”
    师玟清听得发笑,不过心中也是一片软软的。
    她回首勾过渊重华的脖颈,微微踮起脚尖,将自己送向渊重华:“好了好了,知道啦,你要是不信便摸摸,我这心里头都被一个叫渊重华的登徒子占满了,怎么就没有人儿了。”她甚至抓着渊重华的手便往自己衣襟上放,一副要渊重华自己好好摸摸,看看她心里头有没有他了。
    渊重华倒矜持起来了,他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鼻息之间愈发难耐,只是紧紧地将师玟清的手禁锢在她背后,愈发用力地啃咬着师玟清的粉唇,半晌才难耐地将师玟清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当真是......当我是正人君子么?”
    “咱们王爷自当是君子,天道昭昭,君子明德,深得吾心。”
    “贫!你信不信我这般就办了你了!”
    “我信啊,来嘛!”
    “......”渊重华忽然不知说些什么了,这人在他面前的时候真是傻的很,全然没有和别人周旋斗智斗勇厉害了,整个人傻乎乎的,像一个小傻子。
    师玟清看着他满脸写满了“罢了罢了败给你了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罢”的神情,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抱着他笑嘻嘻的:“好啦好啦,知道重华对我最好了,晓得重华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啦。”
    “嗯,你知道就好,好好记着,可不许忘了。”这个时候也只有渊重华一人能如此自然坦诚地承认,偏偏师玟清就是喜欢他这个样子。
    师玟清从他怀中出来,拉着他往小摄政王府不知何处走过去。
    这一条路看上去杂草丛生,渊重华没想到小摄政王府还有这样荒芜的地方——毕竟师玟清的旺夫一贯大丽的整整齐齐的,一点儿也不见脏乱的样子,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也有没人打理的地方。
    师玟清见他疑惑,开口解释道:“这个地方是我开口不许他们随意动手的。”
    她拉着渊重华一路走着,越走越偏僻,渊重华全然不知道是何处了,要不是他记性甚佳,恐怕连东拐西拐的来路都记不得了。他虽说一直住在师玟清的小摄政王府里头,却全然是围着师玟清打转的,一来是他觉得师玟清是他的心他的心肝宝贝儿,他一刻都不想离开他,二来就是觉得他也没有这个必要去探秘这小摄政王府里头哪儿是哪儿,他也没有这个闲心,也不愿意师玟清误会了他,毕竟他如今与师玟清终究还是差了最后一点点儿。
    师玟清不知道渊重华这心中的弯弯绕绕,只是一门心思带着渊重华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从一片杂草丛生的假山之中穿了出来,拂开面前的绿萝藤蔓,才看出这之后赫然是一处十足野趣的小池塘。
    这小池塘甚浅,里头也没有鱼,清澈见底。
    不过在日光之下,那小池塘地下赫然有什么在闪闪发光着。
    渊重华眯了眯眼,仔细打量着,认出那下头是几个打磨地光亮的银币,在流水的冲刷下光亮非常。
    “这是我从前小时候常来的地方,我觉得只有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才敢抱着膝盖哭。”师玟清指着不远处池塘边上一小块平坦的青石。“那时候我娘亲刚过世不久,我与祺姐姐也不熟,心中又是惊恐又是难受,府里头的人总是看着我指指点点,不是嘲讽我就是笑话我,我觉得心里实在难受,只得一个人乱走乱走,最后竟然找到的了这个地方。
    这里就是十几年前我刚来的时候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我便一个人坐在那个大青石上,嚎啕大哭着。
    我也不知道年幼的我究竟是怎么过来了,我只是想着,明明从前娘亲在的时候,我什么也不用做,虽然爹爹不喜欢我,可是娘亲喜欢我呀,对我也很好,我只要有娘亲喜欢我就好了,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娘亲竟然会睡着了再也叫不醒了。”
    师玟清微微笑着说道,她松开了握着渊重华的手,人便走到了那块青石边,动作熟稔就像从前无数次那般,屈膝坐下,随后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
    她的衣摆落在了一边的水里,打湿了,渐渐的有些透明。
    “后来我就知道了,娘亲是在这人世间过的太苦痛了,恐怕就去了极乐世界照顾姐姐了。娘亲走了,那我就要一个人好好照顾睡着了的爹爹,还有娘亲的心血南城,还有日月星辰,一定要好好照顾着,不能让这些就在我的手中荒废了,也要叫衡京里头那个可怕的玄帝知道,欺负我家的人,不是那样好善终的。
    可是我想的太简单啦,那些东西哪里是动动嘴皮子或者是随便想想就能好的呢?那些痛苦啊,我是想想都觉得不值得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不过其实那个时候恐怕我也觉得熬不过来吧,我实在是觉得心中痛苦难受,便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用冷水刺激自己,让自己发觉自己还有知觉,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还能更努力更强一些,要所有看不起我,折辱我的人付出代价。
    后来祺姐姐终究还是知道了,我以为祺姐姐会骂我幼稚,可是祺姐姐没有。祺姐姐不禁没有觉得我是个傻子,甚至每回都陪我来,我在这儿一语不发的时候,她便和我说自己的痛苦。
    我也是那个时候才晓得的,原来世上每一个人或者都会有自己的痛苦,都会觉得人生难过,这是常事,祺姐姐的过往在我听来也是十分可怖的,可是祺姐姐还是过来了。祺姐姐会撸起衣袖,甚至脱下衣裳给我看她身上那些陈年早已消不掉的伤疤,我看的心惊肉跳,又惊恐又生气,直问她怎么能忍到今日不向他们动手呢?
    祺姐姐告诉我,她没有这个能力,所以便不想着找这些人报仇了。
    她连将她第一次卖走的父母的长相名字都不知道,更何况后来将她转手卖了一次又一次的那些人牙子的名字的?她没有这个能力去将这些人一个一个找出来查出来,也没有这个能力去找他们报仇。
    也就是这个时候,祺姐姐教给我一个道理,那就是生活之中,不仅仅有刻骨铭心难以忍受的仇恨,也还有许多的好,许多的快乐,仇恨是痛苦而蒙蔽人之双眼的,祺姐姐说我自当找玄夜报仇,可也不要终日沉湎于仇恨值中,这只会让自己心中无比的痛苦绝望,而你的仇恨之人却会过得舒舒服服,一点儿也不知你的痛苦与绝望,过的比你自己舒服百倍。”
    师玟清将自己脚上的云靴脱了,便提着衣摆,踏入到那个一点儿也不深的小池塘之中,清凉的水漫过了她的脚踝,一丝丝寒意,一丝丝回忆之中的熟悉的感觉。
    她弯下身去,在小池塘底捞起一块银币,脸上微微笑了一下,就将那个银币远远地朝渊重华抛去:“重华,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渊重华伸手接过师玟清抛过来的银币,翻来覆去地打量了一会儿。
    不过那银币显然只是个普通银币,还是自己家里铸造的那种,上头并没有大玄官服的花纹印鉴,看上去光溜溜的,一点儿花纹也没有。
    “这是......?”
    “是祺姐姐告诉我的,她说她曾经辗转流离过的一个地方,那儿的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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