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束推开单元门,看着距离自己不到十米远的知更的背影,刚想开口喊她,却猛地看见她身形一顿,从背包里掏出他亲手雕刻的檀木小猫扔进了身侧的垃圾桶里。
    一刹那,陈束觉得自己如鲠在喉,喉咙痛的像要炸裂一般,他颤抖地抬起手掐住自己的喉管,力道大的手背上青筋四起,那声姐姐我送你就这么被他强制着压回心底。
    知更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微微侧了下头,却并没有将目光投向身后,而是刚好让陈束看到她嘴角挂着的那抹轻蔑的笑,随后才踩着高跟鞋身姿摇曳地离开。
    陈束扶着单元门站了好半天,直到知更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才缓过劲儿来,他步伐缓慢地走到垃圾桶旁,低着头朝里边看了许久,都没看到檀木小猫的踪影。
    陈束面色阴郁,那双好看而浓密的剑眉紧紧蹙在一起,他憋了口气,最终还是弯下腰,探了半个身子进去,在垃圾桶的深处翻找着檀木小猫。
    直到手指被藏在垃圾桶底部的碎玻璃划破了几道口子,鲜血顺着指尖滴进肮脏黑暗的桶底时他才停下手,不耐烦地抬脚将垃圾桶踹翻在地。
    一声闷响过后,垃圾桶里肮脏污秽的垃圾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檀木小猫也因此被吐了出来,它浑身脏兮兮的,裹满了残羹剩饭,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散发着恶臭的黄黑液体。
    陈束抿了下唇,弯腰将它从一堆垃圾中捡出来,他的指尖还在不停地出血,片刻就将檀木小猫身上脏污地液体冲刷干净。
    他好像丝毫不介意伤口被感染似的,直接用流着血的拇指轻轻拂去檀木小猫身上的残渣,一直到檀木小猫又恢复了本来的干净,他才将这团小小的猫咪握进掌心,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其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垃圾桶里翻找东西了,早在四岁那年,他就已经开始像今天一样,在垃圾桶里翻找自己心爱的东西了。
    小到卡片糖纸,大到手办玩具,数不胜数,毫无例外都像今天一样,被知更故意扔进垃圾桶里,她从小就像个冷血动物,从不把别人的爱意当回事,更不会把感动放在心上。
    虽然他早就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是因为看不惯陈立秋和岑月对他宠爱有加,所以才对他蓄意打击报复,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对她亲近,甚至还想尽一切办法讨她欢喜。
    他记得那时候她每次都会假装很喜欢他最爱的玩具,而他为了讨好她,便会在她离开时把心爱的玩具打包送给她,并嘱咐它们好好关照她,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就由它们替他陪着她,她每次都笑眯眯地听着,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可每次她离开时都会毫不犹豫地把玩具连包带袋地扔进垃圾桶里,甚至有几次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扔的,当时他也在场。
    而每当她这样,岑月都会爆炸,想要抓着她暴揍一顿,但每次他都会及时阻止岑月,并亲自从垃圾桶里捡出玩具,替她开脱,“妈妈,没关系的,这玩具捡回去还可以继续玩,姐姐把它们扔了,只是嫌拿着麻烦罢了,你不要怪她。”
    可即便这样,他依旧没能捂热她那颗流着冰碴的心。
    而今,他以为多年未见,她会有所改变,可这一切不过都是他以为罢了,如今看来,她依旧是那个把头颅扬得高高的,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高岭之花。
    哦,不对,准确的说,从今天起,她已经不是那个他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了,她只是个跌下神坛,被他骑在身下,肏到娇喘呻吟的冷血动物罢了。
    “呵……”想到这陈束闭上眼轻笑了一声,此时他指尖上的血已经凝固,指腹被鲜血包裹得紧绷绷的,他抬手看了一眼,笑意才渐渐敛去,眼底浮上了一抹阴郁。
    陈束回到家的时候,陈立秋和岑月正要离开,可他们一看到陈束满身狼藉,手上还有大片凝固的血迹,瞬间慌了神儿,“小束,你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知更那小兔崽子干的?”
    可即便是这样,岑月还是第一时间把矛头指向了知更,在她心里知更永远都是个不安分的惹祸精,只要她一出现,不论陈束是因为什么出了事,她总能强行把事情怪罪到知更头上。
    “不是,是我不小心划伤的。”陈束边说边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洗着已经凝固在手上的血迹,冲洗间伤口再次破裂,鲜血混着清水流了一水池。
    追过来的岑月看到这一幕,心疼的哎呦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就这么直接用生水洗伤口,也不怕感染了,快别洗了,妈给你消消毒,包扎上。”
    岑月边说边关了水龙头,然后拉了陈束的手腕就要往外走,陈束站着没动,岑月便嗔怪了一句,“你这孩子,傻愣着干嘛呢?快跟妈出去止血。”
    “妈,我已经18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情我可以自己处理了,您知道我已经高中毕业了吧,我还考上了军医大,怎么处理伤口我会不知道吗?您省省心吧,我可不是您带的竞赛班里的学生!”
    陈束甩开岑月拉着自己手腕的手,打开水龙头继续冲洗手上的血迹,凉丝丝的水打在指腹上,缓解了伤口再次破裂的火辣痛意,他用指腹搓了搓凝固在指背上的血迹,眉目间带着股不耐烦。
    “小束,你妈也是关心你,这生水冲洗伤口确实有感染的风险。”陈立秋语气相对缓和,但是话里话外还是向着岑月的。
    “行了!你们少管我,从小到大也没见你们这么管过我,从我八岁起,你们哪个不是以事业为重?今天连堂哥的婚礼你们也只是在中午下班的空隙赶过去吃了个饭,仪式是一点都没见证,你们与其管我,倒不如再研究研究怎么带好竞赛班的学生!”
    陈束把这番话吼完,才发现自己破天荒地对父母发了脾气,八岁之前陈立秋和岑月对他关爱有加,八岁之后他们分别成了专带竞赛班的特级教师,每天忙忙碌碌的,很少有跟他产生摩擦的机会,他知道,他今天发得这番脾气,纯属是迁怒。
    “对不起,我今天……对不起……”陈束捧了把凉水泼在脸上,这才觉得冒火的脑子清醒了些。
    陈立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只拉着岑月离开了卫生间,陈束把头扎到水龙头底下,任由冰凉的水柱打在头顶,冲散自己心底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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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铁子们,手里的珠珠和收藏走一波啊,有珠珠的就别藏着掖着啦,对珠珠不好~(渴望.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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