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庸打扮成了商人的样子,单如廷装成了他的随身家丁。两人没有走西山的通道下山,而是绕道北山上,从权佛寺的山路上下来。
    白孤庸把事情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孟赛江被抓,且受不住严刑拷打全盘招供了,那么西山的各个通道,不管明的暗的都已经被人监视起来了。这是白孤庸一贯的作风,尽最大的努力,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领着单如廷一路像是在游山玩水地进了凌水城。他们找了家江边的客栈住下。白孤庸把单如廷安置下,就自己出了门。
    白孤庸在外面逛到晚上,才拐进了洪兴邦的家里。洪兴邦看他到来,不由地打趣:“你们寨子里的女人又跑了一个?”白孤庸知道他在拿自己打趣:“没有。”洪兴邦咧着嘴坏笑:“那就是跑了一群啦,我说你们寨里的男人是不是命根子全坏了。”白孤庸没心情跟他闲扯:“听说,今天你办了一件人命案是真的吗?”洪兴邦看着他不动了:“不会是你们干的吧?不就是个寡妇吗?抢上山就得了,至于杀人放火吗?”白孤庸叹口气:“要是我们干的就好了,现在就是不知道是谁干的,所以才来问你了。”洪兴邦笑了:“真的假的?你可不是会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事的人,说吧你们在这中间有什么关系。”白孤庸说:“不是我们,是寨子里的一位兄弟跟这个寡妇有些关系,但现在他人不见了。”洪兴邦说:“看来是个重要的兄弟了,要不然不会劳动你的大驾下山一趟。”白孤庸对他也不隐瞒:“寨子里的二当家的——孟赛江。”洪兴邦张大了嘴巴:“真的?”白孤庸点点头。洪兴邦摩挲了着下巴:“那这事可不是情杀那么简单了,搞不好是怕泄露信息,杀人灭口再毁尸灭迹啊。”白孤庸说:“那你说谁会这么干呢?”洪兴邦说:“能在凌水地盘闹这么大的,除了新来的那位,谁敢啊?”白孤庸说:“你是说周。”继而洪兴邦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断:“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似乎又不像他做事的风格,这次下手太过狠辣了。”白孤庸表示赞同:“我对他也略有所闻,所以也对这次幕后之人有点怀疑。所以还需老邦子你去他那里帮忙打探一下。”洪兴邦指着他说:“你呀净给我找好活啊。”白孤庸拨开他的手,说:“你身为保安队长,不也要向他汇报案情吗?我的就是捎带而已。”洪兴邦说:“捎带?你捎带的,可比我这案情份量还重。”老哥俩弄了两盘菜,边吃边聊,一直到深夜才睡去。
    第二天,洪兴邦一大早就出了门,他顺手把门锁上了,怕万一来个人看到白孤庸就不好了。白孤庸就在家里等消息。
    洪兴邦找出了仵作写的尸检报告和根据村民的口供写出来的材料,然后就去周南的办公室门口等着。等到周南过来,洪兴邦上前几步:“周团长,您来了。”周南看着洪兴邦有些意外:“洪队长,这大冷天的怎么来的这么早,找我有事啊?”洪兴邦说:“这不是刚遇到了一件棘手的案子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来找您商议商议,看看您有什么好的办法。”周南笑着说:“哦?能让洪队长感到棘手的,看来案情不简单啊。”周南嘴上说:“进屋谈。”心里却在想:难道前天的事情,他们知道了,所以跑我这来探口风来。
    周南打开办公室的房门:“洪队长请进吧。”两人进屋,周南找人倒了壶热茶来。然后才坐到了洪兴邦的对面,一边给他倒茶一边说:“来,洪队长先喝杯水缓和一下。”洪兴邦拿起杯茶捧在手里:“周队长,前天晚上葫芦村出了一场命案,那村的里正被人杀了,还放了一把火把尸首都烧了。”洪兴邦用最简短的语言把事情讲清楚,他的眼睛紧盯着周南的脸,希望从细微之处能读出他心里的想法。
    周南听到他的描述,最初听到葫芦村的里正死了的时候,内心十分惊讶的,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就死了呢。他迫切地想知道原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洪兴邦把仵作写得验尸报告递了上去:“被一个银簪刺中命脉。”周南拿起材料仔细的看了看。当看到地点是:彭寡妇家。周南的心脏受到了不小的撞击,那就是在自己离开后发生的,是屋子里还有其他人?还是后来又有人去了那里?还有大半夜的里正怎么跑那里去了?是有人看到自己抓土匪而怕他泄密杀人灭口吗?可为什么偏偏选在那里杀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周南的脑子一团雾水。
    洪兴邦看着周南从最初的惊讶最后沉思不语,让他觉得此事他并不知情,他不知道的是,周南不知情的只是他说的那一部分。
    洪兴邦也开始思考:此事到底谁做下的呢?谁有这个胆量在凌水如此放肆。
    其实很多偶然的事件放在一起,人们去寻找它们的必然联系,是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思想越成熟的人更容易陷入自己的思维陷阱里,把简单的事件弄的很复杂。周南和洪兴邦都是这样的人。
    周南思索了一会,抬头问洪兴邦:“你对这个案件有什么看法吗?”洪兴邦说:“最初判定为情杀,现在更倾向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周南说:“有什么依据吗?”洪兴邦说:“线索很少,只是个人的直觉。”周南说:“我也这样觉得,看来得从他的身边人下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兴许就能找到杀人凶手了。”其实周南内心已经有了怀疑的人——县长秘书,他认为此事可定跟他及他背后的人有关系,但尚未搞清楚洪兴邦跟他及其背后人的关系前,周南不会把这话说出去的。至少他们二人从表面上看都是县长的人。
    洪兴邦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他对周南说:“那我就再去他家里走一趟。”周南想知道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又怕洪兴邦有所隐瞒,说:“我看这样,你那里人手有点少,让一连的连长跟着你一起去吧,有什么抓人的活让他去干。”说完不容洪兴邦反对,就派门口的守卫出去了:“去把一连长叫来。”。洪兴邦看周南的架势是要插手进来啊,他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了,只能应下:“也好啊,有团长的人帮忙这办案的就快了。”其实他也想借机打听一下子龙寨二当家的有没有被周南抓住,毕竟这才是他要办的大事。周南这口风紧,不代表你一个团的人都口风紧。正愁没合适的理由和团里的人接触,周南自己就把机会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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