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看薛朗表情复杂的进来,平阳公主把怀里睡着的孩子交给奶娘,笑问道。薛朗很是感慨的道:“红太狼有崽子了,父亲是绿豆!”
    大概是那样子太过古怪诡异,逗笑了平阳公主,拉着人坐下,给他把发髻解开,一边用篦梳梳头发,一边笑道:“为何这等样子?”
    薛朗满脸的古怪:“红太狼老牛吃嫩草啊!绿豆可是它看着出生的!”
    “噗嗤!”
    平阳公主忍俊不禁,大笑起来,笑得腰都弯了,拍了某人一下:“你在想什么呢?犬与人又不相同,如何以人类之?”
    薛朗摸摸脸,有些不好意思,赧然道:“我就是胡思乱想一下。”
    平阳公主轻轻一笑,道:“郎君不说我也知,郎君对绿豆乃是爱屋及乌,郎君爱者乃是包子、馒头、油条、豆浆四个,因为它们陪着你出生入死,历尽艰辛,对否?”
    薛朗点头,转身抱住她,感慨道:“建瓴,我好开心,我也很感激你,感谢你对我的理解!我感觉我运气挺好的,不然,怎么会遇上你呢!”
    平阳公主回抱他,柔声道:“郎君,我们是夫妻,郎君如是,为妻亦如是。”
    这红太狼都有了,总比绿豆打光棍的好,也是新的生命。薛朗收起震惊,好好地照看起红太狼来,给红太狼喂食增加到两顿。
    万福还是害怕红太狼,薛朗也不勉强他,自己照顾。奇怪的是,红太狼居然不排斥他的亲近,每次喂食的时候,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吃完了还会蹭蹭他的腿,尾巴僵硬的摇摆一下。这对狼来说,已经算是难得的亲近了!
    薛朗挺开心的,毕竟,红太狼已经跟了他好长时间,养了这么长时间,也有些感情了。不过,还是不敢把红太狼往人前带,最多就是他本人对红太狼更用心亲近了些。
    水奴很好奇,不过,薛朗也只给她亲近包子它们,红太狼却是不准的,毕竟,红太狼揣了崽子,但凡揣了崽子的兽类,警惕心、防备心都会增加许多,更别提狼这种多疑的动物。
    一家人在骊山高高兴兴地待了几天便回长安。快正旦了,宫里、各府的节礼要准备,也要收别人送的,还有宫中会举行大宴,平阳公主与薛朗肯定是要参加的,各种琐碎的事务一堆,完全无法清闲。
    刚回府,薛朗不在朝里任官职,也没什么下属来拜访,倒是杜如晦府上、房玄龄府上,还有尉迟恭与程知节两府,都给他送了节礼来。薛朗并不擅长处理这些关系,自然全部交给老婆。
    平阳公主这些事务早处理的熟了,虽然忙碌,但并不显杂乱,处理起来显得从容不迫,不紧不慢。抽空还会与薛朗分说一下,为什么这样回礼,不同的人为什么回礼不同等,感觉里面全是学问,反正薛朗是挺头大的。
    “娘子,阿柳递了拜帖。”
    夫妻俩儿正说生活琐事呢,暮雪来报。平阳公主接过暮雪递上的拜帖,直接道:“今日来访还是明日?”
    暮雪道:“回娘子,阿柳说若殿下有暇,望明日能于府上拜访殿下。”
    “可!明日我便在府中等阿柳。”
    “喏。”
    暮雪出去给阿柳派来的人回话。薛朗好奇的问了一句:“柳女官她不在京城吗?”
    平阳公主一边看礼单,一边道:“在你被贬出京后,阿柳许了京兆韦氏的十九郎,当时时局复杂,我请父亲给了十七郎一个外调的职位,让她与夫婿出京了。”
    “京兆韦氏?”
    薛朗知道柳女官的择偶标准,好奇的问了一句:“韦氏郡望很高吗?”
    平阳公主知他不懂谱系,给他解释道:“京兆韦氏,自汉起便是京兆本地之郡望,当年,京兆韦氏与京兆杜氏,号称京城半壁,累世显宦。到我朝,虽没落了,不如五姓七家之望,然也是京兆数得上的世家。”
    薛朗恍然:“这样啊,那阿柳也算如愿了。”
    平阳公主叹了口气,道:“但凡世家大族,虽说是簪缨世家,看似鲜花锦簇,但聚族而居,若族风好尚可,若是族风不好,或是族长不力,诸般繁琐之事,真真是烦不胜烦。阿柳虽说出身柳氏,然只剩下独门孤女与幼弟,支撑门户何其艰难。”
    薛朗点头表示认同。人性这个东西,古今其实是共同的,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过日子本来就琐碎,一大家族聚在一起,基本上,鸡毛蒜皮的杂事儿就不会少。
    平阳公主又是一叹,道:“阿柳自幼便跟着我,我几乎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原想着,以她的出身,娘家又弱,选个普通门户出身,品行过硬的姑爷方不至生乱。谁知她一门心思的想找郡望世家,世家里,又有哪一户是家事简单的!罢了,一切皆是她自己之选择,我也无从干涉起!终归,阿柳也是出自我的府上,在这大唐,这长安城内,我尚有几分薄面,还能护持她一二便是。”
    “那个十九郎人品如何?”
    平阳公主道:“我使人查过,普通世家子弟吧,无甚劣迹,人品尚可。”
    既然使人查过,应该还不算离谱。这般想着,薛朗也就不打算再问,倒是平阳公主瞟了他一眼,道:“你们男子果然粗心,选女婿只看人品便行否?”
    薛朗莫名:“我觉得人品可以就行了。”
    平阳公主道:“家风呢?为人是否上进呢?家中父母等情况呢?若是世家,家中可有妾室通房等,可有庶长子……等等,皆是要考量之事!”
    薛朗傻眼:“这么复杂?”
    平阳公主颔首,薛朗情不自禁的发散了一下思维,有些忧心:“那等我们的水奴将来长大了咋办?哎哟我去,可得好好选选,断不能让水奴吃亏了!”
    平阳公主一顿,古怪的看薛朗一眼,道:“水奴尚小,忧心此事尚早。”
    薛朗掰着手指头算算,道:“过了年就三岁了,我听说大唐的女孩子,十二三岁就成婚了,建瓴啊,我跟你讲,我们家水奴最少也要十六岁以上,如果能十八岁再成亲,那最好了!”
    平阳公主失笑:“我的傻郎君,水奴之事,且等她十岁之后再议吧,现在为时尚早,想得再多,届时如有变化,当如何处之?”
    好吧,计划往往没有变化快!不过,想到将来闺女是要嫁人的,真是有些忧伤啊!爸爸的心事,母亲是不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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