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时间点你拿捏准了吗?他们的回电是昨天一早发出的,今天下午会不会就到了呢?”张英杰担心真正的日特香港小组会在今天下午登陆。
    “就上周的那个假的小组登陆情况看,他们即使接到密电后马上启程,也不会扎堆一起登陆的,因此,明天上午我们得在证券交易所守株侍兔,当然,要想将戏演得逼真一点,得让人带些烟土混进交易所,甚至派些人到码头和车站查一查,要让他们感觉到我们是有防备什么的。”这些技巧性的东西,张英杰比我更熟,我说得有点多余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下午迟点再碰碰头,补一下遗漏。”张英杰认可了我的提议。
    从会议室出来,二楼的走廊内空落落的,我猜想张英杰刚才肯定让关辉审讯赵铭去了。
    假设赵铭也是陈宏略被杀案的配合作案人,他的动机会是什么呢?赵铭是一个跟南方战区李司令有一定关系的人,才能一直将自己家属留在了桂林老家,他平日里又不争站长之位,他的最大动机无非就贩卖情报获利,以养他的三个女人。
    为了捞钱,赵铭犯得着配合他人作下这桩大案吗?赵铭的一个女人罗理珠昨天下午被逮着了,关辉肯定连夜审了,罗理珠会供出赵铭配合作案么?这个案子张英杰不说,我也能猜到,罗理珠的供词还欠缺某种必要条件,所以张英杰开会时只能说是请赵铭配合调查。
    回到办公室,我坐下梳理蓝鱼档案案情时,我的唯一一个手下钱胜中来了,他说他昨天就找我了。我请他坐下,钱胜中告诉我,方华北一直都呆在他的方鼎阁作他的生意,但是他前几天见的几个人,有其中一个前天约见了赵铭的另一个女人刘以芭。
    钱胜中将他拍到的照片递给我说:“就是这个人,他是高雷二中的语文老师。”
    “其他人呢?”我接过何老师照片,问钱胜中要其他人的资料。
    “都在这里。”钱胜中递上他们的背景资料,已经整理好了,都放在一个文件盒里。
    我打开一一看了后,钱胜中问:“宋副官,还要盯着方老板吗?”
    “要啊!案子还一点眉目都没有,还得辛苦你。”目前在高雷做生意的东洋人是屈指可数的,我就不信方华北这个外来户没有嫌疑。
    “那我去红坎了,你还有事吗?”钱胜中站起来问。
    “呃,你拍刘以芭时,看到高柳科长了吗?”前天在康县时,我让高柳跟踪刘以芭与他人私会,高柳还没跟我说过什么,他也许盯漏了。
    “没有呀!”钱胜中停了一下说,“没事我走了。”
    “去吧!”我再次打开钱胜中落实的这四个人的资料,四人全是高雷文化、教育界的人。不用猜,这些人是方华北请来当姑娘歌擂台比赛评委的,当然,也不排除方华北让他们给他当高雷话和姑娘歌的“翻译”,从中寻找蓝鱼档案。
    嘿,好戏就要开台了,李香兰按我的意思跟方华北签定演出协议了吗?
    挨到下班时间,我开车去了香兰藏品鉴定所,戴小蝶正在店里喝着茶,见我前来,她说:“你再不来,我就回红坎了,你说的事,我师傅她昨晚跟方老板办了。”
    “办了?结果怎么样?”我有点后悔自己在康县呆得太久了,让李香兰提前办了这事。
    “结果我师傅只唱一晚姑娘歌,而且是第一晚,方老板加了一个擂主,放在最后两晚。”
    “擂主是男是女?”刘以芭是早前确定下来的,肯定不是她了。
    “是个男的。”戴小蝶看着我问,“是男是女很重要吗?”
    “你师傅认识这个擂主吗?”我没有回答戴小蝶的问话。
    “我师傅说不认识,而且是最后两晚,不知道方老板要干什么?”
    “方老板要干什么?他钱多花不完、找人来领呗!走,也中午了,我请你吃饭。”
    “你请我吃饭?你什么时候跟我师傅说,让我到你这边来上班?”戴小蝶问第二次了。
    “店子开业了,你才能过来住。”我让戴小蝶关上门去吃香饭。
    戴小蝶顺手锁上门,随我去附近小店午餐,我跟她说了鉴定所开业的事,戴小蝶希望周六就开业,我说我要等一个人能有时间参加,所以得推迟一天,让她回红坎说服李香兰。
    “你要请谁哟?是我本家吗?”戴小蝶怒视着我,她指的是戴副市长。
    “不是,是站里的新领导,到时,你得好好侍候他,跟他搞好关系。”我想不久之后,就借杨显助之手,将戴小蝶安插到第七军师级以上将官的身边去。日特蓝鱼档案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告破的,戴小蝶不能呆在我身边太久。
    “你要我侍候你们领导?你们站的领导全是反动派,絮我不能接受。再说了,我是你领导,你不可以命令我。”戴小蝶有些不满地盯着我。
    “我让你跟他搞好关系而己,你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吗?”我也瞪了戴小蝶一眼才说,“这可是正常的工作需要,再说了,你见都没见过新领导,我还怕他不回站里呢。”杨显助今天一早是要向国防部二厅述职的,我期待他能再回保密局高雷站主持工作。
    让一个矮个久久地压着一个高个,那是再过瘾不过的事了。
    “哼,你的意见,经领导研究,不予采纳,我戴小蝶决不侍候你们的任何领导,当然,大少爷你除外。”戴小蝶有了这餐饭,她的语气稍软了点。
    “行了你,快吃。”饭菜上来了,我再次跟戴小蝶说了开业招待宴安排在东风酒楼的事。
    戴小蝶饭后回坎时,我在街上给杨显助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真正的日特香港小组会在明天上午或下午到达,张英杰正准备安排人手布控、跟踪。
    杨显助显得非常高兴,说他上午述职的事也很顺利,保密局高雷站将来的事,或许就是他说了算了,要我好好干,他会在我的小店开业前赶回高雷的,陈宏略被杀案破与不破,都无关大局,关键是抓住日特的蓝鱼档案,这个案子关乎党国大局,必须百分百努力。
    “杨助理,这事你也得跟张副站长说说呀!我怕他不够重视呢。”我想知道张英杰是否跟杨显助汇报了他们抓获罗理珠的事,杨显助不说的话,张英杰也许还没有汇报。
    “我会跟他说的,明天的事,你得跟着张副站长。”杨显助除了我,他还可以问关辉,了解日特蓝鱼档案的案情的,可他仍让我跟着张英杰,他这是要双保险吗?
    挂下杨显助电话,我回家午休。
    下午上班不久,昨天到达长沙,追查方华北底细的雷鸣和张力荣从长沙给我拔了电话。
    原来,方华北在长沙做生意时,有过两次失败记录,但是他开的两个店都不是经地方势力挫伤而无法开下去的,与他原来的个人生意背景还是有些出入。
    我问方华北何时到长沙开店?何时离开?
    雷鸣说方华北是我军与日军在长沙会战之前一年就到长沙做生意的。他在日军对我虎贲军施放生化武器之前离开长沙,看似没有可疑之处,但是他或许事先知道日军会对我军施放细菌武器才事先离开。从这一点上看,他是有嫌疑的,建议我继续盯着方华北。
    “好,所有资料带回,能按时完成任务吗?”我问雷鸣。
    “能吧!”雷鸣和张力荣都是湖南人,我给他们留下了回家一天的时间,但不想他们节外生枝了,他这么说,他们在长沙的事也许全办完了。
    挂下雷鸣电话,我去了张英杰办公室,刚好关辉回站里汇报工作,他让我也坐下听一听关辉的汇报,毕竟,我也是陈宏略被杀案的侦查组员。
    关辉汇报说罗理珠只承认她想送她用过的纱巾给陈宏略。就是那天傍晚陈宏略和高柳的一个手下在六楼的桌球室打桌球时罗理珠碰见了他的,跟他搭讪了几句,但陈宏略并不接受。罗理珠目的是诱使陈宏略上床,也好赚上他的钱。
    张英杰骂罗理珠就是个婊子,居然背着赵铭做这种事,但是她这么说,也等于她并没有诱使陈宏略上套,可她的纱巾是在陈宏略的房间找到的。关辉上午再次对罗理珠动了刑。
    罗理珠说那是有人偷了她的纱巾放到陈宏略的房间的,是想置她于死地。
    关辉逼问她是何人想置于死地?罗理珠就是不肯招供,说关辉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她不仅认识翁竖民,还认识杨显助,他们都是赵铭的上级,她一个都不敢得罪。
    就我目前掌握的重要线索,罗理珠的纱巾是我党外围组织西营行动组组长白鸽同志执行枪决陈宏略失算后放进陈宏略的房间的,而她的纱巾,正是她与白鸽打斗时被捋下来的,这就说明罗理珠当时是给作案人把风的,她是一个不曾被翁竖民目击过的作案嫌疑人之一。
    可见,当晚有三个人对陈宏略采取行动了,罗理珠就是其中之一,那么另外两个,肯定全是男性,只因其中一个男性穿了女员工的工衣,翁竖民才认为是一男一女作案。但是这个案情,我是不能跟张英杰说的,除非关辉审出了新的线索。
    “宋副官,你怎么看罗理珠的供词?”张英杰问我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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