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放着今年新收的粮食,想去看看有没有没晒好发霉的,再顺便让小麦将罗峻熙喊进屋。
    她做岳母的要是去喊,好像偏心眼似的。让大姑爷干活,让小姑爷进屋。
    但咱得说,这节骨眼确实要偏点儿心眼,罗峻熙最好啥活不用干,在外面卸什么白菜,赶紧进屋换衣裳才最要紧,以防过后打喷嚏流鼻涕。头昏脑涨的那就不用温书了。
    “快去,让你男人进屋。”
    白玉兰催走小麦,这才开始一一检查粮袋子。
    她家不同于朱家。
    朱家的粮食是新收的,有的才晒大半干。过后雨停了需要再翻晒。
    她家属于最早收地,知道大姑爷做那梦的时候,早就收完了。所以粮食干透透的早已装起来。
    由于偷摸浇过那神仙水,今年无论是地里粮食还是菜园子菜,也比往年出息几分。要不是野猪那回进院儿,将菜踩踏糟践不少,别看咱家不如朱家几分之一大,那园子里的菜也够吃。
    白玉兰数啊数,哎呀?
    就感觉数目不对,是数错了吗?
    白玉兰疑惑,怕被老鼠祸害,粮食明明全架在这屋,怎么少了两袋子嫩玉米,一袋子麦麸,老玉米面也少了许多。
    定了定心,又数了一遍,白玉兰这才急了,数目确实不对劲儿。
    而且这和那娘几个在家多吃油可不一样,这可是粮食,被糟践就是上百斤,反正总是不能家里人吃了就是了:
    “小豆啊,你跟你外婆是不是把粮食倒动仓房去啦,这里怎么少几袋子呢。不能放仓房,让大耗子啃了怎么整。”
    说着话,白玉兰风风火火就要朝仓房去。
    “没有。”小豆拦住道。
    “什么没有,那怎么少好几袋子呢。”
    就在这时,朱兴德和罗峻熙一身雨水进了屋。
    朱兴德半张着嘴,他还震惊于仓房那一大堆家伙什。
    而像是在回答白玉兰一般,喝多的满山,终于晃晃悠悠从小屋出来了。
    才打开门,满山顶着一张通红的脸微微一笑:“丈母娘,呵呵,娘……”
    白玉兰惊讶道:“满山啊,你这也不是睡觉啊,你这是大白天喝多了呀!”
    “嗯?我喝多了吗?”
    话还没说完,哐当一声,被门槛绊摔。
    朱兴德、罗峻熙,二柱子、白玉兰,甚至连后进屋的左撇子都本能地伸出了手,就是离得太远没扶着,眼睁睁地望着满山像座山一般,实实惠惠摔个大前趴。
    ——
    “是我玩命生了你呀,做人要讲良心啊。你说长大会孝敬我呀,这样才能有人叫你丫。”
    切,只有爹娘活着才会叫你小名。
    爹娘要是全死了,你想让人声情并茂的再唤你一声乳名,没有啦。
    所以说,珍惜吧。
    外婆秀花打着一把在全村都排得上号的漂亮油纸伞,另一只胳膊挎着一大包野菊花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边走边哼唱着小曲,天空轰隆隆的雷声给她伴奏。
    她一点儿也没着急,照样四平八稳走着,心态也没被这连续阴天影响。
    下雨咋了?
    雨下大,说明咱福气大。雨下小,在告诉你运气好。
    雨下浓,传递咱财气荣。
    下雨不怕,好运当家。
    “是我玩命生了你……”秀花才推开门。
    “娘!”白玉兰站在屋前,两手掐腰吼道。
    秀花闻声抬眼:哎哟哟,瞧她生的这个不孝顺的,又冲她皱眉瞪眼的,好几日不见,见到她就喊。早知晓当初多生几个了。
    “干啥,我知道我是你娘。去给你大姑爷家干活累疯啦?又回来拿你娘撒气。”秀花被这一声吼影响到心情了,一边甩油纸伞上的雨水一边不是好气道。
    “娘啊娘,我才不在家几日,你说你在家吃点儿好的也就算了,你为啥要祸害几袋子粮食做什么酒啊。咱家是那种能喝得起酒的人家吗?咱家饭都不够吃,还给满山大白天喝成那样,摔的鼻青脸肿。”
    左撇子赶紧上前拦:“你好好和岳母说话。这是干啥,才见面就吵吵。”
    朱兴德是上前递给外婆帕子擦雨水,又给拿一双新草鞋让换上。
    秀花坐在炕上,先四处找了找,没看到满山。
    心想:满山还成,只摔了下,别的啥事没有,说明酒品和酒量真不错。那可叫连续试了十五六碗,各种添水的不添水的,半成不成酿酒过程中加入水,还有完成后再加水,这全让满山喝过尝过。
    “外婆,酿酒应不是为自家人喝吧,您是打算卖吗?您又怎么会做酒的。”朱兴德问道。
    秀花指着朱兴德笑了。
    第一百四十章 左家秘方就此诞生
    白玉兰不信她娘能制出卖出去的酒,看眼酒坛子。
    这一坛开封了,别的还不能碰呢。
    别的那都是用布、泥和蜡给封上了。你就说吧,她娘在家多能作妖吧,浪费多少粮食、浪费多少布。
    白玉兰边去灶房取饭碗打算尝尝,边吐槽道:
    “是,卖酒能挣钱,附近没一个有这本事的,谁家要是办事都要去镇上买。
    但我咋不信你做的就能卖出去呢。
    别像咱村葛老抠似的,当初那闹出多大笑话。
    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剩饭放在那里,日子久了就能变成城里卖的那种酒。
    当初那么抠门的一个人,愣是为卖酒挣钱特意剩碗饭,咋样,回头啥也没变出来,白丢一碗饭,被他媳妇抄鞋底子满村撵着揍。全村人跟着看热闹。
    后来听说葛老抠不死心,去山上又采花又采果子的不让孩子吃果子要酿酒,酿出的那玩意儿,那咱说实话,还别说,真让他瞎捅咕半年琢磨出来了,只是水了叭嚓。
    还特意拉去城里问,说白放在那里能卖就卖,到时对半分钱,人家铺子都不干,嫌弃他那破坛子占地方。据称,还没过多久那酒就坏了。”
    所以说,在白玉兰看来,那葛老抠费了好大的劲儿,全村一轰声看热闹,最终只酿出自家能对付喝喝的水酒,那酒还不能放置太久。
    葛老抠折腾大半年都是这种下场,她娘一拍脑门,想一出是一出又能制出来个啥。
    “而且人家葛老抠最起码只祸害一碗饭,之后就拿野果子练手。娘,你可倒好,直接用粮食,你……”
    白玉兰边埋怨边喝了一口,喝完不吱声了。
    之前白玉兰絮絮叨叨,秀花一句也没插嘴。
    直到这时,秀花才盘腿坐在炕上,挑下眉问道:“咋样?怎不继续叨叨了呢。”
    白玉兰惊讶地半张着嘴。
    左撇子一把抢过饭碗着急道:“给我尝尝。”
    二柱子嗖的一下就过来了:“我闻到酒香味儿啦,我也想尝尝。”两手扒住酒坛子不放,眼巴巴等着左老汉喝完好给他饭碗。
    朱兴德也走了过来,望着酒坛,手一伸。
    没一会儿,六子从灶房出来,抱着一摞空碗,将其中一个空碗放在朱兴德手里。一个给了罗峻熙,自己也拿着空碗排号等着。
    朱兴德先细细品品酒,然后才仰脖干掉一碗,和罗峻熙对视:“你觉得如何。”
    罗峻熙没敢多喝,只喝了半碗,他酒量不行。
    “大姐夫,我虽然不太懂酒,在外面也不常喝,但是能不能卖,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我觉得能卖。你认为呢,你在外面喝过。”
    全家人闻言都看了过来,朱兴德没说话,却忽然对秀花竖了竖大拇指:“外婆,你是这个。”
    太厉害了。
    才几日不见,看来家里要有新买卖了。
    秀花坐在炕上爽朗地笑了起来,头一回摆手谦虚道:“倒不是我多厉害,这不是惦记着秋收忙完了,都在家待着干啥呀。你爹会闲的五脊六兽的,他出去扛大包都挣不来几文铜板,谁愿意要他啊?冬日里又不能打猎,连满山也要歇着。你们这些小年轻更是。闲在家,还不如做些事,我这全是瞎琢磨。”
    有些大实话,秀花没说出口,那就是罗峻熙甭管下次招啥,都要等段日子出结果才能再商议。
    而野猪眼瞅着要猎到头了,到日子了。
    出结果前中间日子要空着,即便出完结果后,事实上也不能像之前一样,野猪不找来,咱还能去山上主动撩闲。
    毕竟在大冬天,咋撩闲啊?全是雪,跑都跑不快。就是下个牲畜是即便是很值钱的小貂,也要在家等着,至多去路上等着而不能上山。
    那这些有力气的孙女婿闲在家的日子也太白瞎了,要好好利用、
    再者说,过日子不能只琢磨节省,节省吃不上好饭。
    她现在日日想吃好的,馋的晚上睡觉都琢磨第二日吃啥,就要想招挣钱。
    白玉兰好像才缓过神,喝多似的脸通红道:“娘,你到底是从哪学到的这一手,我咋不知道你有这个本事。”
    秀花还没等回答呢,六子就薅二柱子脖领子抢话道:“别喝了,快些跟我出来。”
    六子怕涉及到左家秘密。
    他和柱子是来给左家干活的,跟在德哥后面混口饭,六子认为无论是冲朱兴德还是做人的道理,不该听的不要听。
    尤其这是酿酒的事,会涉及到秘方,咱不能没有眼力劲招人膈应,回头人家嘴上不说,心里烦,那就给德哥添乱了。
    秀花打眼一看就看明白了,孩子懂事。
    主动喊六子和二柱子道:“无妨无妨,六子,你不用拎二柱子特意躲出去。你们俩和咱家处那么久啦,姥姥这点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不是什么大秘密,听听不要紧。再说这段日子一个锅里吃饭,这点儿事儿还瞒你们干啥。”
    左撇子喝的脸通红,空肚子喝酒控制不住,上脸,跟着接话道:“对对对,不用躲出去。”
    左撇子就会对对对,他老岳母之前说见不得他闲着,说他出去扛大包都没人要,左撇子也不觉得那话不好听,早被蹂躏惯了,这话已经算好听的。
    但六子依旧给二柱子拽了出去,还为了装作不是特意躲出去,故意抖抖身上的湿衣裳道:“姥姥,我俩这一身潮乎乎的,出去洗洗。早就想洗了,嘿嘿,贪酒才耽搁。您老酿的酒太好喝了,洗完咱再喝。”出去时,顺手将门关上。
    六子和二柱子离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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