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曼靖听着游涯渊的话,突然想起了楚月,不知道这个丫头现在怎么样了,自从看了窦义台寄来的信,他是每分每秒都觉得煎熬,恨不得能立马飞到楚月的身边,看看她究竟如何了。皇上如此听郑太后的话,真的能为了楚月与太后反目成仇吗?杨曼靖很担心楚月的安慰,却无能为力,只能黯然伤神。
    用过早膳后,杨曼靖听从郎中与游涯渊的安排,继续躺在卧房内休息,他拿出差点掉了的玉佩,就为了这块玉佩,差点让杨曼靖送了性命,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后悔,这块玉佩对于他的意义非凡。
    之前看到楚月已经没有佩戴自己赠予的玉佩了,也不知道那玉佩还在不在楚月的身上,只要一想到楚月,杨曼靖就止不住的难过,他明白楚月对自己是有情谊的,可他却无法将楚月带走留在自己的身边,因为他是当今圣上的女人,呵呵~~~~真是可笑,偏偏这个皇位还是属于自己的,如果说杨曼靖并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可能他也不会这么恨杨舜聂了吧。
    游涯渊从窗外看着里面盯着玉佩失神的杨曼靖,不禁想到了自己,自己与姚素浅,也是只能偷偷的相会。每次与姚素浅相见,游涯渊都会有深深的愧疚感,他觉得他愧对陛下。游涯渊的家族世代是忠臣,如果被自己的父亲知晓了自己与姚才人之间的事,游涯渊不敢接着往下想,他似乎可以感觉到怒气冲天的父亲就在自己的眼前。
    “哥哥,你可以帮我捡一下我的球吗?”孩子稚嫩的声音将游涯渊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
    “当然可以了。”游涯渊捡起了地上的球,递到了孩子的手中,而那个孩子还是眼巴巴的看着游涯渊,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样子。原来这个孩子就是游涯渊昨天赠予桂花糕的孩子,也是郎中的女儿,而那个妇孺就是郎中的夫人,游涯渊有些不明白,那个妇孺虽说没有多美丽,但是配那个郎中似乎绰绰有余,而且看这个郎中的家中布置,不是穷困潦倒但也差不多了,这妇孺怎么会嫁给他?还有他身为一个郎中,既然能把家里过成这样,游涯渊也是很不理解,难道他家中有什么困难?
    “怎么了?还不去玩?是不是想让叔叔陪你玩啊?”游涯渊一下就猜中了小女孩心中的想法,小女孩立马咧着嘴笑了起来。游涯渊十分理解小女孩的行为,自己小时候一直受高等的教育,干什么都要和符合自己身份的人来往,连交朋友都是,那些达官贵族的孩子,有几个会是省油的灯,单纯聪明的游涯渊小时候总是因为自己的能干受到欺负和排挤,那时候的游涯渊就希望能有一个大哥哥或大姐姐陪着自己玩,这样自己就不会孤单了,而那也只是想想。
    “不说话就笑,看来就是想叔叔陪你玩啊,好啊,叔叔来咯。”游涯渊一把抢过小女孩手中的球,在花园内踢了起来。
    阳光洒在了游涯渊和小女孩的身上,游涯渊英俊帅气,小女孩天真可爱,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郎中夫人恰巧准备午膳经过此处,看到自己的女儿与前几日英俊的不速之客正在踢球,郎中夫人一下子止住了脚步,心中想到:“好久没有见到燕儿笑的这么开心了,这个男子看起来真是英俊,既然能对一个陌生的小孩这么友好,他~~~应该是个好人吧。”郎中夫人脸渐渐的红了起来,她羞愧的低下了头,心中不断埋怨自己“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对这个男子~~~~我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看这男子的穿着,想必家中应该富裕,怎么会看的上我这样的女人呢?”郎中夫人想着、想着便有些难过,不禁的就湿了眼眶。
    就在这时,突然一双手将她拉进了厨房内,仔细一看原来是郎中。
    “喂,贱货,快点拿银两给我。”郎中毫不客气的冲自己的夫人骂道。原来这个郎中虽然医术可以,但无奈却是个赌鬼。郎中的家里世世代代都是行医的,本来家中不说富裕,应该是衣食无忧的,却偏偏给他败的干干净净,自己的爹也被自己活活气死,他现在只剩下夫人和女儿,却不知道好好珍惜。
    郎中的夫人原本是镇上一位老实人家的女儿名叫绿竹,绿竹做姑娘时一直是镇中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绿竹虽然不是很漂亮却让人看起来非常舒服水灵,可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绿竹还是被迫嫁给了郎中,也就是她现在的官人。
    绿竹的家人们看郎中家中的条件不错,便将女儿嫁了过去,想要绿竹帮衬着娘家。谁知这个郎中竟是一个赌鬼,绿竹的家人们便马上与绿竹撇得干干净净,深怕绿竹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没过多久,郎中便因为四处欠赌债和败光家产,将自己的爹活活气死。谁知他一点儿都没有悔悟,反而越赌越厉害,长时间的赌博使他丧失了人性,之后便开始不间断的虐待自己的妻儿。
    “已经没有银两了,家里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上次那些来治伤的人,不是给了你很多银两吗?你又去赌了?”绿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既然会嫁给他。
    上次游涯渊给的银两一分钱也没有到绿竹的口袋,这几日家中的饭菜都是楚月变卖金银首饰得来的,那些金银首饰都是郎中的爹在世的时候给绿竹的,等郎中的爹去世以后,已经陆陆续续被郎中变卖了一些,绿竹将剩下的几个攒了起来,想要等燕儿长大成人后出嫁,这些可以做为她的嫁妆,绿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重走自己的道路,她希望她过的幸福快乐。这次如果不是游涯渊等人在此,绿竹是宁愿饿肚子也万万不会变卖这些金银首饰的。
    “你还顶嘴。”郎中一巴掌抽向了绿竹,绿竹的脸立马起了五个掌印,嘴角也隐约地流了一些血。
    郎中看着捂着脸哭泣的绿竹,他没有丝毫心疼的样子,反而用手抓住绿竹的肩膀说道:“没钱,上次你也说没钱,我看你不是照样的拿出了些首饰出来了吗?还在这里给我装,我看你是想死,快把银子给老子拿出来,否则老子打死你。”郎中将绿竹扔到了地上开始拳打脚踢,绿竹透过门缝看到了门外的燕儿,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却不住的往下流。她不愿意发出声响,她也不愿意让燕儿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她怕她担心,也怕影响到她以后的生活,她宁愿这一切痛苦都自己默默承受。
    郎中打着打着觉得有些累了,此时的绿竹已经躺在地下动弹不了了。郎中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绿竹,他明白,今天自己肯定是要不到银两了,他气的朝绿竹的身上吐了口吐沫骂道:“你这个贱人,骨头还挺硬啊,要钱不要命是把,行,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不会让你这么痛快的死的,你给我等着,老子早晚弄死你。”郎中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绿竹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被打散了,她躺在地下许久了起不来,一直等到了晌午,她才艰难的从地下慢慢的爬起,她从厨房的橱子里拿出了自己事先就买好的菜,这都是她图便宜昨天晚上去买的,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不停的深呼吸,希望自己可以控制住这种情绪,绿竹强忍着疼痛终于将午膳做好,此时的她已经疼的大汗淋漓,她不知道自己哪个地方被郎中打出了好歹,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她这次伤的不轻。
    绿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郎中毒打了,以往都是从郎中那拿一些药自己服用,毕竟耳濡目染,绿竹也略懂一些医术,可都是些皮毛,这次这么疼她还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现在最想的就是找个床可以躺躺,缓解下这种疼痛,绿竹连忙跑到了自己与郎中的卧房,拿起了床头的药,二话不说的就吞服了几粒,倒头睡去。
    游涯渊和燕儿正在厨房外玩球,闻到了厨房飘来的香味,二人都直呼饿了,悄悄的潜进了厨房。
    “咦~~~~怎么没有见到娘亲,她哪儿去了啊?”燕儿看到桌子上烧的好好的饭菜,自己的娘亲却不在,她感到很疑惑。
    “你娘亲啊,可能去忙她的事去了吧。”游涯渊将手放在燕儿脑袋上温柔的说道。
    “你啊,要是有个孩子,肯定是个好爹爹。”杨曼靖不知何时已经出了卧房,站在了燕儿和游涯渊的身后,调侃着游涯渊说道,一旁的士兵们也笑了起来,没想到战场上英勇善战的游将军还有这样的一面。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啊?都不想吃饭了是不是?还不快上来端菜,人家给我们做好了饭菜,还等着人家过来给我端啊。”游涯渊被调侃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赶紧转移话题。
    燕儿却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怎么了啊?看不到你娘亲有些不高兴了?”看到低着头想心事的燕儿,游涯渊一把将她抱起说道。
    “没,没什么,那我们一起用午膳吧。”燕儿终于重新露出了笑容,燕儿刚刚其实很想告诉游涯渊自己的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她想到娘亲一直告诉自己,不可以乱说爹爹的事,所以听话的燕儿还是没有说出口。
    士兵们将饭菜端到了厅堂,看到郎中已经在饭桌上等候了,一看到游涯渊等人来了,立马换上了献媚的笑容。
    “哎呀,哎呀,快放下,怎么能劳烦您们端呐?我的内人不在吗?真是的,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客人来做呐?燕儿,你娘亲呐?”郎中转头向燕儿看去,燕儿害怕的往游涯渊的怀里缩了缩,游涯渊有些奇怪,这小家伙,怎么这么惧怕自己的爹爹?
    看着燕儿一直不说话,杨曼靖在一旁圆场道:“没事,没事,自己端又没什么?我们在这里麻烦你,这些也是我们应该做的,我的伤恢复的很快,这些都得感谢你。”
    “没什么,没什么,这都是我为人医者应该做的,就是上次那位爷说的~~~剩余的银两~~~”郎中指的是上次游涯渊所说的 “治好了我们少爷,还会给你更多的银两”那句话。杨曼靖毫不在意,直接掏出了几锭银子,放到了郎中的手中,这可把郎中坏了,这家里来的这些人可真是活财主啊,可郎中还是忍住了那阵喜悦,佯装镇定的说:“那我就先收下了,您身体上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定会全心全意为您解决的。”
    游涯渊在心中冷笑了起来,心中想“这郎中又是装好人,又是要钱的,还真是个会演的啊。”
    “娘亲怎么还没有来?我们要不要去喊她。”燕儿小声的说,她这样小声的原因是因为她十分怕郎中。
    郎中一听燕儿这样说,瞬间有些慌了,绿竹还在房间里待着,她这样鼻青眼肿的出现,到时候这些人肯定知道是自己所为了,不行,得找了理由糊弄过去,郎中心里想。
    “不必了,我的内人身体有些不舒服,现在还在房里歇息,等她饿了起来随便吃一点儿就行了,不讲究,真的。”听到郎中的话,杨曼靖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燕儿虽依然很担心,但也不敢再惹郎中。
    郎中心心念念着赌钱,匆匆的扒了几口饭,便随便找个理由离开了。
    待郎中离开后,燕儿才稍稍放松一些,这让一旁的游涯渊更加疑惑了。
    “怎么?你很怕你爹爹吗??”游涯渊问。
    “没有。”燕儿的回答显然是违心的,聪明的游涯渊怎会不明白,可他从不强人所难,既然燕儿不想说,那他也就不继续问了。
    待午膳结束后,燕儿才独自一人偷偷溜到了娘亲的房间。
    “娘亲,娘亲,您怎么了啊?您醒一醒,您不要吓燕儿啊。”燕儿的哭喊声,很快就惊动了杨曼靖一行人,游涯渊飞速赶到了郎中的卧房。
    “怎么了?燕儿。”游涯渊问。
    “叔叔,求求你,求求你快救救我娘亲。”燕儿拉起游涯渊的手哭泣的求助着。
    “好、好、好,让叔叔看看,叔叔一定救你娘亲。”游涯渊在这住的几日,知道郎中夫人和燕儿都是好人,所以善良的他定会帮助的。
    眼前的绿竹一看就是经历了一场虐打,满脸都是巴掌印和瘀伤,谁会这样打她呐?她又为什么受到这样残忍的暴打不反抗、不求助、不吭声?这一切,只有一个理由,就是打她的人就是她的夫君。
    “呜呜呜~~~~~”燕儿的哭声撕心裂肺,这让一旁的游涯渊心中都不好受。他一拳捶到了墙上怒吼道:“这个败类,对自己夫人竟然下的去这么狠的手。”
    杨曼靖冷静的说:“赶紧先带这位夫人去别的郎中那瞧一瞧吧,万一有个好歹,这孩子不是太可怜了吗?”
    燕儿听到杨曼靖这样说,哭的更加厉害了,游涯渊只能上去不停的安慰,士兵们也将绿竹架起准备送到了别的郎中那医治。
    “别,你们这样架起她,她不是会更加难受吗?而且这镇上那么小,万一被别人看到了,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杨曼靖果然还是考虑的多一些。
    “那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干耗着吧。”游涯渊答道。
    “你们去请郎中来给她看,快。”杨曼靖真是一语惊破众人,士兵们立马将架起的绿竹又重新放回了床上。
    不一会儿,士兵们便将镇上的郎中请来了。
    “这,这不是黄郎中家的夫人—绿竹吗?”虽然绿竹被打的满脸青肿,可是被请来的郎中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说什么废话,还不快赶紧治病。”游涯渊语气不善的说道。
    “是,是,是。马上就看。”那郎中顺从的回答道,心中想,这几人看起来都气宇不凡,自己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郎中替绿竹检查完后,面露难色。
    “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游涯渊从小可就是个急性子,最看不惯别人磨磨唧唧,现在看到这个郎中想说不说的样子,他是浑身都难受。
    经过请来的郎中观察。绿竹应该是被打出了内出血,医治过后还要精心照料。
    那郎中看游涯渊如此着急,只能如实说道:“黄夫人她的伤比较严重,多处都有内出血的症状,医治过后不仅需要细心的照料而且饮食上也要注意营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游涯渊有些不解,难道之前她的饮食很不好吗?
    “看黄夫人的面色无光,且有贫血的现象,应该是长期饮食不当导致的。”
    “这个该死的黄郎中,对自己的夫人、孩子都这么苛刻,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游涯渊在心里想到,不禁恨得牙痒痒。
    此时的绿竹早已不醒人事,燕儿听到大夫说的那么严重,而自己的娘亲又一直昏迷不醒,刚刚憋住的眼泪此刻又流了下来。
    “娘亲,您不要,您不要离开燕儿,燕儿以后一定乖乖的不调皮,求求您,燕儿只有您了,您不要离开燕儿好不好?”游涯渊看着如此懂事的燕儿,心里心疼极了,觉得自己一定要给这个皇郎中一点儿眼色看看。
    “好了,那大夫你开药方吧,这些银两都是你的。”杨曼靖说完便将掏出的银两全部放到了刚刚请来那位郎中的手上,郎中摊开手,差点没吓晕,这么多银两,他可从来没见过,既然有人看大夫,一次会给这么多银两,那郎中不禁在心中感叹到自己刚刚的明智,看来这些人还真的应该是些达官显贵,还好自己刚刚没有招惹他们。
    “记住这些银两都是赏给你的,但是今天你看到的人和事都要忘得干干净净,否则~~~~~~” 杨曼靖威胁性的摸了摸腰间的宝剑。
    那郎中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镇定下来后说:“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小的什么都忘记了,忘记了~~~~~~”
    杨曼靖对那郎中的回答很满意,命令士兵们送他回去。待郎中走后,杨曼靖也觉得有些疲累,毕竟自己的伤还未好清,他决定先回屋休息。
    “涯渊,你要在这吗?”杨曼靖觉得游涯渊对这母女二人出呼寻常的关心。
    “嗯~~~~燕儿现在很害怕,我在这陪着她,少爷,你累了先回屋歇息吧。”
    杨曼靖听到游涯渊这样说,也没再作答,就轻手轻脚的回屋了。游涯渊对绿竹母女二人的确是有些关心,但这些都是因为他打从心底里心疼这个孩子,可这的确很容易会被别人误会。
    “游将~~~总管,您要的汤药熬好了。”意识到说错话的士兵们赶紧改口。
    “嗯,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快下去歇息吧,剩下的我来。”游涯渊温柔的说。
    士兵们听罢便退下了,顿时屋内只剩下游涯渊,绿竹和燕儿。燕儿似乎越来越信任眼前的游涯渊了,她多希望,如果游涯渊是自己的爹爹多好。
    “叔叔,燕儿想喂娘亲喝药可以吗?”燕儿看着游涯渊的眼睛说。
    “当然可以,燕儿这么孝顺,可真好啊。”游涯渊将手中盛满汤药的碗递给了燕儿,由于绿竹还在昏迷,喂药就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了。
    燕儿刚刚喂进去一点点,便会顺着绿竹的嘴角流下,燕儿不禁慌了神。
    看着手忙脚乱的燕儿,游涯渊安慰道:“没事,燕儿已经做的很好了,让叔叔来喂吧。”
    燕儿立马将手中的汤药递给了游涯渊,游涯渊一把接过汤药熟练的喂了起来。以前游涯渊的娘亲也经常生病,都是由游涯渊亲自喂得,游涯渊也是个名副其实的孝子。
    绿竹感觉有液体进入了自己的食道,身上的疼痛感也瞬间减轻了。她缓缓的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竟是那位英俊的男子,绿竹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打量着四周暗暗想到:“这是我的卧房没错啊,他怎么会在这?还给自己喂药?他知道我受伤了?”
    “娘亲,娘亲。”燕儿的喊声终于将她重新有了思绪。
    “您怎么会在这?”绿竹有些害羞的问道。
    “哦~~~我啊,刚刚请了郎中来,他说你伤的比较重,身上多处有内出血的症状。”绿竹一听,有郎中上门给自己诊治,突然害怕了起来,一方面是害怕镇里的百姓嘲笑自己,另一方面是害怕自己的夫君知道了晚上又要虐打自己。
    “放心,我都知道了但不会瞧不起你的,那郎中我们也叮嘱过了,关于你的事,相信他也不会到处乱说的。那郎中说你长期营养不良,我已经命随从找来了厨娘,你就放心的好好养伤吧。”说完游涯渊又拿出了几个银两递给了绿竹。
    绿竹觉得感动极了,自从她嫁给黄郎中后,就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子对自己这么好,况且眼前这个男子还如此英俊。
    绿竹哽咽着说道:“谢谢您,您这样总是无条件的帮助我们,我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我一个无知妇孺,什么也不会,也不知道如何报答您。”
    “报答就不用了,燕儿是个好孩子,你只要对她就行了。”游涯渊伸出手摸了摸一旁坐着的燕儿的小脑袋,燕儿被游涯渊摸的有些痒,她“呵呵呵”的笑着。
    “是的,燕儿的确是个好孩子。”绿竹若有所思的说道。
    “嗯,那我就先回屋了,还有事等着我去处理。”游涯渊准备回屋写封信给自己的娘亲,告诉她自己一切安好,当然还有姚素浅,这几日他总是做梦都能想起她。
    “好的,那您慢走。”绿竹目送这游涯渊离开,她知道,她的心已经牢牢的给这个男子圈住了,从他喂自己喝药的那一刻开始,从他对自己笑的那一刻开始,从~~~~~~,总是她爱上了他。
    夜晚,输光了钱的黄郎中,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家中,他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这一次,他准备又全部发泄到他那可怜的夫人身上。他轻轻的推开了门,果然看到绿竹已经躺在了床上歇息。
    黄郎中蹑手蹑脚的合上了门,转身露出了邪恶的嘴脸准备对绿竹适以暴行。
    “小贱人,看到老子回来,好不快服侍老子,就知道在这睡,你这个贱人。”黄郎中将身上的外衫扔到了绿竹的身上,吵醒了绿竹。
    绿竹一睁眼,并看到了黄郎中对着自己冷笑,这可吓坏了她,她张嘴想要呼救,却被黄郎中一把捂住了嘴。
    “呵呵~~~~你这贱人的骨头还真硬,白天都被我打成这样了,现在既然还和没事人一样,正好晚上让我好好舒服舒服。”说罢,黄郎中便将手伸进绿竹的衣衫内。
    绿竹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从结婚时的同房,绿竹都是被黄郎中强迫的,黄郎中有些特殊的癖好,每每同房都能让绿竹是生不如死,之前生燕儿的时候绿竹也是遭了不少罪。
    “嘣”的一声,原来卧房的门被游涯渊一脚踹开,游涯渊一把将黄郎中从床榻上拉起来,看到了衣衫不整的绿竹,他不禁有些愧疚,其实他今晚一直准备在门外候到黄郎中回来,可是这期间突然有些内急,没想到黄郎中竟然就在这个时辰回来了,绿竹又再次受到了伤害。
    看到泪流满面的绿竹,游涯渊顺手拿起被褥替她盖上。这一举动惹恼了被控制住的黄郎中,他趁游涯渊不注意,举起了一旁的茶具准备往游涯渊的脑袋上砸去。
    随着绿竹的一声大喊“小心”,绿竹眼看着茶具离游涯渊的脑袋越来越近,她深怕游涯渊会受到伤害,立马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游涯渊,游涯渊身经百战,怎么可能躲不过一个凡夫俗子。他抱住绿竹轻飘飘的就躲过了黄郎中砸上来的茶具。
    伴随着茶具破碎的声音,黄郎中气急了,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一对奸夫淫妇,我好心救了你们,你们既然跑到我的家中,对我的夫人~~~~~啊~~~~”,还未等黄郎中说完,游涯渊便一拳打了上来,黄郎中只剩下捂着脸求饶的份。
    “你这个败类,还好意思说,你既然对你的夫人下的了这么狠的手,你还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吗?你简直不配做男人。”游涯渊越说越气。他随手拿出了匕首,放到了黄郎中的胯下。
    这可吓坏了黄郎中,他连连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犯了,还请您饶了小的狗命。”绿竹看到自己的夫君像一只狗一样匍匐在游涯渊的脚下,她的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游涯渊终究还是善良之人,他一脚踹开了黄郎中,恶狠狠的说:“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如果你再敢欺负你的夫人和孩子,我就不止要砍掉你的命根子了,到时候定要取你的项上人头。”游涯渊的话令还趴在地下的黄郎中瑟瑟发抖,他明白,自己惹上了不该惹得人,这几个人都功夫了得。
    “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快滚。”游涯渊怒吼道。
    “好的,好的,小的立马就滚。”黄郎中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卧房。
    “谢谢您,真的谢谢您。”躺在床榻上的绿竹喜极而泣,她第一次不用再担心被打了,可是就是不知道这种好日子可以持续多久。
    “没事,你别害怕,以后我会保护你们的。”游涯渊的话让绿竹止住了眼泪,她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知道他和别人对自己的好不一样,有的男人对自己好是有所图,而眼前这个男人是个正人君子,绿竹觉得只有像游涯渊这样的男人,才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是自己原先最想要嫁的那种男人。
    “可是如果等到您离开了,绿竹的命运又不一样了。”绿竹难过的说着,她的心里多希望自己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那么自己就可以跟着游涯渊了,而现在自己已经是个糟糠之妻,想要跟着游涯渊离开怕是不可能了。
    “放心,我自会有办法。”听到游涯渊这样说,绿竹的心里失望极了,她明白,游涯渊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不会带自己走了吧,也对,像自己这样嫁过人又生过孩子的女人,眼前这位器宇轩昂的男子怎么会看的上呐?怪只怪自己没有提早认识他。
    看着绿竹沉默未说话,游涯渊觉得此时天色已晚,自己还待在这的确有些不合规矩,便说道:“好了,既然夫人也没事了,那我就先回房了。”说罢,游涯渊转身准备离开。
    “慢着,敢问救命恩人尊姓大名。”绿竹希望自己的余生还能够有个念想,所以她鼓足勇气问道。
    “游涯渊。”游涯渊简短的答道,他的嗓音极具磁性,听在绿竹的耳朵里,简直就要将她融化了。
    绿竹这一晚,几乎都没怎么睡,总是会想到游涯渊英俊的身影,他一次次的救了自己,会不会对自己也有些想法呐?绿竹在心底安慰自己,她多希望,明天游涯渊就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告诉自己他爱她,而这一切她也只能幻想,因为她不知道,游涯渊早心有所属,他的心里早就住下了一个女人,名叫姚素浅。
    “娘亲,您没事把。”天才蒙蒙亮,燕儿便担心自己的娘亲,跑到绿竹房内问道。
    “娘亲没事,还睡的很好,燕儿呐?燕儿昨晚睡的好不好?”绿竹坐在床榻上笑着说道,她的伤已经不大疼了,但是还是要卧床休息。
    还未等燕儿回答,新请回来的厨娘就将早膳做好端了进来。“夫人,可以用膳了,游先生特地吩咐,叫小的来伺候您用膳,说您身体不舒服。”这厨娘看起来约四五十岁,长着一张和蔼的脸庞,让绿竹觉得很是亲切。而更让她开心的是,厨娘说的那番话,原来游涯渊这么关心自己,绿竹的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不用了,你端过来吧,我已经没有大碍了,可以自己吃,”绿竹笑着对厨娘说道。
    “好勒,那夫人要是有什么事,随时喊我啊。”厨娘答应着,将准备好的早膳放在了桌子上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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