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夹了一筷子的菜给赫连澈,瞧着赫连澈一脸的柔情,在她的面前就好似一个孩子般。
    他既然渴望她施舍的母爱,她就施舍给他。
    只要这个儿子乖乖地听从自己的话。
    完成她的夙愿,他登上东越国的帝君之位,他日将皇位传给她,让她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帝。
    至于德妃这份心思,赫连澈是不知道的,他一直以为母妃想要让他成为皇帝,母妃只是想要做后宫最高位的太后。
    成为后宫执掌凤印的人。
    这点心思,德妃隐藏的很好。
    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最听她的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母妃,儿臣定会竭尽全力让母妃完成夙愿。”赫连澈虽然佯装镇定,可是有多久了,他怀念一脸慈爱的母妃。
    “母妃信你,来多吃点。瞧你瘦得,让母妃甚是心疼。你是母妃十月怀胎,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你不知,女人生孩子,真的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
    “犹记得,生你时,母妃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呀。当时,你竟有八斤重,母妃真是拼了命才将你生下来……”德妃回忆着当时,当时得知怀有身孕,她是幸喜的,她是期盼赫连天能够多看她一眼的。
    可谁知,男人无情。
    就连爹爹母亲也一直告知她,母凭子贵,只要生下了儿子,在后宫就有了依靠了。至于帝皇的感情,就别奢望了。
    爹爹,母亲一直这么说,她起初也是心静如水。
    她谨记着帝皇是无情的,可是在赫连九霄送进宫内,帝皇的宠爱竟可以这样。
    她从未见过一个人的心可以偏薄成这样。
    从那之后,她彻底明白,帝皇也是有情的,只是他的情给了外面的女人。
    所以,她恨,逐渐的将这份恨意转嫁到了幼小的赫连澈身上。不知从何时起,她有了这样的计划。
    赫连澈是一听德妃说生他时吃的苦,脸上,眼中有些心疼,忙道:“都是儿臣,让母妃遭了那么多的罪,母妃放心,往后,儿臣定不会再让母妃遭罪。”
    “好好好,母妃知道澈儿最孝顺,最心疼母妃。”德妃笑道。
    赫连澈看着周身散发着慈母光芒的母妃,暗自发誓,他定不能辜负母妃,定要让母妃成为东越国最尊贵的太后。
    德妃看着自己儿子眼底的坚定,心知,儿子所想和她所愿不一样。但那又如何,只要她想要,他日纵然他登上了九五之尊,也可以将帝位禅让给她。
    母子两人用完膳,德妃再度牵起赫连澈的手,语重心长道:“澈儿呀,他日,你若成为那最尊贵的男人,也会后宫佳丽三千。母妃知道帝皇薄情,但母妃希望你做到对所有女子都薄情。那样后宫的女子们心底都是平衡的。”
    “但是你一旦将自己的情给了一个女子,那么后宫的女子们就会心里愤愤不平。你那样也对后宫的女子们不公平……”德妃语重心长道。
    虽是在叮嘱赫连澈,实则是在述说自己的不平,自己的不甘,以及自己的绵绵恨意。
    “母妃,你又何必执着于此呢?”赫连澈劝说道。
    “这或许就是母妃的命吧。一旦动情了,就注定只有情殇。所幸,你还是听母妃的,你看多了女子,你流恋烟花柳巷,但你不会留情。你也一直是母妃的好儿子,二十六了,也未曾对任何女子动心。饶是你父皇想要给你赐婚,你竟说真要赐婚就将整个盛京城的花楼姑娘都赐于你。”
    “气得你父皇呀,不再管你。”德妃状似悠悠地叹了口气。
    其实,她是有私心的,她希望赫连澈帮她夺得东越国帝皇之位,但她私心的不希望赫连澈成婚,不希望他生子。
    一旦他有子嗣,到时候他就会为自己儿子谋划,怎可能将皇位给她?
    纵然自己这个儿子同意,那么他的王妃,到时候的皇后以及皇后母族又怎么甘心?
    所以,虽然自己的儿子而今已经二十有六了,还未娶王妃,但她不急,更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最好,她的儿子永远孤家寡人。如此,他日她在高位上也会无忧,还可以留他性命。
    不然,纵然是自己亲生儿子,她也定杀不饶。
    “母妃,儿臣今生不想娶妻,只想孝敬母妃一人。儿臣只希望母妃能够开心。还请母妃也不要将自己困在烦恼中。”赫连澈看向德妃保证道。
    德妃虽欣喜赫连澈对她的保证,但面上德妃佯装薄怒,面色一沉道:“瞎说什么浑话呢?你一个男子怎可以不娶妻。你瞧瞧,就连你最小的弟弟,枭王都已娶妻了。你怎可以有此念头。母妃纵容你可以晚些时候成婚,但母妃可不许你有终身不娶的念头。”
    德妃虽然嘴上说着训斥的话,但是眼底则是划过一道暗芒,幸而这小子识相,倘若他敢娶王妃,她定设法杀了他的王妃。
    她的儿子,就该终身孤独一人。只因为她不许!
    其实赫连澈虽不知德妃想要成为东越国女帝的宏愿,但他却是感知到母妃不愿意他成婚。所幸,他看到母妃为情所困。他亦是不愿意娶妻。
    然一想到娶妻,他的脑海里陡的划过那一抹古灵精怪的身影。
    若是那样的女子为妻,该是什么样的呢?
    赫连澈的恍惚落在了德妃的眼中,让德妃心底咯噔一下,眼底闪过暗芒。
    不对劲,自己儿子她清楚,今日聊到娶妻,儿子竟出现这样的神情。
    是哪个女子?让自己不动情的儿子,似有动情的征兆。
    不行,他定要查出是何人竟搅得他儿子的红鸾心开始动了……
    当赫连澈意识到母妃注视着他时,忙惊醒,抬头,恰好对上德妃注视的双眼。
    德妃脸上,眼中依旧漾着慈母的笑:“澈儿,你心头有姑娘了?”
    “母妃,没有。”赫连澈摇头,一脸坚定的否认。
    “瞧你,虽不承认,但你眼中的柔光,是骗不了母妃的。母妃虽希望你娶妻,但母妃不希望你动情。趁你现在还用情不深,及时收回。否则,你也会品尝情之痛苦。”德妃提醒道。
    “母妃放心,儿臣真没有对任何女子动情。也不可能对任何女子动情的。至于娶妻,儿臣还请母妃纵容儿臣。儿臣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赫连澈央求道。
    “哎……”德妃重重地叹了口气,状似无奈道,“随你,随你,母妃也管不了你。”
    “多谢母妃体恤,宠溺儿臣。”赫连澈脸上漾着真切的笑道。
    “知道心疼母妃就好,母妃乏了,你也下去歇息吧。”德妃随即打发赫连澈下去偏殿休息。
    赫连澈喜欢这样周身洋溢着慈母光芒的母妃,虽然不舍,但他起身告辞。
    然,等赫连澈一离开,德妃回到内寝,打开暗门,走进暗室。
    当下就有一个男子迎了上来,直接抱住了德妃。
    “梦儿……”
    “先打住……”德妃沉下脸,毫无想要和暗室里男子行云雨之好。
    男子脸上有着浓浓地失望,但知道郑思梦一脸冷然,当下强压下心头的渴望。
    “梦儿可是有事?”男子一脸正色,但是双手却依旧紧搂着德妃。
    德妃虽不悦,但还是任由这男子抱着。
    “那小子动情了。”德妃沉下脸道。
    “你是说赫连澈有喜欢的女子了?”男子只需一点就通,“那他可有打算娶妻?”
    “暂且没有,但是保不准他会动了想要迎娶那女子之心。今日,探了探他的口风。他不承认。但知子莫若母,本宫能够感受到他变了,红鸾心动了。”
    “你是希望我去查探,令他动心的女子?然后杀了那女子?”未等德妃开口,男子当下就说出了德妃所想。
    德妃点了点头,这男人就是这么聪明。
    “梦儿放心,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只要他对女子动情,我定查出那女子,定杀了那女子。”
    话落,男子直接倾身……
    德妃郑思梦一则厌恶这男子对她索求无度,近乎每天都会来索求,但二则她也享受其中。
    但她又离不开这个男子,逐渐的发现,其实每天她自己也会本能的就推开暗室的门,来寻求他,享受作为女人该有的快乐。
    其实,就连她也不知晓,这个男人是谁,只是每天这个男人都会准时的出现在这里。
    等她餍足之后,他竟离去。
    他对皇宫甚是熟稔,几次询问他是谁,他都不说,但是他却能够帮她解决烦扰,并且她知道他拥有绝对的实力和势力。
    追问到最后,她也就顾不得其他了。
    只要他能够帮她,助她,就足够了。
    德妃直到身旁的男子消失,空空的暗室里唯有她一人,每每如此,她都有些恍惚。
    恍惚暗室里没有男人般,但是鼻息间那男子的气味真真切切,以及身体的感觉都真切。
    几度怀疑,这男人来到她身边是否也带着目的,但是他确实帮她解决了许多问题。甚至于今天曼娘来和她说,赫连澈快死了。
    她都能够冷绝地说,丢到乱葬岗。只因为她觉得这个时常出现她暗室里的男人会帮她解决一切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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