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看看。”景孤寒眉眼泛着冰冷,他的怒火滔天,等抓住那群人,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李老六拿着破碗晃悠,今天他又没讨到几个钱,这几天吃饭的问题该怎么办呀?
    他正苦恼着,却见从破庙里走出一堆衣着不俗的人,为首的男人俊美无比,一看就非富即贵。
    他的眼珠子瞬间亮了起来,转而上前去卖惨乞讨,“哎哟!我该怎么办呀?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等着我开饭,下面还有一岁多的小孩嗷嗷待哺,有谁行行好呀?日子真的是过不下去了,以后我必定缬草系环以报答恩人的恩情……”
    暗卫哪里不知道他打的注意,看都没看就想走过去,却被李老六抓住了裤腿,“大人行行好吧,我都三天没吃饭了!”
    “有手有脚的,没钱就去码头搬麻袋,好过在这乞讨!”暗卫皱起眉头,正想摆脱他离开,却听到主子突然发话。
    景孤寒手上捏着片金叶子,瞬间吸引了李老六的目光,猥琐的中年男人直勾勾地盯着金叶子,谄媚道:“大人,这是赏赐给小人的吗?小人多谢大人了。”
    李老六扑过去想抢夺,却被暗卫按在了地上,但他的眼睛却还是直勾勾地看着景孤寒的鞋底,“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小人生活的确艰苦,还希望大人能够发些善心……”
    景孤寒捻着手上的金叶子,“三天前,你可见有人从这破庙中出来过?手上还带着个孩子的,若你知道他们的下落,别说这一片金叶子,十片我也是赏你的。”
    闻言,李老六咽了咽口水,他确实是不知道什么人带着小孩进出过这座破庙,不过……
    “我去问问其他乞丐,他们一定知道点什么!大人!大人,我一定会问出来的!这金叶子先留给小人好不好?”
    “等你找到消息,去街上的景瑞客栈找一位萧春的伙计,就不止这一片金叶子。”景孤寒将叶子丢给了他,眼眸暗了几分。
    乞丐分布在京城的各个角落,风餐露宿,消息灵通,李老六咬了一口这金叶子,眼神放光。
    是真的!
    “大人放心!小的立马找人,肯定能得到消息。”李老六记得不远处就是条小巷子,角落住着许多跟他一样的乞丐,三天前有人带小孩来没来过这里,他们肯定知道些消息,哪怕是朦朦胧胧的,他得不到十片金叶子,也肯定也能得到五片吧!
    中年乞丐双眼放光,急匆匆地跑去问话了,而景孤寒则是循着这座破庙,跟着一起排查,这里的城镇也封锁了,那群人怎么出去,他们或许还在城中,那么只要打探这几天来此地的外来人,总能顺藤摸瓜。
    钟延玉浑身发软地倒在马车上面,眼皮重得撑不起来,这三日他连着被灌下迷药,想要口吐出一个字都难,可他的孩子呢……
    勾崽。
    江心月这几天憋了气,猛地踹了他一脚,“钟延玉,你真是够能的,景孤寒都查到这来了!”
    她尽情地发泄心中的不满,很快钟延玉便是浑身青紫,连额角都带上了血痕,还是密探看不下去了,拉住了她,“别只顾着教训他了,现在该想想我们怎么出这城池,若是不及早出去,等到那些官兵搜查到我们这里,恐怕真要葬身此处了!”
    “钟延玉还有用处,等抓他还有那个小东西回到匈奴,景孤寒还不得对匈奴畏手畏脚,说不定还得割地求和,传闻他不是极爱这个皇后吗?”
    密探的眼眸沉了沉,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钟延玉,不耐烦地让另一个密探给他看伤,江心月真是惹麻烦,有何仇恨等回到匈奴再报复不迟吗?
    江心月恨恨地看了眼钟延玉,咬着牙说道:“等摆脱危险后,我非得把他的双手双脚割下来送给景孤寒好好瞧瞧!”
    密探不赞成地皱起眉头,“这种事情该由匈奴汗王处置,不是你一个低微探子能够决定的。”
    这新月儿还真以为自己是哪个王公贵族的女儿了?若景孤寒真的在意钟延玉,他们还需要钟延玉作为质子去平衡匈奴和大颂的关系,制衡景孤寒的势力扩.张。
    江心月闻言,眸中闪过浓烈的恨意。
    女人捏紧了手指,她自然知道匈奴汗王的打算,怕是她回到匈奴没有了利用价值,就成为任人宰割的对象。
    所以,她怎么会让钟延玉活着去到匈奴呢?
    钟延玉他就不该活这么久!
    满心的妒恨化作熊熊的怒火,只有钟延玉的死亡才能平息这场恨意,江心月是不会让钟延玉活着到匈奴的。
    想要成为匈奴的质子好吃好喝的受人供着?钟延玉他根本不配!
    “不好了!景孤寒的人已经开始搜查这一带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出去采买东西的女人匆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闻言,屋子里一干人等立即警觉起来,匆忙整理行李,拉上钟延玉,手里提着个小孩子,快速离开了这里。
    勾崽最近几天也是被灌了迷汤,虽然会有人拿羊奶偶尔喂他,但多数时候都是迷迷瞪瞪的,睁不开眼睛,这三天他肉嘟嘟的脸蛋都显得没有光泽了。
    钟延玉昏了过去,被几人绑在板车上堵住嘴巴,覆盖上稻草,剩下的那十几个密探分散开来,或装作行人,或充作来往的货商,而拉着板车的密探则是乔装打扮成拉货物的走卒。
    几个人最后先后来到了个偏远的地方,租下个院落。
    钟延玉神智尽散,拼命睁开双眼,目光落到床侧的小孩子身上,见他无太大异常,这才昏了过去。
    房门外,夜幕虽然降临,但密探却满身警惕。
    “现在景孤寒已经追到这里了,我们不可坐以待毙,必须尽快离开此地,甩掉他们的追踪。”江心月抿了抿唇,目光落在旁侧的汗珠儿身上,瞬间有了主意。
    密探首领皱起眉头,让人将汗珠儿带下去,随后他看向江心月,眼眸沉了沉,“你有什么好办法?”
    江心月既然知道皇宫的密道,说不定也有其他锦囊妙计呢。
    “这得看大人怎么选了?”江心月幽幽地说了一句。
    翌日清晨,一行人早早出发去了城门。
    汗珠儿颇有些惴惴不安,问向旁侧的密探,“我们不用再乔装打扮一番吗?这脏兮兮的妆容一点都遮不住我的脸面,要不要围上一层纱丽?”
    她可不像是这群平平无奇的密探,只穿身乞丐衣物,脸上涂了点浅浅的灰就能够掩盖艳丽的样貌,她的皮肤也很白,这样去城门检测的时候,岂不是很容易被认出来?!
    他们还走的出去吗?
    “汗珠儿小姐别担心,待会儿您跟紧在我们身后,我们定会护您周全。”旁侧的几个密探垂下来眼帘,神情却格外冰冷,汗珠儿没有看到。
    一行人装作是运输货物的走卒,汗珠儿则作为看管货物的人,几乎是他们一出现城墙的守卫队长便变了脸色,暗中使了个手势给底下的人。
    匈奴人五官深邃,而那个坐在马车上的人长得和几天前通缉画像上的人极为相像!
    他立马调个士兵快步去临桂客栈通报给暗卫大人,又暗中交代让前面的士兵把人给扣下来。
    这支十二人的队伍,马车露出几个箱子边角,形貌潦草,只有新月儿格外显眼,这白皙的皮肤怎么会是一个落魄的人,而且他仔细一瞧,这些人的五官的确有些深邃,和大颂百姓平头正脸不太一样……
    “小姐,待会儿你抓紧马车,记得跟紧奴才些。”女密探突然压低了嗓音,用两个人能够听到的话说道,汗珠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女人突然拉紧了缰绳。
    “圩!”马车一阵嘶鸣,她竟然想要硬闯过去!
    守卫们正要放箭设下路栏,却见女人一声大喊,神色冷酷,“你们若是敢动丝毫,我便让钟延玉死在此地!”
    “住手!”守卫队长立即大喝!
    女人抓住那些士兵犹豫的功夫,一鼓作气快速拉着缰绳。
    马车狂奔出了城门,周围的百姓被掀个人仰马翻,还有人死在了马蹄之下,鲜血喷涌在地,眩目的红色染红地面,孩童受惊哭泣,大人脸色惨白,场面一度混乱不堪,惊心动魄。
    “将军,这怎么办?”副将匆匆询问。
    “追!快点派人去追!活捉他们!!”守卫将军立即上了马,领着一起骑兵追赶在了马车的后头,景孤寒匆匆赶来此地,见状也快速夺过来骑兵的一匹马,追了上去!
    “主子!”暗卫也急忙上了马车,一行暗卫缀在景孤寒的身后。
    “这……你们怎么直接硬来呀?”汗珠儿被吓哭了,她紧紧地抓住马车栏杆,这群奴才要死也别拉上她呀。
    “闭嘴!”女密探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这个人已经利用完了,也便没有了价值,若不是念在她哥哥的份上,早在这一路女人给他们添麻烦的时候就该杀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他害怕这些人会做出伤害钟延玉和孩子的事情
    城门处的守卫空洞,夜郎拉着板车想出城门倒馊水,臭气熏天的味道让不少路人纷纷避让。
    “大人,小人是轩青街道负责倒夜壶的,这两天的馊水满了,还希望大人能够让小人早去早回。”
    乔装打扮成老人的密探佝偻着背部,旁侧的江心月也装作老婆婆唯唯诺诺,两个人的身上也散发着股难闻的臭味。
    守卫士兵离他们远了些,捂住鼻子随后看了看板车。
    上面也就两个大桶,一个守卫谨慎地打开了脏污的盖子,一股臭味瞬间涌入了他的鼻子,再一看果然是浑浊难闻的馊水,守卫的整个人都快要吐出来了!
    “走走走!别留在这妨碍过道。”看完了另一个木桶也是这样后,守卫立即不耐烦地挥手让人离开。
    江心月和密探首领对视了一眼,快速拉着板车离开了此地。
    等到了城外的一颗大树下,早就有几个人牵着马车等他们,密探首领立即认出来是自己的人,一行人看到,连忙过来帮他们。
    馊水桶是中空的,上面是一层薄薄的臭水,下面却可以藏一个人——
    接应的匈奴人将钟延玉和小孩拉了出来,丢在了马车上面,一行人处理好痕迹,快速乔装成商人,江心月和密探首领也换了身衣物。
    “快走吧,等那群人反应过来,怕是难走了。”密探首领拧起眉头,喝令了一句,这小十几人快速骑上快马,匆匆赶着上路。
    马车内,赫尔拧起眉头,看了眼昏迷的一大一小,眼神冰冷无比。
    这一路上他们为了将这两人活捉回匈奴好威胁景孤寒,折损太多人了,潜伏在大颂皇宫中的密探几乎全军覆没。
    十几年才埋下的暗线,一夕之间全都没了,赫尔说不出来的心痛,但只要想到抓回去钟延玉和他唯一的皇子,就不怕景孤寒不就范,他的心情才好了那么一些。
    他们走的是小道,不敢往大地方去,一路上倒是格外安静,虽然会碰上几个打劫的,但把人杀掉埋了便是。
    此时,汗珠儿一行人被包围在了盲肠小道上,她在看到女密探给她的毒药之时,终于明白了所有。
    这群人是将她当成了靶子来吸引城防守卫追捕,然后趁机把钟延玉和皇子弄出城池,可为什么是牺牲她?!
    她的哥哥可是邦王!为什么不是牺牲江心月那个贱人?!
    “汗珠儿小姐得罪了,这都是为了匈奴汗国的大业,想必您的哥哥肯定会谅解您为匈奴汗国所做的一切,汗国百姓也会铭记在心。”女密探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士兵,知道是出不去了。
    引蛇出洞前,他们这些人就抱了必死的决心。
    “不!我不吃!”汗珠儿拼命挣扎,看着女密探手中的毒药,眼神惊恐。
    她还这么年轻,她不想要死!为什么要牺牲她的性命?!
    “你们这些狗奴才!怎么能够杀我!我哥哥可是邦王!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女人尖叫,眼泪直流,拼命抗拒着那枚毒药,可还是敌不过武功高强的女密探,被她掰开了嘴巴灌进去这毒药。
    马车已经被层层包围了,外面的攻势愈演愈烈,女密探被守卫抓住机会,一箭射中了心口处,喷涌而出的血液溅了汗珠儿一脸。
    “啊!”
    汗珠儿一声尖叫,女密探撑着最后一口气,将刀子送进了汗珠儿的胸膛,汗珠儿知道的事情太多,她不能让对方泄露出来首领们的消息,所以汗珠儿必须死!
    女人瞪大眼眸,嘴角流出一道黑色血迹,她万万没想到要杀死她的不是大颂,反倒是自己亲族的人……
    景孤寒下了马,几个暗卫护在他的身侧,快步拉出来马车内的箱子。
    “嘭!”景孤寒砍断了箱子上的锁头和锁链,暗卫们护着景孤寒,立即上前打开,“砰!”白色的粉末炸开。
    “不好,有毒!”几个暗卫跳开来,服下解毒丸,等到白雾散去,才看到箱子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人。
    “不好,这是声东击西,我们大意了。”景孤寒的眼睛眯了起来,格外冰冷,看着旁侧还留有一丝气息的汗珠儿,重重踩在她的伤口处。
    汗珠儿已经毒发了,加上胸膛处的伤口,俨然活不了多久,只撑着这最后一口气,景孤寒捻着手上的一枚丹药,冷冰冰地说道:“他们往哪个方向逃离?”
    汗珠儿以为对方能救她,立即抓住了他的裤脚,鲜血浸红了她的牙齿,女人嘴唇乌紫,那张脸也格外苍白。
    “救救我……”她气若游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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