诋毁她萧云月也还可以忍受,可眼下牵扯到了威北候夫人的身上,她再也无法忍受,自然要找姜婼棠说道说道。
    至于除了姜婼棠还有谁参与其中,也一定要问个清楚。
    萧云月暗暗做出决定,一旦找出是谁如此多嘴,非撕烂了他的嘴巴不可。
    她回到诏王府直奔兰苑而来,姜婼棠正在整理着晾晒的药材,便看到她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姜婼棠,关于我母亲的事情是不是你散播的谣言?”萧云月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问了出来。
    姜婼棠冷冷笑着,镇定自若的将眼前的草药翻了个面,这才抬眸看向她,秋水般的眸子中满是揶揄:“威北候夫人的谣言?京中近日还真是不太平,各路谣言四起,没想到连威北候夫人也深受其害啊。”
    萧云月微眯着双眸,一把将她面前的药材推翻在地:“姜婼棠,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必要在我面前演戏下去吗?我知道这件事是你所为,少在我面前装无辜。”
    姜婼棠一怔,顿时黛眉紧蹙,反手便给了萧云月一巴掌:“放肆。”
    萧云月捂着被打的脸庞震惊不已,从小到大连威北候都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你居然敢打我?”
    姜婼棠脸上的冷笑丝毫不减,双臂环于胸前,直视着她的双眸冷然道:“打的就是你,既然你今日问到了我这里,那我不放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我散播出去的。”
    还没等萧云月反应过来,她挑了挑眉,笑容中带上了一丝玩味:“我不仅仅知道当年威北候夫人和南平侯的那些香艳往事,还知道曾经有一个戏子被威北候夫人豢养多年,据说那个人骨瘦如柴,没想到你母亲当年的兴致如此之高。”
    萧云月只感觉面红耳赤,指着姜婼棠大吼道:“你胡说,少在这里造谣。”
    “呵呵……”
    姜婼棠冷笑出声,上前一步凑到她的面前眼神森然:“难道不是你造谣在先的吗?今日你都把话说明白了,我也不放告诉你,这样的手段我比你要熟练,回去好好练一练吧。”
    萧云月堵的哑口无言,险些没有一口老血吐出来,最终瞪着姜婼棠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灰头土脸的向摘星馆跑去。
    “哼……”
    “就凭你,还嫩了点,折柳,把这些药材捡起来。”姜婼棠看向她的背影,颀长的睫羽之下满是不屑。
    早就料到萧云月会一时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找上门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她。
    折柳有些不解的看向姜婼棠:“小姐,就这样直接告诉她真的没关系吗?王爷若是知晓的话,会不会……”
    没等折柳说完,姜婼棠出言打断道:“魏诏知道又如何?你以为近日发生的事情他就一无所知吗?只是不想趟这浑水罢了。”
    “对于我和燕归来的流言他不加以制止,反而任由萧云月胡说八道,我这么做有何不妥?”
    折柳阖了阖双眸:“这倒也是,不过这个办法还真是灵验,只一日之间,整个京中便不再关心您和燕少爷的事情,都在讨论威北候夫人如何风流。”
    姜婼棠浅浅一笑:“我和燕将军之间本就没什么,她萧云月这是在造谣,而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即便被威北候夫人得知,也不敢将我怎么样,一旦她有所行动,就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就在这时,她无意间瞥了一眼在另一侧晾晒药材的灵儿,赫然发现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显然是在侧耳倾听。
    姜婼棠黛眉轻蹙,阖了阖双眸开口说道:“灵儿你过来一下。”
    灵儿身形一震,故作镇定的忙放下手中的药材,微微笑着走到了姜婼棠的面前欠身福了福:“王妃。”
    姜婼棠上下打量着她,忽然问道:“灵儿,你今年几岁?从前记得你和我说过,但是我有些忘了。”
    灵儿思虑了片刻,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灵儿年十二。”
    姜婼棠闻言,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冷笑:“哦?我忽然又想起来了,你不是说过年十三吗?怎么这年纪不增反降?”
    灵儿一怔,她当初只是随便捏造了一个年纪而已,不曾想这样的事情姜婼棠还记得。
    之所以说出年十二,也是因为魏诏曾经说过,她的身高就和十一二岁的女孩一般无二。
    她双手捏着衣角,却镇定的说道:“回王妃的话,灵儿到底几岁也记不清了,自幼便和爷爷流浪街头,连生身父母都没有见过,所以……所以很容易就记错了。”
    姜婼棠没有惊讶,若是这么点小插曲都能难倒她,那么她也不配为某些人做事了。
    她颌了颌首:“原来是这样,那倒是也情有可原,可你为何来到诏王府这么久,却一次都没有去祭奠过你的爷爷?你可还记得爷爷葬在哪里吗?”
    此时灵儿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怯生生的看向姜婼棠:“王妃,灵儿可以去祭奠吗?您不是告诉告诉过灵儿,在诏王府中是不养闲人的吗?”
    这番话一出,倒是堵的姜婼棠哑口无言,她也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灵儿给姜婼棠的感觉很奇怪,有些时候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有太多的巧合发生在她身上。
    而一旦深究下去,就发现不无道理。
    就如当初两次相遇一样,看似巧合,实则是必然。
    今日姜婼棠忽然发难,根据灵儿的回答也坐实了她并非表面上看那么简单,在她的身上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姜婼棠秋水般的眸子在眼眶之中转了一圈,转而说道:“我的确说过诏王府不养闲人,但却也不养不忠不孝之人,去祭奠你爷爷吧,不知道路的话,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
    灵儿捏着衣角的手更加用力,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姜婼棠会忽然来这么一手。
    本就怀疑她知道了些什么,眼下更加确定。
    此时此刻,灵儿和姜婼棠之间,算是彻底从新认识了。
    “真的可以吗?如果诏王妃允许的话,灵儿自然愿意。”灵儿眼底满是感激的看向姜婼棠,仿佛给了她什么天大的恩赐一样。
    姜婼棠也不拆穿,彼此的心思都心知肚明,她不过是想要测试一番,眼前这个叫灵儿的女子到底演技如何。
    她嘴角挂着浅笑,眼神中充满了柔情:“今日天气晴朗,这个时候去祭奠爷爷也并不算晚,你们爷孙俩与我有缘,我又怎么会加以阻止。”
    说着,她对一旁的折柳说道:“将这些药材都收好,我们陪灵儿去祭奠她的爷爷。”
    折柳立刻会意,忙加快手中的动作,把所有的药材都收好之后,三人离开了诏王府之中。
    姜婼棠今日会测试灵儿完全是一时兴起,却没想到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灵儿不仅演技精湛,还如此的沉稳老练,丝毫没有再她面前露怯。
    这样的人才十分难得,若是能将她归于麾下,貌似是个不错的选择。
    最主要是她形似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当初就连姜婼棠都没有多想,直接出手相救,就更不要说别人了。
    很快,三人来到了当初埋葬着不知道是不是灵儿爷爷的坟墓前。
    灵儿手中捧着纸钱,跪了下来:“爷爷,灵儿来看您了,如今诏王妃待灵儿很好,您老可以安心,只是灵儿还是会想念有您在的日子,若是您能够看到该有多好。”
    姜婼棠一直盯着她的脸,不难发现她虽然表情充满了思念和苦楚,可却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
    按理说一个自幼就陪在爷爷身边在京中流浪的小女孩,在这种情形之下必然是要嚎啕大哭的。
    姜婼棠一百个肯定,灵儿的心智绝对是个成年的人,而且是智商超群的那种。
    她只是想不到这样的一个人到底会为谁卖命。
    萧云月?二人基本没什么交流,并且灵儿的智谋在她之上,如何能够掌控的了。
    魏诏?也不太像,每次灵儿见到他的时候都瑟瑟发抖,显然心生畏惧,而不是敬畏。
    另一边,萧云月回到摘星馆便委屈的泪流不止,她自打嫁入诏王府之后,处处被姜婼棠压制着,一直吃着暗亏。
    姜婼棠这一次更是将威北候夫人也算计了进来,偏偏她还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对于当年威北候夫人是否豢养过戏子她不得而知,但这个亏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眼下唯一能为她出头的人,怕是就只有魏诏了。
    当她来到书房的时候却并未看到魏诏,房门还是敞开的,想来也是刚刚离去不久。
    就在这时,墙壁上挂着的衣服画像引起了她的注意。
    准确的来说是一副尚未完成的画像,画中的女子长发及腰,一袭素雅的长裙穿在她身上充满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发髻上的簪子也样式简单,就是平日里最常见的那种玉簪。
    那张脸的位置上却是空白一片,没有五官神态,根本瞧不出来到底是谁。
    萧云月心头一喜,下意识的认为画中女子就是自己,她没想到魏诏虽然近日对她冷淡了一些,心里面还是在乎她的,居然在书房之中悄悄画下了她的画像。
    刚刚才在姜婼棠那里受尽了委屈,看到画像的那一刻瞬间烟消云散。
    她站在原地轻轻抚画中女子,嘴角牵起了一抹欣慰的浅笑,笑容中还带着一丝羞涩。
    驻足良久,还是没有等到魏诏回来,她正欲转身离去,无意间在书桌上看到了一封信件。
    她阖了阖双眸,不知道魏诏到底会什么时候回来,尽管心中满是好奇,却不敢贸然打开。
    脑海中幻想着信念当中魏诏对她的爱恋和疼惜的话语,最终她还是没忍住,四下瞧了瞧将信件拿在手中看了起来。
    萧云月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期许到最后的震惊,这封信件中的内容便是当初姜远宁上谨主张惩治淑妃和魏诏的始末。
    她也豁然明白,为什么魏诏总是对姜婼棠不冷不热的,无论对错还总是站在她这一边。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姜婼棠你即便是贵为诏王妃,这辈子也休想斗得过我萧云月。
    萧云月心生一计,将书信放好,快步离开了魏诏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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