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尤若拉看了一眼,欧绝枫终于回了短信:“嘿嘿,想我就多看看我,等我回来。”
    尤若拉最近露出一个微笑。
    “啪嗒——”极轻微的声音响起,尤若拉知道,对面公寓的动静每晚都在继续,只是刚才只顾着和楚晗聊天,她并未把心思放上面。可听力敏感的她,此刻屋子里安静下来,哪怕极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尤若拉慢慢地走到门前,明知道透过猫眼什么都看不到,仍是不死心。走廊很安静,什么都没有,之前扔出去的垃圾还在门口,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尤若拉重新坐回客厅,屏幕上到了压轴,现场一片掌声。
    欧绝枫在灯光下慢慢出现,骤然间先前所有的灯光消失,只余一抹打在欧绝枫身上,愈发衬托出欧绝枫身上的深蓝色衬衣。尤若拉脑子里晃过一个身影,傻七?那个梦里的深蓝色身影,似乎就是这般,欧绝枫也一直喜欢深蓝色的衣服,每次压轴走秀,都是一个色系。
    不知道为什么,尤若拉有种预感,欧绝枫和傻七,会不会有着某种联系?那青灵呢?为什么成少廷在梦里都会喊青灵的名字?可见青灵在成少廷的心里举足轻重。
    尤若拉往下瞥了一眼,一眼看到躺着的小青,莞尔一笑。小青不就是青色的小蛇吗?不过……成少廷怎么会喜欢一条蛇,哈哈。
    尤若拉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无趣,认真看起电视来。还有半小时就该洗澡换衣服上班了,尤若拉打算好好看看欧绝枫,把他记在脑子里。
    半小时后,关了电视,洗完澡给自己做了早餐。夏天正慢慢过去,天色亮得越来越晚了。尤若拉知道,日后怕是自己开车上班的时候,天还没亮。出了家门,走廊的气温没什么不正常。
    尤若拉拎着垃圾往地下车库走去,出了电梯往左,就是个大垃圾箱。丢了垃圾去找自己的车,尤若拉故意放缓了步子,仍是感受到了跟踪自己的人。联想起之前被困电梯,尤若拉忽然猜测,没准儿就是现在身后的人干的。
    尤若拉不再迟疑,骤然间快步走向自己的车。对着后视镜看去,却没看到任何影子。奇怪,来人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而且,只有鬼才没有影像。
    尤若拉心底诧异,脊背发凉,赶紧上了车。她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叶信知,然后调查一下地下车库的监控录像?就这么决定了,等录完节目就打电话。
    尤若拉想清楚之后,脚踩油门,疾驰而去。电台很安静,办公室的桌子上也不再有任何异常,尤若拉都懒得去办公室了,直奔直播间。
    似乎快三年了,律五都是这副样子,永远对着她微笑,默默地录好声音。尤若拉一直选择对律五的心意视而不见,从一开始就没感觉的人,往后也不会有感觉。这世上最说不清楚的就是感情,和时间及相遇早晚都没有关系。
    尤若拉专心录着节目,想着早点结束,她还要去小巷里找楚晗的外婆。律五发觉尤若拉没了慌张,却很着急,也不多问,他知道,尤若拉对自己一向很冷,问了她也不会说的。他暗恋尤若拉已经快三年了,从他们做搭档的第一天开始,他与她隔着一道玻璃,她的眼神和专注落进了他的眼里。
    律五知道,尤若拉是最美的,也是最认真的。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果然,不出两年,她就成了最受欢迎的女主播,哪怕从没露过面。可是,他没想到,不露面不是没有背景,而是尤若拉自己拒绝了。
    尤若拉是个很有个性的女人,这种个性,伴着她的外表,日渐侵蚀着律五的心。律五知道,这辈子,他再也不会如此喜欢一个人,尽管他配不上她。他是自卑的,以至于他从不敢开口。
    录完节目,尤若拉径直离开,律五不记得这样看着她的背影多少次,只知道,以他的身份,只能如此暗自喜欢她。
    尤若拉驱车去了昨晚的地方,只是小巷的道路很窄,她就把车停在了大路上,然后徒步往昨晚的四合院走。白天才看清,除了楚晗家,别的三家都搬走了。
    难怪楚晗担心,以楚晗外婆的处境,只怕即便一个人倒在家里,都没人能发现。
    “咚咚咚——”尤若拉很礼貌地敲门,却久久没有动静。迟疑了半晌,尤若拉推开了门,意外发现门没锁,心底担心,该不会进贼了吧?
    堂屋里没人,去了昨晚来过的卧室,一眼看到老奶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尤若拉大惊,忙跑到窗边去探老奶奶的气息。幸好,还有气息,虽然很微弱。
    尤若拉打了120,只等救护车过来。医生和护士把尤若拉当成了老人的孙女,没多问,就让尤若拉上了车。直到让尤若拉在脑溢血的手术单上签字的时候,尤若拉才窘迫地说自己不是家人。
    医生非要什么证明,尤若拉不得已,只好打电话给叶信知。叶信知赶到,就见尤若拉急得团团转。尤若拉对手续什么的自然不懂,她基本没生过什么病,小时候偶尔发高烧,终司也不会送她去医院,多半是自己治疗。
    叶信知替尤若拉处理好证明的事情,看尤若拉脸色仍旧不好,不免追问:“你怎么会遇到这事儿?最近发生什么了吗?”
    “也是凑巧,我是老奶奶女儿的校友,之前听说了楚晗的事,就想去看看她外婆,谁知刚巧发现老人家晕倒了。”尤若拉胡乱陬了一通,想起早上的计划,“对了,我最近总觉得有人跟踪我,你能想办法调到我们小区的地下车库监控录像吗?”
    “你先别急,我来想办法,那你先等手术结果,我去局里打申请,回头打电话给你。”
    “好,多谢。”尤若拉感激地对着叶信知点点头。
    叶信知微微一笑:“没事,你是个好市民。”叶信知知道,尤若拉真的是热心肠的。不管之前帮忙办案,还是遇到报纸上的事,尤若拉都很热心。之前听孤儿院的人说,是尤若拉帮秦心找到了收养的人家。
    叶信知对尤若拉的赏识与日俱增,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怀疑尤若拉是凶手,这样善良的人,怎么会是凶手呢?叶信知想着,步子加快,他要赶在尤若拉出事前,赶紧帮她扫除障碍。
    尤若拉替老奶奶垫付了医药费,反正她一向没有钱的概念,终司闭关前给她的前,恐怕这辈子都花不完。手术持续了很久,尤若拉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倦意袭来。一个打盹,当脑袋垂下来,尤若拉一瞬惊醒,这才意识到今天还没给小青喂食。
    手术时间还长,尤若拉打算先回公寓去喂小青,再回来看着。尤若拉驱车回到家,小青懒洋洋地躺在地板上。尤若拉去厨房取了精牛肉,就往外走去。到了地下车库,身后细微的脚步声居然又响了起来。
    尤若拉停下脚步,身后的人也跟着停下脚步。尤若拉快步疾走,飞快上了车。想着叶信知应该很快就能调查出来,尤若拉安慰着自己,开车往医院开去。
    手术室上方的灯还是红色的,尤若拉坐在先前的位置上,倦意很快再次袭来,尤若拉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睛。
    叶信知回警局打了报告,就去尤若拉所在的小区提监控录像。本想当即打电话给尤若拉,让她来警局一起看,但想到尤若拉很可能在医院照顾人,就打算调查出结果后,再给尤若拉打电话。
    回了警局,叶信知叫来两个助手,三个人一起看录像带。第一遍过去,什么都没发现,尤若拉每天到地下车库的时间都很固定,身后好像没什么人。倒是尤若拉,一副有人跟踪的样子。
    “叶队,是不是她想多了啊!看影像上没什么奇怪啊!”
    “她之前确实受到过惊吓,可她很聪明,断然不会无凭无据地胡乱猜测。再把录像放慢点,过一遍。”叶信知对尤若拉的信任,不亚于对自己的队友。
    录像带放映第二遍的时候,两个小警察明显有些不耐心,倒是叶信知在画面切换到第三天的时候,蓦地一惊:“慢着,刚才的镜头,再放慢一点儿,再来一次!”
    小警察没发现什么,但对叶信知言听计从。等画面放大,三个人都看清了,眼前有个一身黑色的人一闪而过,穿着连帽的黑色风衣,整张脸都被帽子遮住。
    “等一下,他手里是什么?”叶信知看到细节,“再放大一点,快!”
    意识到确有其事,叶信知不免担心,要知道,在未确定对方要做什么之前,身为一个警察,务必做到抢在犯罪分子动手之前察觉出猫腻,解救被害人。
    “叶队,这好像是……电击棒和绳子啊!”
    “不好,我来打电话给尤若拉,你们俩去取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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