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温长阑找不准从哪方面入手,但如今圣上也养了兔子,那他正好就有很合适的东西。
    这种草,兔子都很喜欢,会忍不住抱着打滚,模样憨态可掬。温长阑这般解释,送的正是可以称之为兔薄荷的草。
    穆湛神色不变,没有表露出什么态度,只是在聊完正事之后,就让他们退下。
    温长阑一出来,就吩咐人将府上的兔薄荷都送进宫里,献给圣上。
    他们在说兔薄荷时,闻鸣玉被穆湛抱着摸背顺毛,穆湛做得多了,撸毛技术练得一绝,让垂耳兔很是喜欢,没一会就在他手下软成一滩水,半眯着眼,几乎要睡着。
    也因此,他对宫里将会有兔薄荷送来一事毫不知情。
    闻鸣玉迷迷糊糊,被穆湛揣袖袋里,带回了寝殿,又变回人形穿好衣裳,用过膳,一起去了御书房。
    闻鸣玉忙着写话本,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努力想又想不起来,倒是在休息的时候,吃着点心喝着奶茶,脑子里忽然闪过。
    陛下,我不用上课了吗?
    他下意识问了出来,发现自己忘了的是好一阵没见过的老师。秋猎回宫快半个月了,加上秋猎的一个月,他几乎是放了个暑假。
    穆湛闻言,放下手里的折子,拧了拧眉,说:这事孤也正想跟你说,课过两日开始上,不过不是以前那样,而是由孤亲自教你。
    闻鸣玉吓得手里的酥点都没拿稳,啪嗒一下,掉在了桌上。
    不!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我不听我不听!
    只有这个表情包,可以勉强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如果是那些博士,他还可以偷偷找机会开小差,偷个懒,但穆湛亲自来教?他可能撑不过三天。以前的骑射课他就体验过了,高强度教学,冲出宇宙的火箭班,一般人根本受不住。
    而且,让政务繁忙的皇帝来当全科老师,太过大材小用,会让他有罪恶感。
    闻鸣玉呆了一分钟,连忙委婉拒绝,试图说服穆湛改变这个可怕的想法。
    但穆湛很坚持,没有答应,反倒是见他那么抗拒,脸色一沉,信息素都有些躁动了,又成了想咬人的大型凶犬状态。
    闻鸣玉只好立刻点头答应。实话说,穆湛是个很厉害的老师,但他这个偶尔想偷懒的学生实在承受不起,走神一秒都觉得对不起全国人民,浪费了一国之君的宝贵时间。
    穆湛看着他,补充说:这是暂时的。
    闻鸣玉顿时松了口气。
    穆湛薄唇紧抿,绷成了一条直线,显而易见的不悦。
    之后,赵德全来禀告,说温长阑送来的东西到了。
    此时,穆湛表情冷淡,似乎对这草毫无兴趣,却在见识过之后,竟下令在宫里弄了一处专门种植兔薄荷的园子。
    作者有话要说:  玉崽:一张摊平的白白软软的兔子饼.jpg
    第44章 兔薄荷
    兔薄荷送过来之后,穆湛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没什么兴趣的样子,直到后来想起来了,才让赵德全拿过来。
    碧绿的草,叶子三角状,尖尖角,上面覆有一层短小的软毛。样子平平无奇,无甚特别,气味也是淡淡的,有些许清凉,微带苦涩。
    穆湛捏了两下,就把那株草随意地扔回到匣子里,神色平淡,转身去找闻鸣玉。
    寝殿里,一团蓬松柔软的雪白正趴在美人榻上,睡得香甜。
    自从秘密暴露之后,闻鸣玉就没什么好遮掩的。变回兔子的模样很放松,只有他和穆湛两个人的时候,他会很肆意地变成垂耳兔,放任衣服落在一旁堆着。
    现在,他就是写话本写到一半累了,休息一会。
    穆湛经过书桌,低头看了一眼他写的话本,视线很快掠过,一目十行,情节无疑是吸引人的,文笔虽稚嫩了些,但经过修饰润色之后,绝对算得上是佳作。
    不过,穆湛不急于看话本,他有更想做的事,抬脚就不疾不徐地走向了美人榻,坐了下来。
    小小一团兔子就在他腿边,毛绒绒的兔屁股正对着他,圆滚滚胖嘟嘟的。
    穆湛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然后,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垂下来的兔耳朵,又扯了扯。
    睡梦中的兔子受到打扰,无意识动了动,想躲开那只作乱的手,但随即鼻子耸了耸,像是闻到了什么,慢吞吞地半睁开眼,朝穆湛的方向看过去。
    湛蓝色的双眼,湿漉漉的,一片迷离,显然还未睡醒。
    但他仰着头,嘴巴张开,发出软绵绵的叫声,爪子扒了穆湛的衣摆一下。
    穆湛看他那样,以为他是饿了,就拿了果脯递到他嘴边投喂。
    垂耳兔果然鼻子一动,眼里带着渴望,很主动地抱住了他的手,然后张嘴,嗷呜一口咬住了穆湛的手指。
    穆湛愣住,感觉到指尖的濡湿和柔软。
    手松了力,果脯掉落在美人榻上,却没有人在意。平日里,闻鸣玉是很喜欢这些酸酸甜甜的可口零嘴的。但这一刻,它却被彻底忘在一边。
    垂耳兔像是碰上了什么绝世美食,紧紧抱着穆湛的手指不放,眯着眼睛,哼哼唧唧的,发出甜腻愉悦的叫声。
    温软的小小一只,半趴在穆湛的手心里,就像一团新鲜出炉又软又甜的小粘糕,牢牢地黏在穆湛手上。
    穆湛稍微一动,他就慌忙追上去,小短腿蹬着美人榻,上半身借着穆湛的力道,颤悠悠地站起来一点。小小的牙齿咬着磨着,嘴里还含糊地发出吚吚呜呜的叫声,委屈巴巴地呜咽着,不肯放开。
    穆湛僵住,垂眸安静地看着,从一开始的愣怔茫然,到后面意识到了什么,明白过来,眼神暗沉。
    温长阑曾说过,这草对兔子有很大的诱惑力,兔子很喜欢,闻到了容易变得兴奋起来,如痴如醉。
    他听了,不以为意,但现在确切地看到了。垂耳兔紧紧抱着不放的,正是他方才摸过草的手指,上面残留着兔薄荷的香气。闻鸣玉闻到了,就像喝醉了酒一样,晃悠悠地黏了上来,不依不饶。
    动作直白而热烈,甜软的叫声,仿佛离了他一秒都不行。
    穆湛心里被扔进了一颗石子,泛起波澜,一点都平静不下来。
    过了半刻钟。垂耳兔像是慢慢清醒过来,抱住穆湛的手松了些力道,也咬得没那么起劲了。
    穆湛看着,让人把兔薄荷拿过来。
    他举着那株草,在闻鸣玉完全清醒之前,故意又在他面前晃了两下,一下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兔薄荷在半空中一晃一晃,像在钓兔的兔饵一般,不断地勾着馋嘴的兔子。
    闻鸣玉直勾勾地盯着,不自觉就跟着动,努力地伸爪子,跳起来去够兔薄荷,随着移动的方向,一会向左一会向右,身后的尾巴球也颤悠悠的。
    终于,坚持不懈的兔子蹦高了,一口咬住了兔薄荷,悬在了半空中。
    穆湛顿了一下,怕他掉下来,伸手就托了一下毛绒绒的兔屁股。
    几乎同时,他也向后一靠,懒散地半躺在美人榻上。垂耳兔也很自然就被他托着,放到了胸口上。
    他垂眸,就这么纵容地看着小小一团兔子在他身上打滚,抱着草又舔又咬,眯着眼,兔耳朵抖动,浑身都透着享受和欢喜。兔子果然很喜欢这种草,一脸迷醉。
    起初,穆湛看着他这样,还觉得可爱,但等垂耳兔抱住了草,就完全什么都忘了,一心只有咬草的时候,他的心情就微妙地不爽起来。
    穆湛突然伸手,抢走了兔子怀里的草。
    瞬间,闻鸣玉的视线就紧紧跟着,向穆湛看去,意识还是有些模糊,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只知道想要美味的草。
    草跑远了,他就主动去追,往前一扑,正好就踩着穆湛的胸口往上蹦,一爪子按在了轮廓好看的下巴上,还毫不知情。
    穆湛眸光微闪,突然手掌一用力,将草揉碎在了手心里,一滴汁液从指缝滴落,落在了他的脸上。
    闻鸣玉闻到,想都不想,低头就凑上去,伸出舌尖,舔走了那滴香香的草汁。舔了一下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觉得不够,又吧唧两下,像是在亲人。
    这下,穆湛真的愣住了,根本没料到会这样。
    垂耳兔倒是吃到了好吃的,发出满足的呜呜声,小爪子忍不住拍了两下,正好踩在了穆湛的嘴角上。
    穆湛微怔,用手指圈住那只毛绒绒的爪子,抬起来一些,粉嫩嫩的肉垫正对着他,然后,鬼使神差的,低头亲了一下。
    正沉迷薄荷香气的闻鸣玉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很兴奋地又在穆湛嘴上啪了两下,很是配合。
    穆湛勾起唇角,笑了,然后把沾满了兔薄荷草汁的手,递到垂耳兔嘴边。
    紧紧抱着又舔又咬,欢快打滚的对象就变了。
    过了好久,闻鸣玉终于真正清醒过来,刚才的一幕幕记忆也开始回笼,在脑子里清晰地显现出来。
    完球,他都做了些什么!
    闻鸣玉的表情忍不住有点崩溃。
    简直要被自己气死。
    一碰上这草,就彻底没了理智,沦陷成只知道呜呜叫撒娇吃的傻兔子。
    两只爪子捂住脸,没脸见人了。
    然后,他听到了衣裳摩擦的动静,忍不住透过爪子缝偷看,发现穆湛正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湿漉漉的,泛着水光,甚至有一滴顺着指尖滴落。
    闻鸣玉呆滞。
    穆湛感觉到视线,偏头看了过来,问:还想舔?
    闻鸣玉脑子一嗡,只剩空白。
    还是鲨了他吧!他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穆湛像是看不到他的窘迫,慢条斯理地起身坐直,原本趴在他胸口的兔子自然就往下滚,像个雪球一样。他一伸手,雪球就落到了他手心里。
    只是,这团雪球蜷缩着,怎么都不肯露脸了。
    穆湛带着他一起去清洗。穆湛是洗手,垂耳兔则是整个都要洗,他打滚吃草的时候,到处都沾上了,嘴角更是严重。
    穆湛亲自帮他洗的,洗得无比细致,挑不出丝毫错处。
    这事之后,闻鸣玉忍不住和穆湛说,以后不要让他碰那种草。
    为什么?不喜欢吗?穆湛似不能理解。
    喜欢是喜欢,但被迷得神魂颠倒,没了理智,那傻乎乎的样子实在太丢脸了。吸一次,代价太大。他宁愿忍着。
    穆湛却不这么认为,喜欢就好,为什么要忍,又没有其他人看见,孤已经见过了,你也没必要介意。
    闻鸣玉听着,感觉似乎很有道理,又听多了几句之后,竟稀里糊涂地点头了,还小小声补充:偶尔一次就好了,别太频繁。
    毕竟兔薄荷吸多了,以后就没那么好吃了,要走可持续发展道路。
    于是,隔一段时间,穆湛就拿出兔薄荷来,毛绒绒的垂耳兔就会被吸引,抱着咬,一副两眼迷蒙,晕乎乎的醉酒小模样,在他腿上兴奋得直打滚,身体扭来扭去,发出奶乎乎的甜腻叫声,软成了一滩水,毫无防备地仰躺着,露出雪白的肚皮,迷醉地哼哼唧唧。
    活跃了好半晌,嗨累了,他就躺下来摊成一张兔饼饼。
    这时候,穆湛伸手揉兔耳捏尾巴,做点什么过分的,都不会被拒绝。
    闻鸣玉以为,兔薄荷就是他的社死现场,那丢人的样子都暴露过了,已经没什么过不去的了。
    但没过两天,他就又死了一回。
    穆湛看他写的话本了。
    双男主相爱相杀的还在写,穆湛看的是已经完结了的那本,因为主要写打脸和甜甜的感情,里面自然少不了男女主的互动。
    穆湛看就算了,偏偏还故意当着他的面念出来!
    他心里燃起了炙热的火苗,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按在墙上,低头就吻了上去,舔咬着那片娇嫩的花瓣,情难自控,眼底皆是遮掩不住的迷恋,她的衣裳滑落,露出凝脂白玉般的肩
    闻鸣玉瞬间满脸通红,原地炸起,伸手就想去抢话本,但穆湛按住了他,继续往下念。低沉微哑的声音很好听,但念出来的东西,却让闻鸣玉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之前还因为穆湛不看他的话本而不高兴的他,就是个傻叉!
    不看多好,这一看还要念。
    写的时候不觉得,被念出来才知道有多羞耻。
    他又没那些事情的经验,只能根据自己看过的小说,进行一些露骨但不直白的描写,一派瞎编,写完之后,他自己还有点得意,觉得写得还不错。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得多离谱。
    快找个人来,不是鲨了他就是鲨了穆湛,反正他们之间必须没一个。
    闻鸣玉急了,眼尾泛红,差点忍不住想一口咬死穆湛。
    穆湛念了几段之后,停了下来,慢悠悠问:你写话本就是给人看的,那么多人买来看了,为什么孤看就不行?
    闻鸣玉愣了一下,我不
    穆湛拿着话本,在手里晃了两下,孤只是其中一个很普通的读者,为什么你那么大反应?别人看你会这样吗?
    闻鸣玉懵了,想到温长阑和他聊话本的时候,只是感觉有点尴尬,确实没有别的反应。
    所以是他双标了?
    为什么?
    闻鸣玉想了好一会,没想明白,但在心里说服了自己,穆湛看他的话本不算什么,念出来就不行,忍不住就想冲上去咬他。
    每天,闻鸣玉都和穆湛待在一起,也没觉得腻烦。他待在袖袋里上朝见识,找灵感,不用上朝时,穆湛处理政事,他就在一旁写话本做课业,忙活着自己的事。
    穆湛虽然要求他必须一直待在视线范围内,但也没限制他做什么。闻鸣玉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还过得挺自在。
    因为话本受欢迎,京城书肆大卖,他赚了不少,小金库越发膨胀,都已经有十万两了。古代印刷术算高科技,比较难得,成本的书自然贵,像一本话本也要七贯,换算到现代差不多要两千元。
    读书是一件很花钱的事,家里清贫些的,都要靠借书抄书学习。所以,皇帝惜才,就会给家境穷苦但有才华的读书人免了束脩,提供住所。之前,穆湛便是下旨兴建公家书院,如今已经收了不少学生。
    闻鸣玉对古代的情况不算多了解,但他也知道读书不易,是把人生路走宽的一个重要方法。有时候他是想偷懒,但到了上课的时候,还是让自己集中精神,也不想浪费穆湛的时间。
    学习的时候认真,休息起来也尽情放松。
    他不用在穆湛面前遮掩,就很随性地变成了垂耳兔玩。有时候,释放天性,很容易就会克制不住本能,做出一些蠢事。
    兔子喜欢钻洞,专挑窄小的地方去,床底下,软榻下,空花瓶,小角落哪里有缝隙就爱往哪里钻。挤成一团,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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