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气的鼻子都在冒烟,然而眼前的是容月,一不能打,二不能骂,尤其是在他还没有拿到自己金子的时候。
    债主都是祖宗啊。
    二师兄心中有感如斯,只觉得自己当初可能是脑袋被驴踢了,这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决定,救了容月这个麻烦不算,居然还跟来救北凤珏。
    让他死了算了。
    等等,北凤珏若是死了,花昱拜师就更没有希望了。
    一想到自己这个还没到嘴的徒弟,二师兄的心就在滴血。
    这世上哪儿有师傅追着徒弟满世界跑的?
    花昱这个小崽子,等他成功收徒之后有他好看。
    容月站在一旁,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实在是很那相信,一个男人的脸上,居然有这么多表情。
    这他么是戏精本精了吧?
    “别废话,把屋里头那个庸医丢出去。”
    这一整夜,大夫虽然没有办法替北凤珏解毒,但也算是医者父母亲,替北凤珏完完整整的包扎了伤口。
    要不是季恒盯着,只怕是那大夫就要给北凤珏放血研究了,这什么毒?怎么这么诡异?
    屋内刚睡醒的大夫陡然听到这话,一头坐起来,“说谁庸医呢?”
    二师兄没好气的扔给季恒一个瓶子,“给他喝了,不然你家主子的秘密会有多少人知道,我可说不好。”
    季恒一听,二话不说,立马拿着瓶子进去。
    院子本就狭小,二师兄又是刚来的客人,陈婶不得已,只能将一间偏房收拾出来给他住。
    谁知,二师兄刚过去,突然整个院子就炸了。
    “这是养猪呢?我这样的人,住在这猪圈一样的地方合适吗?”
    “我千里迢迢的为了什么啊我?你们就这么欺负我?府邸寒酸也就算了,我忍,但是为什么这里连一只蚂蚁都没有?为什么?”
    二师兄话音刚落,还插着腰在屋门前发火儿呢,容月忽然从后面走了出来,举起手,淡淡的道:“喏,你要的蚂蚁。”
    她的手尖儿,竟然真的爬着一只蚂蚁,看那个头,还挺大。
    容月笑颜如花,好像真的只是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一般。
    可惜那眼底的一抹奸诈,却还是落在了二师兄的眼里。
    他挑起眉头,半边脸沉了下来,“我不住在这。”
    “为什么?你要蚂蚁我给你了,还专门挑了个个头大的。再说了,这院子就这么大,他又病着,你好意思跟他抢地方?”
    容月将蚂蚁郑重的放进二师兄的手心儿里,犹如交接大权般严肃,说的还一本正经的,让人有种错觉:她说的都是对的。
    陈婶见容月来了,立马弓着腰退了出去,这位新来的客人脾气怎么这么大?
    也太难伺候了吧。
    陈婶默默叹了口气,蹒跚着去厨房准备午饭。
    容月走进屋子,四下环顾一圈。
    这屋子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因为主人好歹也是颜灼,所以倒也算别致优雅。
    整个屋子一片浅绿色格调,清新怡人。
    容月回头,“是真的不满意,还是故意找茬?”
    二师兄漫不经心的走到一旁,“北凤珏身为武安侯,自幼锦衣玉食,后来即便是在军营里,除非逼不得,否则你让他试试,这种地方,能否接受?”
    “他能。”
    容月淡淡的回道。
    “有我的地方,哪里都是皇宫。”
    容月说完,二师兄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感慨万分:“容月,你若是知道你家那位本性是个什么德行,想必就会明白为何我今日会这般挑剔了。不过,或许于他而言就是这样,有你在,住茅草屋指不定他都乐意。”
    容月笑笑,不再继续讨论下去,她想了想,又道:“北凤珏的书房,面积比这儿大一些,我让陈婶将书房收拾收拾,你先委屈住在那儿,如何?”
    “凑合凑合吧。”
    二师兄大概也知道,如果他不凑合,可能连书房都没有。
    所以只能闷闷不乐的应了下来。
    容月松了口气,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然后感激的行了个礼,不等二师兄回答,转身离开。
    颜灼府邸,二师兄不过刚来一天,周围邻居就纷纷找上门。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二师兄这货,忽悠邻居家小孩,卖给他们锦囊,赚钱。
    小孩子懂什么?
    加上二师兄甚是能忽悠,那些孩子居然还都上了当,竟是真的给那二师兄忽悠着了。
    容月一连两天的,都在给二师兄这厮收拾烂摊子。
    “连小孩儿都骗,你他么要脸么?”
    “你连兔子都要,你要脸了?”
    “再说一句废话老娘剁了你。”
    “好啊,剁了我,你家那位就等死吧。”
    “很好,你再敢拿他的性命威胁我,你就等着一辈子收不到徒弟吧。”
    第一回合,容月胜。
    花昱就是二师兄心头的一根刺,舍不得又刺的疼。
    每次只要一提这茬,二师兄就偃旗息鼓,唉声叹气,一副吾命真是悲惨矣的德性。
    不过好在他也算是说话算话,还真的每天都按时的去给北凤珏疗伤,真是具体用的什么法子,没人知晓。
    不过看北凤珏的脸色愈发的变好,容月对他的容忍度也就越高了。
    甚至连他把赤焰玉龙当鱼饵去隔壁家偷偷钓鱼都容忍了。
    这日一早,容月还没醒,就听到外面一阵鸡飞狗跳的闹腾声。
    容月当即皱眉,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北凤珏。
    忽然,她脑子一动,这才反应过来,北凤珏如今还在昏迷,不会被吵醒。
    她起身,找了个两团棉花,堵住了北凤珏的耳朵。
    一到清早的做什么呢?
    容月有两种噪音不能忍,一是装修施工,二就是此时的动静了。
    她打开门,“你们……啊!”
    一句话还没说出口,一直浑身褐红色的母鸡便朝着她扑了过来,容月急忙抬手去挡。
    季恒大惊,顾不上自己手上的母鸡,立马飞身过去一把揪住母鸡的尾巴,随后担忧道:“夫人没事吧?”
    容月面无表情的放下手,冷静的看着自己被母鸡扑腾的鸡窝一般的造型,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这他么,是谁干的?”
    “二师兄。”
    季恒毫不留情的出卖二师兄。
    要不是看在二师兄还有用的份上,他岂能这么听话的去喂鸡?
    又是二师兄。
    容月的脸如同踩了煤渣的鞋底一般,黑的掉渣。
    季恒心中偷笑,面上却做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控诉道:“夫人请给属下做主。”
    容月挡开季恒,看向正在树下数蚂蚁的二师兄。
    “你不打算解释解释,喂鸡是做什么的吗?”
    “鸡生蛋,蛋卖钱,钱又买鸡,鸡再生蛋……”
    “你一个国师,至于掉进钱眼里吗?桂轮国的俸禄这么低,你投奔我好了。”
    “你懂什么?钱又不烫手,多多益善,有什么不好的?”
    “钱那么好,你收钱为徒啊?”
    容月打趣道,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想二师兄居然认真的考虑起来。
    “也对啊,收钱为徒,以后钱就是花昱的大师兄了哎。这个主意不错。”
    卧槽!
    这货的脑子,是他么用钱烧出来的吧?
    花昱没拜师,还真是明智。
    不过,说起来花昱也挺奇怪的,身为别国的皇子,居然在另一个国家的军队里担任要职?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你知道,为什么花昱会成为铁甲营的人吗?”
    容月不过是随口一问,二师兄却跟炸毛了的猫一般,一头跳了起来咋呼开来:“你还有意思问?要不是你家那个没良心的奸诈老狐狸,我到手的徒弟能跑吗?”
    “嗯……我相信,能的。”
    容月忍着笑,朝着季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找小板凳。
    此时此刻,岂能错过这场大戏?
    季恒了然,立马去办。
    二师兄捂着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当初我徒弟一心拜我为师,想我也是名震一方的国师,这一点就比你家那位强多了。谁知道那小子暗中使诈,生生的把我的小徒弟拐跑了。”
    不知道为什么,容月有种错觉。
    这故事,怎么那么像北凤珏拐跑了二师兄的小姨子的既视感?
    “我觉得,是花昱为他的魅力所折服,抛弃了你,选择了他。”
    季恒抱着凳子和瓜子过来,将凳子放在容月身后,两人动作一致的坐了下来,动作一致的嗑着瓜子。
    “你就别吹了。当年分明是花昱那小子主动缠上公子的,为了寻求公子庇护,可没少撒泼打诨。不过后来嘛,因为一件事,这才决定跟随主子的。”
    季恒一来,画风突然一边倒。
    这几日院子里的气氛虽然闹腾,可每个人的心口都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一样。
    北凤珏重伤,淡淡失踪,他们被困南晋,每一件事都足够让他们掉头发的了。
    容月虽然什么都不说,也看似一如往常,可她最近都是素面朝天,连妆容都不曾上。
    季恒便知道,容月心里也是难受的。
    此时正好借着这个故事缓解气氛,倒也算是个办法。
    见容月注意力放了过来,季恒道:“这个事儿啊,要从很久之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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