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童关切地看着受伤的谭辛,可谭辛和杨道士全都板着脸,脸色晦暗铁青,做出郁闷气恼又惊慌害怕的表情。
    这是他们真实的心理活动,都毫不掩藏的表现了出来。
    谭辛抓着手指,悻悻地说:“我们不知道你们这里出了什么事,只是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对,你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杨道士气呼呼地说,“你们把外面的通道都堵死了,这是要……要把我们困住吗?”
    “几位是出去过了?”阿童指着外面问,她脸上的笑容敛去,但是语气非常平静坦然。
    谭辛和杨道士不置可否地转过头去不看她,也不说话,表现出正在生气的样子,但是心里非常的忐忑不安。
    阿童见他们不说话,又好整以暇地说:“两位客人误会了,我们怎么会想要困住你们呢!只是因为刚才下面有几位客人突然起了冲突,你一句我一句的叫嚷,又动起手来,我们是怕他们会上来打扰伤害到几位,所以才关闭了通道。哈,为这个伤了手实在不值得,哎呀,流了这么多血。让我来看看伤的怎么样了?”
    她说着话已经抓住了谭辛的手,谭辛本能的把手往回抽,但是她就和那红衣女人一样力气特别大,被她抓住就好像被钳住一样,没能抽回来,只能任由她抓着,尽量控制自己着手不要抖动。
    她的手也不是冰的,当然也不和人一样是暖的,只能算是——常温。
    阿童轻柔将又被血浸透的纸巾打开,当看到那道丑陋的伤口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呀,好大的伤口啊,怎么伤的这么重,一定很疼吧!”
    谭辛冷冰冰地说:“十指连心,怎么可能不疼。要不是你们堵住出口就没有这回事了。”
    阿童眨了一下眼睛,又嘟起嘴巴娇俏地说:“怎么还认真怪起我们来了,我们也是好意啊!嗯,看在你手上的份儿上就不跟你争辩了,我这就下去拿药,你们安心等着,可别再动这些碎片了,我让人来收拾了。”
    她说完后疾步走出去了,谭辛和杨道士见她的身影消失暗自吐出一口气。
    这些女人是知道他们想要逃离的,所以必须表现的着急焦虑,因为不能逃离而愤怒生气,要是太镇定那就反常了。
    这个阿童进来之前肯定已经闻到血腥问了,虽然进来时就有一个带伤的,但是新鲜的血液味道浓烈,她不可能没有发觉,进来那番话不过也是假装的罢了。她们早就知道他们试图离开过,否则看见那两件衣服怎么没有奇怪呢!
    阿童已经走了,可是白衣服的男人还是失了神一样一动不动,睫毛都没有一丝颤动,他是怕那些女人发觉自己已经清醒,因此必须表现的和之前一样。
    谭辛和杨道士两个人也不敢放松警惕,他们担心暗处还有眼睛看着他们的举动,因此不敢肆意妄为。
    谭辛看了一下伤口,说:“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真的有药。”
    杨道士不耐烦地说:“有也好,没有也好,只希望我们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你那点伤也不会流血致死,森林里有止血的草药,出去以后我来给你找药。”
    谭辛说:“我也想出去,可是要出的去才行啊。她们走的时候还特意堵上了通道,又怎么肯放我们出去!”
    杨道士叹了口气,说道:“实在不行,我们就和她们拼了!拿出你的手段来,我就不信我们打不过她们。”
    谭辛看向那几个看着蜡烛发呆的人:“他们呢!真不管他们了吗?几个大活人突然消失,我们出去以后可有的受。”
    杨道士咬牙切齿地看着那几个人:“真是一群废物,这点诱惑都抵挡不住,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尤其是他,如果不是他我们就不会进来这里,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他指着陈胖子怒不可遏地抱怨。
    谭辛冷笑了一声:“他敢进来还不是仗着你,只是没想到你的本事到这里也施展不开了。”
    杨道士眉头一皱,看向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本事施展不开,难道你就有用了吗?不就是那个盒子在鬼出现的时候能叫了两声嘛,实际上也没什么用。况且,呵,现在还丢了。”
    谭辛露出气恼的样子瞪着杨道士,可是突然又叹了口气:“好了,互相嘲笑埋怨一点用处都没有,还是留着力气想想要怎么离开吧!”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话既是出于真心,也是说给可能暗中观察的人听。人在恐惧和烦恼的状态下就会出现很多负面情绪,抱怨、厌恶,把糟糕的情况归咎于其他人,他们是人肯定就会对对方生出不满和怨恨来。
    所以虽然是真心话,但是还留有分寸。真吵起来那就太傻了。
    杨道士伸手去触摸红纱,抓住了使劲儿往下拽了一下。这东西可真结实,这么大力气拉扯竟然连布丝撕裂的声音都没有。
    不大一会儿阿童就上来了,她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黑色小瓷瓶和一卷白色的纱布。后面跟着那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女人,她进来以后看着他们笑了一笑,然后一语不发地蹲下来收拾碎掉的酒壶瓷片。
    杨道士看着她打扫,注意到她把那片沾血的瓷片单独放到了一边。收拾完以后又拿了干净的手帕轻轻地擦了一遍,所有的痕迹都抹干净以后端着碎瓷片离开了。
    阿童打开黑色瓷瓶的盖子,来抓谭辛的手:“先生,我来给您上药。”
    谭辛这次机灵了,一下将手躲开:“不用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他可不敢用他们的药,流血的伤口可不能随随便便碰到东西,就是没阴气也怕有晦气。更何况,他可是要用这个伤口来让自己保持清醒的,万一麻木没有感觉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嗯?”阿童蹙着眉头,好像很困惑地样子,“伤的这样重怎么会一会儿就好呢?你看,这血还一直往外冒呢!这可是上等的止血药,用上一会儿就好了。”
    一会儿就好的药就更不能用了,谭辛果断的拒绝:“我是个男人,没有这么娇气,就不用浪费这上好的药了。”
    阿童叹了口气:“你可真倔强,药做出来就是用的,你受伤了当然要用药,这关娇不娇气什么事!哦!你该不是……”她突然恍悟似的指着谭辛,眼神中露出伶俐聪慧的精光芒:“你该不是怀疑这个药是毒药吧?”
    谭辛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一下,然后说:“当然不是了。”嘴上说着不是,但是表情非常僵硬,分明就是承认。
    阿童努了下嘴,不满地抱怨:“还说不是!哼,想不到你竟然这样怀疑我们。怎么办呢?难道也割破自己的手来给你证明吗?嗯,我可是很怕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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