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怀兮拧着眉头想了半天,萧焕昭道:“我已派宋离查过了,张护的这个妹子叫张清颜,今年十六岁,自幼生长在北镇,性格开朗天真,没有一般贵族女子的扭捏,在北镇也没有恶名,我不想为了一个飘渺的机会,毁了一个少女的一生。”
    李怀兮酸溜溜的道:“那你也可以娶了她,好好待她啊。”
    萧焕昭满意道:“怎么样?醋好吃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
    萧焕昭将怀里的李怀兮紧了紧:“我已经拒绝了张护,与此人合作,无甚益处,还有,我既对你动心,身边就不想再有其他人。”
    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有他的倒影,萧焕昭道:“还有,我想和你一起,去极北之地去看极光,出海去看我们从未听过见过的奇人异境,一起去走遍天下壮丽的山川大河,戈壁荒漠,烟雨江南。”
    “哦,原来那个叫极光。”李怀兮开心道。
    “想不想去?”
    “想。”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父皇不可能答应立你为正妃,可襄王府其他的位置,不管是侧妃还是侍妾,都配不上你,你也从不是我的所有物。我之前没有亲近过其他姑娘,以后也不想,我也不能说什么一生一世的誓言,世事无常,誓言易逝,若我明天就死了,如何要拘住你一生一世?”
    李怀兮笑道:“我明白,我也是。”踮起脚来,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去吻他,他的嘴唇滚烫。
    第二天,太阳已经升起好高了,李怀兮仍在梦中,嘴角含笑,萧焕昭不忍叫醒她,只好陪着,好不容易等到她睫毛颤动,知道她是快醒了,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睡了香甜一觉,李怀兮醒来时,看见萧焕昭还在睡。阳光透过帐子照在他的身后,萧焕昭闭着眼睛,呼吸绵长,几缕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几片阴影。李怀兮心想这世上竟有人能将少年的青涩与男人的坚毅这两种特质融合得如此完美,如果天天醒来都看见这个,回笼觉是肯定没法睡了。
    等了良久,怀里的人也没有动,是又睡着了?萧焕昭睁开眼睛一看,见李怀兮正在发花痴,忍不住板起脸道:“还不肯起床吗?”
    “不起!”李怀兮一个灵活的转身,钻进被子里。
    “休想!”萧焕昭将李怀兮抓出被子,抱着她蹦下床:“懒猫。”
    “哼。”李怀兮挣脱开被子,敏捷的跳到地上,还顺手亲了萧焕昭一下,被萧焕昭一把拉住:“别乱跑,当心着凉。”然后拿起自己的一件寝衣给她披上。
    小胖一早就将李怀兮的衣裙送了过来,就放在卧室外的暖阁里。李怀兮向来是不知道自己都有什么衣服的,小胖拿什么,她就穿什么。萧焕昭见小胖送来的衣服是粉红色的,皱眉道:“不要这个,叫她们去换一套。”
    李怀兮将萧焕昭的寝衣裹住身子,寝衣上有萧焕昭的味道,很好闻,她光着脚踩在地上,用脚趾在地板上画着圈,对萧焕昭翻了个白眼:“你们是真麻烦。”
    萧焕昭将她抱在怀里,好半天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不许嫌麻烦。”
    “知道啦。”
    李怀兮坐在暖阁里,让小胖帮她梳头发。因为一大早就被说了,小胖心里很有些委屈:“粉色多娇嫩啊,怎么王爷不喜欢?”
    李怀兮道:“你不用管他。”
    好不容易换上一套藕色轻衫,李怀兮去吃早饭,其实是午饭,萧焕昭已经在等着她了,指着桌上的一碗淡褐色的汤药道:“喝了这个,便不会怀孕。”
    李怀兮将汤药一饮而尽,舔舔嘴唇,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
    萧焕昭将李怀兮揽在怀中,撩起她额前的一缕碎发,亲亲她的鼻尖:“你练武已到紧要关头,要是此刻中断,就再难有进益,这药对身体无害。”
    李怀兮笑得眼睛弯弯:“我知道。”
    尽管今天已经吃过两顿饭了,可小胖望着桌上的那盘炸奶酥卷还是很馋,若是以前,李怀兮看见她盯着什么好吃的,总是要给她拿几块的,可今日李怀兮眼睛就像是长在萧焕昭身上一样,任凭小胖馋的发晕,也没有瞧她一眼。
    见色忘义,昨天晚上对她的承诺全忘了,想不到这传说中的事,连兮姐姐都不能幸免,不!自己绝不能这样!小胖暗暗握紧了小胖爪子,心中发誓。
    耽误了半天的功课,李怀兮下午在练武场中见到了公孙羽,她正等着自己,一脸凝重。萧焕昭府中的练武场是在后院单独辟出的一块空地,原是给萧晨霜培育茶花的,萧焕昭来后,就将此地整修成了练武场。
    见公孙羽脸色不美,李怀兮赶紧上前去拉住公孙羽的手,在她发火之前,抓紧时间卖萌:“师父~”
    冷着脸甩开她的手,公孙羽道:“我与你未行拜师之礼,你乱叫什么师父?”
    知道公孙羽是在点醒她,李怀兮干脆抱住公孙羽的手臂:“师父要是担心我,就多教我点功夫吧。”
    面对李怀兮的耍赖本事,公孙羽一向是抵抗不了,只好投降,道:“你的内功和近战刀法都是萧焕昭教的,我不管。”
    “师父你先前在阜州码头使的那招轻功太了不起了,教我好不好。”
    “哼哼,想的美,那招以你的水平还练不了,我先教你一套趟地的刀法吧,这套刀法使起来不好看,可是很实用,对腰腿力量要求很高,还有背部力量也是。”
    说着公孙羽绕着李怀兮走了一圈:“萧焕昭平时都给你吃的什么?西北风吗?一点也不见长肉?”
    李怀兮想着刚刚吃下的四个牛肉包子,半个酱猪蹄,还有一大碗白粥,就自己长这点肉,确实对不住萧焕昭给她准备的伙食。
    “可能是前一阵四处奔波,吃饭总是饥一顿饱一顿,所以才瘦吧,以后一定多吃。”李怀兮这样分析道。
    拍拍李怀兮的后背,公孙羽不满道:“尤其是后背,只有一张皮,肉太少了,这样脊柱很容易受伤。”
    李怀兮叹气,昨天晚上萧焕昭也这么说她:抱起来手感极佳,可是要是打架,实在不堪一击。
    真是,欠打。
    公孙羽狞笑道:“走神想什么呢?想萧焕昭了?”
    “没,师父,人家想你呢。”
    看着李怀兮不怀好意的眼神,公孙羽寒毛直竖,一个拧身翻了个跟头,左足在一处花台石柱上一点,纵身跃起,又轻轻巧巧的落在了屋檐之上。
    李怀兮赶紧追过去:“师父,这招好棒啊!教我好不好!”这招不像在码头那一回举重若轻,还要扔出去一个人,尽管那人看起来不重,可一冲一掷一退一停,一气呵成,十分完美,李怀兮自认近期她都做不到,可是单单学习轻功,是不是可以。
    可惜李怀兮心里想了那么多,公孙羽只回了她一个字:“滚!”
    当日练武结束,李怀兮急着要离开练武场,却被公孙羽拉住,公孙羽支支吾吾的,脸色涨红:“那个药,是我家的秘方,家里的女人要练功夫,所以要控制有孩子的时机,确实对身体无害,你现在武功要想再进一步,也不适合马上要孩子。”
    李怀兮抱住公孙羽的手臂:“师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公孙羽怒道:“放开!去缠着他去!”
    “好!听师父的!”
    回到自己的住处,李怀兮匆匆洗了澡,就跑到萧焕昭的书房去,萧焕昭正在桌前读信,见她来了,将她揽在膝上:“饿了?还不到晚饭时候。”
    “还好,就是很想你。”不过半天未见,李怀兮心里就想得慌,直到依在他怀里,才觉得舒服多了,然后心脏又开始乱跳起来。
    “我也想你。”萧焕昭抱着她,也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举着一封信看了半天,半个字也没看进去,心里都在想着她。
    想到此处,萧焕昭又伸手将李怀兮揽到怀里,李怀兮咬着嘴唇,抬起头去轻抿他的耳垂。
    吃过晚饭,仍是像之前一样,在萧焕昭的书房里读书,只是李怀兮仍有些腿软,裹着萧焕昭的一件长袍,蜷在萧焕昭的大靠背椅上,萧焕昭坐在她身边,给了她几张纸:“这是亦州的情况,你看完跟我说说你的想法。”
    从萧焕昭接到来亦州的任命到现在,不过两个月,再加上之前在曲昊谦身上花了不少心思,所以查到的详细信息不多,但是对于亦州的基本情势,已经了解得比较清楚了。
    丁同和今年刚好三十岁,是前任亦州守将丁士其的独子,丁士其在与曲昊谦的战斗中战死,当时丁同和还只是个不过十余岁的孩子,后来他在丁士其的旧部守护下长大,二十岁娶妻乔氏,后来乔氏病逝,留下一个女儿,今年已经七岁。丁同和三年前又娶了萧氏宗女萧晨霜为妻,生有一子。丁同和少年时即守卫亦州,整整十余年时间,与曲昊谦交战多次,都未落在下风。
    直到近几年,曲义诚年纪渐老,且周国内部争储内斗,不再主动进攻,但大梁仍打不过周国,不敢主动进攻,战事就暂时停了下来,亦州城也安宁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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