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萧没回答,甚至连看都没有看百里北一眼,简直就当听到个疯子说话般的漠然转身,眼里溢出一丝心疼,温柔的说,“让小静送你回去,或者叫poem过来接你吧?”
    “好!”
    舒安点点头,顺从而听话的模样。慕萧笑了笑,眼底温柔如水,抬起手摸摸舒安的头,温柔的揉了两下。舒安脸红了,又想起好像有很多人,慌忙朝着别的地方看过去,看有没有人看到自己。
    “秦慕笙,有什么好装的,你的目的,我们都清楚。”百里北阴鸷的声音在慕萧身后响起,他快步走到慕萧背后,道,“不过做之前,你该掂量下自己的分量。”他说着绕到慕萧面前,挑战的朝他扬起下颌。
    百里北要比秦慕笙低,可是他身材健壮,若是在相对偏瘦的百里南和百里东面前还能显得威武,在同样高大且健壮的秦慕笙面前,就明显的偏低。但他微微抬起下颌的模样,还是很有气势。
    “以你现在的能力,要的起她吗?”他说着转身,就准备再次拉住舒安。
    横空的竟然又有人插过来把他和舒安隔开,百里东愤怒的压低声音问,“百里北,你想干什么?”
    百里北自然没想到横空还多出个百里东,一时间居然有些发愣。
    “安不是你能动得了的!”他厉声警告,转身拉起舒安的手朝着客厅的正中央走去。她转过身看到秦慕笙无奈的笑着,对她点了点头,才安心的回转身,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正万众瞩目的站在客厅的正中央。而百里东就站在她对面,正俯身,单膝着地跪下去。
    她疑惑的看他。
    百里东极尽温柔的笑着,单手朝着口袋里摸索出个鲜红的盒子,那一瞬间,舒安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见他举起盒子,朝着她打开,一枚亮的耀眼的钻戒呈现在里面,霎时引起周围女孩子的惊呼声。
    他的涡轮眼看起来萌动且漂亮,正透露出强烈的渴望和占有,充满深情的望着她。舒安便是再傻也看得清楚百里东这到底要做什么,几乎在他要开口的瞬间,她立刻上前拉住他,“阿东,别说出来。”
    “为什么?”百里东问,仍旧单膝跪地仰头望着她,口气里很委屈。
    “我,我配不上你,会让别人觉得你,你,你贬身价的!”舒安其实想不出拒绝的话,可是她笃定绝对不能让百里东说出求婚的话,否则就是覆水难收。
    “安,我是要你嫁给我,别人怎么说我不会介意。”
    如此动听的誓言,他说的声音很高很亮,许多人都听到,舒安甚至能看到钟宁几乎哭出来的表情。
    这算是求婚了吗?这样就是求婚了?舒安有点儿头大,几乎本能的去看秦慕笙,他望着她,眼底有些看不清的漆黑神色,她突然觉得那颜色很忧伤,让她想起了近来看的那种忧伤的爱情小说。难道走了这么多路,他们还是要经历爱而不得的痛苦吗?
    舒安不会答应,可现在这个场景她又该如何拒绝?
    “安,请嫁给我!”
    百里东终于没有听舒安的阻止,高声说出这句话。
    没有祝福,没有在一起的喊声,只有沉默,空气中几乎压抑的沉默。
    舒安无助的向后退着,她不想答应,可也不知道该不该当众拒绝百里东,不是怕伤害他,而是害怕他会伤害到自己。舒安不是傻瓜,她看得出百里东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他看起来再单纯,再无害,却掩盖不住他的心机深沉。
    那一次舒安抱着汾酒喝醉的时候,纵然脑子不清醒却依然看得清百里东冷眼旁观的神色,他将她推向慕萧的时候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她想不通,但她却明白,百里东的求婚是假的,喜欢是假的,他要她,也要满足秦慕笙的需要,他一定是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而这个东西,舒安本能觉得她不会给他。
    “阿东,你这个孩子,做事前怎么也不调查清楚?”
    这句话,是百里南说的。
    他不疾不徐的语调中还带着几分笑意,听起来那么宠溺,那么无奈,真是像极了个爱着弟弟的哥哥。可从百里东的表情来看,百里南真的只能是像,而非真的。
    百里东没理会百里南的话,只期待的望着舒安。
    那一刻,舒安觉得,他眼里有着几分感情,其实并不是单纯为了什么目的的。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意嫁给他,她有她爱的人。
    “舒安和楚先生好像还没有离婚吧?”百里南终于从人群中走出来,看起来像是受不了被人盯着的样子,边走边问。
    舒安一怔,才想起,她和楚云端的离婚协议是要在这次她回美国的时候才生效,所以她现在还是楚云端的妻子。忙点了点头,答应,“是。”
    “那,你要是答应了我弟弟的请求,我可要替告你骗婚了!”百里南开玩笑道。
    舒安还是持有美国身份证的人,这是当初她去美国的时候秦慕笙给她的,然后一直到现在,她还是个华裔美国人。所以,她得到美国去离婚,没离婚前答应百里东的求婚,也算是一种骗婚的行为。
    “我。”舒安困难的发出个声音,然后终于不得不望着跪在地上的百里东,尽量温柔的轻声说,“阿东,你得给我时间啊!”
    她这样,不算是明着拒绝吧?
    钟宁那里冷哼了一声,她的姐妹们纷纷附和着冷哼。百里东就那么跪在地上望着舒安,涡轮眼里流露出深深的失望,那样子,其实让人很心疼。可舒安没办法对他心疼起来,她只能让自己演的很抱歉,很无奈,也很伤痛。
    她低下头,轻声说,“阿东,对不起,我配不上你。”
    说完她转身,几乎是含着泪快步走向门口,身后百里东冲她喊,“安,我等着你!”她的脚步顿了下,腮边的笑意很冷,然后就那么离开了。
    终于走出百里家,舒安暗暗松了口气。她真的越来越不喜欢百里东,每一次和他在一起她都能感觉到他刻意的靠近,但又从心底不愿意的感觉。上一次她喝醉前,就看到百里东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端着酒杯看着她和百里静还有慕萧。舒安当时就想,他到底要做什么。可最终她喝醉了,也没有想清楚,只是觉得百里东是有目的的想从她身上得到某个东西,靠着所谓喜欢她,让她动心。
    可他实在对自己太有信心,以他的相貌,放在秦慕笙身边顶多算个好看的,以他的能力,不是舒安小看他,比秦慕笙差远了。他和百里北大概都觉得自己有优势,那就是他们都是百里家的人。
    那么,他们知道她恨他们害过秦慕笙的事情吗?
    其实,舒安的初衷早就变了。从开始的想要替秦慕笙复仇,到渐渐自己不知不觉就陷入某种漩涡里,然后她发现她还是在某个迷雾里。她想要拼命的走出那个迷雾,为的,是她和秦慕笙的未来,为的,是保护她爱的男人。
    一辆车缓缓的在舒安身边开着,她让了两次,那辆车就跟了两次。舒安停下脚步,那车子也停下。
    车窗打开,露出百里南的工藤脸。
    “舒安,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她对百里家的人实在一个都没有好感,百里南顶多就是不讨厌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她总觉得百里南的厚道下藏着精明。
    百里南似乎觉察到她的敌意,叹了口气,“舒安,你不需要这样看着我吧?我好歹刚刚帮你解围了不是吗?”见舒安仍旧不动,他只好说,“你看天色这么晚了,又打不到车,又没有公交,你就不怕一个人会危险?”
    经过百里南的提示,舒安才发现,貌似真的是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可即便如此,她觉得上百里南的车也不会很平安。
    正踌躇着,身后一辆车跟上来,车门打开,熟悉的脚步声传来,那么沉稳的,淡然的,让人安心。
    “舒安,小静在车上等你。”慕萧的声音传来。
    “哦,好!”舒安点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听到百里南的笑声,“还是那样啊舒安,世界上只听秦慕笙一个人的话吗?”
    舒安的脚步不自觉顿了下,慕萧对她说,“去吧舒安,我和百里先生说几句话。”
    她自然晓得是他应付的意思,快步走到车边钻进去。
    她没想到百里静果然坐在车里副驾驶,本以为百里静只是秦慕笙的一个借口。舒安不禁有些尴尬,站在车门前踌躇。
    她现在要是进去,特地移动到司机的后座是不是有点儿太明显?
    虽然从前和秦慕笙坐车,他都要求她坐那个座位。有段时间也一直是秦玖开车,舒安就从来没注意到原因。是后来穆翌晨问她,舒安你知道为什么秦慕笙从来不许你坐副驾驶吗?舒安当然不明白,穆翌晨笑,说,“舒安,一辆车里最危险的是司机座和副驾驶,最安全的是司机后面的座位,因为在出现危险时候,人性的本能会让司机选择最安全的保命方式,但其实真正受到保护的是坐在他后面的人。”
    然后,舒安明白了她是怎样被秦慕笙当个孩子般的,即便他的性命失去也要保护住她。和他同样方位的后座,意味着,生死相携。
    可是现在,当着百里静的面儿特地去坐那个座位,好像显得想要和慕萧亲近似的,会不会不太好?
    “舒安,上车啊!”百里静放下车窗招呼她。
    舒安愣了下,点点头,机械的挪到百里静的副驾驶后面想要凑合就坐这么一次,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不听秦慕笙的话,没必要这么矫情不是?正抱着连她都没发现的视死如归的表情往哪儿凑,却听到淡淡沉稳,却有些遥远的声音传来,“安小姐。”
    舒安听到他叫她,忙抬起头。
    慕萧带着微笑走过来,朝她点了下头,舒安走过去仰着头看他,眼里灼灼的,带着几分疑惑。那样明媚干净无暇的大眼睛,触动了他心底的一根弦,他忍不住轻轻微笑,说,“没什么事了,上车吧!”
    便带着她来到车边,主动替她打开了司机后座的车门。
    舒安一怔,才忽而明白他刚刚做的那些,只是为了让她坐到这个位置。心中一暖,笑意扬起,她顺从的坐进车里。
    车子在静默中朝着舒安的公寓开过去。一路上只有百里静说了几句替百里东解释的话,让舒安不要介意,还说百里老太君很抱歉这件事。
    舒安应和着,并不太上心。现在百里家怎样,曦云老太君如何,她根本就无所谓,她现在满脑子只有想要和慕萧单独说话的想法,她想要告诉他,当百里东求婚她看到他眼底的伤疼时,心里是怎样的同他一样疼,她只想告诉他,天涯海角,千年万年,她都愿意等他。
    到了公寓,百里静说要送她上楼,舒安拒绝了。
    对百里静和慕萧道过谢,她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对她温柔的笑了笑,那样藏在眼底的温柔,是只有舒安看得懂的,像是在说一句安慰,像是听到每次危险过后他低沉暖和的声音说着,“好了舒安,睡吧,我在。”
    楚云端也和她说过很多次类似于陪伴的话,但每一次危险,陪在她身边的都只有秦慕笙。一个连楚云端都说,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五天都围着你的人,却真的没有哪一次让她独自面对危险。
    她也冲他笑,努力在眼里说,“放心。”笑容明媚,安静,然后转过身欢快的上楼了。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慕萧转过身上车,百里静也跟上,依旧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车子安静的在路上行驶着,夜色从车窗里缓缓飘走,一盏一盏稍显昏暗的灯光里,百里静的笑脸有些虚幻,她看着车窗上自己的脸,突然有些撑不住的,呜咽一声,把脸深深地埋进五指间。
    车速放缓几分,慕萧转过脸,看着她。
    “怎么了?”
    平淡无奇的声音。
    “慕萧,为什么我觉得,舒安每次看到你都很幸福,为什么呢?”她转过脸,看着他,眼里带着探究。
    他眸光深沉,瞥了眼她,淡淡转过脸继续开车。
    “小静,你到底想说什么。”
    百里静忽而在他的问题下僵硬了,沉默了,然后再也没说什么。
    她心里有多少个明白,在他这里却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答案。
    每个人都说,舒安只是秦慕笙众多情妇中的一个,她也曾经相信,也曾经想要走进他的心里去占据他妻子的地位。可是每次看到他和舒安在一起,她却觉得害怕,因为那是哪怕她正站在他身边,却好似不存在的空虚感。
    秦慕笙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他和舒安的感情,甚至连他做什么他都没有说。他就是这样的人,即便沉默,不说,也有很多人愿意站在他身边为他做他想要的事情。然而,细细想,百里静也明白,她并没有帮他做过什么。不过是自己也贪心的想要做他身边的女人,做着同时满足两个人需要的事。
    所以,她有什么资格去问他和舒安之间的感情?感情这东西,有时候说出来很容易,有时候,却是一辈子都说不出。
    一直望着车子消失在小区,舒安才转身回到公寓。然后洗个澡,打开电脑,囡囡已经在电脑那端等她。
    “妈妈,你是明天的飞机对吗?”
    从电脑这端看,她的囡囡又长大了,说话的口气都像个小大人。
    “是。”舒安笑着回答,说,“明天囡囡要去接妈妈吗?”
    “当然。”囡囡扬起漂亮的嘴唇笑,然后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轻声问,“妈妈,爸爸会来吧?”
    舒安一怔,看着电脑那端女儿大大的眼睛,晶莹剔透的漂亮,那漆黑的眸色真是像极了秦慕笙,天生深沉。
    “雷诺说,爸爸会和妈妈在一起的。”她接着拿出个有力的‘证据’。
    舒安真的很想知道,她的雷诺父亲先生每天都在跟囡囡说什么!正郁闷着,就见女儿房间的门打开,雷诺那高挺的身影出现在视屏里,他用英文问囡囡,“小宝贝儿,你在和舒安视屏吗?”
    囡囡转过身,点点小脑袋,“对,我在问舒安她会不会同秦慕笙一起来。”
    雷诺做了个以手扶额的无奈动作,然后凑到电脑前,对着舒安很认真的强调,“宝贝儿,我发誓我只和她说你们有天可能会一起回来!”
    “囡囡只是个孩子。”舒安无奈的强调,郑重其事,“雷诺,你不该骗她。”
    “什么?”雷诺郁闷,生气。
    “安,难道你真的准备给我的外孙女儿找个后爸爸?”
    舒安翻了翻白眼,心想雷诺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喜欢秦慕笙这么维护秦慕笙的?
    “我不喜欢后爸。”囡囡挤过来满脸惆怅的强调。
    “没有那回事!”舒安立刻否决,认真的回答,“囡囡,爸爸会去看你,但可能,这次不行。”
    “你看你看,我说的没错吧!”雷诺立刻眉开眼笑的对囡囡摊开双手,胜利的说,“囡囡,你新养的那只小白兔归我了!”
    “哦,不!”囡囡悲催的大叫,“艾伯特是我培养的第一只基因兔子,雷诺,你这样做太过分了!”
    “愿赌服输,囡囡!”雷诺高高兴兴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囡囡的肩膀,一副任重而道远的样子。囡囡气得跳脚,强调自己的兔子来之不易,雷诺如果拿走就特别不厚道。
    舒安被他们搞的晕头转向,很想对着视屏那端两个小孩问一句,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啊搞什么!
    但几分钟后,她后知后觉的从囡囡叫嚣着,“雷诺,在舒安到美国之前你绝对没有资格拿走我的兔子!”后,她领悟到,她是不是和秦慕笙一起去美国成了这两位的赌局,赌注是囡囡培养的转基因兔子。
    舒安很悲愤的明白了,她的女儿被雷诺带坏了。囡囡从前是个多可爱,多淳朴的孩子啊!她决定,今晚打个电话把这件事告诉秦慕笙。
    和囡囡结束视屏对话,她却接到楚云端的电话。
    “听说晚上的宴会出了点儿事情。”楚云端淡淡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疲惫,不等舒安回答,就继续问,“怎么,秦慕笙不在?”
    “在。”舒安本能的辩解,“他帮我解围了。”
    然后,电话那端的楚云端就沉默了。舒安突然明白她这话好像不该说,就像跟楚云端显摆秦慕笙多么好,而他又多么不好似的。然后,楚云端果然误会了,带着些疲惫的声音传过来,“舒安,你看,每次你遇到事情,我都不在,他都在。”
    即便极力压抑着,舒安却听出了他语调中的悲伤,或者说是悲哀。
    “我,不是那个意思。”
    舒安不自觉的咬了唇瓣,轻声说。眸光低垂中,温暖的灯光照亮的夜色里,依稀还能看到从前他们的影子。她听到楚云端淡淡的笑声,早已没了当初的温柔,沉淀了让她心疼的无奈。
    “舒安,明天你要回美国了。”
    然后,他们就正式离婚了。她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她想跟他说对不起,如果她能早点看清楚自己的感情,如果她不接受他,或者就不会让他难过。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说,楚云端就说,“舒安,我很高兴,我们曾经是夫妻。”
    舒安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楚云端说,“舒安,我做不到去美国和你离婚,所以都交给poem去办。还有,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办点事,你。”他顿了下,叹息着说,“你听秦慕笙的安排吧!”
    舒安本能的答应了,“好。”却突然明白什么似的,问他,“云端,你要去做什么?是不是和我们的事情有关系?”
    虽然她不想说那只是她和秦慕笙的事情,云端你别管,因为那肯定会伤害到楚云端的感情,但是,她真的不希望楚云端参与进这些复杂的事。他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自己的事业,而且,也该开始新的感情生活。
    但楚云端却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他本想反驳,却忽而笑了,“舒安,我是秦慕笙的亲弟弟,这时候,不帮他我能帮谁?”而且,你还是我爱的女人啊舒安!
    舒安沉默着。
    楚云端这个说法她没办法反驳,尤其是“秦慕笙也是为了我”这句话绝对不能说出来,也就只好不说。可是楚云端却又笑了,笑声有些苍凉,他说,“舒安你看,我又告诉你了,又要让你担心,又不能保护着你了,我还是做不到和他一样是不是?”
    她心里很难受,眼圈有点儿红。原来楚云端是认为他不够保护她才让她离开的吗?其实不是,是她的错,她错误的以为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就可以忘记过去,她错误的以为对秦慕笙的那些不舍都只是因为她曾经爱他。可是直到得知他死讯的那刻起她才明白,她忘不掉,她总是因为对他的冷漠而难受,不是因为过去爱他,而是因为一直爱他。
    爱情这种东西,说的多了很烦,可是说的再多也抵不过做的那些。就像楚云端对她,就像秦慕笙对她,就像她对秦慕笙。其实,他们之间都没有说过多少关于爱的东西。
    “云端,你没必要做的和他一样。”
    舒安忍不住凄凉着声音说,她从来不希望他为了她改变!
    “是啊,因为即便做的一样,你爱的还是他!”那么残忍的话,伤的明明是他自己,舒安真不明白楚云端怎么能够说出来。
    她颤抖着手,想要克制住自己冲到他面前对他扇自己耳光的冲动,她心里觉得自己很坏很坏,为什么当初没有搞清楚就接受了楚云端,她要是没有接受,他一定不必这样自责,不必这样难过!
    “云端,都是我不好,不是你,不是你!”她颤着声音,想要解释。可是说出来的话,这么无力。
    “傻丫头。”楚云端叹息,轻轻说,“舒安,你没有不好,你唯一的不好就是总觉得自己不好。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就是不甘心,可是再不甘心,舒安,我也明白他对你是怎样的刻骨铭心。”
    刻骨铭心四个字,楚云端咬的很重,他听到舒安在电话那端压抑的哭声,突然心里产生中别样的满足。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推开,打断了他满足的感觉,他蹙着眉看这个不速之客,脸色微微沉下去几分,转过脸没管他,走到窗前打电话。
    舒安说,“对不起云端,都是我的错!”
    她真的哭了,在电话里呜呜的声音其实很动听。楚云端从前最怕舒安哭,现在却觉得,能让她为自己哭是种幸福。但是他仍然不喜欢她哭,他笑了笑说,“舒安,别哭了,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其实我们不就是离婚吗?离了正好,离了我可以再找一个更好的。”
    电话那端果然没声息了,然后他听到她带笑的语气,“嗯,云端,你找个更好的给我当弟妹呀!”
    楚云端失笑,她这已经把自己当成他嫂子了。
    “好。”
    他答应,瞥了眼沙发上悠然坐着没眼色的男人,无奈道,“舒安,我这里有事,不说了,好好地,在美国等着我们。”
    “嗯!”她乖巧的答应,小心叮嘱,“云端你要小心,很多事,没必要非要答案。”
    她是真的担心他们的安全。看来,她还不知道若是没有答案,她就一直要处在危险中,否则以秦慕笙的性格,不会随随便便去触动那些掩藏了太深的东西。就像当年他不许穆翌晨接触军火一样,他晓得其中的水有多深,是抱着少进去一个就少一分危险的心态。
    他压掉电话转过身,那男人正坐在桌边看着他,眼底深沉的漆黑里,带着几分威胁。楚云端挑眉,收起手机。
    “我让你做的事情……”
    “我没有告诉舒安。”楚云端打断他的话,然后严厉的说,“秦慕笙,你能为她做的,我也能。”
    秦慕笙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云端挑眉,坐下,等秦慕笙的话。
    他说,“我的意思是,那件事或者能从别的人那儿得到点线索。”说着,他拿起笔写了个电话号码递给楚云端,说,“这是姬夜的电话,你打给他,他会把你需要的东西送过来。”
    楚云端没有去接那张纸条,而是盯着秦慕笙的眼睛重复了两个字,“姬夜?”言下之意,你居然和姬夜有联系。
    秦慕笙淡笑,反问,“你不会也误会什么吧?”
    关于姬夜此人,黑道中传说实在太多。但是有两点可以完全肯定,此人是黑道太子爷,无人敢惹,也着实不好相与。第二,姬夜行事诡异,相貌诡异,据说连性取向都十分诡异。这样的人,以秦慕笙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接触的,而以姬夜的性格,除了对秦慕笙这张脸这副相貌有什么企图外,楚云端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姬夜帮助他?
    楚云端勾唇,冷笑。显然,他误会了。
    秦慕笙无奈。
    “没那么复杂,就是他最近恰好看上一个女人,恰好这个女人家里和百里家有些牵扯,最终恰好姬夜对这女人家里实在看不上,准备给他们点儿教训。”
    这三个恰好说完,楚云端就有点儿头晕了。这都什么跟什么?简直比没有说还要诡异。
    见楚云端还是一副被诡异到的样子,秦慕笙无奈劝说,“这件事实在不方便让滕绍和他打交道,否则我也不会找你。”
    确实,一个是黑道太子爷,一个是白道太子爷,打起交道是有点儿麻烦。何况他曾经是雷诺的教子,相信修斯这个名字还有点分量,就点了点头,收起纸条。
    “我会和他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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