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子,朝着司马星辰道:“若是可以,本宫愿意替皇上挡此灾难。若是皇上真的出了差池,天下百姓怎么办?”
    忽地双目一沉,急道:“大人,可有办法让本宫替皇上挡灾?”
    司马星辰目光一黯,摇头道:“若无命格之强,万人之命,也不足一抵。”脸上带着几分焦急,道:“那邓美人命格与皇上极其相似,好像倒是可以。”
    阴孝和惊诧地看着司马星辰,摇头道:“万万不可,那邓绥是皇上钟宠之人。休要说让邓绥挡灾,皇上此时还不让宫中下人告诉邓绥他身患疾。便是怕邓绥担心,若是邓绥有丝毫差池,皇上也定不会愿意的。”
    伸手抓着司马星辰的肩膀,急道:“可还有办法?”
    司马星辰木然地摇了摇头,道:“天贵之身,绝非凡身所能及。若是凡庸之身,纵是有心,也无资格分担。”
    阴孝和慢慢地站起身子,脸上带着凄凉的无奈,惨然一笑,道:“司马大人,你起来罢。”
    脸上带着绝望之色,摇头道:“若是真的如此,恐怕皇上此劫难以度过了。”
    司马星辰吃力地站起身子,疑惑地看着阴孝和,道:“下官听闻,那邓美人对皇上甚是关心,难道她会不愿意么?”
    阴孝和冷冷一笑,摇头道:“休要说她不愿意,纵是她愿意,皇上也不会舍得的。再说了,若是牺牲了邓绥,皇上也救不过来,恐怕就连你我,都难逃一死了。”
    司马星辰急道:“娘娘误会了,下官所说的挡灾,并非是要牺牲邓美人啊。”
    阴孝和吃惊地道:“如何挡灾?”
    司马星辰低声道:“其实,皇上此劫,也是意外。身为九五之尊,断无下水救人之说。可是皇上不顾自己权贵之身,才会落得如此顽疾。”抬头看着丹炉之中不断窜起的火焰,无奈地道:“若是太医施药,皆无法救治。那也定是郑贵人冤魂不散,加之邓美人身命太强,那冤魂无法侵袭。故而皇上身体虚弱之时,才会让污秽之物,钻了空子。”
    “你是说,皇上如此,是身子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么?”
    阴孝和抬手擦了擦眼泪,哽声道:“眼下无论如何,都要设法救得皇上。你说罢,要怎么做,才能让皇上恢复?”
    司马星辰想了想,凑到阴孝和的耳边,低声道:“皇上身上被冤魂缠绕,故而才会如此顽固。若是想驱赶污秽,只有一法可行。”
    阴孝和连忙道:“你快说罢。”
    司马星辰的脸色,带着犹豫之色,摇头道:“如此大逆之行,恐怕也断然行不通的。”
    阴孝和怒道:“眼下人命关天,你如何还要如此优柔寡断?”
    司马星辰咬牙道:“要驱赶污秽,便要以桃木之尺,杖之。”
    “你是说,要用桃木杖,打皇上么?”
    阴孝和愕然地看着司马星辰,怒火道:“你有几个脑袋,竟敢如此口出胡言?皇上此时虚弱无比,休要说杖责于身,纵是床上跌落都恐会致命,如何能行这边无稽之说?”
    皇上身为真龙天子,这司马星辰果然是疯了,竟然如此口出胡言。
    司马星辰连忙道:“下官早就说过,定是行不通的。”
    阴孝和想了想,道:“若是本宫代皇上受罚呢?”
    司马星辰目光一动,道:“娘娘命格与皇上相合,可是不如邓美人那般相似。若是邓美人能代之皇上受杖,定能驱赶污秽。”
    阴孝和咬着嘴唇,摇头道:“那邓绥身体本就数月不舒服,如何能让她受罪?”
    忽地,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娘娘,奴婢愿意替皇上受杖。”
    司马星辰大吃一惊,扭头朝着门口看去。
    邓绥的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慢慢地走了过来,朝着司马星辰躬身道:“奴婢邓绥,见过仙长。”
    司马星辰后退数步,疑惑地看着邓绥,道:“邓美人,如何会前来?”
    邓绥朝着阴孝和跪地,道:“娘娘,奴婢听闻娟儿说,娘娘过来寻大人寻找解救皇上之法,心中担心皇上,便过来看看。”
    阴孝和连忙上前,伸手搀着邓绥的手,道:“休要听他胡说,眼下你身子如此虚弱,怎能受杖。”
    邓绥微微一笑,道:“娘娘,眼下宫中太医皆是束手无策,只要是可行之法,皆应一试。”
    扭头朝着司马星辰道:“大人,除了此法之外,还有何法能对皇上恢复有利?”
    司马星辰沉思,道:“日前,药膳司中林大人与下官提起过。下官推算之下,皆是命格相辅相克。十年之前,皇上落水受寒,也是患了痢疾,久治未愈。是那礼大人出手施救,才能药到病除。下官之见,那水木之命,皆由土命能遁之。所以,除此之外,若是能请得礼大人回宫给皇上施救,如此双管齐下之行,定能救得皇上。”
    阴孝和急道:“绥儿,休要听信司马大人之言。若是皇上有知,恐怕也不会放过本宫和司马大人的。”
    想了想,朝着司马星辰道:“司马大人,那承杖之说,容后再议。不如先将礼郎中请进宫来,给皇上施救之后,若是效果不明,再行他法罢。”
    邓绥沉声道:“娘娘,事不宜迟,只要能救皇上,皆该一试。”
    转身朝着司马星辰道:“仙长,那承杖之行,可有讲究?”
    司马星辰眉头轻皱纹,低头沉思道:“并无讲究,选凶吉交替时辰,美人沐浴更衣之后,让人以桃木尺杖之。身体发肤之痛,皆为劫难。加之皇上定是受了污秽之物缠身,那桃木驱邪,只要清除了皇上身体中的污秽,定会有救。”
    阴孝和冷冷地看着司马星辰,咬牙道:“司马大人,此法可真的有用?”
    司马星辰点了点头,道:“命格相似,又同属水木之命。美人替皇上承受桃木之杖,定能消除邪患之灾。”
    阴孝和的脸色,带着无奈的苦笑,道:“本宫希望,你所提之法能救得皇上。若是绥儿受苦之后,皇上依然未见好转,本宫定会让你人头落地。”
    司马星辰躬身道:“下官穷尽所能,也是为了替皇上消灾解难。若是下官命该如此,也甘愿受罚。”
    邓绥抿嘴沉思,道:“既是如此,奴婢先行回去准备。适宜时辰,仙长便安排下去。奴婢在殿中等候仙长通知。”
    说着,朝着阴孝和躬身道:“娘娘,奴婢先行回去。近日奴婢皆在吃斋念佛,为皇上祈祷。”
    阴孝和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叹气道:“绥儿,可苦了你了。”
    邓绥微微一笑,道:“奴婢进宫,便是为了替皇上分忧的。只要能帮得皇上,纵是要奴婢的命,奴婢也愿意。”
    转身朝着司马星辰深深一躬,道:“奴婢回去了。”
    看着邓绥慢慢地走出殿外,阴孝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朝着司马星辰笑道:“如此看来,那邓绥心中也有皇上。既是她如此有心,也便让她尽奴身之责罢。”
    司马星辰恭敬地道:“娘娘放心,下官定会尽力。”
    想了想,低声道:“娘娘,只等邓美人承杖之后,便速速将礼郎中带进宫中。那礼郎中土命之身,定数之下,必对皇上有利。”
    阴孝和点了点头,道:“你放心便是,只要能救得皇上,日后这寿先殿中,必会高人一等。纵是药膳司中那帮太医,恐也要看你脸色吃饭了。”
    慢慢地转过身子,冷声道:“邓绥受杖之法,你安排罢。”
    司马星辰躬身道:“娘娘放心,下官定会安排妥当。”
    看着阴孝和慢慢地走出门外,司马星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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