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活干完了,廖秋菊便打发大房和二房的人去山田里干活儿,自己着手开始酿酒。
    秋天正是种果树的最佳时间,就像老人们常说的,春栽长芽秋栽长根,说的就是果树种植的季节。廖秋菊打算把刚买的那十亩山田都种上果树,来年便有酿酒的原料了。
    至于树苗,自然是要靠神通广大的陈家了。廖秋菊拜托陈松伟,给她找来了几种树苗,有李子、桃、杏等果树苗。陈松伟还有些好奇的问道:“廖姑娘,为什么不种些葡萄?不是说葡萄酒很受欢迎吗?”
    廖秋菊心里好笑,原来这贵公子对葡萄酒还一直心心念念呢。可她心里清楚,若是尝个鲜儿也就罢了,可真的要投身葡萄酒的经营,那是要付出很大的精力和代价的。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要想大规模的经营葡萄酒生意,就必须要有自己的葡萄园和酒坊,而她现在连个正经的酿酒作坊都还没有,就算突然有了大批量的葡萄,恐怕也是力有不逮。
    葡萄园就更别说了,一旦决定要大量栽种葡萄,她就必须一年到头蹲守在园子里看守这些娇嫩的果子,恨不得每天十二个时辰都花在葡萄上面。从栽培到收割,从酿酒到卖酒,每个过程都要投注大量的心血,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考虑到这些因素,廖秋菊还是决定,暂时不把葡萄酒作为主要的经营目标。
    反正她的葡萄酒走的也是富人的路线,和把自己死死拴在葡萄地里不同,现在她完全可以看哪有好葡萄就上门收购,不用自己打理葡萄园,也不用酿太多的酒。这样,花钱和精力不多,收入却不少,更适合现在的状态。
    因此,廖秋菊十分坦率地告诉陈松伟,以她现在的能力没有办法看顾好一个葡萄园。若是自己种葡萄,必须从挑葡萄,摘葡萄,搬运葡萄,甚至到做酒装瓶,这一系列的过程都投入大量的心血。他们廖家人少缺钱,做不了这样大的买卖。
    当然,陈家财大势大,若是他们想要经营葡萄园还是有可能的。
    陈松伟暗自决定,若是这葡萄酒真的好,陈家不妨搞几个自己的葡萄园,所酿的酒不仅可以在市面上销售,还能送入宫中博取贵人们的欢心。
    为了博取宫里人的欢心,陈家可谓是费尽心思去找寻稀罕的物件,这葡萄酒或许是个好的选择。
    打发其他人去种树,廖秋菊和赵氏在家专心酿酒。张氏很不满意,觉得廖秋菊这样做是故意把他们支开,怕他们学会酿酒的法子。为此还专门跑到廖家老两口面前去告状,说既然大家一起酿酒,那这酿酒的法子也应该是廖家的,廖秋菊不应该藏私。
    廖老婆子眼珠一转,觉得张氏说的有理。若是知道了这酿酒的法子,他们也就不必再受制于秋菊,自己干不就好了吗。到时候三房没有了拿乔的底气,还不是得像从前一样,什么都得听她的。
    想到这些,廖老婆子毫不犹豫的把廖秋菊叫过来,直言不讳的让她交出酿酒的方子。
    廖秋菊心中冷笑,这还没赚到钱呢,就打上自己方子的主意了,脸皮还真是够厚的。
    “爷,奶,按说我是廖家人,若是有了什么好东西,也理当孝敬您二老。可问题是,我这酿酒的法子是跟我外公学的,这些方子是我娘的嫁妆。交给廖家,我娘怎么跟外公外婆交代呢。”
    廖老婆子一窒,不管是三房藏钱,还是廖秋菊酿酒,她都能理直气壮的要求掺一脚,那是因为她可以摆长辈的谱。这些都是廖家的,没分家之前,她就有资格管。可是,儿媳妇的嫁妆是例外。按照族里的惯例,婆家是不可以动嫁妆的。
    “你说是就是啊,那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外公家酿酒挣钱呢?” 张氏一脸不屑,摆明了不相信秋菊的说辞。
    “我爹娘不会酿酒,咱家也没人会。不是我外公教的,难道我天赋异禀,生下来就会不成。”
    廖秋菊不紧不慢的答道,她早就想好了这个说辞,即便是当初余家老太太问起来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说的。如今,外面不少人已经知道,她酿酒的本事是跟着赵家老头子学的。
    赵氏还专门和娘家打了招呼,让大家统一口径,只要有人问起,就说是跟家里学的。赵家没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儿,听女儿一提,立即便答应了。
    廖秋菊也没忘了自己的外公外婆。赵家的日子,过得还不如廖家呢。她决定,以后若是把酒的生意做大了,一定要让赵家也分一杯羹,生活好过些。
    跟着女儿过来的赵氏,也在一旁说道:“我爹说了,这酿酒也得看天分。儿媳我就是那没天分的,所以陪嫁了几个酿酒的方子,却并没有学会该怎么做。我爹看秋菊有天分,便教了教她。秋菊学会了,也是让咱家得益,有什么不好呢。”
    赵家老爷子爱喝酒是众所周知的,也的确会酿一些酒,不过因为家里穷,用不起什么好材料,无非是用点高粱做酒罢了。村里人嘴馋又缺钱的,偶尔也会求赵家老爷子帮忙酿酒。
    所以,这个理由说出去,大部分人都会相信的。毕竟,廖秋菊一个小姑娘,也没念过什么书,若是没人教,怎么就会酿酒呢?
    至于说她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酒,自然就可以推到赵家给女儿陪嫁的酿酒方子上去了,谁家还没点传承呢。往上数两代,赵家也有过经商之人,据说也是有田地家仆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如今,不过是子孙无能,把家业慢慢败光了才落到这步田地。
    面对三房的说辞,廖老太太无言以对,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老头子。廖老爷子使劲吸了两口旱烟,沉着脸说道:“既然如此,那方子你们也不必拿出来了,大家都避着些。我廖家再穷,也不会动儿媳妇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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