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
    一处山连着山的从林里,一个小男孩俯在一个女子的身上伤心地哭泣,女子年轻貌美,正是接连厄运的南宫若兰。
    在最后时刻用她自己的身体硬接一记‘破空斩’换取时间,带着南宫羽毫无目的地向前奔逃到了这里,而南宫若兰也因为耗尽了生命的最后一丝潜力,怀着诸多的不舍和委屈离开,永远地离开……
    小羽已经记不清自己哭了多久,哭晕过去几次,但他知道,从此,眼泪已经流干,童心已经死亡,擦干脸上的泪痕,咬紧牙关,心中默念着已逝亲人的名字,脑海中刻画着仇人的模样,斯巴鲁、江秦、三魔童、洪九、千夜雪、楚红媛……还有李旻!
    尽管小羽很想将母亲的遗体带离这荒凉的山区,但他实在太小了,维持自己都困难。小羽只好将母亲就地埋葬,耳边一直回荡着母亲的叮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是的!要好好地活下去,要报仇!从今天开始我不再姓李,我的名字叫南宫羽,我要让自己变得强大,我要让所有的敌人在恐惧的战粟中痛苦的死去……”
    南宫羽的人生再一次发生了转折,仇恨的种子在心里扎根发芽,成了他存在的意义和动力。但以他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有多大力量,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失去了力量的庇护就只能成为牺牲的对象,现在这个僻静的山林里有什么在等待着他还是个未知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地活下去。
    ……
    褚云帝国,李旻在书房里呆呆地看着手上的信件,久久不愿拆开,今天又是收到西猛传信的日子,他害怕再看到让他心碎的字眼,但南宫若兰的消息又在牵动着他的心,昏黄的术法灯光让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疲惫的面容上期待而又失望的复杂表情让人看了都会心碎。
    “大帝!魏贤大人回来了!”
    房间外传来李泰低沉的声音。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李旻犹豫在三还是没有拆开信件,而是将它锁进了柜子,整理衣冠后朝外殿走去。
    如今的褚云帝国已经危在旦夕,李旻发誓,决不能让祖辈创立的帝国大业落入旁人之手,从现在开始,他要将个人的感情冰封,全心全力地为祖宗基业而奋斗。
    然而,这封信件中记录的正是陆家庄变故:陆彦博陨落,陆云身死,南宫若兰和她的孩子一起失踪!就这样错过了,命运就是这样的巧合,之后,李旻虽然赢得了江山但永远地失去了她。
    ……
    饿了就吃野果树皮,渴了就喝山泉雨水,困了就再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打个盹,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这是南宫羽这几天的非人生活。
    离开了大人的照顾,他不得不快速成熟起来。
    发黑的小脸,被污渍和血渍掩盖住了清秀的面容,褴褛的衣服上也是血迹斑斑,有他自己的也有野兽的,身上的伤痕新旧交错破坏了原本光滑的肌肤,消瘦的身躯却多出几分力量的魅力。
    这些天,不停地在山林里寻找出路,但翻过了一座山之后还是山连着山,幸运的是在这里只有低级的猛兽,虽然数量较多但也没有成群结队的出现,这让南宫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转型期,并在这里他学会了简单快捷的战斗方式,丢弃了术法的华丽和延迟,配合着母亲留下的匕首一次次割破低级猛兽的喉咙,让那滚热的鲜血喷溅在身上,那种感觉由厌恶到享受,现在似乎每天的杀戮也成了一种乐趣,在南宫羽的心理,每杀死一只猛兽,力量就增加一分,报仇的实力也就增加了一分。南宫羽的动作越来越矫健,身上新添的伤痕也在逐渐减少,现在就算熟悉他的人站在面前也很难认出来,和以前似乎完全变了个人,消瘦的脸盘上如刀刻般的刚毅,黝黑的双瞳中尽是冷漠,偶尔爆发出的光彩也是仇恨的目光,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的脸颊,身上兽皮和树藤的组合活脱脱一个野人的造型。
    一天天在生死间煎熬,在南宫羽的记忆里,已经转悠了近一月,可眼前还是山连着山的样子,要是一辈子走不出去,那岂不是一辈子也报不了仇!想到这些南宫羽的心里升起一阵烦躁,走路的声音也大了几分,惊得几只小翼兽从旁边飞起,扑嗤扑哧地发出一阵声响。
    警觉的南宫羽停住了前进的脚步,从林里宁静极了,这很不正常,感觉告诉他有危险的信号。仔细打量,发现这里四周的草丛里散落着许多白骨,从造型上来看应该兽骨居多,但在其中也有部分人形的骨骼,这发现让南宫羽心中暗暗激动,有人类的踪迹就能找到出去的线索,但这里这么多的尸骨证明这里有个强大的存在,自己无意间闯入了它的领地,面临的将是领主的无边愤怒。
    “也许出去觅食还没回来!”
    静默半天没发现有什么动静的南宫羽寻思着这位领主的踪影。
    慢慢地向外退走,突然空气有一丝凝结,身后也有异声响起,不及多想,立刻扑倒,横向一滚背靠着一颗大树缓缓站起,边观察四周的动静,只见刚才所站立的地方插着一根冰刺,再幽暗的树林里发着冷冷的寒光,向术法源看去,不远的地方趴着一只淡蓝色的猛兽,狮头虎身蝎尾,冰冷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缓缓站起身来,看样子要是南宫羽不动,它就要潜行到身后偷袭了,它身后尾巴尖的毒刺可是剧毒无比。
    竟然是只魇兽,虽然只是中级的实力,但以小羽现在的实力,十个他也不一定是魇兽的对手。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速度逃离,但千万不能被它的冰术法影响到,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嘶嘶……”
    思绪未定,场中异变又起,南宫羽身后不远处的草丛里钻出一个巨大的蛇头,接着又从土里拔出五六米的身体,水桶般粗大的腰身占据了不小的一片地方,岩石般粗糙的皮甲让它拥有极高的防御力。
    “斯岗地岩蟒!土系!”
    南宫羽脑海里翻腾着巨蛇的信息差点没晕过去,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差撞到两猛兽争夺地盘的好事,若是被两头猛兽追杀想留下全尸都难。
    三者成了对立的局面,斯岗地岩蟒和魇兽的实力相当,现在有小羽在场让双方都有所忌惮。发现其中关键的小羽心里一阵高兴,有两方的互相牵制,自己的逃离计划要更简单一些,只要注意不引起双方的同时攻击就不会有太大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僵持的局面让场中的压力越来越大,斯岗地岩蟒似乎有什么顾忌,率先发动了攻击,地刺一根根冒起,将小羽也笼罩在攻击范围内,魇兽也发动了进攻,跳到空中的身体腾转跳挪地躲避开袭击的地刺,大口一张冰弹直射岩蟒,厚重的皮甲让岩蟒不惧怕这类的攻击,但冰术法的冰冻效果让它更加显得有些笨拙,不过蛇身横扫的撞击力可不是魇兽所能承受得了的,所以在几次试探后魇兽还是只能退出十米的距离,岩蟒不知道为什么埋在土里的半截身体就是不出来,看到魇兽退走后没有追击,但神色看起来越发不安,吞吐的蛇信越发急快,但却没有在出现术法攻击。看来魇兽不是第一次来攻地盘了,在四周游荡仿佛在等待什么。两只猛兽的战斗热情逐步升高,几乎忽略了南宫羽的存在,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效果,尽量的贴树站好让自己的气息收敛隐藏,等到适合的时间离开。
    终于岩蟒忍不住魇兽的肆意骚扰,破土而出,只见岩蟒的腹部高高隆起,原来它要生产了,猛兽在生产时会暂时失去术法能力,因为它们要将术法烙印传承给下一代,让它们在出生后就能获得强大的术法来保护自己,这个代价是让它们的母亲失去几天的术法能力,这也是猛兽母亲最危险的时期。
    计谋得呈的魇兽立刻发动了暴雨式的攻击,目标正是岩蟒的肚子,让它要费力来保护自己的孩子而失去了进攻的能力,冰刃、爆雪、冰暴……一系列的冰法砸在了岩蟒的皮甲上,暴起一团团华丽的光彩,厚实的皮甲如岩石般抵御住了魇兽的攻击,包括蝎尾上的毒刺也只能在其上留下一道道白痕,可是被动的防御总会有失误的时候,偶尔一个漏空的术法击打在岩蟒的肚子上让它痛得一阵嘶叫,而且这样对它的宝宝是很不利的,但魇兽的敏捷让它费力组织的一次次攻击都落到空处,渐渐地岩蟒的动作迟缓下来,魇兽的术法也稀疏下来,两兽斗到了最后的关头,现在要拼的就是耐力,但岩蟒就要生产了,它可没有时间来拖延,突然岩蟒不动了如同被定格一般,要生产了,魇兽抓住了岩蟒不能动的这一瞬间毒刺直扎向岩蟒的右眼,只有通过这里才能将毒液送进岩蟒的体能,毒刺扎进了岩蟒的眼球,就在魇兽以为得手的一刻岩蟒的眼皮闭其来夹住了毒刺,巨大的蛇头向后一甩,将魇兽带到了半空,巨嘴一张狠狠地咬在了魇兽的咽喉处。
    “吼!”中计的魇兽不甘地狂吼,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消失,岩蟒才松开大口,右眼中黑色的浆血喷洒而出,它中毒了,直立的身躯有些摇晃,但却很坚强地没有到下,因为还有一个人类的存在,它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在这之前,必须把所有的危险都清理干净。
    震撼的猛兽大战充满了力量与智慧,让南宫羽看得意犹未尽,可是此刻岩蟒的目标锁定了他,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对他来说还有很大的杀伤力。
    计算着岩蟒的攻击路线,南宫羽下了一拼的决心,匕首悄悄滑到手里,全身似张绷紧了的弓,就在岩蟒巨头窜出的一瞬间小羽跳起来,闪到了岩蟒的左眼处,只有这里是岩蟒最薄弱的地方。
    “嘶”岩蟒蹒跚的行动让南宫羽一击凑效,不敢贪功急忙闪出五米之外,剧痛和失明的不安让岩蟒暴乱,对周围进行狂暴的误差别攻击,巨大的蛇头撞断了苍天巨树,粗大的蛇尾如同钢鞭一般把岩石打得粉碎,不幸的是南宫羽闪出的最大距离依然还在岩蟒的攻击范围内,闭开蛇尾却躲不开蛇头,被狠狠地撞飞出来,接连撞断了几颗小树才消去力道跌落在地,胸口剧痛鲜血从五孔益出伤势严重,幸运的是这里不在岩蟒的攻击范围暂时安全,眼前的视线已经模糊,耳中传来的声响也越来越远,就这样,失去了知觉……
    “刷!”就在岩蟒狂怒的时候,从树林里飞出两道黑色的身影,同样的黑衣蒙面,背上背着同样的长剑,不同的是,两人右臂上的袖章,一个是红色,一个是黑色。
    “还好,正是时候。”红袖章的黑衣人冷冷地说道,而戴黑袖章的黑衣人却若有所思地看向昏倒在地的小羽。
    折腾了半天的岩蟒渐渐安静下来,毒素和伤口让它渐渐失去了生命,不甘地死去,但它也是欣慰的,后代的术法烙印已经传承,只要它能顺利出世就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
    兽亦如此,可怜天下父母心。
    “快动手!”
    红袖章的黑衣人见岩蟒完全停止动作后,立刻喊起来,从怀里拿出一把带着荧光的匕首,飞上岩蟒的肚子,顺着皮甲间的缝隙将腹部剖开,这时黑色袖章的黑衣人也从另一头向上剖开,很快就露出一枚巨大的蛋来,蛋壳上闪耀着黄色的华光,红袖章的黑衣人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卷轴撕开拍在巨蛋上,一股青色的光华照在蛋上,仿佛给它披上了一层轻纱,来回几次闪现后黄光被封在蛋里不再透出,青光一闪后也消失不见,只在壳上留下几个奇怪的符文,原来是张封印卷轴,可以把猛兽蛋封印起来等到需要的时候再让它孵化。被封印后的岩蟒蛋失去了原有的光彩看上去就像一枚普通的蛋,只不过大了许多。
    红袖章的黑衣人在背起岩蟒蛋后看到黑袖章的黑衣人还站在那里发愣,有些奇怪,在传承中被杀死的猛兽是没有兽核的,都被幼兽所吸收了,除了岩蟒皮还有点利用价值外已经没有什么了,可他不走在等什么呢,顺这黑衣人的目光看去,竟然是在看那孩子。
    “伊楠,你在想什么?”
    “伊柯,你忘了这批货里病死了一个小孩吗?”
    伊楠淡淡的说了一句,弯腰把昏迷中的南宫羽背起来,向从林深处飞掠。
    “这个疯子!”
    伊柯无奈地骂了一句后也跟上了伊楠的步伐。
    岩蟒的尸体引来了更多猛兽在这里争斗,新的领地之主又将在这里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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