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孟坦刚刚高声喝令,想要领着众人一起围杀丁靖二人之时,丁靖一旁的史阿却是突然动了。
    只见史阿如同一道流星,身形化作一行残影,猛得向前一扑,瞬间就冲过这十多步的距离,连人带剑的立在孟坦面前,手中长剑已是死死地抵在孟坦的脖颈之上,只要稍微一抹,就可割断孟坦的喉咙。
    史阿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仿若缩地成寸般的瞬移,以孟坦的眼力和神经反应,根本没有看清史阿的动作。
    因此,未等他反应过来,史阿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等他反应过来后,史阿的剑也已经搭在他的脖子上了,令他根本不敢动弹哪怕一下。
    史阿的突然暴起,吓到的可不只是孟坦,其余的持械民众也吓了一大跳,纷纷向后倒退,尽量远离着史阿这个怪物。
    “咻~!”
    突然,凌空中又是一道急促的破空声,一支箭矢极速得向史阿脑门袭来。
    史阿听到箭响,知道有箭矢从旁边射向自己,连忙就要扭身躲避,用孟坦的身躯充当盾牌,挡住袭来的箭矢。
    然而就在此时,一旁却传来丁靖的震喝声,道:“别动!我来!”
    听到丁靖的吼声,史阿顿时心中一凛,知道丁靖要替自己出手,立刻心中安定,全然按照丁靖之言,依旧挟持着孟坦一动不动,似乎已不将那袭来的箭矢放在心上了。
    另一旁,丁靖的身躯也猛地一动,仿若恶虎扑食一般向前冲刺,瞬间便冲到史阿身侧。
    只见丁靖右手向前一抓,竟然凌空就将袭向史阿的箭矢抓住,并以惊人的握力,令箭矢再难向前一寸。
    这手抓飞箭的举动,简直惊呆了在场每一个人,所有人再次被丁靖的强悍给震慑到了。
    在抓住箭矢的瞬间,丁靖却是没有就此罢手,而是身躯再次向前一闪,朝着箭矢射来的位置突冲而去。
    射箭袭击史阿的不是别人,正是孟坦的结义兄长韩福,说来他还是出身大户世家的,乃是颍川韩家的族人,昔日还担任过这谷城的城守一职。
    这一刻,见到丁靖向自己冲来,韩福的内心几乎崩溃,浑身也因为极度的惊恐而颤抖如筛。
    毕竟丁靖给韩福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恐怖骇人了,从之前丁靖那躲箭的动作,可以看出丁靖灵狐般的敏捷,现在他这又一手抓箭的举动,更是展示出了其熊虎般的力量,而这两样中的任何一种,都不是正常人可以具备的。
    就在韩福颤栗愣神之际,丁靖已是转瞬间突到他的面前,像是提起一个鸡崽一般,一下子将其单手提溜了起来。
    见到韩福和孟坦二人被分别擒住,其余的持械民众顿时大骇,几乎人人丧胆,尽皆将手中棍棒丢弃在地,连忙向丁靖、史阿二人跪地求饶不止。
    见众人全都丧失反抗之心,丁靖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却是依旧怒目瞪着手中抓住的韩福,厉声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袭击我二人?!”
    听到丁靖雷霆般的喝吼之声,韩福几乎惊恐到浑身趴软了,连忙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们都是些流民,没有钱财孝敬你们!”
    听到韩福的求饶声,丁靖却是眉头一皱,忍不住喝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俩是官军,不是贼匪,不需要你们孝敬钱财!”
    丁靖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纷纷面面相觑,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疑惑。
    韩福有些胆怯的看了看丁靖,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下,他却发现丁靖虽然长得是眉清目秀,但是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气息,却是满满的杀意凛然,一看就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百战悍卒。
    韩福的心中依旧惊恐,但是却多了份淡定,犹豫了片刻之后,便有些怯弱地向丁靖,问道:“不知大爷是哪里的官军?”
    丁靖眉头一挑,想不到这韩福还算有点胆气,便直接胡扯答道:“我是河东徐将军的部下!”
    “可是并州军的徐晃?!”韩福连忙问道。
    ……
    说来韩福对徐晃还算有点认识,并且对徐晃及其帐下的并州军,都十分佩服与感激。
    因为董卓蛮狠迁都之举,他韩福也遭了秧,被西凉军压迫着前往关中。
    而等到董卓死后,西凉军也分崩离析,马、韩、吕三部兵马,在关中三辅之地大打出手,争夺着关中的所有权。
    乘此机会,韩福便号召被破迁往关中的谷城居民,一起趁机逃出关中,返回洛阳地的家园。
    在韩福的不懈努力下,他与结拜兄弟孟坦,一起领着这数千人的民众,逃出了潼关,终于回到了司隶旧地。
    不过,出了潼关之后,韩福等一行人也全部精疲力竭、水尽粮绝,几乎到了极限,想要继续向东行走,却也是有心无力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即将死在回家的路上之时,徐晃和他的军队出现了,徐晃为韩福一行人提供了救命的饮水与食物,将他们从死亡的悬崖拉了回来。
    得救之后,韩福、孟坦立刻领头向徐晃表示感激之情,徐晃也欣然接受,并且提议他们全部迁往并州,还保证他们只要迁往并州,就能得到足够的土地分配。
    虽然去并州的能被给予的好处不少,但是韩福一行人却是极度思乡,几乎每个人都想回老家谷城,并不想去并州生活。
    见众人不愿意去并州,徐晃也不强求,而是发放给所有人一定的水和食物之后,便领军离去。
    而凭借这徐晃给予的食物和饮水,韩福一行人,也终于返回了家乡谷城,才有了今天的谷城重建之景。
    ……
    丁靖点了点头,肃然道:“不错,我就是徐将军的部下!”
    “是恩人!拜见恩人!”
    “拜见恩人!”
    “拜见恩人!”
    听到丁靖肯定的回答,周围所有人再次跪拜磕头,然而这一次却不是在求饶了,而是在向丁靖表达感激。
    见到众人如此言行,丁靖也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诶,这……你们为何如此?!”
    “大爷,徐晃将军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你既然也是徐将军的人,那么自然就是我们的恩人!”就在丁靖疑惑之时,韩福却是连忙言道,并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向丁靖述说详尽。
    听到这里,丁靖也彻底明白了,便松手将韩福放开。
    另一边的史阿也收回长剑,恢复了孟坦的行动力。
    韩福、孟坦二人恢复自由后,连忙向丁靖恭敬一拜,道:“拜见恩人!”
    “不必如此!”丁靖连忙将韩福和孟坦扶起,却是问道,“对了,我还没问你们,刚才为何突然袭击我俩,我俩就这么像贼匪么?”
    韩福和孟坦不禁对视了一眼,脸上满是尴尬地看着丁靖,歉然道:“恩人不要见怪,你们虽然一身风尘仆仆,但是外表却是极为规整,倒不像是贼匪,只是你们未着军甲,却有百骑而来,因此我们以为你们是一伙前来劫掠的马匪,故而才冒犯的,却不想竟是场误会,还差点害了恩人,请恩人责罚我们!”
    言罢,韩福却是要想丁靖再拜。
    丁靖连忙将其拉住,道:“不知者不罪,不过我倒是很不解,你们如此紧张我俩的身份,不会是这附近真的有马匪悍贼吧?!”
    韩福闻言一愣,眼中露出哑然之色,却是点了点头,言道:“恩人真是料事如神,这河南尹确实有一支马匪!”
    “哦?说来听听!”丁靖连忙问道。
    韩福立即解释道:“恩人应该也知道,自从董卓迁都之后,这河南尹就荒芜凄凉,其他势力也不愿插足至此,故而这里便成了一个没人管的地带,许多贼匪走投无路,便在此结寨立窝,躲避官军的围剿。”
    “就在前段时间,这河南尹境内却是来了一批马匪,人数约两百左右,领头是一个名叫卞喜的悍酋,武力过人,常常劫掠河内、颍川等地,十分嚣张!”
    “如今,我们谷城虽然尚未恢复昔日光景,却是也有了点积蓄,故而唯恐卞喜惦记,这才如此小心谨慎!”
    听完韩福的解释,丁靖也彻底明白了,心中便有了一个想法,他想要帮韩福保住这谷城,保住这个因毁灭而再次重新建设的城池。
    让这座谷城成为河南尹境内的一道曙光,希望谷城能够像荒野里的野草一般,安然而坚强的生根发芽,让这片荒野成为绿色的生命之所的源头。
    没错,丁靖就是要让谷城成为一座标杆,一座令所有流离失所的民众,看见希望的标杆。
    突然,丁靖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枚并州军令牌,这是并州军传达军令的信物。
    丁靖将这块令牌递到韩福手中,言道:“你拿着此令去河东找徐晃将军,请他派官军来此保护你们,甚至可以让他们将卞喜一伙给彻底解决,我想徐晃将军绝不会拒绝的!”
    韩福听着丁靖的话语,又看着手中精致的令牌,心中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能够驱使徐晃的家伙,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一时间韩福对丁靖的身份,有些格外的惊颤起来。
    “恩人,你难道是……”韩福看着丁靖,有些颤巍巍的问道。
    丁靖摇了摇头,道:“别问这么多!做你该做的就够了,希望下次我来到这谷城的时候,这里可以变成一座真正的生机复苏的城池!”
    听到丁靖的话语,韩福的心中如同雷击,一股莫名的意志油然而生,似乎寻到了某种人生目标一样,脸上变得格外坚定毅然。
    “我会让谷城恢复昔日的繁华的!”韩福对着丁靖坚定说道,似在对丁靖做出某种保证,又似在对自己做出某种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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