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君阳觉得有点诧异,虽然,他对自己描绘地图很有自信,但同时,他知道瑕月华十一个冷静的人,向来见解独到,既然她能指出,应该错不了。
    众人都愿意听瑕月华解释,为何会这样说。
    瑕月华指着地图,道:“这里榜岭有九条上山路,为何唯独这一条是水路,而且恰好这里设立山门?”
    白玉蟾点了点头,说:“有道理,按常理说,如果九条山路能通,他们无需这么张扬地设置一个这样的山门。”
    风飞扬则表示怀疑,道:“会不会他们忘了设置或者没有闲暇的功夫。”
    张温道:“这不存在,因为魔流派盘踞榜岭数百年,而且,之前还是鬼族聚居地不可能存在说这种遗漏。况且,即便如此,他们不可能如此大意。”
    城山湖把手托着下巴,道:“这样其实无形中让我们陷入两难,一来假设月华的推断成立,我们就会冒着生命危险,被迫进攻。”
    “这有两种假设。”暇月华伸出两只手指道,“假设一、这是我们想多了,那么我们必须分兵九路去突破,势必会造成实力的分化不宜。假设二、就是我们这图压根就是没有画好。”
    付君阳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在榜岭的时候,确实有时因为打斗,而忽略了一些细节,或许自己真的在当时疏忽了。
    苏轼或许看出点端倪,于是道:“大家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我们今天不是要去跟魔流派争个鱼死网破,而是要救出被抓的罗玉畅,现在罗玉畅唯一砝码是他修复明镜,如果完成难保其生命是否有危险。况且,我也不同意分兵作战。”
    白玉蟾建议道:“要不然这样吧,鉴于靖的特殊性,我让靖门殿后,我随大队,一来能多一支队伍探路,二来,万一大队真的遇困,也能救得脱险,组织反击。”
    “靖门的单人能力,我是很信任的。”苏轼道,“但是,这次靖不宜单独出没,可以分散到各队伍中,充当医疗和法宝补充。”
    苏轼强调:“记住,遇到危险立即撤退!”
    白玉蟾对着瑕月华,这次靖就不用你带队了,你安心指挥地保前进。
    瑕月华应声是。
    会议过后,付君阳与暇月华独处,付君阳道:“今早真的感谢你,多亏有你的建议。”
    暇月华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应道:“嗯。”说着,正欲离开。
    付君阳见状,连忙喊住她:“月华,月华。”
    然而,暇月华压根连眼尾都没有瞅一下付君阳。
    付君阳此时的心情,用最惜者非青丝变白,乃不舍时各走天涯来形容最合适了。
    付君阳未免再生误会也顾不得男女之嫌,拉着暇月华的手:“月华,月华,你听我解释……”
    暇月华没行出几步,付君阳拉着她的手却没放开,回头怒喝:“我们之间还有啥好说的?你放不放手?”
    “你听我说,当时我真的不是这样意思,在你之前,其实,丁师兄找过我……”付君阳开始回忆,“他,讲清楚了,你进入靖的后的情况。而且,他还对我说了一番话,他说靖的人进去要戒掉任何情欲。所以,我才……”
    暇月华心一震道:“是么?那我真的感谢你了。”
    付君阳道:“月华,我当时对你是真心的!”
    暇月华一听这话就来气,问:“那我当时是假意的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整天说要什么击退魔流派,我要铲除魔流派、诛杀明镜魔!之类的?”暇月华说得非常坚决,话音一落,立刻一直走出了门口。
    那些过去的甜蜜与山盟海誓,顷刻间烟消云散。
    付君阳呆呆地望着门口,感叹:人要是绝情,那真是非常的绝。
    转眼又到了天明。距离决战只有最后一天,大家都加紧战前准备,说到战前准备,自然要准备法宝、草药、衣物等军需物资,正所谓,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
    苏轼见李飞扬托腮望着天空,他视线也跟着望了望,李飞扬这才反应过来。
    苏轼笑道:“飞扬,你怎么望着天空啊?真的想飞扬吗?”
    李飞扬一脸尴尬,道:“坡公,别笑我了,我是在觉得无事可做,无聊啊。”
    苏轼捋了捋胡子道:“这样啊,那好,我派你去完成一个艰巨的任务,你看如何?”
    李飞扬一听有任务,他立马就精神了,问:“什么任务?我接,我接!”
    苏轼道:“我待会儿还要去一趟朝云墓,看看我逝去的娘子,你就代我去巡视一下各岗位,遇到有人偷懒的,立刻向我报告!”
    李飞扬厉声道:“收到!遵命!”
    接了个好差事,自然就更加努力,正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李飞扬随即就来到了衣作坊。
    “你就是李飞扬吗?”一个身穿粉绿色衣服的年轻女子问道。
    李飞扬点点头,接着问:“未知姑娘,你是?”
    “我是缝制衣物的,你好,你可能没见过我,我是湖秀,是这个衣物的缝制,也叫道缝。”
    “道缝?”李飞扬茫然不知,这词对于他来说十分新鲜,于是他继续问:“为何会这样叫呢?”
    “是的,道缝就是西湖一脉的一种工种,我们根据生活起居、战争后勤,设立道缝、道锻、道炼、道医、道制、道厨等。”湖秀笑了笑道,“这些衣服其实都是由风飞扬前辈的荔浦提供原料,荔枝拨开外壳,有一层薄薄的白膜,这层薄薄的白膜,就可以用来制作衣物,因此这层薄膜我们行内也称呼为‘衣’。”
    虽然,这段时期,李飞扬见到这些,那些的奇闻怪事,本应该不奇怪,但是他第一次听见荔枝衣做衣服的。之后,他还参观了西湖一脉的制衣坊,穿着各色衣服的女工,用她们熟练的双手在缝制着出征弟子的衣服,穿针走线,手法娴熟,显然是多年练习才有的手艺。
    这时又一位女子穿着粉蓝色衣服的女子走了过来。
    湖秀向她道:“江美,你带他去作坊那边看看吧。”那个叫江美的也是苎罗西子四大侍女之一,因为常常与湖秀一起搭档,常常被误认为是亲姐妹。
    看完了衣物坊,前方就是锻造房,分锻兵室和锻宝室。
    这锻造房造型相当特别,远看就类似半个葫芦一般,而蒂的位置却是剑穗的设计,象征着这房的职能。
    “哎呀,飞扬啊,走走走。别烦我,正忙着呢!”童庆一见李飞扬,也没闲暇搭理他,一个劲地往兵器上浇水。有一个道锻工看到李飞扬的冷场,于是乐呵呵地走了过来,道:“你是监工吧?来年轻人,大叔带你去看看如何打造一件兵器!”
    熊熊炉火,火花四溅,锤子敲打在铁器上面砰砰直响。
    李飞扬留意到,这哥道锻工身上的那些被火星烫伤的疤痕,数不清。
    也许是看到李飞扬的眼神,道锻工不在意地笑笑:“都是火星溅的,哪个道锻工没几个疤痕的,准是在偷懒!”
    一下子把李飞扬也逗乐了。
    有句俗话叫: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这李飞扬很早就听人说过,此时,他心想,人生三苦,我算是见识过两个了。
    再之后的,就是锻炼法宝的聚宝坊,李飞扬惊讶发现,不单止常常见到的岑真,还有那个甄霖序。
    只见岑真一派道锻的工头一般,在指挥着聚宝坊的人工作:“道锻的本职就是炼就一样好用的工具给仙侠使用,如果仙侠遇到危机,用了你所做的法宝,没准就认定你这个人了,这时如果仙侠是名人,你就从此出名了,知道了吗?”
    甄霖序仍然没有理会李飞扬,而是继续埋头做着他手中的活。
    李飞扬讥讽道:“喂,装忙了呀,怎么了,你怎么也在这儿,你会炼制宝物吗?”
    甄霖序突然抬起头,道:“你若无其事地走来走去,足可见,你重要程度了。”
    李飞扬呵呵一笑,调皮道:“你管得了我?坡公钦点我来监工,看看你这些人有没当中偷懒。嘿嘿。”他一见,甄霖序手中的那玩意,是一个圆球。于是他伸手就抢了过来。
    甄霖序道:“你干嘛?快拿回来!”
    李飞扬问:“可以,但你必须要告诉我这是什么。”
    甄霖序道:“这是雷球,是我的法宝,如果锻造得好,我注入的灵力就可以得到最强发挥。”
    李飞扬还了给他,感觉甄霖序虽然人品不咋滴,但是对这方面确实很值得他学习呢。
    下一站是去采摘仙草的场地,场地在西山后,金花女带着一群道医,在采摘着一些仙草,她们背后都背着一个大箩筐,都有大半筐,应该采了有段时间了。漫山遍野都长着奇异的仙草,之所以叫仙草,因为都是凡间没有见到过的,而且确实是充满着仙气的芬芳。
    李飞扬留意到一个角落的瑕月华,虽然他与暇月华并没有什么交织,但从她一面之缘看得出,她应该是一位相当出色的领军人物,而且事实上,她也是地保的头领。因为金花女是城山湖师傅,他又是城山湖的徒弟,因此,他也不便打扰,而是继续前行。
    灵符赶制工坊则安排在西山内的一个洼地,一位素未谋面的中年人在黄纸上,用红色的颜料写着什么。
    那人道:“我叫叶卫,是道制,应该是坡公让你来看看的吧,放心了,我这边的道符也赶制得差不多了。”
    “你也姓叶?我认识两叔侄也姓叶,他们叫叶梦熊和叶春及,不知道你认识他们不?”
    “嗯,认识,他们就是我家的少爷和二老爷,我是他们家关键。
    “原来是管家大人,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我只是对道法有兴趣,平时闲事才来帮忙。”叶卫道,“说来也是,我原本的姓不是叶,后来叶家对我有恩,现在我连祖上的姓也忘了。”
    负责准备食物的工作的是同样属于西子四侍女中的山灵、海韵,她们和一群道厨在弟子宿舍内的后堂,这次,因为加入了未来道厨最有前途的新星……王囘。
    只见,王囘端出了一大盘的食物,走了出来,乐呵呵地道:“还有很多,陆续有来啊!”
    “坡公哪去了?”山灵问道。
    “就是,方才还缠着我,嘴里都是个馋字。”海韵道。
    李飞扬说道:“他去了六如亭那边。”
    其余人一听,立即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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