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窸窸窣窣,蓝亦尘听到动静赶紧穿上鞋子跑了过去。
    “怎么了?”蓝亦尘关心地问道。
    舒梦蕾半起了身子,不停寻找着什么,看表情异常痛苦,像在努力克制着一些东西。
    “唔,唔……”舒梦蕾指着自己的嘴巴,含糊不清地说。
    蓝亦尘明白过来,她这是又反胃了,赶紧把垃圾桶递过去,扶着舒梦蕾坐了起来。
    一时间,垃圾桶里被倾倒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呕吐物,蓝亦尘看到这个场景脸色难看起来,心里责怪着舒梦蕾不听自己的话。
    刚刚紧皱的眉头这才慢慢舒缓下来,舒梦蕾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她差点就吐到了被子上,要不是她强大的自制力,恐怕今晚她就要在这臭气熏天的地方入梦了。
    蓝亦尘送舒梦蕾回来的路上已经吐了一次,基本已经将胃清空。这一次又翻江倒海地把胃里残余的液体一股脑吐了出来。
    “难受,亦尘。”
    面对蓝亦尘,舒梦蕾不必假装坚强,她现在又觉得腹部隐隐作痛了,舒子一打的地方疼了起来。
    “还知道难受?我说过不许喝酒的,你不听话!”蓝亦尘说着就把垃圾桶踢得远了一些。
    “不是酒,是这。”
    舒梦蕾指着自己的心脏,被自己的弟弟揍了怎么能不难受。
    蓝亦尘明白过来,她并不是因为喝了酒胃里难受,比起这个她更伤心那个可以称为家人的人竟然要治她于死地。
    酒吧的监控被上面的技术人员破解之后直接传到了蓝亦尘的笔记本中,他从头看到尾,他被舒子一当时打人的表情惊呆了,他竟然是这么痛恨自己的姐姐。
    舒子一恶狠狠看着舒梦蕾,似乎要将她吞入腹中才可缓解自己的恨意,他使了全部的力气,用身体最强硬的地方去攻打对方最软弱的地方,无疑是想重创这个女人。
    舒梦蕾当时就蹲到地上了,蓝亦尘能想象到当时她有多疼。
    蓝亦尘将她的手握在怀中,希望由此能给对方足够的温暖和安慰。
    “这里,还疼么?”蓝亦尘担心地问道。
    他抚着对方的腹部,轻轻触碰了一下,对方瞬间躲了,疼得龇牙咧嘴。
    “这小子有种,竟敢对你下手,留着他也是个祸害。”
    蓝亦尘打定主意要给舒梦蕾讨个公道,他欲站起来给手下打个电话却被舒梦蕾拦了。
    “不必了,怎么说也是同血缘的关系,我不希望事情闹大。”
    舒梦蕾留着一丝幻想,她知道父亲会一直在天上看着,她身为长姐要做出个样子来。
    蓝亦尘知道她的顾虑,所以没有做出直接找人卸掉舒子一双手双脚的事情来。
    舒梦蕾说着就感觉自己好像又见到了父亲,那慈祥的面容。
    “爸,恕女儿不孝没能守住你的公司,可是他是你的儿子啊,我也不能与他太过较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行清泪划过脸颊落在了蓝亦尘的手上,蓝亦尘心疼地把她拥在了怀里。
    蓝亦尘照顾了舒梦蕾一晚上,困乏难耐,留着这舒服的温床睡了过去。
    舒梦蕾一直往那温暖的怀抱里钻,蓝亦尘没理由拒绝,敞开自己的胸怀将她容纳过来。
    就这样平安无事地过了一宿,一直到天大亮,舒梦蕾才从熟睡中清醒过来。
    身旁的景象令她血脉喷张,她的手爬在蓝亦尘精瘦的腰部,整张脸都钻进了那胸肌发达的地方,她抬了下头发现,那里已经沾染了大片自己的口水。
    她无意惊扰对方的清梦,也怕气氛过于尴尬,她蹑手蹑脚提着鞋子,趁着蓝亦尘还睡着就拿着衣服离开了。
    蓝亦尘怎么可能没有发觉舒梦蕾的小动作!他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如此别扭过,又好气又好笑。蓝亦尘没有戳穿对方,随她去了。
    离开的舒梦蕾并没有就此放松,她脸上逐渐氤氲了些红,心脏的快速跳动也迫使她减慢速度不停喘息。
    刚刚的情况引得舒梦蕾一阵发窘,她觉得自己昨晚肯定在蓝亦尘面前表现得特别丢脸。
    记忆慢慢爬上她的脑海,舒梦蕾更加羞愧难当。
    她昨晚好像喊了某人“爸爸”,又在他面前哭诉了一晚,他觉得蓝亦尘肯定又要嘲笑她的软弱了,所以一醒来就落荒而逃。
    蓝亦尘就当舒梦蕾去上班了,没再管她,他伸了一个懒腰坐了起来,拉开窗帘看了一下刺眼的阳光就拉上了。
    “昨天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有事要问你。”
    蓝亦尘首先就给霍云晟去了电话,他要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说了什么话,舒梦蕾无故这么伤心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且他欠了霍云晟一个人情,不表示感谢说不过去。
    舒子一被打的事实迅速发酵,一晚上的时间就在整个舒氏家族里传了开来。
    当家的长子被打怎么着也算是件大事,舒子一对自己先招惹的情况绝口不提,单单就说,舒梦蕾后悔转让全部财产,所以找到他威胁不成便生恨意,不仅打了他一人还把谁谁家的公子顺道也揍了。
    安乐雅一听这个哪里肯放过,她可是恨死了这个继女。
    因为舒梦蕾的关系,舒函没有对安乐雅全权相授,临终的时候留了一手,趁大家不在的情况下偷偷在遗嘱上签了字。
    安乐雅觉得自己把青春献给了舒家,到头来一个镚子没捞着,心中的不甘全部转化为了对舒梦蕾的恨意。
    “找她过来,今天就要做个了断,敢打我的儿子,我要让她死的更加难看!”
    舒梦瑶一向很听母亲的话,即使安乐雅在做母亲方面并不怎么称职。
    舒梦蕾接到电话的时候并不回去那个地方,可是舒梦瑶把老太太也搬了出来。
    “如果你是想气死老太太的话,我想舒函是不会原谅你的!”
    舒梦瑶很少叫那人爸爸,因为她觉得他不配这两个字,他将所有的父爱倾尽给了一个孩子,她就像空气一样活在他们的周围。
    舒梦蕾对冯思纯已经没了祖孙之情,当日她们合伙喂药给她,那样决绝不顾情意的表情,舒梦永世不能忘记。
    只是她爱她的父亲,那是她活下去坚持和他们抗争的唯一慰藉。
    对啊,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太可是父亲的娘啊,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她为敌。
    舒梦蕾打定主意打算走这一趟,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些人又闷了什么坏。
    无非就是打骂两句而已,不过这一次她可不会任凭他们处置,她要把事情全部讲清。
    这条路舒梦蕾再熟悉不过,再次走来感慨万千,这个属于舒家的宅院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可悲可叹。
    她想,父亲在天之灵肯定特别失望吧!
    舒梦瑶在二楼的阳台就看到舒梦蕾到了,她告诉管家通知夫人,自己去下面“迎接”。
    她急不可耐地跑着下来楼,好像晚来对方就会转身走掉,这次舒梦瑶打算给这个女人好看,要与她新仇旧恨一起算。
    这个女人可是害了自己腹中胎儿的罪魁祸首!
    舒梦瑶一直觉得是因为当初舒梦蕾偷偷把林阳引来,李婉茹才会跟了过来。
    就连那引起争执的李婉茹也将罪过引到舒梦蕾身上,舒梦瑶打心眼里要让这个女人偿命。
    “你真敢来,不怕我杀了你吗?”
    舒梦蕾还没来及按门铃,门就自动来了,走出来的人正是给自己带电话的舒梦瑶。
    她觉得好笑,这话问的有水平,“不是你让我来的?难道是我会错意了?现在我走也可以。”
    舒梦蕾本身就不想与这一家人有过多交集,都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站住!你以为你想走就能走的了吗?”
    舒梦瑶上前拽住了舒梦蕾的衣领,不让她轻松离开。
    他们可是商量好怎样惩戒这个女人了,怎么可能情意放过她。
    安乐雅说:“既然这里已经跟她毫无关系,那么接下来我就要让她从族谱里除名!”
    舒梦瑶表示万分赞同,这样一来,她就成了舒家唯一的女儿,再也不会有人跟她争了,想想就很解气,所以她想尽办法叫舒梦蕾过来。
    “怎么?想禁锢我,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舒梦瑶我这次过来就是来告诉你们,既然你们对我如此绝情就别怪我赶尽杀绝了!”
    舒梦蕾的眼神里充满凶恶,完全像变了一个人,舒梦瑶吓得手也松了下来。
    她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走,所以不需要舒梦瑶的威胁她也会进去,她想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看看这所房子了,她想仔细看看。
    等到舒梦蕾进了房子,她发现场面异常严肃,基本上舒家所有当家的都过来了,有的跟着自己的夫人和孩子。
    舒家老太太除了舒函还有别的子嗣,所以整个舒家加起来也算是个大家族。
    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来了,舒梦蕾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安乐雅现在老太太的身边朝着舒梦蕾蔑笑,得意的神情活像见到骨头的狗。
    冯思纯拄着拐杖拒绝了旁人的搀扶,幽幽地来到了舒梦蕾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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