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行端正,读书刻苦,性格上也没有什么大的缺点。
    如果真的成为夫妻,久而久之,她们也许能恩爱和睦,相守到老也说不定。
    可惜
    林薇止思绪飘移了些,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人睫毛微微翕动。
    沈清疏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人在看她。
    她先是闻到一阵皂角的清香,睁开眼睛,朦胧地看见面前站着一道白色身影,吓得往后仰了一下,原来不是错觉,真有人在面前。
    林薇止!视野清晰之后,沈清疏觉得更受惊了,她下意识地揪住了自己的领口,有些惊慌失措,你干嘛?!
    林薇止没料到她醒了,本来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结果沈清疏这反应,让她一下有些无语。
    她们俩到底谁是女的,这一副差点被她□□了的样子。
    夫君,林薇止心里憋着气,不仅没退,还向前倾身靠近,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声音黏腻地拉长,妾身伺候你宽衣啊。
    不不不,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远一点。沈清疏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想往后缩,却被软榻靠背阻挡,退无可退。
    林薇止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样的奇男子?她一个女子,还会强迫沈清疏这个大男人不成?
    真是让她又好气又好笑,连逗弄沈清疏的心思都没有了。她直起身退了两步,就那么冷着脸看她。
    两人对视了几秒,沈清疏清醒过来,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她摸摸鼻子,觑着林薇止的脸色,尴尬地补救,抱歉,我刚刚醒过来,有点吓到了。
    毕竟是自己先偷看的,林薇止只冷笑了声,没多追究。她面无表情,心想,不然还是让她睡榻算了。
    对了,你有什么事情么?沈清疏还不知道自己差点错失睡床的机会,她抚平领口,也反应过来。
    经过刚刚那一遭,林薇止本来不想理她,偏头瞥见软榻又还是有些心软。
    转念一想,成亲以来,她这位夫婿好像非常害怕身体接触的样子,根本不用担心她会动手动脚。
    她又来了兴致,对沈清疏柔柔地一笑,漆黑的眸子里满目含情,夫君,读书辛苦,妾身不忍见你睡榻,不若你还是睡床吧。
    你又在演我了,沈清疏苦笑,能好好说话吗?你这样我听着害怕。
    林薇止瞥她一眼,正经了神色,我今日听你说想睡书房,乡试在即,你这样也确实不是办法,还是睡床吧。
    我睡床,你睡榻,沈清疏有些迟疑,这样不太好吧。
    你想得美,林薇止挑了下眉,慢条斯理地在榻的另一边坐下,我是说,我们一起睡床。
    啊?沈清疏有些震惊,不是说好不同房么,怎么这么几天就变卦了。
    真同床更睡不着了,她慌忙拒绝,心里有点发抖,不不不,不用了,我还是睡榻吧,睡榻挺好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林薇止手指虚撑着下颔,饶有趣味地欣赏着她的表情,这张床这么大,我们各据一边,并不影响。
    伯府定制的这张婚床,选用上好的楠木制成,大概有两米宽,别说两个人,三个人睡在上面也不挤。
    沈清疏有些迟疑,她睡觉也是很规矩的,两人睡一张床可能都不会有身体接触。而她也着实不想睡榻了,睡得成天腰酸背痛的。
    可是,总还是有点担心。
    那个,你不担心我对你图谋不轨吗?沈清疏有些尴尬地道。
    担心什么?林薇止心里没好气地想,其实是担心我对你图谋不轨吧。
    她目光流转,似笑非笑地睥着沈清疏,你不是天阉么?
    沈清疏脸一红,十分窘迫地捏住了耳朵,这件事情过不去了是么?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沈清疏向睡床的诱惑低下了头,好吧,若我有不当之处,还请海涵。
    她这别别扭扭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林薇止突然有点想笑,她好整以暇地站起身,夫君快去沐浴吧。
    沈清疏拿了亵衣去耳房,泡在浴桶里,又有点举棋不定了。她两世为人,除了父母,没有跟其他人一起睡过,也不知睡着以后,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应该不会吧,她既不梦游,也不好梦中杀人。从这几天看,林薇止睡觉也没什么怪癖。
    她这会儿太困,连思维都有些迟钝了,等她洗完澡,哈欠连天地出来时,林薇止已经躺上床。
    26、第26章(三合一)
    她侧卧在床的靠里一侧, 身姿玲珑,给沈清疏留了大半位置。
    沈清疏吹灭蜡烛,慢慢地挪到床边, 踌躇了一下,极其小心地上了床,在另一侧轻轻地躺下。
    其实她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但跟林薇止有关的事儿吧,怎么说呢, 就是能让她进退两难。
    四周昏暗, 只有从窗外泄进来点点月光, 沈清疏偏头望过去, 隐约能看见她后脑勺的轮廓。
    你睡了么?她轻声问。
    没有听到回答,她便也翻了个身,背对着林薇止。禁锢了多天的四肢终于得到了解放,在心里舒服地喟叹了一声,还来不及想不太多, 就已沉沉睡去。
    听到她的呼吸变得绵长而规律,林薇止才慢慢转过身来。第一次和其他男子睡一张床,即便这个人是她名义上的夫婿, 她还是难免有些不安和忐忑。
    她用目光勾勒着沈清疏的背影轮廓, 明明她这么老实,可以说心无杂念,几乎秒睡。可林薇止心里却莫名地又有点生气, 她难道就没有一点吸引力吗?
    她伸出食指在沈清疏背上闷闷地点了一下, 动作很轻,就像蜻蜓点在荷叶上歇脚,一触即离, 隔着薄被,沈清疏没有任何反应。
    末了又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她收回手,闭上了眼睛,耳根不自觉地有些微微发热。
    夜色深沉,静谧无声。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光线变幻间,清晨的第一道阳光从窗缝漏了进来。
    这一觉睡得比往日稍晚了一点,沈清疏睁开眼,望着床顶的帷幔,呆愣了十几秒才清醒。
    她眨眨眼,先偏头确认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很好,和昨晚没什么偏差,她和林薇止还是井水不犯河水。
    林薇止还没醒,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面朝着自己。
    她睡着的时候,要乖巧可爱多了,十分规矩的侧卧,下巴陷在薄被里,只露出半张精致的脸,仿佛被造物主细细雕琢过,一分一毫都恰到好处。晨光落在上面,显得过分静谧而温柔。
    长发如缎,似流水一般披散在枕面上,有几缕散乱地贴在脸上,沈清疏手指颤动了一下,很有替她捋开的冲动。
    安静的早晨,只偶尔响起窗外鸟雀的叽喳声,沈清疏发了一会儿呆,才战胜床的拉力,恋恋不舍地起身穿衣。
    她到庭院中读了几节书,林薇止便也起来了,两人结伴去正堂吃早餐。
    路上,沈清疏觑着她的神色,小心地问:你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不适应?
    还好,你呢?
    我很好,多谢了。今日起来,终于不再灵魂出窍,脑子是她的脑子,腿也是她的腿了。
    本来就是你的床。林薇止点点头,没有多说。视线不动声色地转到她身上,见她神色好了许多,心里也安然了一些。
    之后每晚,两人都睡在一起,中间隔着一臂还多的距离。
    每日呼吸相闻,虽则关系还是有些生疏,到底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偶尔亦能说笑几句。
    这天傍晚,丫鬟传禀开膳之后,沈清疏左等右等也不见林薇止出来。为显恩爱,两人一向是一道过去。
    她今天也没说要出门啊?
    沈清疏走到卧房门口,见林薇止的婢女笙寒候在门口,有些疑惑,娘子人呢?
    姑爷稍等,笙寒恭敬地福了下身,我家姑娘身子不适,这会儿才起身。
    身子不适,中午吃饭不还好好的么?
    这个笙寒咬着唇,脸上爬上几缕绯色,羞涩得不知道怎么说好。
    怎么回事?沈清疏更觉莫名其妙了,她绕过笙寒,直接推门进去,绕过屏风,见林薇止站在床边,只着白色里衣,另一个婢女鸾影正扶着她穿外衣。
    哪里不舒服?沈清疏走至近前,见她捂着腹部,披散着发,几缕杂乱的发丝被冷汗黏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贝齿轻咬着下唇,唇瓣暗淡无血色,整个人都憔悴至极,也是吓了一跳。
    林薇止抬眸瞥她一眼,没说话。
    跟祖母说一声,我今日犯懒,就不过去吃了,让膳房那边送过来。沈清疏对跟进来的笙寒吩咐一声,又转向林薇止,伸出手去探她的额头,要不要请大夫?
    林薇止向后躲了一下,没躲开,沈清疏温热的手心贴着额头,只感到一股冰凉之意,很是担心,扬声喊道:负鞍,快去请个大夫来。
    不用请大夫,林薇止无奈地拨开她的手,疼得皱紧了眉头,却还是拦住她,神色里带了几分羞赧之意,我躺一躺就好了。
    那怎么行,不能讳疾忌医啊。沈清疏还要再劝,却被林薇止羞恼地横了一眼,眼波流转间,似嗔似怒,她不禁呆了一下。
    电光火石之间,沈清疏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结合着两个丫鬟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林薇止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她十八岁分化成alpha之后就没有再来过月经了,穿越之后,这具身体也许是受她影响,也一直没来过,所以她才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唉,也怪她太迟钝,沈清疏摸摸鼻子,干咳两声,把刚过来的负鞍打发走,不用请大夫,去烧壶热水,再拿个暖炉来。
    啊?这大热的天儿,他没听错吧?负鞍转头看了眼外面,有些发懵地确认,少爷,拿暖炉来做什么?
    让你去拿就快去!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沈清疏也有些尴尬。
    是,我马上去。负鞍一溜烟儿的跑了。
    还是去床上躺着吧,沈清疏转过身,走到林薇止面前,自然地又替她把穿了一半的外衣除去。她低头解着衣带,尽量小心地不触碰到少女纤细的腰肢。
    林薇止看着她头顶的青玉冠,也有些发怔,她从未曾见过男子伺候女子穿衣。
    笙寒和鸾影对视一笑,默契地出去关上了门。
    沈清疏扶着她躺下,给她掖好了被子,不经意间和林薇止对视上,她墨玉一般深邃的眸子沉静地看着她。
    沈清疏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先偏过头,移开了视线。
    不一会儿,负鞍把暖炉拿了过来,铜质的暖炉,巴掌大小,里层填了碳,外层裹着隔热的罩子,拿在手里,正合适的热量源源不断地传出来。
    沈清疏掀开被子一角,把暖炉塞进去偎在她腹部。又要了温水,打湿布巾替她拭汗。
    过得一阵儿,膳房送膳过来,她候在床边,见林薇止眉头松了些,才问:还用得了饭么?
    没胃口。林薇止阖着眼,轻轻摇了摇头。
    那要喝水么?
    不要~
    多少用点吧,她这会儿似乎比平时幼稚些,语调懒懒的,沈清疏故意逗她,不然尝尝我做的。
    你还会做饭?林薇止睁开眼睛,脸上带了几分兴味,你会烧什么菜?
    我白开水烧得一绝。沈清疏一本正经。
    林薇止被她逗笑,腹部都没那么疼了,她捧场道:好吧,就尝尝你烧的白开水。
    沈清疏便找了红糖来碾碎,冲了一碗红糖水,端到床边,扶着林薇止坐起身,便要用勺子喂她。
    又不是手断了,我自己来。林薇止白她一眼,接过碗,直接就着碗沿喝了。
    沈清疏接过空碗,不知怎么想起前世那个直男梗,忍不住笑了一声。
    怎么了?林薇止奇怪地看她。
    没什么,沈清疏摇摇头,又笑了一声,多喝热水。
    林薇止不明所以,应了一声又躺下了。
    沈清疏独个用了晚膳,时间还早,她见林薇止皱着眉头,疼痛难眠,颇有些不忍心。想起以前她受伤病痛时,沈佩璃会给她念书,她声音放的很低,温温柔柔的,不多时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于是忖了忖问:我去给你寻本书来念,会不会好一些?
    林薇止有些讶异,抬眼瞧她,她凝视着自己,眼波带笑,琥珀色的瞳孔在灯下恍若琉璃一般透亮,无端地给人一种深情的感觉。
    她心中一动,偏头移开了视线,随你。
    沈清疏便去书房寻了本话本来念,她坐在床边,烛光映照着她半边温润的脸庞,声音清朗,抑扬顿挫的,不像是在念话本,倒像是在念圣贤书。
    林薇止听着听着却有些走神,她体质偏寒,每次来葵水都腹痛如绞。母亲也帮她请了名医调理,这两年其实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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