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娘亲,燕儿给您洗漱好吗?”燕儿说罢,便挽起了袖子,准备替绿竹洗漱。
    绿竹原本觉得自己很命苦,现在感觉上天真是太眷顾自己了,不仅让自己遇到了游涯渊这样的男子,还让燕儿这么好的女儿陪在自己身边,她觉得现在就算有再大的苦难,自己也是可以熬过去的。
    “好勒,那燕儿给娘洗吧。”绿竹将脸伸向燕儿,燕儿笨拙的替绿竹洗漱着,虽不够熟练,但的确看的人心中很暖。
    洗漱过后,母女二人都用好了早膳。
    “哎呀,好饱呀,厨娘奶奶烧的早膳真好吃。”燕儿捂着肚子笑呵呵的说道。
    “你这个小馋猫。”绿竹伸手刮了刮燕儿的鼻子,宠爱的说道。
    而另一边,正在街上垂头丧气的黄郎中,边走嘴上还骂骂咧咧。
    “这个小贱人,还挺有本事的啊,既然能和那个小白脸好上,哼,等老子想到办法,看老子不弄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黄郎中正骂着,看到前方有几个壮汉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前些日子在赌坊内欠了一些赌债,这些人应该就是赌坊的打手。
    黄郎中吓得四处逃窜,可哪里是那几个壮男的对手,不一会儿,便被逼到了死角。
    一打手上来就给了黄郎中几拳头将他打倒在地,黄郎中觉得这几日真是倒霉透了,昨晚才被游涯渊打了一顿,今天既然又要被打。
    他赶忙护住了自己的头,“呵呵~~~没想到你还挺能躲的啊,欠债还钱,你的钱什么时候还,我们可没有耐心,再收不到钱就把你活埋了。”一打手凶神恶煞的说道。
    打手的话让黄郎中一激灵,他赶忙求饶:“我还、我还,我一定还,还请几位大爷再宽限几天。”
    “宽限,我们宽限的时间够长了,看你这孙子这样,估计你是还不上了吧?我看还是给他断个胳膊断个腿,他才知道害怕。”一打手回头冲着另外一打手说道。
    “别啊,别啊。我还,我还的上,我还有一个夫人长得还可以,不行我可以把她卖了,求求你们,不要打我。”黄郎中跪在地上求饶,他的话让打手都有些鄙夷,但是为了要债,他即使卖夫人,卖孩子,他们也管不上,他们就是来讨债的。
    “好,看你说的这么诚恳就宽限你三天,记住了,就三天,三天后要不给我钱,要我就要你一条腿,听到了没有?”打手们冲他吼道。
    “听到了,听到了,我一定还钱,一定。”待打手走远后,黄郎中才从冷冰冰的地面上爬起来。
    “这下完蛋了,这么多钱,我要怎么在三天之内筹到啊?难道真的要卖了绿竹。”黄郎中心里暗暗想到,这一刻,面对要卖了自己的夫人,他还有有些犹豫的,这可能就是他仅存的那点儿人性了吧。
    另一边儿,杨曼靖还在房里想着楚月,游涯渊轻轻的推开了杨曼靖卧房的门。
    “是谁?”杨曼靖一激灵从床榻上跳起。
    “是我,朔王殿下。”游涯渊回答道。
    “哦,原来是涯渊老弟啊,你怎么总是那么拘谨?”杨曼靖对游涯渊总是喊自己朔王殿下很不满。
    “哦哦~~~~呵呵,大概是习惯了吧。”游涯渊笑着说道。
    “你都说了,在外面还是不要展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涯渊你还是喊我名字吧。”杨曼靖真心把游涯渊当成自己的好兄弟,所以不想与他的称呼如此陌生。
    “好的,曼靖大哥。”二人说完都大笑了起来。
    “曼靖大哥,这几日你恢复的怎么样了?”游涯渊关心的问,另一方面他们也该准备启程了。
    “好多了,再过一两日,我们就可以照常赶路了。”杨曼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返京,他十分想念楚月,不知道她现在的近况如何,他要立马回到她的身边保护她,杨曼靖心里想。
    游涯渊沉默了,其实他本来是想要问杨曼靖,上次和他说的遗诏一事,可是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了。他的心里明白杨曼靖绝对不是说胡话的人,他正直善良,又有勇有谋,有时游涯渊都在心里想过,如果杨曼靖是皇上,肯定比当今圣上更出色,而这一切,他也只敢想想,游涯渊家族世代忠臣,他们的忠是印在骨子里的,不管怎么样,他都做不出这谋反之事。
    ‘怎么了?涯渊老弟?怎么不说话了?”杨曼靖看着若有所思的游涯渊问。
    “没事,曼靖大哥,您先歇息吧,我先告退了。”
    “嗯,好。”看着游涯渊离去的背影,杨曼靖显得有些无助,他知道,刚刚的游涯渊想要说什么,但是让他站在自己这边,对他的心理来说,的确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毕竟这可是谋反啊。“哎~~~~他不站在自己这边也好” 杨曼靖心中暗暗想,这样他就不会那么烦了,至于郑太后那,他一定会靠自己的本事,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游涯渊出了杨曼靖的卧房,觉得每一步都走的都很沉重,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杨曼靖,如果杨曼靖回京之后,郑太后真的要治他于死地,那自己应该怎么办?游涯渊是绝对容忍不了,看着杨曼靖死去的,他现在很是矛盾。
    “涯渊。”一声清脆的女声,將游涯渊的思绪拉回现实。
    游涯渊回过头,发现既然是郎中夫人,游涯渊一直不知道郎中夫人叫什么?他也没问,因为他并不好奇,除了姚素浅以外的女人,他似乎都没有兴趣,他只是可怜这个女人,而现如今,郎中夫人如此亲密的喊自己,他还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郎中夫人。”游涯渊特地强调了郎中二字。听到游涯渊的称呼,绿竹显得有些失落,但她还是很快的整理好了情绪,说道:“这些日子还得多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和燕儿现在都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难了,真是谢谢您。”
    “没事,这都是我该做的,如果看着你们娘两儿被欺负,我还不伸手帮忙,那我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游涯渊一直都爱打抱不平,对于黄郎中的这种行径,他很是唾弃。
    “其实,这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和燕儿早就已经习惯了。”绿竹垂下眼角可怜的说。游涯渊一时有些失神,不太明白绿竹的意思。
    绿竹看着如此不解的游涯渊,叹了口气,將之前黄郎中对自己和燕儿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游涯渊。
    “他简直不是人。”游涯渊听完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已经不算什么了,我已经习惯了,他怎么对我都没有关系,就是害怕他有一天赌的没了心智,连自己的女儿他也不会放过。”绿竹哭啼啼的说道。游涯渊看到伤心落泪的绿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绿竹见游涯渊不说话,又接着诉苦道:“我原本没有想要嫁给他,都是他强迫的,我娘家觉得他家世代行医,应该家境不错,就将我许配给了他,自从嫁给他,我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每天都是伤痕累累。”说罢,绿竹挽起了袖子,她雪白的肌肤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淤青。
    这淤青看的游涯渊心酸极了,心中不仅感叹道:“这女人一旦嫁不到好郎君,日子过得既然如此凄苦。”这次游涯渊没有默不作声,他轻轻的拍了拍绿竹的背以表安慰。谁知绿竹竟然突然趴到了游涯渊的肩头上,游涯渊一时慌了神,一把将绿竹推开,绿竹一个弱女子,哪里禁得起一个大男人的推搡,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
    绿竹坐在地上愣住了,睁着水灵的大眼睛看着游涯渊,游涯渊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赶忙伸手扶起了绿竹,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些小题大做了,夫人有时候还是和我保持点距离,涯渊怕到时候毁了夫人的名声就不好了。”游涯渊虽然道了歉,可绿竹明白这是他打心眼里要和自己撇清楚关系,绿竹明白,游涯渊很快就会离开,她还幻想过,游涯渊可以带着自己和燕儿离开,毕竟他这么喜欢燕儿这个孩子,可是现实总是不美好的,又一次打击了她的信心。
    “没关系,是我唐突了,那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回屋了。”绿竹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可这些都比不上她内心的痛楚,她感觉自己的心快要疼的窒息了,她的意志勉强支撑着她回到屋内,一进屋,绿竹便瘫在了床上。
    绿竹躺在床榻上反复的想着游涯渊说过的话,她难过极了,本以为自己和燕儿有了依靠,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误解,游涯渊从始至终都是在可怜自己和燕儿。即使自己强迫嫁给了黄郎中,她的心都从来没有这么疼过,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爱上了一个男人,可这个男人离自己却是这么遥远。
    晚膳时,在外游荡了一天的黄郎中回到了家中,看到了齐坐一堂的杨曼靖等人,原本想要和绿竹商量的事,顿时噎住了
    “怎么?你还知道回来了?”游涯渊挖苦的问
    “呵呵,我今天去外面给人家坐诊的,这才刚刚忙完,来,这是给我们燕儿买的”黄郎中说完便將手中的风铃递到了燕儿的面前,这连绿竹都吃惊了,自从燕儿长那么大,这还是黄郎中头一次给她买了礼物,他不会又要做什么不好的事吧?绿竹的心中有些疑虑。
    燕儿盯着黄郎中手中的风铃,迟迟没有伸出手去接,这让黄郎中有些莫不下面子了,就在黄郎中准备发火的时候,一旁的游涯渊劝到:“怎么了?燕儿,你爹爹给你买的礼物你不想要了?”听到游涯渊都这么说了,燕儿才伸出颤巍巍的小手接过,轻轻的说:“谢谢爹爹。”
    黄郎中嘴上笑了笑,心里想“这小兔崽子,和个外人这么亲,和自己就像有深仇大恨一样,绿竹这个贱人看她那副水性杨花的样子,我不会一直在给别人养孩子吧?”黄郎中越想越气,觉得自己还是找个好时机把绿竹和燕儿卖了,换点银两才是最实在的,可是前提是要在这些人走后,现在他们护着这娘两儿,他也没有办法动她们,不过现在他们该走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用过晚膳后,黄郎中提议想回房歇息,可绿竹却怎么也不愿意和黄郎中一个屋了。由于杨曼靖等人的关系,黄郎中不得不乖乖的睡到了客房,可他是怎么也睡不着,越想越气,自从这行人来了之后,他就倒霉透顶,连原来对自己顺从的夫人都开始与自己反抗,而且这绿竹看游涯渊的眼神,那简直是~~~~~~~~~~~~。
    作为一个男人,黄郎中是万万忍不了这种事的,本来不打算卖掉绿竹的他,现在改变了主意,既然这个女人这么贱,这么喜欢找男人,那么就把她卖到妓院,让她一辈子服侍男人去吧,邪恶的年头在黄郎中的心中萌芽。
    不仅黄郎中未眠,这一夜,绿竹和躺在怀中的燕儿一样是睡不着,燕儿把玩着手中的风铃一直没睡着。
    “怎么,爹爹送燕儿礼物,燕儿激动的睡不着了?”即使绿竹再恨黄郎中,但是他毕竟是燕儿的爹,她还是不希望女儿与黄郎中反目成仇。
    “燕儿没有,燕儿只是好奇,爹爹从小都没有关心过燕儿,燕儿有没有吃饭,有没有衣裳穿,爹爹都不关心,爹爹一心只知道赌钱,怎么今日会那么好给燕儿买礼物呐?难道是因为涯渊叔叔他们在?燕儿觉得很奇怪,娘亲觉得呐?”燕儿虽然年纪小,可她的思想一点也不幼稚,甚至比有的大人还成熟,这让绿竹觉得很欣慰。
    可也正是这样,绿竹对燕儿很愧疚,她觉得就是因为自己的原因,燕儿才会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失去了普通孩子应该有的童年的快乐,天天跟着自己过着心惊胆战的日子。
    燕儿的话也让绿竹开始思考,黄郎中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该不会是又要对自己和燕儿做什么吧?绿竹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清晨,天刚刚亮,鸡才开始打鸣,黄郎中便蹑手蹑脚的出门了,准备去找赌坊的老板商量商量还债的事情。
    赌坊内,“什么,你要卖你的夫人来还赌债。”镇子不大,整个镇都知道好赌的黄郎中有个风韵犹存的夫人,而这位赌坊的老板,也早就垂涎了绿竹的美色。
    “是的,小的实在是没有能力还这个赌债了,您也是知道的,最近不景气,这镇子里的郎中也越来越多,来我这看病的人越来越少,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赌坊老板还未说什么,黄郎中便深怕他责骂自己,立马为自己辩解道。
    “行,你的苦衷我都明白,那明个你就把你的夫人带过来吧,你与我之间的债,也就一笔勾销了。”赌坊老板开心的说道,这一次他总算可以得到这个小美人了。
    “好的,好的,小的一定说到做到。”黄郎中点头哈腰的说道。
    “那没什么事,小的就先回去准备准备了啊。”黄郎中说完便准备离开。
    “慢着,这件事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万一你再改变主意,我对你就没那么客气了。”赌坊老板威胁起黄郎中,他有些不相信,黄郎中既然这么轻易的就将自己的夫人卖掉了。
    “放心,放心,小的早就看那贱人不顺眼了,那贱人我是肯定会如约带来的,您就放心吧。”听到黄郎中这样说,赌坊老板也就没在多说了。
    黄郎中走在回去的路上,想着明天怎么才能把绿竹骗出来,本来想等到这波人走了再將绿竹卖掉,这样比较以防万一,可是想到那个游涯渊和绿竹情投意合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万一游涯渊要将绿竹带走,那自己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所以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绿竹卖了。
    黄郎中本来打算将绿竹和燕儿一起卖掉,因为他开始怀疑燕儿究竟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想到燕儿万一是自己的亲骨肉,那自己~~~~~~~~~所以这个想法很快的被黄郎中打消了,毕竟燕儿现在小也值不了多少钱。
    屋内,燕儿正在把玩着手中的风铃,一旁的绿竹正在织衣衫,这衣衫不用看就知道定是织给游涯渊的,她们母女二人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变成黄郎中手中的银两了。
    玩着、玩着,燕儿就觉得有些无聊了,她跑过去抓住了绿竹的手说:“娘亲,娘亲,您能陪燕儿一起放风筝吗?前几日,涯渊叔叔给燕儿做了一个好漂亮的燕子风筝。”燕儿开心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是吗?涯渊叔叔还会做风筝呐?可是娘亲不能陪你玩了,你看,娘亲在织衣衫,这是织给你涯渊叔叔的,涯渊叔叔很快就要离开了,所以娘亲必要赶快织好。”绿竹已经接受了游涯渊要离开的事实,她只希望自己可以尽快的织好衣衫,送给游涯渊,这样他穿起这件衣衫的时候,还可以想起自己,不至于忘了自己。
    绿竹越想越失神,她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湿了眼眶,这一切都被年幼的燕儿看在眼里。
    “娘亲,您是不是喜欢涯渊叔叔啊。”天真的燕儿一针见血的问到。
    绿竹赶紧捂住了燕儿的嘴,轻轻的说:“这可不能乱说,燕儿,涯渊叔叔才貌双全,怎么会看的上娘亲,娘亲也不喜欢涯渊叔叔,娘亲只是感谢他,你明白吗?”
    燕儿看到神色认真的母亲,轻轻的点了点头,绿竹这才放开捂住的手。
    “娘亲,可是燕儿喜欢涯渊叔叔,燕儿希望涯渊叔叔可以永远待在这儿,那爹爹就永远不敢欺负娘亲和燕儿了。”这次,湿了眼眶的是燕儿,她是真心不希望游涯渊离开,这些日子,游涯渊成了燕儿除了娘亲以外的唯一一个亲人。
    由于黄郎中的原因,附近的孩子都不愿意与燕儿玩,都说燕儿是赌鬼的女儿,游涯渊出现后,教训了那些孩子,燕儿再也不担心收到歧视和欺负,这一切都是因为游涯渊,燕儿觉得游涯渊就是自己的爹爹,游涯渊说什么她都听,她有时候多希望可以喊游涯渊一声爹,可是她知道,涯渊叔叔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可怜的孩子,仅此而已。
    “呜呜呜~~~~~~~~~~~~”燕儿突如其来的哭声让绿竹慌了神。
    “怎么了,燕儿,你怎么了?”绿竹一把搂过了燕儿,心疼的问到。
    而就在这附近的游涯渊当然也听到了燕儿的哭声,他以为黄郎中又回来欺负娘两儿了,立马就破门而入。
    闯进屋内的游涯渊并未看到黄郎中,只看见燕儿躺在绿竹的怀中哭泣,哭声撕心裂肺,游涯渊不知道燕儿这是怎么了,忙上前安慰。
    “燕儿,怎么了?是涯渊叔叔。”游涯渊坐在床头问道。
    “呜呜呜~~~~~~~~~~~涯渊叔叔,你要离开了对不对,燕儿以后都看不到你了对不对?呜呜呜~~~~~这世上除了娘亲就涯渊叔叔对燕儿最好,燕儿真的不想涯渊叔叔离开,涯渊叔叔可不可以不走?”燕儿猛地将埋在绿竹怀里的脸抬了起来,只见那红扑扑的脸蛋上挂满了泪珠,每一滴泪珠都在表明燕儿舍不得游涯渊的心。
    游涯渊看到这样的燕儿,心中难免伤心难过,太傅府的当然可以养得起这母女二人,但自己和姚素浅的关系随时都会暴露,这就代表自己的脑袋随时都会分家,在这种情况下,燕儿怎么能跟着自己呐?
    游涯渊不是担心绿竹母女会拖累自己,而是他现在的情况的确不允许,绿竹母女若执意跟着自己,随时都会面临杀身之祸,自己是要救她们,而不是害她们,让她们从一个危险的地方逃到另一个危险的地方。所以他当然不能妇人之仁,在这种不能好好安顿她们的情况下,自己肯定是不能带着她们两回去的。
    一时间,游涯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燕儿,只能任由她这样悲伤的看着自己,而游涯渊只能默不作声的坐在那。
    看着游涯渊不说话,燕儿又继续说;“涯渊叔叔,你可以不可以带我和娘亲离开这儿,我想跟着你,我不想和你分开。”燕儿说出了绿竹内心长久以来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母女二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游涯渊的回答。
    “对不起。”游涯渊说完便转身离开,他不敢面对燕儿,害怕看到她那失望又难过的表情。
    “涯渊叔叔。”尽管游涯渊已经走了很远,可身后仍旧可以听到燕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对不起,燕儿,涯渊叔叔也是为了你好,黄郎中再不好也是你的爹爹,我相信你们一家三口终有一天会幸福快乐的。”游涯渊在心中默默说着,他希望黄郎中这一次是真的改过自新了,希望他日后会好好对燕儿和自己的夫人。
    “呜呜呜~~~~~”燕儿还是没有止住哭泣。
    “燕儿,别哭了,娘亲陪着你啊,没关系,娘亲会一直陪着你。”绿竹再也止不住眼泪和燕儿抱头痛哭起来,母女二人本以为自己有了依靠,却不知这一切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哭哭哭,哭什么哭,老子死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黄郎中既然一声不吭的来到了绿竹的屋内。
    绿竹立马止住了哭声,警觉的看着自己的夫君问:“你有什么事吗?”
    “呵呵~~~什么事,这才几天的功夫,你和这个小白脸好上,就把你夫君忘了,贱人。”黄郎中说的小白脸指的就是游涯渊。
    “你不要乱说,你侮辱我可以,不要侮辱我的救命恩人,我们清清白白。”绿竹气愤的说道,一旁的燕儿也附和了起来,“坏人,不许你骂娘亲和涯渊叔叔。”
    “呦呦呦~~~你现在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看来你现在可一点儿都不怕我了啊,还有这个小白眼狼,老子白买礼物给你了,老子养你这个久,这才几天,你既然和你那个贱货娘亲一起站在小白眼那边,哼~~~~~~~~~~~”
    黄郎中的话语越说越刻薄,看着难过的燕儿,绿竹制止住了黄郎中接下来要说的话,“给我闭嘴,给我滚,滚~~~~~~~~~”绿竹大声的怒吼,整个府邸几乎都可以听见她的叫喊声。这是绿竹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以前的她从来不敢和自己的夫君顶撞,即使每次被打的身上没块好肉,可是为了燕儿,她依旧忍受着,可这一次,大概是她承受的实在太多了吧,也可能这一次黄郎中的话刺伤了单纯的燕儿,她再也忍受不住了。
    黄郎中听到绿竹的怒吼慌了神,这要是给杨曼靖那几个祖宗听见了,自己肯定又是逃不了一顿打,黄郎中赶紧拔腿离开。
    黄郎中刚离开,绿竹便跌坐在了床上,抱起了瑟瑟发抖的燕儿,想要让她好受些。;绿竹在心里暗暗想到这一次她不会再胆小软弱了,她一定要保护好燕儿。
    杨曼靖在屋内收拾着包裹,眼看着好几日已经过去,自己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赶路了,他叫来了游涯渊,准备和他一起商量着离开的事。
    “曼靖大哥,是我,涯渊。”敲门声伴随着游涯渊的声音一起响起。
    “好的,进来吧。”不一会儿,游涯渊便迈着缓缓的步伐走到了杨曼靖的面前。
    “想必涯渊你也知道了我喊你来为了什么事吧?”杨曼靖问道。
    “嗯嗯,您可以了吗?伤势没有大碍了吧。”游涯渊还是有些担心杨曼靖的伤势。
    杨曼靖看出了游涯渊的不放心,站起来转了一圈证明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看,我现在像有事的样子吗?这几日我算是看出来了,那个燕儿是把你当成自己的亲人了,你要走,她怕是舍不得吧。”杨曼靖不明白游涯渊为什么不带着燕儿离开,这黄郎中能不能改过自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呐。
    “涯渊实在没有办法带着这个孩子离开,涯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曼靖大哥,既然你已经好多了,那我们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启程回京吧。”游涯渊斩钉截铁的说道。
    “什么?这么赶啊。”杨曼靖的确想要赶紧离开,回去看看楚月怎么样了,可他没有想到游涯渊既然比他更急。
    “好吧,既然涯渊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明天启程吧。”杨曼靖回答到。
    这一切都被门外的黄郎中听到了耳朵里,刚刚他还在为怎么说服绿竹而苦恼,这下子什么问题都解决了,黄郎中在心中窃喜,这次自己再也不用担心会被断手断脚了。
    黄郎中偷偷的潜回了自己的屋内,计划着明天该这么做,才能让绿竹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出府。
    次日清晨,今日天气非常好,晴空万里,绿竹还在房间里织起了那件外衫,尽管她明白了游涯渊对自己没有别的情愫,可她依旧不舍游涯渊。
    绿竹还不知道游涯渊等人今日就要离开的事,这时,黄郎中悄悄的进了屋。
    绿竹还以为谁来了,刚准备起身,就发现了来人是自己的夫君,她立马又将屁股挪回了床上,这一举动可气坏了黄郎中,可黄郎中还是强压住怒火,笑嘻嘻的对绿竹说:“呦~~~~你怎么还在这呐?你不知道那行人要离开了啊?”
    “什么?”黄郎中的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绿竹的心脏,绿竹那一刻似乎没有了心跳。
    “怎么?还没听明白?你的救命恩人要走了,听清楚了吗?”黄郎中坏心眼的一字一句冲绿竹说道。
    绿竹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焦虑,她连鞋也没穿好就飞奔而去,正好撞到了门口与游涯渊一同的士兵。
    绿竹抓住他的肩膀问道:“你们要离开了吗?”
    “对啊,昨天少爷通知的。”那士兵被问的有些奇怪。
    绿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她想都没想就奔出了府,她要去找游涯渊。
    她要问他,为什么要走了,也不告诉自己的燕儿,既然他如此不重视她们二人,为什么一开始,要对她们那么好?为什么?
    “哎~~~你别跑啊,少爷他们还在屋里收拾东西呐。”那士兵后知后觉的说道。可此时的绿竹已经跑远,哪儿还听得到她说的话。
    这可乐坏了黄郎中,不用自己费工夫,这贱货还自己跑出去了,看来这次可和他没关系了啊。
    “我,我去找她。”黄郎中和士兵对视了一眼说道。
    “好,我也去通知我家少爷。”那士兵答道。
    黄郎中暗想,自己一定要在他们出门找之前,將绿竹的事处理好,想完便飞奔出门。
    绿竹在街上找游涯渊,却怎么也找不到,就在这时,黄郎中出现了,他一把拉住了绿竹的手,绿竹想要挣脱,黄郎中说道:“我知道游涯渊在哪?快随我来,我带你去找他。”失去理智的绿竹听到黄郎中的话顿时安静了,现在只要可以见到游涯渊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在面对分离的时候,绿竹才知道游涯渊对自己是真的,真的很重要。
    绿竹现在满脑子都是游涯渊冲自己笑的样子,游涯渊安慰自己的样子,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她不会成为他的累赘,她只想见他最后一面,只想有个完美的告别,而不是现在这样的不辞而别。
    黄郎中看着失了魂魄的绿竹,心中冷笑道:“还好自己明智,把这个贱人卖了,这个贱人看起来大概早就和那个小白脸通奸了,老子才不做冤大头呐。”
    直到黄郎中將绿竹带到赌坊内,绿竹才回过神,游涯渊怎么会来这呐?她觉得有些不妙,刚转身想逃,便被门外的打手堵住,而此时的黄郎中早夺门离去。
    绿竹终于明白自己被骗了,她大声呼救,却被人从后面打晕。
    “少爷,少爷,那个郎中夫人听讲我们要离开了,夺门而去,黄郎中出去找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呐。”士兵对着屋内正在谈话的杨曼靖和游涯渊说道。
    游涯渊沉默了,许久未说话。杨曼靖看出了游涯渊的无奈说道:“她们夫妻的事情,我们还是不方便多管了,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吧,你先下去收拾东西吧。”
    “是。”士兵乖乖的回房收拾去了。
    “涯渊,你没事吧。”看着许久没有回过神的游涯渊,杨曼靖有些担心的问道,杨曼靖知道,游涯渊一向心软。
    “没事,哎~~~~”游涯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涯渊,你有时只是好心,可是这个郎中夫人被自己的夫君长期虐待,她能碰到你这样善良的人,心中难免会有些不一样的想法。”杨曼靖拐着弯说道,他知道游涯渊对郎中夫人没有想法。
    “嗯,曼靖大哥的话,涯渊都记在心里了,以后涯渊会注意一些的。”就在杨曼靖准备说话的时候,门外的黄郎中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来人啊,我夫人绿竹不见了。”黄郎中在大厅大喊大叫,很快的就惊动了杨曼靖等人,杨曼靖和游涯渊率先来到了厅堂。
    “你说什么?你夫人不见了?”赶来的士兵不敢相信的问道。
    “对啊,刚刚我追出去就一直没有看到她人,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呜呜呜~~~~~~~~~我娘亲去哪了?”燕儿听到自己娘亲不见的消息,立马嚎啕大哭起来。
    “燕儿别哭,你娘亲一定可以找到的。”看到哭的像个泪人似的燕儿,游涯渊赶忙上前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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