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还挺厉害,李抓安往左一跨步,正挡住朱相庆的路,“我当然知道,不然会说你又说瞎话?你以为大家伙不知道呢,哼,谁不知道你那个姑自称是你亲娘,还跑去人家卫雪玢的厂里闹事,叫派出所抓走了?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吧?哈哈,衙门的门儿好进难出,朱相庆,你可得好好想想办法了。”
    朱相庆这会儿两眼发黑,他趔趄一下伸手扶住墙边的电线杆儿才站稳了,“你,你咋知道的?是卫雪玢过来说了?”
    “这跟人家雪玢有啥关系?相庆,你这个咋这么小心眼儿啊,抓安也是听人说的,要是真的,我可得说说你了,”
    张大娘仗着自己有些年纪,忍不住开口想劝劝朱相庆,他跟卫雪玢已经离了快一年了,这事也翻篇了,不趁看年轻再找一个,非要去跟前头的媳妇撕扯啥?你也不占理啊?“你们离都离了,各过各的不行吗?你那个姑找人家干啥去?听大娘的话,千万别再闹了,人家雪玢是本地人,你们加起来才多少人?”
    这不是上赶子找撅头吃?
    “大娘,那可不是他姑,我听人家说,那是他亲娘,说是他郑原的爸妈做主离婚不算数,前个儿来的老太太是亲娘,亲娘不点头,卫雪玢就还是他家的媳妇!”机械厂离医院才多远啊,李抓安昨天听人说起来,心里高兴,专门又跑到医院急诊科去打听了,卫雪玢怎么说也是市医院的子弟,急诊科不论是医生大夫,没一个向着朱相庆这边儿说话。
    昨天李抓安回来跟大家讲的有鼻子有眼的,但苗长有还有些不相信,朱相庆不是郑原父母亲生的事,他隐约也知道了一些,甚至也猜出来卫雪玢能顺利离婚,除了朱相庆身体有毛病外,这个只怕也是她拿住朱相庆的把柄,没想到朱相庆的亲娘不在乎,大庭广众之下,就把他的身世给揭出来了。
    “相庆啊,你进来一下,咱谈谈,”苗长有轻咳一声,挑起帘子叫朱相庆跟他进屋。
    “师傅,您别听李抓安瞎说,他跟我有仇,诬赖我呢,”朱相庆一进屋,就先辩解起来。
    苗长有摆摆手,“相庆啊,要说呢,这是你的家事,前天来的是你亲娘,全天下也没有人敢拦着你不认亲娘的,这事儿你没错,”苗长有估计朱相庆是知道自己入d的事,这几年都没啥可能性了,所以才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世,要把亲娘接过来孝敬,这也没错,不管哪朝哪代,也不能叫儿子不认娘。
    “只是啊,你跟你娘得把道理讲清楚,你跟人家雪玢同志已经离婚了,这是两边领导当见证,还到民政局办了离婚证了,你家里现在过去闹啥?”苗长有晚上跟老婆也嘀咕过,夫妻俩都猜着是不是朱相庆后悔了,想跟卫雪玢接着过呢,“你要是有心把雪玢劝回来,那就更不能去闹人家啦,”这不得软乎着些,捡好听的说,叫人看表现嘛?
    朱相庆被师傅说的面红耳赤,“师傅,没有的事,我没打算跟她再过了,那女人,”朱相庆摇摇头,要是早知道卫雪玢是这么个成天在外头瞎胡折腾的脾气,他就不会跟她结婚,“我娘去找她我也不知道,昨天找不到人,才听说了,我娘那人很好的,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肯定是卫雪玢她……”
    “师傅,你不知道,卫雪玢那张嘴说话多难听,还不讲礼数,”
    朱相庆只要想起卫雪玢,就忍不住想说她两句坏话,就像这次,他娘心里有气,过去撒个火,她就不能忍忍?就算是他们离婚了,他娘也是老人长辈,朱相庆看了一眼苗师傅沉着脸了,知道他不爱听这话,但朱相庆觉得他们都被卫雪玢给骗了,“我知道我们离婚了,我不该这么说她,但有些事你们真的不知道,她那人……”
    “老苗,出来把你汤给喝完了,这都几点了,光顾说话呢,不怕迟到?”何巧芸就在外头站着呢,她把锅里的汤全倒在丈夫的放在小饭桌上的汤碗里,然后使劲敲了敲锅,她都要被朱相庆这人给恶心死了,这个时候还说人家卫雪玢坏话呢,好像自己“不中”还骗人大闺女结婚的是别人不是他一样,“有些人啊,成天净喳喳喳别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不嫌脚大脸丑!”
    苗长有叹了口气,也没让朱相庆留家里吃早饭,“你心里有数就行,我说也是白说,行了,你上班去吧。”
    本来还想劝劝,结果,这就是个不听劝的,苗长有年底的时候就有心跟车间主任说一说,不再带朱相庆这个徒弟了,后来看朱相庆一人孤孤单单的挺可怜,就没跟领导说,现在看看,这孩子是没救了,他也是跟着瞎操心。
    朱相庆到了车间,跟车间主任打了招呼,借了辆自行车就往派出所去了,可结果人到了一问,人家根本不叫他领人,见他的公安态度也挺好的,拿出来朱大妮儿摁了手印儿的审问记录,“你看看吧,这位大娘说了这么多,还要告那个华胜厂的卫雪玢,昨天那个宋怀庆,你说那是你亲兄弟,他还把人打了,恐怕今天你是不能把人领走的,这得给我们一些调查的时间,人家华胜厂那边也来人说了,昨天你娘在那儿一闹,不但影响了人家厂子的生产,给他们造成了直接的经济损失,更因为朱大妮儿跟宋怀庆同志的恶意污蔑,给卫雪玢同志还有华胜厂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
    “你是机械厂的,肯定知道华胜厂是咱市第一家私营企业,是咱市里树的典型,唉,朱相庆同志,我们不能不慎重对待啊!”
    从派出所出来,朱相庆这才意识到他这回是真的捅了大篓子了,他茫然无措的站在街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找谁,没人能告诉他应该怎么办才能把他娘跟弟妹从派出所里领出来,这要是叫他爹知道了……
    朱相庆擦了把眼泪,转头又进了派出所。
    “你想见朱大妮儿?行,”
    朱大妮儿一看见儿子进来,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相庆,你可来了,快带娘出去吧,娘不在这儿待着……”
    “你咋才来?想害死我不是?”宋怀庆一个躺在一张长椅上,看见朱相庆进来,挣扎着坐起来,“你来的正好,跟昨天打我的人说,我要告他,我现在浑身都疼,我要再去医院检查!”
    他昨天一晚上睡在这又硬又窄的长联椅上,冻的一夜没睡着觉,不过也算是想明白了,他就是叫那个姓韩的坑了,“那个打我的姓韩,咋说是卫雪玢她兄弟呢?诓谁呢?哥,你看看他在不在?不能光关咱不关他!”
    “你闭嘴吧!”朱相庆难得冲弟弟发回脾气,姓韩的当然不在,人家成了受害人了,“你们去辩理,好好说就行了,动啥手啊,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你这不是找亏吃?!”
    他们不是想着卫雪玢一个女的,再厉害也有限,没想到那厂子恁大,她还有兄弟在那儿,“先不说这,咱快走,我饿死了,这里还人民公安呢,就给俩馍,一点儿也不为人民服务!”
    朱相庆尴尬的看了一眼陪着他进来的公安,“公安同志,我弟这人爱胡说八道,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他看着站在他身边准备跟他出去的朱大妮儿,心里后悔没给他娘买两根儿油条进来,“那个,娘,我刚才问公安同志了,你们这个事儿吧,问题也不太严重,你们再忍忍,我去找卫雪玢一趟,她来了,就能把你们放出去了。”
    “是不是公安要把她抓起来?这就对了,那种女人就应该把她给抓起来,她把你给害苦了啊,现在又来害我跟怀庆,你一定得叫公安把她给抓起来,只要她被抓到派出所,我看她还有脸当那啥厂长不当,”朱大妮儿满怀期待的看着儿子,她就知道,她儿有办法呢!
    ……
    卫雪玢跟华镇约好了早上叫他过来吃早饭,因此早上她早早起来,搅了个鸡蛋面汤,又在把自己生的绿豆芽淘了一盘炒了,想想华镇一向胃口好,又煎了个豆腐烙了两张油馍,一切都好了,就听见华镇的车铃声。
    “雪玢,”这多半年华镇没少跑来蹭饭,甚至还养成了一来就往卫雪玢的厨房里转一转,看看有啥好吃的没的习惯,但这次他却格外的紧张,他把车扎在院门外头,推门进来,“我来啦。”
    听见华镇的声音,卫雪玢也有些不自然,从昨天起,两人的关系有了变化,这变化叫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华镇,虽然已经下了决心要试一试,但自己回来想想,还是觉得挺尴尬,“呃,进来吧,”
    卫雪玢下意识的揉揉脸,努力叫自己的笑容自然一点,“那个,你坐吧,我把汤盛出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这个,嗯,我来的时候见路边的杏花开了,闻闻还有点儿香味儿,就折了两枝儿,你不是有个小花瓶嘛,□□屋里,”华镇把手里拿的杏花枝递给卫雪玢,头一低,迅速钻到厨房里盛汤去了。
    有生之年自己还能收到花?卫雪玢看着手里的花枝,今年春来的晚,杏花这会儿也是才开,枝条上星星点点半开的花骨朵格外的惹人怜爱,她低头嗅了嗅,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居然真觉得这花挺香,“我都没有注意,杏花居然开了,咱医院院子里的玉兰好像开的早,还有迎春,”
    华镇从厨房里探出头,“你喜欢那个?那我晚上……”
    “你晚上干啥?还去偷医院的花啊?”卫雪玢嗔了他一眼,“快吃饭吧,”转身把花拿到屋里,她床头的紫色玻璃小花瓶还是过年的时候买给自己的礼物,本来是一对儿,送了一个给卫雪珍放在她屋里了。
    早上还有些寒意,卫雪玢把饭桌就办在堂屋里,华镇摆好汤碗,抬头透过半开的房门正看见卫雪玢举着花瓶端详那两枝杏花,看她含笑的眉眼,华镇不觉也扬起了唇角,“雪玢,你笑的时候最好看,以后你得多笑笑才行。”
    卫雪玢回过头,看见华镇正看自己,忙伸手把被门给挂住的门帘给放下来,“说的好我有多不爱笑一样,我成天少笑了,我这个人啊最讲礼貌了,啥时候见人都是先笑再说话。”
    华镇见卫雪玢出来,忙把筷子递给她,“那不一样,人的笑有很多种,你刚才啊,是从心里往外笑的,跟你平时笑的不一样,不过,”华镇忍不住自己先笑出声来,“你还有一种情况也是从心里往外笑,那是真高兴!”
    “嗯?啥时候?我知道,”卫雪玢想了想,“咱产品卖的好的时候,那时候我最高兴了!”
    “不是,那个时候你是高兴,但还不是从心里往外高兴,我说的这种时候,你两眼都发着光呢!”华镇撕了块油馍塞到嘴里,他不敢喝汤,怕喷出来。
    “那啥时候啊?”还有比卖产品更叫自己高兴的时候?离婚?她离婚的时候没碰见华镇啊,再说那个时候,她的心情是彻底轻松了,但也不会是高兴的两眼放光啊!
    华镇不拐弯了,“你数钱的时候,哈哈,那时候你是真高兴啊!”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呸,你埋汰我吧你,”卫雪玢瞪了华镇一眼,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还真没看错,我数钱的时候,确实心里高兴的不行,哈哈,啥有钱可爱啊!?”
    华镇还是头一次听人说钱“可爱”的,他笑着点点头,“那简单,以后咱们就努力挣钱,然后挣来的钱都归你,你每天数上一回,一准儿能活到九十九!”
    “这主意不错,”卫雪玢冲华镇伸了个大拇指,有钱就证明自己生意好,有钱她才能把厂子发展壮大,虽然现在卫雪玢并不知道自己准备把华胜厂发展到哪一步,就像她不知道她跟华镇会走到哪一步,但只要两个人一起这么手拉手往前走,总能看见最后的结果。
    “这会儿你也是从心里往外笑呢,”华镇看着笑盈盈的卫雪玢,脸一红,“肯定是因为看见我了。”
    “咯咯,”
    卫雪玢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以前成天华镇爱在她跟前信口胡说,没想到他也有这么羞涩的时候,她一手支着下巴歪着头打量着华镇,“嗯,就是看见你了,我头一次发现,你长的还挺好看的,嗯,比我二哥,还有延亭都好看!诶,华镇,有人夸你长的好看没?”
    ☆、第138章 亲一亲
    华镇觉得自己都快坐不住了, 虽然他知道卫雪玢是在跟他开玩笑逗他, 但他的心仍然突突突突的都蹦到嗓子眼儿了,感觉自己只要张张嘴, 那颗不听话的心脏会从嘴里跳出来, “你, 你别说了,没人夸我好看,就你,”
    华镇“忽”的从小板凳上站起来, 一探身儿在卫雪玢脸上亲了一下,“我吃饱了,我先去厂里, 你慢慢吃。”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华, ”
    卫雪玢被华镇亲了一个愣怔, 她呆了半天,伸手捂了眼睛, 真是没脸见人了, 自己还装老司机了,结果反而叫人给占便宜了。
    ……
    焦红梅一上班儿就觉得今天华厂长跟卫副厂长都怪怪的,明明都光看对方吧,还谁跟谁也不说话, 可那样子吧,又像想说点儿啥?
    办公室里气氛太奇怪了,焦红梅坐了一会儿, 后背直冒汗,“那个,华厂长,雪玢姐,我去库里看看,”她还是去库里检查产品质量好了,跟机器在一块呆着,还能好好喘口气。
    “啊,那我跟你一起去好了,咱们两个干着快,一会儿咱俩再对对账,”卫雪玢才不跟华镇单独呆着呢,怪不得前世听人说有些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现在看,也确实有些尴尬。
    华镇看着卫雪玢跟焦红梅一前一后走了,也不知道该干啥了,他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儿,决定去门市上看看,顺便看看韩延亭的伤怎么样了。
    韩延亭昨天晚上跟父母畅谈一夜,早上一大早文菊就把饭做好叫他起床赶紧吃饭往门市上来,那可是交了租金的,早一天营业,就早一天挣钱,这个可不能犯懒。
    这会儿韩延亭正坐在屋里看着工人总后收尾,见华镇过来冲他摆摆手,“看看,咋样?比你们那边强吧?”
    “嘁,这就啥,我们那边也不差,我们那边是工厂的展销室,就讲究个大气,”他们那个展销室可是下了血本了,里头的布置比韩延亭这边多花了一倍的钱,从柜台货架,到桌椅,甚至里面的暖壶茶杯,要叫华镇说,市长办公室也比不了。
    但卫雪玢说了,那是他们华胜厂的窗口,得叫人一进去,就对华胜厂的实力跟能力产生信任,说这叫形像工程。
    反正这一排三家门市,一家一个样子,但每一家看起来都很不错,就冲着这个,华镇对他们的门市的生意也充满了信心。
    “诶,派出所那边你过去了没?准备把那几个留几天?”韩延亭掏出支烟递给华镇,华镇没接,“咋啦?戒烟啊?”
    “嗯,不想抽了,没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瘾,”抽烟完全是年纪小的时候装大人呢,华镇记得卫雪玢不喜欢人抽烟,还为这个训过胡跃进他们。
    韩延亭没理他,扔了一根在自己嘴里,“我得抽,出去走走你就知道了,递上根烟,就好搭话儿了,说啊,到底你准备咋收拾那一家子?”
    “有啥收拾的?我又不是土匪也不是流氓的,有d有国家,他们违法乱纪,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华镇一笑,抬头就看见朱相庆骑着车过来,“来了。”
    “叫我姐不叫?”韩延亭斜眼看着晃晃悠悠过来的朱相庆,冷笑一声,这货,改天处找个空儿揍他一顿,“其实吧,这种人打几顿就老实的,不然他都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华镇瞪了韩延亭一眼,“你也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还以为是学校里的小混混呢?还打一顿,君子动口不动手懂不懂?”
    “嘿,你真是当了厂长不一样了啊,以前在学校的时候……”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也是看那些人老抢你东西,欺负你,看不过去才揍他们的,你以为我是爱打架啊?”华镇刺了韩延亭一句,韩延亭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每每上学的时候文菊都怕他吃不好,老是白面馍煮鸡蛋带一堆,就是给带瓶豆瓣酱,那里头也肯定会加点儿肉末炒一炒,而这些东西,就成了韩延亭老被人打的原因了。
    华镇一脸不屑的看着正在厂门口扎车子的朱相庆,“你说,就那小身板儿,能挨我一下?”他以前听说卫雪玢的事,就有要揍那欠男人一顿了,昨天朱大妮儿一家子过来又喊又骂的往卫雪玢身上泼脏水,华镇更是想杀人,但这会儿他反而释然了,这样的人,打了他都是脏了自己的手。
    朱相庆把车扎好,上下打量着“华胜机械加工厂”几个铜字,想撇嘴,没成功,不得不说,这厂子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尤其是大门口的屋子上还挂着“门卫室”的牌子,一个四五岁的穿了件绿军装的男人坐在门口,正盯着他瞅呢,朱相庆知道,要是人家不同意,他是绝对进不到厂子里去的。
    “那个,大哥,我想进去找个人,”朱相庆走过去,冲看门的笑道。
    “找谁,”看门的保安一推桌子上的登记本,“把你的姓名,地址,目的给写清楚了,”
    朱相庆看着夹在文件夹上的登记本,抿抿嘴,提笔开始写。
    “刘哥,”华镇笑眯眯的走过来,拉了一把椅子往保安老刘身边一坐,看着朱相庆一字一划写好了,拿起来眯着眼看了看,“字写不错啊,”
    他把登记本往桌子上一摞,“你就是朱相庆?”
    一听这个名字,保安老刘也下意识的坐直了,昨天来闹事的母子,他们儿子可就是叫朱相庆。
    “是,咋啦?”朱相庆提了口气,他认识华镇,现在他想起来了,当初他跟着卫雪玢回门,路上遇到华镇,他不过嘀咕了华镇几句,卫雪玢就不乐意了,还怼呛他,“我来找卫雪玢说点儿事。”
    “你来找她就愿意见你?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华镇玩着手里的圆珠笔,“我跟你说,你要是来赔礼道歉,就把昨天来闹事的人带上,要是来找事呢,”
    华镇站起来盯着朱相庆,“就得先看看你过不过得了我这一关!”
    “你,你不过是化胜厂的厂长,我找卫雪玢是我们两个的私事,你管的倒是宽的很,”华镇比他高了足足一头,他一站起来,朱相庆本能的往后退,但嘴上还不能服软,“哼,怪不得人家说你们两个不清楚的。”
    华镇冷笑一声,“我们两个清楚的很,她是我对象,你说我管不管的着?还是那句话,来赔礼就带着你娘你兄弟来,要不就别见雪玢。”
    “要是来找事嘛,”华镇歪头呲牙一笑,目光中满是寒意,“那我招呼你就行了!”
    朱相庆被“她是我对象”给震惊了,“你,你们,奸夫淫/妇,啊,放,放开,”
    他话还没有说完,脖子已经被一只大手给掐住了,朱相庆脸憋的通红,他好歹也是在部队当过几年兵的,忙挥手反抗,结果神儿都没回过来,人已经摔倒在地上,“你,你打人,我,咳,我告你去,”
    “去吧,派出所在哪儿不用我给你指吧?随便去,”华镇看着扶着墙挣扎着站起来的朱相庆,一副我等着你的样子。
    朱相庆靠在墙上顺了顺气,他短简自己斗不过这个华镇,他再有理又能怎么样?人家华镇背景深,听说过年的时候人家在京都当大官的爸还回来了,都跟市里领导一块儿喝酒呢,“你,你叫我们来赔礼,也得先把人放了,卫雪玢不出面,人家派出所不放人!”
    不然他才不往华胜厂来呢!
    “放人?你以为我是公安局长?说放人就放人?”华镇冷哼一声,“原来你是来求人的,这求人也得有个求人的样子,你老师没教过你?呃,对了,我听人家说你高中就上了一年,就不上学了?怪不得啥也不懂呢!”
    华镇冲保安老刘道,“刘哥把门儿看好了,咱厂可不是啥人都能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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