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拓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却也要慎重思考一番。
    厉长生道:二当家请放心,这次并非让二当家与赵梁王的军队硬拼,自然也是要讲究一些计谋的。
    你的意思是,你有好法子?萧拓问。
    厉长生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这面厉长生与萧拓谈得是大有收获,而那面陆轻舟与陈均年进展也是不小。
    陈均年这个人,耳根子颇软,最听不得姑娘家温声细气的求他。陆轻舟来的时候,厉长生已然与他说了要怎么办,照着说便是。
    陆轻舟虽不愿意,但也不好打乱了计划,耐着性子哼哼唧唧的在陈均年面前卖惨一番,果然陈均年是心疼得心肝肉跳。
    不多时,陆轻舟终于推门从陈均年屋里走出来,着实让他松了口气。
    小娘子,等等!
    陈均年亦是追了出来。
    那面荆白玉抱着小老虎看热闹,立刻伸手拱了拱窦延亭,说:看看,你媳妇儿出来了。
    太子殿下窦延亭一脸欲言又止。
    就瞧那陈均年追将出来,竟是一把拉住了陆轻舟。
    陆轻舟吓得哎呀叫了一声,浑身鸡皮疙瘩都炸开了锅。
    你做甚么!
    这一声质问铿锵有力,却不是陆轻舟说的,陆轻舟也无有这般威严的声音。
    荆白玉全无反应过来,他身边的窦延亭已然冲了出去。
    诶
    荆白玉来不及叫他,心里感叹着,窦将军的功夫就是好!
    窦延亭冲出来,一把挥开陈均年拉着陆轻舟的手,将陆轻舟护在了身后。
    哎呦喂,疼。陈均年感觉手臂差点骨折,不屑的道:我能做什么?我可是正人君子。倒是你,长得五大三粗,丑陋无比,竟然能讨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儿,真是真是老天爷瞎了眼睛啊!
    噗嗤
    荆白玉头一次听人说窦延亭将军长得丑陋无比,躲在树后面捂嘴笑出了声来。
    陈均年又说道:小娘子,若是日后你夫君对你不好了,你只管来找我,我一定会
    不不不。
    陈均年话犹未了,那面陆轻舟已经赶忙摇头又摇手,躲在窦延亭身后,焦急的说道:他他对我挺好的,不不,是特别好,再也没更好了!所以,所以
    陆轻舟这是想要赶紧摆脱瞎了眼的陈均年,所以开口着急忙慌的。而陈均年一听,心中酸溜溜不止,还当陆轻舟是爱惨了他那夫君,容不得旁人说他夫君一句的不是。
    荆白玉在一面笑的不行,觉得这事儿也太有趣了一些。
    他正笑的欢实,旁边的房门突然打开,厉长生与二当家萧拓走了出来。
    荆白玉一瞧厉长生出来了,立刻跳了起来,快速的跑到厉长生身边,还拉住了他的手。
    小老虎赶忙跑着追上去,在小主人身边转来转去的。
    萧拓瞧了一眼跑过来的荆白玉,又看了一眼他与厉长生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并没有开口说话。
    陈均年倒是说:二弟,你怎么的与厉兄弟在一块?
    说了些事情。萧拓道。
    陈均年一听他说的含糊,顿时百爪挠心的,说:是什么事儿?
    萧拓道:大哥随我来。
    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陈均年不解,但最后仍是跟着萧拓进了房间。
    陆轻舟见陈均年终于走了,这才松出口起来,拍着自己的胸口道:可吓死我了。
    你没事罢?那土匪头子,可对你怎么样了?窦延亭有些不确定的瞧着他。
    陆轻舟瞬间甩去一对白眼,道:我能有什么事儿?你真当我是个姑娘,是不是?他还能占我便宜不成。
    我不是那个意思。窦延亭道。
    荆白玉在旁边不嫌乱的道:可是方才,那土匪头子的确占了你便宜呀!他摸了你的手!
    好了好了,我们进屋说话。厉长生招呼着亦是进了房间,将门关上。
    荆白玉迫不及待的问:厉长生,情况怎么样?
    厉长生一笑,道:小心隔墙有耳,叫叔叔。
    又来这一套荆白玉不情不愿,总觉得叫叔叔什么的,有点莫名奇奇怪怪的,不过为了大局考虑,还是乖乖的说:叔叔,情况怎么样呀!你倒是说呀!
    厉长生也不再卖关子,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番。
    他这一开口,荆白玉瞬间跳起老高,喊道:厉长生!你都和盘托出了!你还让我叫你叔叔,你是不是故意的?!
    厉长生满面微笑,道:太子殿下果然聪慧。
    你你你,你这个大坏蛋!荆白玉气愤的挥着小手,说:小猫儿,咬他。
    嗷呜!
    小老虎果然听话,立刻扑过去就要给主人出头。
    只不过,厉长生一摆手,瞬间将小老虎制住,小老虎毕竟太小了,呲着小牙,也无法将厉长生怎么样。
    最后小老虎委屈巴巴的躲回了荆白玉身后,只是探着头对厉长生叫唤两声。
    厉长生道:太子殿下,莫闹了,还有正经事。
    明明是你闹的。荆白玉控诉道。
    是是是,全是我的不对。厉长生笑得又是那般宠溺。
    荆白玉只觉厉长生那副表情,仿佛自己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气得他都不知要如何才好。
    窦延亭找到了空隙,赶忙道:就算这帮土匪要帮我们,但如何今日三游城,还是个问题,厉大人可想到了办法?
    硬闯肯定是不行的。厉长生道。
    那要怎么办?陆轻舟按捺不住的问。
    厉长生笑着说:自然是趁着赵梁王不备,找人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比较好。
    啊?陆轻舟惊讶的说:三游城内,还有人能放我们进去?是谁?
    荆白玉听得也是一头雾水,一时想不到什么人物。
    厉长生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目光一转,落在了旁边窦延亭的身上。
    窦延亭不确定的道:厉大人是说我?
    厉长生点点头。
    陆轻舟第一个笑出声来,道:这窦将军虽然神勇,可他现在与我们一块同在土匪寨里,又不在三游城内,况且他只能调遣最多五十人马,手中又无虎符,哪里能帮我们打开城门?
    陆轻舟问到了点子上,荆白玉露出思索的表情,迟疑的说:你的意思是,要窦将军先行入城?
    啊?陆轻舟又是吃了一惊,道: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窦延亭倒是当机立断,抱拳说道:卑将愿往!
    想要里应外合,首先必须有个人在三游城内才可。厉长生所说的这个人,自然是就是窦延亭最佳。
    窦延亭乃是护送皇上的将军,若是他突然出现在三游城外,赵梁王决计是会迎着他入城的。
    厉长生笑着道:如今皇上在城内,赵梁王手中还有个假太子,简直天时地利占全,但还差一点,让他夜不能寐的,便是窦将军您了。赵梁王虎符在手,却也不得安心,生怕窦将军您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会知晓他的计划,调配了兵马过来,一举将他三游城攻破。试想想看
    厉长生说到这里顿了顿,露出个凉飕飕的笑容,这才继续道:若是窦将军一个人出现在三游城外,赵梁王是否会欢心坏了?定然一百二十个喜悦,恨不得亲自迎着窦将军入城去呢。只要窦将军入了城,便掉入了圈套之中,赵梁王高枕无忧,谁也无需再怕。
    的确是这个道理。荆白玉道:窦将军想要入城,不是难事儿。
    窦延亭沉思片刻,道:好,就这么办。我虽只能调配最多五十人,但是若能成功声东击西,想要偷袭从内打开城门,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外面的事情,就全都交给厉大人您了!
    窦将军请放心。厉长生拱手道。
    陆轻舟面露担忧之色,最有一咬牙,道:好,如今也无有其他办法。那我随同窦将军一并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窦延亭大为吃惊,道:陆大人不会武艺,随同我去,岂非羊入虎口?这万万不可,还是留在此处为妙。
    我说窦延亭啊,陆轻舟瞧见他就气儿不打一处来,说:你是真把我当女人了,还是真把我当你媳妇儿了?我安不安全,又不用你负责任,我一个大男人,自然能自己保护自己。你昏迷不醒的时候,还不是被我扛着东跑西跑的。果然啊,你还是昏迷的时候,比较惹人爱见!
    窦延亭被他抢白一通,尴尬的道:窦某人并非这个意思,是真心诚意的担忧陆大人而已。
    用不着。陆轻舟豪爽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他如今还穿着女装,这动作实在是辣眼睛的很。
    陆轻舟道:我虽不会什么武功,但是好歹能说会道。等你进了三游城,身边只有五十人,还需要声东击西,一面缠住赵梁王,一面从内打开城门。你说你可有十足把握?
    我
    窦延亭只说了一个字,陆轻舟全不给他继续的时间,道:看罢,你若是一个不甚失了手,太子殿下与厉大人接下来的计划,可就全要被你给毁了,你可担待的起?所以说,如今我乃是至关重要的一招棋,多我一个决计可多两分胜算,少我一个指不定满盘皆输!
    陆轻舟果然是能说会道,尤其遇上窦延亭这样的实诚人,顿时把窦延亭给堵得是哑口无言,根本一句也是回不上的。
    厉长生干脆便拍了板子,免得这两个人再吵起来。
    厉长生道:如此也好,太子殿下您觉得,此计可行?
    荆白玉小大人一般,略微沉思一阵,道:好,若是成功,各位定然重重有赏!本太子的身家性命,可就都交在各位的手里了。切莫叫人失望啊
    敬诺。众人齐声回答。
    这面厉长生与大家商量了一阵,那面萧拓也拉着陈均年说了阵话。
    陈均年也有一副玲珑心肝,他早就瞧着荆白玉那小孩子不一般,但却着实万万也无想到,那半大的孩子竟然是当朝太子。
    陈均年咧嘴一笑,道:哎呦,这倒是好了,若是咱们帮了太子殿下,指不定咱们的土匪寨子就能飞黄腾达了,大家伙都能过上好日子。
    大哥萧拓似乎对陈均年的话,不甚赞同,说:这事情非同小可,若是一不小心,不只是弟弟性命不好,恐怕还会连累了大哥,还有各位兄弟。
    陈均年大大咧咧,全不做一回事的模样,道:怎么的?你是觉得大哥我这些年跟着你过得挺安稳?
    这也不是。萧拓一想,便明白陈均年是如何想的。
    他们占山为王,的确愈来愈是壮大,在外人眼中风光一时。但他们总归是土匪,说出去不好听,正规军亦是随时想着剿灭他们。
    他们土匪过的日子,那是刀头上舔血,谁也不敢说明日如何。
    陈均年伸手拍了拍萧拓的肩膀,道:其实我知道,你不想一直做土匪,你心中也想着有一日可以建功立业,是也不是?
    当初陈均年之所以带着金银珠宝返回山寨,其实是想要给萧拓一笔钱,让他好离开这里,可以去展现他的才能与抱负。只可惜萧拓最终还是未有离开。
    他的确可以离开,可山寨里那么多兄弟,等他走了之后,恐怕一盘散沙,很容易被正规军剿灭了去,到那时候
    萧拓是个重感情的人,不可能放下大家一个人离开,去施展他的才华与抱负。
    陈均年又道:若是你真的助力太子,那指不定便可以讨到一个人情。往后里,这些土匪兄弟们,或许就能改头换面,成了正规军也不一定。
    陈均年说到了萧拓的心坎里,这是他做梦也想的事情。昔日里仿佛天方夜谭,今天却有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
    陈均年见他不语,道:大哥我是支持你的!不如这次,我们便放手一搏!
    月朗星稀,万籁俱寂。
    三游城的王宫之中悄无声息,却突然被急促的脚步声击碎。
    陛下陛下!
    皇上窝在榻上,被身边寺人的声音吵醒,着实有些个不耐烦,呵斥道:做甚么大呼小叫的!
    寺人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道:是窦将军回来了!窦将军说有大事要向陛下禀报!
    窦延亭?皇上翻身坐起,道:窦延亭他回来了?
    就在这时,殿门轰然打开,窦延亭急匆匆快步而入。
    皇上又惊又喜,只是见了窦延亭未经自己允许,便直闯而入,有些个面子不好看。
    皇上呵斥道:窦将军,你怎么的越来越不懂得礼数了,朕何时让你进来的?
    窦延亭单膝点地,抱拳行礼说道:陛下,卑将有十万紧急的事情禀报陛下!
    皇上瞧窦延亭表情严肃,不似是开顽笑的模样。
    这回皇上又不及开口,窦延亭已然继续道:赵梁王欲图谋反!请陛下速速随卑臣离开赵梁王宫!
    甚么?皇上的眼睛瞬间瞪得犹如牛卵子一般大小,哈哈一笑道:你说赵梁王造反?这怎么可能,无有可能的事情啊。
    皇上并不相信,心里寻思着,自己被一伙土匪追赶,还是赵梁王及时出现,将他从危难之中救出,赵梁王如何可能谋反?
    若是赵梁王意图谋反,又怎么可能救他呢?
    除非
    陛下有所不知,日前土匪皆是假的,乃赵梁王麾下士兵假扮,就是为了对付陛下您啊。窦延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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