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突然也咯咯发笑:“田先生,平日见你对海棠姐姐毕恭毕敬,显然是对海棠姐姐极为敬服。适才见你眼中闪过神光,想来对胡姐姐亦是感佩有加了。却不知在田先生眼里,胡姐姐比之海棠姐姐又如何?我还真想听听田先生的品评。”
    听到诸女笑谈,骆莱盛心内微微苦笑:“女人多了也是麻烦。大战已启,来路未明,她们竟还有心情争风吃醋……偏偏红儿你还认定了赵昀……红儿你虽是机警,却未必能在这些女子中讨得好处。”
    田无忧亦是恍然而悟:“应付这些女人,确实不能实话实说,老实以对的。”便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假装没听到王月问话,建议道:“骆堂主,三位夫人,眼下伴霞楼主等人撤兵而去,正是收复猛兽堂失地的最好时机。既然宫主已往西云岭方向去了,在下以为须尽快派兵前往东面和北面方向夺回城池。敌人立身未稳,又遇军心动摇,当可一击而溃。”
    王月与赵昀感情得谐,但唯一遗憾的却是未曾同赏鱼水,较之胡晴诸女自觉已隔了一层。她更由瞎想赵昀之所以多倾向与海棠胡晴,大有此层因素在,心底难免怨怅。此时听田无忧提到“三位夫人”,下意识便是一喜,竟也无意再要田无忧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骆莱盛沉吟道:“田先生所言甚是,但目下猛兽堂损兵折将,士气大跌,实在难以抽调人手……”
    猛兽堡自他而下,众兵将非死即伤,精锐子弟又被秋名山带去,若是让灵武带着这匹伤病残将贸然追击,反有可能将众人性命断送。自然,若是王月、胡晴等高手可以出手相助,情况立刻两样。但以骆莱盛的立场,却是无法主动开口请求王月等人帮助的。
    胡晴闻弦歌而知雅意,微笑道:“我们在猛兽堡呆坐也是无聊,倒不如趁此机会各处走走。王姐姐,你意下如何?”
    王月道:“胡姐姐说的正合我心意,我们姐妹自然是一同进退的。”
    胡岚叫道:“我正憋闷的慌,正好杀个痛快。田无忧,你就给我们带路好了。”
    另一边,赵昀施展乘云追月身法,片刻便已追上了骆绮红,显是佳人有意放慢脚步。
    “红儿。”
    赵昀柔声一语,却将骆绮红心底眼泪引出,珠玉点点,印透消瘦双肩的轻轻颤抖。
    但见蔷薇仙子霍然转身,飞身入怀,腻声道:“赵昀,抱着我。”
    “你……”赵昀依言揽过佳人,全然忘了行路之事,紧紧圈住那惊颤不已的魂灵:“红儿,我让你等的太累了吧?”
    “很累很累,但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我真的很开心,赵昀,你听到我的心跳了吗?”骆绮红将头靠在赵昀胸膛上,语声藏不住的欢喜:“那天在天华山上,终于再见到了你,我其实心底欢喜炸了。只是那时候,我们根本说不上话……”
    “天华山上劳你及时来救,可是我,却晚来一步,若非刘星云挺身而出,差点就……”
    骆绮红纤手捂住赵昀嘴唇:“不要提其他人,此刻我只想是我们两个。吻我好吗?赵昀。”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把手挪了开去。
    月光明照,但见伊人略显疲态的脸庞红云羞染,璨压星云,虽是颤巍着胆子,强撑着意志,却有一种之死靡它的坚决:便是羞死又有何妨?
    赵昀心头一跳,深情凝视,唤道:“红儿。”嘴唇便要俯下。
    “等,等下。”骆绮红螓首急忙躲避,玉手更是紧紧攥住赵昀后背衣服,竟将那件云孙锦衣抓出数道皱纹来。
    “红儿,怎么了?”
    “援助秋爷爷要紧,我们怎可在云间无端逗留?这是万万不行的……”
    赵昀颇是有些无语,心里道:“明明是你主动要求,这时偏又撇的一干二净。”但心底怜惜骆绮红之意殷殷,赵昀自是没有违抗骆绮红要求之理,笑道:“红儿提醒的是。我们来日方长,此刻救出秋老爷子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不,我的意思,我是说……”便以骆绮红敢作敢为的性子亦感难以为情,顿了一顿,方才扭捏说道:“我不要等到其他时候,我是说,你一边御气赶路一边吻我。”
    话未说完,骆绮红的耳根已先红透,连心底也是咕咚咚的直跳个不停。
    她之所以有此种要求,一来乃是情根深种,无数回梦里想见赵昀,既然真的重遇赵昀,便该畅情一番。但赵昀身边莺莺燕燕围绕,并无多少合适时机,此刻乃是争取来的两人独处时机,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二来,骆绮红颇知男子心性,自己这般大胆言辞,近乎引逗邀请,能给赵昀带来不同寻常的心理体验:“有了此番荒唐,在他心上我的影子便更加深刻,更不是说忘就忘的了。”
    听明白骆绮红的意思,赵昀显得惊愕不已,“啊”的一声,脱口而出。随即露出苦笑:“一边御风而行,一边与红儿相吻,我感知全沉浸在红儿的深情当中,怕是无暇顾及方向行程了。”
    骆绮红没来由的全身发烫,紧紧将头埋在赵昀怀中,腻声道:“你当真不能试一下吗?那要不然,就算了吧。”
    赵昀心头亦是狂跳不停,连声道:“红儿邀请,我岂会推脱?红儿放心好了,便真个撞上山峰,我也会护住红儿的。”
    “你胡说什么呀,什么撞上山峰,我才不许你……”
    骆绮红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完,已失陷在赵昀的霸道温柔中。
    这一路风驰电掣,这一路软玉温香,这一路荒唐透顶,这一路永忆难忘。
    骆绮红早已抛开理智,热情回应,唯一清醒的时刻亦只是在暗里嗔怪:“为何赵昀的御气术会如此迅捷,赶往西云岭的路途为何如此短暂?”
    口中鼻间尽是芬芳,赵昀心上却被满满一滴眼珠占据,那是骆绮红的泪水,亦是他最无奈的叹息:“红儿,我实在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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