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玦显然是被他的举动惊得一时间手足无措,解乔南趁虚而入,一只手揽在他的腰间,另一只手放开明玦的手腕,转而贴在他的后脑勺,明明还在病着,手伤的力气却是很大,不容半分质疑的将明玦的头压向自己,舌头探入对方的口中抵死缠绵。
    说他是毒蛇半分没有冤枉对方,舌头如同蛇一般灵巧在挑逗吸,吮,一时间啧啧的水声传到了后面默默看戏的三人耳中。
    噫——
    白日宣淫,贼踏马刺激。
    总算知道一路上为什么连个洒扫的小厮都没有了。
    明玦感觉自己已经喘不过气来,被吻得双腿有些虚软,意识渐渐回拢,他推开解乔南头靠在树干上大口的喘气,脸上带着一片绯红久久不退,“你……解乔……唔!”
    解乔南又重新堵住明玦的嘴,与方才的霸道强势不同,带着些温柔缱绻的意味,将明玦的唇尝了个遍,又继续探进去与明玦的舌纠缠,明玦只觉得自己呼吸都是热的,心口怦怦直跳,却忘了自己是被师弟强吻的那个。
    忽地平地一声惊雷,迟迟而来的严叔同朝着三个木桩子一般杵着的身影大吼一声,“你们三个在那站着做什么?诶,不是说神君今日在紫炎山庄那老东西手中坑了一个瓜吗?看什么呢?”
    哦嚯,被发现了,还有点小尴尬。
    解乔南两人的身形明显一僵,明玦已经红到了耳垂,似乎能滴出血来,解乔南很快很快将眼中的那抹深意平复下来,淡定的用手抹去了嘴上的水渍,转头便看见自家师尊一只手托着一个体型巨大的西瓜,一只手展扇遮住了眼睛以下的部分,见他看过来,似乎想起了什么,默默将扇子上移一小截,遮住了满含深意的眼睛。
    解乔南:“……”
    视线放在中间的谢念身上,只见他似笑非笑,在他的注视下默默的将肩头的小凤凰拽了下来,用手捂住小崽子的眼睛:孩子还未成年呢。
    解乔南眼角抽了抽。
    三人也只有钟无尘的表现最为淡定,直接视线偏移,面不改色的对着一个树干发呆。
    被家长和亲友团围观全程,少年,尴尬吗?
    第38章 好你个谢子规,竟然“喜当爹了”
    一众人玩玩闹闹,到了夜间都有些疲累,谢念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倒头就准备睡,头顶上方却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
    谢念翻身坐起,颇为怨念的盯着上方黑黢黢的瓦砾,“解乔南,你晚上睡不着爬我屋顶做什么?”
    自家师兄的墙头不爬,爬他的。
    解乔南在瓦砾上敲了几下,“如此良辰美景不出来饮几杯可不是辜负了?”
    睡什么?起来嗨。
    谢念下了床,直接从敞开的窗户翻身上了屋顶,自然的接过解乔南丢过来的一坛酒,三两下灌入口中,耳边传来解乔南的轻嗤声。
    谢念扭头看他,“你笑什么?”
    解乔南随意的灌了一口酒,眼中皆是怅惘的意味,颇为自嘲道:“我有时觉得自己真够恶劣的,为达目的,算尽心机,他们说我毒蝎心肠倒真是一点没错。”
    谢念倒是没在意,生而为人不算计做那种懵懵懂懂被人坑的圣母白莲?他不讨厌算计的人,厌恶的只是那些毫无底线贪得无厌的算计。
    谢念没有在意解乔南陷入自我厌弃的那张网中,将空酒坛往手边一放,枕着双臂躺在了房顶上,“你挺有自知之明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解乔南此人说是杀人如麻够不上,但手段阴损那是绝对的,离间明疏和明家老家主,父子相残这手段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解乔南嘴角微微一勾,失笑道:“你这人随性惯了,我都这样了,你都不安慰一下?反而在一边说风凉话。”
    谢念眉头一挑,“你需要安慰?”心理强大的一批,走一步算十部的人和他说他心理脆弱需要安慰,这不亚于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一拳能一个元婴的修仙界大佬,咬着手帕说他害怕是一个道理。
    噫——
    矫情。
    解乔南低低的笑了起来,抬头往着群星闪烁的天空,墨一般的云成了天空的底色,也印入他的眼中,“我做了一件事,一件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的事?”
    谢念试探道:“你师兄?”
    解乔南眸色深沉,“明知道自己活不长久,还妄想那抹不属于自己的光,也不怕自己被灼伤了手……”
    谢念:“那你还……对你师兄做那种不可描述的事……”
    解乔南:“……”
    解乔南额头的青筋微微凸显,“感情这种事水到渠成,你一个刚成年不知道喜欢是什么的家伙又如何会懂?况且……你这一脸娇羞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谢念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你也有恼羞成怒的一天?你说的没错,有时候我们就是同一种人,一切利弊都分析的清清楚楚才会考虑实施,你别告诉我你头脑一热就和你师兄那样那样了。”
    “……”
    谢念毫不留情的拆穿解乔南带着的那副面具,“我这里又不兴什么为了心上人好好活着,隐藏自己的爱意一头扎进坟墓的狗血剧情,按照惯例这种东西瞒不住的,反而还要掀起什么波浪,再来一次刻骨铭心的狗血烂俗,你解乔南什么人你自己摸得透了,又何必遮遮掩掩,做了之后又伤春悲秋?”
    谢念说的话他没有全懂,但基本上的意思大致了解,解乔南低低的咳嗽几声,眉头却舒展开来,“知我者莫若子规。”他一直在纠结考量,毕竟用自己的一辈子来换取明玦的一辈子这对他师兄太不公平,他的一辈子很短,短到他不知道能不能支撑明玦走过他漫长的一生。但解乔南不愿意放手,凭什么他将自己一生中的珍宝都双手如数捧给了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到头来却一声不吭的将满腔的爱意带进土中。他很自私,所以暗中与明疏透露了自己命不久矣的消息,打消他对自己忌惮的心思,同时借明疏之口告知明玦。
    解乔南承认他有赌的成分,他赌明玦知晓之后一定会来找他,他赌他那般对明玦后明玦的反应,那个吻强烈而霸道,带着他满腔的爱意与绝望与他的师兄抵死缠绵,心跳擂鼓更甚与明玦。
    他赌赢了,明玦并没有厌恶与反感,解乔南欣喜若狂。
    谢念偏头便看见解乔南低头在沉思着什么,一向幽深的瞳眸中带着温和的暖色与淡淡的情意,谢念在心中微微唾弃,噫——大晚上跑他房顶来虐狗,贼踏马不厚道。
    解乔南慢慢的回过神来,这才笑道:“索性你明日要走了,今晚就当作为你饯行罢。谢……”
    他有些错愕的看着谢念不设防的睡颜,头枕着双手,就这么素面朝天的睡了起来,带着清浅的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那可以容纳活物的储物戒中跑出来的凤凰幼崽整个身子蜷缩在谢念的肚子上,闭着眼砸吧了嘴,继续将脑袋塞进翅膀中,不经意的抖了抖浑身的赤羽。
    解乔南失笑,谁知道这小子是睡着了还是单纯的不想听他唠叨。
    第二日谢念同钟无尘告别众人随着天离门的队伍一起回归门派,毕竟是宗门内的大型飞行法器,中途几个不省心的小弟子又贪玩的紧,在沿途的街市停留了片刻,几天后才归了天离门。
    飞行法器堪堪着陆就见一旁的弟子们一窝蜂的奔了过来。
    严叔同一脸的莫名其妙,往常也不见这些弟子们如此殷勤,众位弟子见了礼,向严叔同和钟无尘打了招呼后也不见走,抱团杵在一边眼睛直抽抽,朝着亦是一脸懵逼的谢念眨眼示意。
    谢念被一双双眼睛盯得头皮发麻,嘴角一抽,“众位师兄不妨有话直说,谢念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也没有什么是师叔们见不得的。”
    几位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众将一位弟子推了出来,示意对方来讲,那位被推出来的弟子一脸茫然,随之有些不忿的瞪了同伴一眼,认命般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对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小师弟,你回峰时切记要小心些……”
    谢念:“啊?”
    在众人的压力下,那位弟子索性坦白道:“宗门里今日来了个……来了个女子,神情委屈至极,指名道姓要见你,现被带到了无忧峰,有些弟子就在谣传你品行不端,负了人家女郎的一片真心……甚至还有人说……说……”
    严叔同脑子也是一炸,眉毛一挑,“还说什么?”
    “说人家姑娘怀了小师弟的孩子,而小师弟却狠心抛弃她们母子,现如今他们母子实在走投无路下只能找天离门还她一个公道。”
    那位弟子身后的一众弟子也是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一脸小师弟厉害啊,在满门皆是单身狗中脱颖而出,明明年纪最小,却是最早喜当爹的,这些平日和谢念玩的好的弟子倒是极为相信谢念的品行,抛妻弃子的事他断然不会做,但这连媳妇和娃都有了可不得让他们一阵唏嘘。
    谢念见他们越说脸色越是往歪的方向发展,额角隐隐有青筋乍现,他倒是真想知道谁这么想让他当这个接盘侠,还闹到牧逸身前了,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这便回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诬陷我!”
    谢念头也不回的离开,严叔同和钟无尘对视了一眼,按照牧逸对孩子那个严苛的样子,这一去就感觉谢念有去无回了。
    严叔同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一旁的弟子孩子悄悄的咬耳朵,但他们这个修为的自然将一切清清楚楚的听了出来。一人小声道:“欸,我觉得这次子规有点危险,牧师叔那可是天离门最为严苛的了,没准会拿着个鞭子满宗门的撵他。”
    一人抽了抽嘴角,“你以为是你师尊呢,一言不合就一个鞋拔子甩过去,只是打闹的程度好不好,牧师叔那可是真打啊,两年前你忘了?几十鞭活生生将人抽晕了,连掌门都拉不回来。”
    那人也是一阵瑟缩,“别说,那子规叫得那么凄惨,我都有一种牧师叔要抽我的感觉,而且你不是知道吗,那个女子是大师兄领着去无忧峰的,大师兄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众人都是一阵唏嘘,徐芳树和谢念向来不对盘,这次他是死定了。
    严叔同与钟无尘一同去主峰复命,正事办完严叔同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试探着问道:“今日那女子的事师兄可曾听闻?”
    陆萧萧幽幽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一眼,“我直接让芳树带过去给为之处理了。”
    严叔同拊掌沉痛大呼,“糊涂啊师兄,这小师弟和他这个徒弟关系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不是把那孩子往火坑里推吗?这小师弟要是脾气上来了别说你,我们几个老东西加在一起都拉不动。”
    陆萧萧睨了他一眼,“为之在你心中就是那般不堪了?”
    严叔同脸色一僵,“我也不是不相信小师弟,只不过你没发现这几年他脾气越来越大了吗”
    陆萧萧:“他脾气什么时候好过?”
    严叔同:“……”
    陆萧萧有些不耐烦的想要赶人,“为之自有分寸,他们师徒的事你也别掺和,再不济芳树在那,你且等等看。”
    严叔同眼皮子一跳,师兄你是不是对你徒弟那狗脾气没点数?
    第39章 助攻柳卿卿上线
    无忧峰上,桃花林深处的竹舍内,一位白衣仙人端坐在竹椅上,一手捏着白瓷茶杯,面容有些冷峻的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妙龄女子,眉头轻轻的蹙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穿着弟子服的一男一女恭敬的站在一旁,气氛有些凝滞,连同跪在地上的女子大气也不敢喘,等待着白衣仙人的回复。
    谢念赶进去就是这般情形,面对一室人的目光,谢谢念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朝牧逸象征性的行了一礼,“师尊。”
    牧逸淡淡瞥了他一眼,直接切入正题,“你可知她是谁?”
    谢念这才打量这跪在地上的女子,有些诧异,“柳姑娘?”
    柳卿卿也朝他看了过来,发白的面色稍缓,“谢公子别来无恙。”
    牧逸:“你倒是实诚。”
    “弟子方才历练回来,就发现天离门有关弟子的谣言甚嚣尘上,师尊莫要相信那些没有理由的谣言,弟子问心无愧。”谢念撩着袍角,跪了下来。
    牧逸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将茶杯轻轻放下,拢了拢衣袖,“谣言?什么谣言?”
    谢念几乎一点就透,似乎事情并不像那些师兄所言,有时候人缘好也是一种痛苦,那些人往往好心办坏事,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被他们无限放大,一传十、十传百渐渐事实就变了味道。按照他们的意思柳卿卿一进来就被徐芳树带到了无忧峰,人一直待在无忧峰内,自然不知道峰外的弟子早就炸翻了天。
    谢念这几年风评渐渐变好,但那并不意味的天离门内每个人都喜欢他,有心人怀揣着恶意或嬉闹的意味刻意的传这些子虚乌有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谢念迅速截了话头,“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罢了,柳姑娘为何来我天离门,谢某一时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柳卿卿动手挽了挽有些散下的乱发,苦笑着脸,“不请自来叨扰公子和仙尊实属卿卿的不是,可是卿卿已经走投无路了,自半年前那事之后卿卿一直提心吊胆,多亏徐姑娘和徐公子仗义相护,卿卿才能苟活到今天。可是那恶人狡诈多端,一直没能伏诛,卿卿不想连累身边的姐妹们,只能厚颜寻求贵派庇佑。”
    谢念自然还记得半年前的事,只是有点不可置信,“那老东西还惦记着你呢?被削了一顿还没长记性?”
    柳卿卿满面愁容的摇头。
    牧逸听了一耳朵谢念一口一个老东西等粗鄙的言论,眉峰聚拢,抬眼扫了扫一旁的徐芳树。
    徐芳树满脸冷漠的将当初的事实一一呈现,等说到“章柳阁”、“老鸨”等字眼时,徐芳树也不受控制的满脸嫌弃,不时的瞪了谢念,不屑的撇了撇嘴。
    牧逸不常下山,但对山下的事倒是一清二楚,越听脸色越是发青,堂堂的天离门四大嫡传弟子之一,竟然流连于烟花柳巷,丢尽了散仙牧逸的脸面,这若是传到外面,简直是给无忧峰蒙羞。
    修仙之人最是洁身自好,爱,欲皆是寡淡,有时候甚至一生不涉及情爱只为了寻求大道,就算是有人表里不一也是暗中进行,没人会愿意将此放在明面上,谢念顶着天离门弟子的门面,大剌剌的出入烟花之地,这简直……简直是……
    荒唐!
    牧逸的脸上染上薄怒,白皙的手上青筋隐现。谢念在他座下的时候,顽劣也就算了,但这些东西是丝毫不沾染,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倒是将世俗的纨绔子弟的样子学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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