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听不下去了,跟法医坐在一起吃饭简直是折磨。
    “呃,我们还是别说了,小舞要发飙了。”我哥看了我一眼,忙住了口。
    小叔哈哈的笑了两声,突然开口问:“景宇,你跟你爸去槐树村的事情,没有告诉小舞吗?”
    我哥的表情僵了一下,嗫嗫的回答:“爸不让我说。”
    我知道他们有事瞒着我,就一个月前冥夫赫连澈出现的那天,我爸和我哥也受伤了匆匆赶回来,黑瞳邪鬼也就是那两天出现在我爸后背上,估计就是从什么槐树村沾染回来的。
    “小舞有知情权,而且,我觉得小舞现在厉害多了,有些事她知道也好。”小叔定定的看着我。
    “哥。”我看向他,下命令道:“快去洗碗。”
    我哥纠结的看了小叔一眼,小叔微笑道:“去吧。”
    他前脚离开,我立刻问:“我爸到底去做了什么事?”
    小叔掏出一根烟,也不点燃,就这么虚虚的夹在指间:“这么说吧,小舞,咱家的业障,其实就是从那座千年古墓开始的。代代相传,也许已经失真。”
    “就当一个传说听听,小叔你告诉我吧。”
    “好吧,槐树村的鬼王墓里边陪葬品也特别多,历代盗墓贼们都惦记着那里,终于,前段时间把那座墓也盗空了,破坏了鬼墓法阵,让那个被封印的渝王爷逃了出来。但是他似乎受到什么禁制,必须附着在别人身上才能继续作恶,所以他就趁着你爸去槐树村封印法阵时,附到他身上,准备跟着你爸回去找你再续阴缘。可他没想到,你已经是赫连澈的冥婚妻子,而且当妈了。”
    他看着我的肚子:“挺好的,起码暂时保护你百邪不侵不过,小舞,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谁知道冥帝打算做什么,你还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注意保好护自己。”
    “叔叔,你看得到他吗?”
    “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很淡,但我看你的神情,就猜到是你的冥夫了。”小叔笑着说:“他应该是冥帝的外法化身,在阳间道法弱了很多,但对付一般的邪灵恶鬼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我勉强的笑了笑,我对赫连澈一无所知,他也不准我问。
    这件事过去两天,我在法制新闻上看到了这起事件,标题是邪法害人,花季少女家破人亡。
    白灵打电话来跟我感叹这种事居然发生在自己身边,我俩煲了一个小时电话粥,直到我手机都快没电了,回房间准备充电,才看到赫连澈在我房里。
    对于他的神出鬼没我已经见怪不怪,但他比较霸道,不喜欢看我玩手机,于是我跟白灵道别。
    白灵是个小污婆,她嘿嘿嘿的坏笑道:“这么早就睡觉,当心肾虚啊,难怪你现在都不穿高跟鞋了,每天走路都迈不开腿吧?”
    “你再这么污,我就挂电话了。”
    “嘻嘻,我不打扰你们恩爱啦,不过明天9点帮我看房子,你可别纵欲过度起不来啊。”
    “……”她还真看得起我。
    我怕坑了她,就坐在床上摆弄起罗盘,又开始背一遍我妈传下来的法典。
    赫连澈背对着我翻阅着我桌上的书籍,在我背错的时候,他冷冷的纠正一句,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多交流。
    只是睡觉的时候,他会躺在我身后,一米二宽的床,他那么大个身子,我们难免会碰到。
    和他相比,我的意志力太薄弱了。
    我总是试探性的碰碰他手背,如果他心情不错,会转过身来把手搭在我的腰上,让我背靠着他睡,这样我俩都不用像挺尸一样别扭的躺着。
    后背贴着他微凉的胸膛,我觉得自己就是找虐。
    “你在阳间要忙什么,我可以帮忙吗?”我用比较轻松的语气、让他觉得我不是在盘问他。
    “你能帮什么?”他毫不掩饰的嗤笑:“你已经不是千年前的那只小红狐,看看风水就行了,危险的事情你躲远点就是帮忙了。”
    根本无法交流!
    我郁闷的闭着眼睡到半夜,冷得一抖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盖被子而且后背还一直贴着他冰凉的胸膛,搞得自己手脚都冰透了。
    他几乎同时睁眼,看我哆哆嗦嗦的去扯被子,有些不悦的说:“你怎么不说?”
    “说什么?”我冻得声音都有些发抖。
    他皱眉,等我裹好了被子,他伸手继续揽着我,在我耳边道:“觉得冷就跟我说,千年前自杀那天起,我就感觉不到冷了。”
    我愣住了,他这句话是关心我吗?等等,他说他千年前自杀?为什么?堂堂冥帝,冥界的主宰,为什么会想不开呢?太奇怪了。
    这个问题弄得我后半宿都睡不好,跟白灵见面的时候,她很不满的说:“小舞你这恩爱狗,你男朋友有没有这么猛啊,每次周末见到你,你都是一副虚脱得快要升天了的样子。”
    “求你嘴上留情好吗,我这是睡不安稳而已。”我无奈的道。
    她撅着嘴,带我来到一个高档小区门口,一个中年男子在那儿等着她,神色有些仓促。
    我看他的脸,眉心隐隐发青,而且目光游移,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那中年男子一见到我们,立刻走上来,匆匆的掏出房子的户型图、智能卡。
    “我这是全新的精装房,住了没多久就搬走了,空着怪可惜的,我现在做生意又急用钱,你们要是看中了,爽快成交的话,价格我还可以再优惠些。”他看了看白灵和我,眼神有点讶异。
    他大概是奇怪,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怎么是两个小丫头来看。
    白灵接过卡,问:“你不陪我们上去?”
    中年男子搓搓手道:“不了,我有些恐高,加上最近心脏不好,血压升高,我就不上去了。”
    我瞄了他几眼,一般卖房的人都是极力推销,为什么他眼神这么飘忽闪烁,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白灵挽着我走进电梯口,撇嘴道:“这房子是我家亲戚在网上看到的,说是急出,价格比周边低了好多呢,周围每平米都两万了,他这里只要一万,是不是房子好差啊。”
    坐电梯来到十九楼,我们看到另外几户人家都贴着对联,看起来挺有人气,可是走到这户人家门前,我就觉得一股子冰冷的气息。
    “我来开门吧。”我无奈的挡在白灵面前,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我刷开智能防盗锁,推开了门,从门口看进去,屋里装修豪华,家具丰富,可以看出曾经在这里住过一大家人,只是现在关闭了门窗,显得沉闷死寂。
    我们刚走进门,就听到一阵“喀拉拉”的金属声,白灵吓得叫了一声。
    循声望去,是客厅阳台上的窗户被风撼动。
    “吓死人了,我现在真是胆小如鼠。”白灵拍了拍胸口。
    我心里暗暗吐槽,你还胆小?上次被邪师抓住,多少女孩会吓晕过去,你还能边哭边骂边踢打,这胆子已经很大了。
    “白灵,你别乱动,尤其是房间门别开,那房主没上来,要是房子有什么问题,他赖在我们头上。”我委婉的提醒了一句。
    白灵赶紧点头道:“对,那家伙说自己缺钱呢,说不定看我们年轻好欺负,想讹诈我们。”
    我走到客厅,将户型图摆好,又响起一阵“喀拉拉”的声响,让人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高层的风好大啊。”白灵对这个声响惊恐。
    我看向大阳台,这个阳台很宽,对着整个客厅和玄关,窗户外面是两栋高楼。
    我们所在的这个单元,正好对着前面两栋楼之间的空隙。这种形状叫天斩煞,是型煞中比较厉害的一种。
    我走到阳台上,估算了一下对面两栋楼的高度,两栋楼总高度加起来大约是一百三十米,按照天斩煞的判断标准,两楼之间的间隔要超过总高度的八分之一,如果没有那么宽,就是天斩煞了。
    然而这两栋楼下就是进出小区的车库门,所以很挤,一个小区不可能每套房子都好风水,富人买房要请人看风水,而普通工薪阶层谁管这么多。
    这一列单元我估计是整个楼盘中最便宜的单元,现在讲风水,信鬼神的人少了,大概早早就卖光了。
    “小舞,你看什么呢?”白灵走过来问。
    我摇摇头道:“这房子风水不好,有型煞直冲,如果楼层低还可以化解化解,可是这里19楼这么高还是算了吧。”
    白灵撅嘴道:“我就说便宜没好货,不过这房子装修是现成的、还带全套家具家电,买了我们家就能立刻搬进来住了,而且户型大啊,一百六呢,我妈很中意,如果能化解的话,你看看能不能……”
    我点点头,掏出罗盘道:“我看看吧,不行就去我家铺子里请点化煞的法器,这也不是大问题。”
    我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罗盘指针轻颤,然后逆着走了一大截,有干扰!
    我浑身一震,这里没人住,总闸都拉下来了,哪里还有什么电磁干扰?
    这个罗盘是我妈妈的宝贝,十分小巧精致,那根针也短小纤细,此时针尖逆行了大半圈,轻颤着指向了屋内某处。
    我走回客厅,指针随着我方位的变化而轻轻晃动,最后都停在一扇装饰门的方向,那是这套房的公用洗手间。
    我一走近那扇门,立刻一阵阴冷的气息扑面,看来问题是出在这里了。
    我掏出五帝钱用指诀捏着,在门上轻叩一下,沉声说:“打扰了,我进来看看房子。”
    白灵愣愣的看着我:“你这是和谁说话呢?”
    我没回答他,小心翼翼的拧开了公用洗手间的房门。
    一股阴冷晦暗的气息弥漫在里面,浴帘半开,遮着后面的白色陶瓷浴缸。
    一只苍老的手从浴帘后面伸出来,颤颤巍巍的勾开浴帘,露出一张哀怨干瘪的脸孔。
    那双眼浑浊呆滞,双颊凹陷,浑身缠绕着青灰色的怨气,喃喃问:“我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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