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与师兄论道论剑、画画喝茶,与洛焕章一起喝酒吃肉,与小红一起躺在房顶睡觉。自打穿越以来,如此风平浪静的日子,让她觉得很是新鲜。
    在这种沉淀之中,云襄的修为稳固着,即将面临突破。她的天赋虽不能和洛焕章相比,却也称得“上佳”,这样的突破也是水到渠成。
    只是可惜,苍茫界的修士,对于修为的层次没有明显的级别区分,云襄也不知道她突破后能达到何等层次。
    云襄望着飞过的灵鸟,戳了一下怀里的小红,小红在她怀里无力地抬了一下翅膀,便又放下了。云襄担忧地皱起眉,明明在洛水城里还好好的,小红现在这是怎么了?
    她一边想着小红的事情,一边赶着马车,穿过天南山山脚的防哨,往山上而去。
    很快,这平静就被人打破了。
    她所选择的这条路位于天南山的东侧壁,很是狭窄,只能供一辆马车通行,仅供上山者使用,下山的通道则位于山的西侧壁。
    迎面而来一辆马车,堵在了路中央。云襄抬眼向那马车看去,只见那马车栏杆上勾着雕花,车帘上绣着大片的暗纹花样,充斥着一股“我很有钱”的气质。
    一只素手探了出来,将那车帘揭开,随后那车中探出一名红衣少女,她将车夫往旁边一推,车夫滚落在地,险些没从山崖坠落。
    那车夫吓得魂飞魄散,在地上颤抖着,红衣少女瞪着云襄,道:“让路!”
    云襄轻飘飘地看了那红衣少女一眼,懒洋洋地靠在车壁上。
    红衣少女见自己被人无视,怒道:“我和你说话呢,你是聋子吗?”
    云襄懒得和她斗嘴,伸出灵识探了探,灵气浮躁,根基不稳,体质倒是极好,像是个被灵丹妙药养起来的大小姐。
    红衣少女抽出鞭子,扬起手,猛地往她身上抽来。云襄手中一道剑气划过,那道鞭子便被从中划成两截,云襄又抬手一掌,磅礴的灵力打在那鞭尾,激得那鞭尾嗡嗡地转着,往红衣少女的脸上抽去。
    那少女抬手灵力一振,将那鞭尾震落在地,轻蔑道:“你也是修士?”
    云襄这一掌只用了三分力,探到了这少女的虚实,心中便有了底。
    车内传来一阵响动,萧逢时问道:“阿襄,可是遇上麻烦了?”
    云襄道:“无事。”
    她仔细打量着这红衣少女的眉眼,觉得这少女有些面熟,但出于她的人脸识别困难症,她无法判断出在哪见过此人。
    红衣少女不解道:“既然你是修士,为何要自轻自贱,自己赶车?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你灵力低微,被人签成了血奴,对不对?”
    云襄无语。赶车就是自轻自贱了?我灵力很低微?灵力低微就要被签为血奴?
    那红衣少女又高声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反正你得给我让路!”
    云襄也不生气,笑嘻嘻道:“这是上山之路,要是让路,也应当是姑娘为我们让路才对呀。”
    “不可能!我漱二自打生下来,就没给人让过路!”
    漱二?应当是漱家的二小姐。云襄打量了她一圈,暗暗想道,这姑娘是挺二的,她又仔细一想,原书中写道,在权力的争夺中,淑芳华早已将自己的同胞姐妹都杀尽了,怎还能留下这一位漱二小姐?
    少女从储物袋里抽出了柄剑,用剑尖指向云襄,道:“要不这样,你和我打一场,输的人自己跳下悬崖!”
    云襄看她竟然掏出了柄剑,不禁失笑道:“想和我比试?你还不够资格,叫漱芳华来吧。”
    “你……你欺人太甚!我大姐的名字岂是你能随意称呼的?”
    漱二挥着剑,欺到云襄身边,云襄不闪不躲,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她的手上包裹着剑气,浸过鲜血的阴冷气息迎面而来,直接将漱芳怡的长剑斩成两截。
    漱二似是被她这招空手斩利刃吓呆了,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云襄轻声道:“小姑娘,说话要有分寸。”
    漱二愤恨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你要是放我漱芳怡回去,我姑母漱城主和我堂姐漱芳华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云襄扶额,原来这是漱家的堂二小姐漱芳怡啊,她一阵无语,不知该对她自报家门的行为说些什么好。
    她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对这姑娘感到熟悉。当初漱婉扬派人四处宣扬她是漱家的旁氏血亲,颇受人认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漱婉扬和漱家人的容貌很是相似。
    云襄仔细看了看漱芳怡,越看越觉得,这姑娘和漱婉扬的容貌真是相像。
    漱芳怡被她看得莫名其妙,眼神不住地往山崖的方向瞄,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真的跳下去。
    正在此时,车中传来一个声音:“阿襄,不可无礼。”
    云襄“哦”了一声,将手松开,道:“你请便吧。”
    漱芳怡颜面丢尽,呸了一声:“假惺惺!”
    “你们等着,要是让你们活着出了天南城,我漱芳怡就拔剑自刎!”漱芳怡昂着头,气势汹汹地离去了。
    云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掏出新打的匕首,在手里转了转,终是忍住,又将匕首收了回去。
    “阿襄,沉住气。”萧逢时道,“我们没有长辈陪护,在天南城中,还要仰漱家鼻息。”
    “嗯。”
    云襄想起了一些细节,不由得陷入沉思。
    漱芳华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居然还能留下这个堂妹一条性命,想必漱芳怡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牡丹花会临近了,反而要下山躲风头?不简单。
    云襄看着淑芳怡离去的方向,眼神沉了下来。
    正在此时,那淑芳怡又转身回来,大声喊了句:“你等着!”
    云襄:“……”
    她看向那车夫,他已经站了起来,躲在淑芳怡的马车之后。
    云襄道:“老伯,能麻烦你将漱二小姐的马车驶回天南城吗?”
    “……好。”
    那车夫坐回马车上,走在云襄等人的前面。
    云襄看着眼前的马车,又忍不住心想:二小姐,你走下山的那路不就好了吗?非要抢着走别人的路,弄出这么多麻烦。
    过了这座山,天南城的轮廓便浮现在眼中。眼见快要到达天南城,云襄便将帷帽摘下。
    守城的几名修士见她赶着一辆破旧的马车过来,不敢有怠慢,行礼道:“敢问仙师从何处来?”
    “穿云剑宗。”云襄道。
    那几人不卑不亢道:“城主有吩咐,请仙师入住城主府。”
    城主府?云襄沉吟道:“好。”
    她从车上跳下,有人上前将马车牵引走,三人便跟着那修士往城主府走去。
    云襄听到身后有人问道:“这不是二小姐的车吗?”
    云襄望天。
    “请问其他门派的弟子身在何处?”萧逢时道。
    “大都住在别苑或是客栈中。”修士想了想,补充道,“天巧宗和琳琅书院的弟子尚未到来。”
    萧逢时道:“原来如此。”
    云襄听着他们说话,不知不觉中,三人便来到到了城主府的门口。
    修士拒绝了萧逢时的谢礼,将他们交给后来的接引人。那接引人面色极严肃,引着他们穿过几条游廊,到了一个颇为清幽雅致的院子中,四周的房屋皆是雕梁画栋,颇为不凡。
    “此处便是城主的议事厅,城主请三位在此稍作等候,她会尽快赶来。”接引人道。
    云襄解下了一个小锦囊,放在那接引人手中,道:“多谢道友接引。”
    出乎意料,那接引人将锦囊推回到云襄手中,道:“仙师不必如此,奴也并非修士。”
    未及云襄反应,他便转身离去,又有小厮引着他们在厅内落座,为他们奉茶。云襄看着微微泛起的茶沫,好笑道:“倒显得我是个俗人了。”
    萧逢时知道她不过是嘴上说说,也笑道:“自然是俗人。”
    云襄心想,方才她不过只是给了那人一个装着下品灵石的袋子,竟然也被退回,看来这漱城主御下很是严格。她看了看身边一众目观鼻鼻观心的小厮侍女,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漱城主对他们颇为礼遇,到底所求为何?
    正在想着,就见一名容色极美,穿着富贵的年轻妇人走了进来,她笑道:“小友,别来无恙?”
    云襄三人连忙起身行礼道:“漱城主。”
    云襄难掩心中惊讶。这漱城主的容貌简直和漱婉扬一模一样!这两人之间当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吗?
    漱城主轻笑两声,道:“我们天南城与穿云剑宗亲同一家,我就不客套了。确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三位小友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云襄:(练习中,深沉脸)想和我比试,你还不够资格!大哥大哥,你看我有没有师兄的风范!
    洛焕章:(思索)萧师兄应该不会这么说吧?
    云襄:那他会怎么说嘛!
    洛焕章:呵呵。
    云襄:……
    第31章 托付
    漱城主道:“不知三位小友是否听闻过‘寄婴之乱’?”
    寄婴之乱?云襄与洛焕章相视一眼。
    萧逢时答道:“曾有听闻。”
    “那些寄婴不仅在云州一带肆虐”漱城主缓缓道,“天南城也未能幸免。”
    “前辈的意思是,天南城也出现了寄婴?”云襄皱眉问道。在原书之中,寄婴之乱在此时早已平息,又怎会闹到天南城来?
    “正是。”漱城主答道,“天南城的北部树林中潜伏着几只寄婴,我曾派遣多名弟子前往搜查,都未能将其捕获。我便封锁了那片树林,请大能立下封印,不让它们破出。”
    “前些日子,几个沟灵者破坏了封印,将寄婴唤醒。我临时给那片森林重新增添了封印,可惜几乎没有效果。”漱城主叹道,“听闻三位小友来自云州,我便想询问三位,是否知道其他镇压寄婴的方法?”
    别说是以天南城的物力人力,便仅是依靠漱城主个人的能力,都不可能无法降服这几只寄婴吧?云襄心底疑惑。
    萧逢时答道:“在云州的凰林之中,有着身怀朱雀血脉的灵兽炎凰镇守,效果倒是很好,只可惜在那炎凰离去之后,寄婴又陷入了躁动。”
    “炎凰?这倒是个办法。”漱城主沉吟片刻,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三位小友能助我寻来拥有朱雀血脉的灵兽。”
    云襄心中的疑惑又加深了。天南城中数不尽的英才,漱城主为何要让他们三个外人来帮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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