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还需这般客套吗?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只要是本王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
    姜婼棠闻言,面色更加的犹豫,刻意沉吟了良久,才小声在毓王的耳边轻声说道:“这件事只有我们二人知道,断然不可告知第三人,毓王对威北候夫人不知道了解多少?”
    毓王一怔,斜眼看向姜婼棠眼底盛满了疑惑:“你怎么还打探起她的事情来了?按理说,你们二人应该没什么交集吧?”
    “唉……”
    姜婼棠一脸受伤,深深的蹙着眉头,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毓王有所不知,前些日子,从一个雅集上回去的时候,刚巧在路上遇到了威北候夫人,因为当时没有带着随从,又深处小巷当中,所以……所以……”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可急死本王了。”毓王一脸认真的听姜婼棠胡说,听到最后她还在卖关子。
    姜婼棠紧闭着双眸,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所以她就想要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也没想到威北候夫人居然会是这样的人,当时我害怕极了。”
    “噗……”
    毓王强忍着笑意,肩头不住在颤抖着。
    不笑吧又实在忍不住,笑吧,还貌似有些不礼貌。
    姜婼棠故作惊慌,忙开口说道:“毓王殿下,您笑可以,可千万不能将此事说出去啊。”
    “果然长相俊朗也并非什么好事,放心绝对不会对第三个人提起,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样了,曾经就养了一个戏子,这件事在京中还真没几个人知道。”毓王对此事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姜婼棠双眼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揶揄,一切正如她所想。
    毓王不比魏诏,他自幼便在京中,所以什么大事小情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刚好这个人又特别的八卦。
    这也是为何姜婼棠会找上他套话的原因,身为京中贵妇,这样的癖好其实并不算什么新鲜事,可发生在威北候夫人身上,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正因为很清楚这些贵妇的通病,姜婼棠才不相信威北候夫人会一尘不染,果然今日就问出了一些门道。
    姜婼棠瞪大了双眸,秋水般的眸子当中满是惊讶:“此事当真?没想到温文尔雅的威北候夫人居然还有这样的风流史。”
    毓王撇了撇嘴,看向她的眼神很是得意,仿佛是在炫耀似的说道:“这算什么,你处世未深,很多事情你还都没见识过,在嫁给威北候之前,她还曾与南安候府说过亲呢。”
    姜婼棠简直在心里面乐开了花,没想到今日之行会收获颇丰。
    原本以为即便不能从毓王口中套出什么话,仅凭她在暗巷中被威北候夫人调戏一事,就足以成为新鲜事。
    到头来不仅得偿所愿,还得知了这么大的一个秘闻。
    “那为什么后来她会嫁给威北候?”姜婼棠很是好奇的问着,希望多知道一些内幕,散布起流言来也更加的有底气。
    毓王全然没把她当外人,所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当年威北候夫人与南平侯府说过亲,本是一对儿俏佳人,却遭到了她母家棒打鸳鸯。
    道理也很简单,只因为威北候权势更大,资产更雄厚,依靠白家的实力扶持威北候也会得到更多的好处。
    做父母的哪一个不希望女儿嫁给全天下最好的那个男子?至于日后你到底幸不幸福,他们根本不会考虑其中。
    二十一世纪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如今这封闭的北越国了。
    许多男女都对自己的婚事做不了主,就连姜婼棠也无法幸免。
    深宫之中的女子到底什么处境白家很清楚,自然不希望威北候夫人日后成为一个傀儡,最好的选择只能是威北候。
    姜婼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匆匆告别了毓王。
    临走之前还再三告诫他不要告诉任何人,但姜婼棠清楚的很,她越是这么说,毓王越会忍不住说出去。
    对于姜婼棠而言倒是没什么,充其量算是个受害者。
    而对于威北候夫人而言就没那么友好了,所以随毓王怎么说都可以,更何况姜公子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查无此人。
    离开凤凰楼,姜婼棠故技重施,直接带着折柳来到了天桥下。
    之前合作过一次的说书人还在这里,并未带着银子离开京城。
    折柳没费什么离去,区区一百两就将其满足。
    姜婼棠临场根据威北候夫人曾经的往事,捏造出一则谣言。
    只不过这则谣言比诏王妃和燕将军私会,要香艳刺激的多。
    萧云月还只是会在富家小姐当中散播姜婼棠的谣言,与说书的相比,传播的速度根本无法相依并论。
    很快,威北候夫人和南平侯的流言满天飞,瞬间成为了当下的头版头条,被所有人津津乐道起来。
    不到半日的时间,姜婼棠与燕归来的事就开始逐渐被人们淡忘。
    一般这样的事情最后一个知道的都是自家人,毕竟谁都不可能当着威北候的面说起此事,多少都要避讳着一些。
    可因为传播的速度太快,导致威北候几乎第一时间知晓威北候夫人曾经的那些风流艳史。
    更让他生气的是,这样的传闻居然是在威北候府偶然间听到的。
    就和当初姜婼棠听到诏王府的婆子嚼舌根一样,都很令人气愤。
    他铁青着一张脸,直接来到了威北候夫人的卧房,一脚将们给踹开。
    一种丫鬟见状,完全不知道威北候这股无名火来自何处,纷纷躬身退了下去。
    威北候夫人也是满脸疑惑:“侯爷您这是怎么了?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威北候剑眉倒竖,一双眸子紧盯着白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痛下杀手:“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难道还要来问我吗?真是丢人现眼。”
    威北候夫人也心生不悦,原本看萧云月的手段初见成效,还在沾沾自喜之时,就这样被没头没脑的呵斥了一顿。
    她放下手中的胭脂,蹙着黛眉说道:“侯爷有什么话不放直说,我操持着这个家已经够辛苦了,到底哪里做的不好,犯得着您用这样的口气来问罪吗?”
    威北候深吸了一口气,恶狠狠的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对南平侯念念不忘,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娶你进门,你现在后悔了是吗?我告诉你,这个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
    “你说什么?”威北候夫人瞪大了双眸,她万万没想到,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会再次被提起。
    威北候冷冷一笑:“怎么?现在知道羞耻了?如今闹得满城风雨,我看你要如何收场。”
    留下这句话,他转身拂袖而去。
    到了他这样的地位,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休了威北候夫人。
    这其中牵扯到太多的事情,包括对他手上兵权的影响。
    之所以威北候能有今日的地位,也算是仰仗着威北候夫人的亲弟弟。
    事情已经发生,流言已经兴起,他只能痛快痛快嘴,让威北候夫人收敛一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当威北候离去的时候,几个婆子侍女才敢走进来。
    她们每个人都低着头,甚至有几个年纪轻的婢女还在暗暗偷笑着。
    威北候夫人看向她们,眼底满是狐疑,立刻明白这些人也是知道的,只有她一人被蒙在鼓里:“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事情自然没有人敢说,最终还是一个婆子经验老到,上前一步说出了京中的谣言。
    不过是以一种极其隐晦的说法,并没有让威北候夫人的怒火烧到她的身上。
    她瞬间怒极,心里面的委屈和憋屈只有她自己知道。
    自从嫁给威北候之后,她甚至一面都没见过南平侯。
    即便有机会相见,她都要刻意避嫌,不会与其说上一句话。
    这么多年操持着整个威北候府,可以说兢兢业业。
    威北候只管大事,整个府上的大事小情都要她来做决策。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她还要照顾萧云月,生怕她在诏王府受到一点委屈。
    究其根本,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如今却被威北候这样怀疑,怎能不心寒。
    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无声落下:“都给我滚出去,滚!”
    婆子和婢女刚刚离去,萧云月便走了进来。
    她今日心情大好,还想着用不了多久姜婼棠就会被魏诏赶出府去。
    闲暇之余前来看看威北候夫人,却撞见了这样的一幕。
    她看着独自一人在卧房内啜泣的威北候夫人,琥珀色的瞳仁之中满是诧异:“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不看到萧云月还好,看到她威北候夫人哭的更加凄烈,一边哭着也就一边将整件事情说了出来。
    萧云月恼怒不已,本可以用燕归来和姜婼棠曾经的往事来重伤她们,但没想到,不过半日而已,她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事情就这么快没人关心了。
    取而代之的却是她的母亲和南平侯的那些事,若说此事和姜婼棠没有半点关系,打死她都不会信。
    姜婼棠的目的也昭然若揭,无非是想用此事来掩盖她要红杏出墙的事实罢了。
    萧云月黛眉渗出,眼底充斥着怒火,拉着威北候夫人的手轻声安慰道:“母亲您先别急,这架势交给我,我一定会帮您讨回公道,让您和南平侯的流言终止于此。”
    威北候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无奈的摇了摇头:“外面的人到底怎么说我根本就不在乎,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罢了,可你父亲居然也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你知道母亲有多心寒吗?”
    萧云月点了点头:“这些我都明白,父亲也是一时被歹人蒙蔽了双眼,找机会我会和他解释清楚的。”
    威北候夫人忽然面色一凝,猩红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狐疑:“这一定和姜婼棠有关,但她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么久远的事情,一定还有旁人参与其中。”
    萧云月深吸一口气,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这就去找她问问清楚。”
    说着,她放开威北候夫人的手边转身离去。
    无论威北候夫人怎么呼唤她,都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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