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身后,正是那个黑布蒙面,头顶扎着一束灰白色马尾辫的高人,那高人的脸面我看不清,只能看到上半张脸,从他深深的眼袋,以及灰白色的头发,就能感觉到,这个人的年纪已经很大了。
    “哈哈哈,我的重孙子,怎么不继续给你太祖爷爷磕头了。”三舅站在冰晶铠甲里,振声大笑。
    众人吃惊,包括那个戴冰晶面具的高手,在这之前,他用真正的秘术帮助我们渡过无数凶险,看似是在帮我们,其实就是拿我们来踩地雷,包括用鲜血激活娑河鬼树,这都是他的注意。
    到了最后,三舅化身他的太祖爷来戏耍他一次,也算是扯平了。
    “啊!胡远笙,我要杀了你这个老狐狸!”那戴冰晶面具的高手,恼羞成怒,自己虔诚跪拜的人,竟然不是太祖爷,而是自己刚刚才戏耍过的对手,现在就反被对手给戏耍了,真是奇耻大辱。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觉得用在此时此刻,是非常恰当的。
    “你为什么总是跟我作对!”十殿阎罗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那个扎马尾,黑巾蒙面的高手。
    没等马尾辫说话,九殿阎罗就小声说:“那天晚上在真武大帝庙,就是他打败了我。”
    十殿阎罗冷哼一声,说:“他打你,顶多三招。”
    我倒吸一口凉气,觉得十殿阎罗和这个扎马尾辫的高手似乎认识,或者有一些恩怨情仇,至少也得有一定的渊源,看得出来,他对这个扎马尾辫的高手很了解,知道他功夫有多高,打自己的手下九殿阎罗,三招足够。
    可不是嘛,我回想当天晚上的情景,这扎马尾的高手对阵九殿阎罗,什么三招,简单来说就是两招半。直接将九殿阎罗打成重伤。
    扎马尾辫的高手往前走了一步,说:“因为你走的不是正道。”他说话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一丝语气。
    十殿阎罗怒道:“我走的不是正道?你走的就是正道了?他胡远笙走的就是正道了?”
    “胡远笙,你个无耻之徒,拿命来!”戴冰晶面具的高手,早已忍不住了耻辱,非要杀了三舅一雪前耻不可,当即不顾众人劝阻,对准三舅就冲了过去。三舅多聪明,早在刚才几人对话的时间里,就把铠甲给脱了下来,同时灵机一动,毁掉了胸甲,这样一来,所有的密文就只有我们几人知道了。
    扎马尾的高手不去理会三舅,更不理会那个戴冰晶面具的人,任凭两个人单打独斗,可以看出来那个戴冰晶面具的功夫也不低。
    而十殿阎罗明白,这个扎马尾的人,就是死死的盯着他,只要十殿阎罗动手,他就一定会阻止。
    “咱俩有多少年没交过手了?”十殿阎罗静静的说了一句。
    扎马尾的高手沉吟片刻,像是回忆起很遥远的一件事,良久后说:“至少三十年了吧。”
    “那今天,就再比试一下,看看三十年后谁更胜一筹?”十殿阎罗嘴里的火药味很浓,看样子这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话刚说到这里,忽然整个地宫两侧的黑布,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牵扯了一下,哗啦一声就掉落了下来,而地宫两侧墙壁上露出来的事物,让这地宫内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
    那一整面墙壁上,竟然塞满了腐烂的人手,人腿,就这么横七竖八的塞了进去,无数只蚂蚁在那些腐肉中爬来爬去,导致那些腐烂的手脚像是会蠕动一般,阵阵恶臭传遍整个地宫。
    原来那些蚂蚁一直搬运的黑肉,就是这地宫两侧墙壁上的腐肉,也不知道做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处。
    墙壁上的腐肉蠕动的速度越来越,墙壁上就有一股黑色液体越来越的流淌下来,这黑色液体所到之处,恶臭熏天,让人忍不住想吐。
    “老大,这是黑痋骨尸,碰者即死,我们还是撤吧?”九殿阎罗拉了一下十殿阎罗的衣服。
    原本十殿阎罗选择爆发,非得弄死这个屡次坏他好事的扎马尾高手,但现在黑痋骨尸爆发整个地宫,众人都没有时间再去拼命了,唯有逃命才是关键。
    胖子躲在神坛的后方,黑痋骨尸毒刚流出来的瞬间,他拼命的从神坛里边跑了出来,不顾及众人的眼神,直勾勾的朝着通道外边跑,嘴里还不停的喊:“妈呀太恐怖了,还打什么啊,赶紧跑吧!”
    胖子喊完这句话,我才发现,地上流淌着的黑色液体,不但腥臭难闻,里边还夹杂着无数个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就在黑色液体里不停的蠕动,犹如数不尽的蛆虫一般,我知道这肯定又是一种痋术,如果身体沾染了这种黑色液体,恐怕很快就会被腐蚀成一团白骨,浑身遭受万虫噬咬,那种感觉想想都后怕。
    “咱们要不要撤?”蒙面女子问我。
    我想了想,说:“确保三舅安全之后,我们再撤。”
    十殿阎罗心有不甘,我完全能感受到,他这一次是真想跟扎马尾的高手打个鱼死网破,但九殿阎罗一直拉着他,他也没有出手。但就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扎马尾的高手。
    高手过招,先打的就是气势,谁的气势输了,真正过起招来,也就先输了一半。
    两大高手对垒,就是站在原地不动弹,任凭地宫里慢慢流淌着黑色液体,慢慢的朝着我们包围过来。
    “老大,我们赶紧走吧,再不走,就要被黑痋骨尸包围了。”九殿阎罗又拉了拉十殿阎罗的衣服。可十殿阎罗还是站在原地盯着扎马尾的高手,我知道两人不是斗气,或许他们的内心想法是非常激烈的,随时都有可能动手。
    眼看周围的黑痋骨尸毒弥漫开来,即将让我们包围,十殿阎罗这才咬着牙说:“我们走着瞧!”
    当即一把拉住九殿阎罗,腾身而起跳上通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我则是拉着蒙面女子一同跳下莲花灯,正要帮助三舅之时,那扎马尾的高手,身影一闪,咣咣两脚,我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腿的,就直接让那个戴冰晶面具的高手踹到了台阶下边,倒在了黑痋骨尸毒里。
    “此等卑鄙小人,就应该被痋虫噬心!”扎马尾的高手撂了一句话,带着我们赶紧离开通道,地宫里的黑痋骨尸毒已经流满了一地,看样子还会一直往外流淌,直至最后填满地宫。
    那个戴冰晶面具的高手,可能到最后一刻才明白,那原本被九殿阎罗斩杀的僵尸,才是他真正的太祖爷爷。
    离开通道,上了阴城,一行人又快速上了阳城,最后才离开这座山包,到达外边之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天色很暗了。
    扎马尾的高手,语重心长的对三舅说:“远笙,你做的事情是对的,在我还活着的岁月里,我能帮你多少,就帮你多少了,剩下的路还得靠你自己走。”
    三舅感激道:“您能来帮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余下人生岁月,必定为信仰而活。”
    我问:“前辈,您的功夫是怎么修炼的?为什么出招那么快?”
    从小我爷爷就在荒庙里偷偷教我功夫,可以说我对功夫也是耳濡目染,但这个扎马尾的高手,出招实在太快了,如光如电,你看清他招式的同时,早就倒在地上了。
    他双手负于身后,望了一眼夕阳,说:“天下武功,唯坚不破!唯快不破!只要你能练出力量和速度,你就能战无不胜。”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感悟了很久。
    这一次的云南之行,在这一刻也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谁都没想到,这宝藏并不是直接埋在这里的,想要得到宝藏,还得从冰甲将军留下来的密文中寻找真相。而那个戴着冰晶面具的高手,我觉得在他生命最后关头,他其实是可以跳出来逃命的,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绝望的看着地宫,放弃了逃生。
    我不知道那一刻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可能遗憾,可能是悔恨,总之百年大计,皆毁于最后一刻。
    回去的路上,我们在那云南小伙子阿加善农的家里,遇到了阿炳和屠虎,两人心中一万个不甘心,见了三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舅倒是很乐观的说:“这一次不怪你们,你们已经尽全力了,我们只是被人给算计了。”
    起初阿炳和屠虎也不知道那个戴冰晶面具的高手究竟是帮我们的,还是害我们的,等到结局和真相浮出水面,他俩才算知晓。
    可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如果阿炳和屠虎早就被阎罗党大批人马给埋伏了,那天晚上在水下给我带路的阿炳,究竟是谁?
    我问了一句阿炳,没想到阿炳说自己被阎罗党给抓了,从来没有机会下水,这倒是让我们都愣住了。
    那天晚上我在水下迷路,遭遇了鬼打墙,明明就是阿炳带着我游出去的,现在他说自己根本没下过水,那天给我带路的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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