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秦广王一提及,这才一语惊醒梦中人,算一算时日,他们完成第一场比试才用去了一个月不到。
    蒋寒薇道“爷爷,我打算去修罗平原磨砺自己。”秦广王惊疑道“那里危险的很,你真确认要去?”蒋寒薇神态坚定的点了点头。
    秦广王又看向墩肉,询问道“墩肉那你呢?”墩肉急着性子道“小姐去哪,我就跟到哪!”
    秦广王啖了颗灵果,说道“可以,你临去之前,你师尊要我转话于你,让你去见一见他。”墩肉惊喜欲狂,从椅子上乍起,重又问道“师尊召我?”秦广王道“是。”
    墩肉再已难掩喜悦的心情,江悦从侧边能见到他眼眶隐隐泛红,心里嘀咕道“就见师父嘛,有必要这么忽喜忽悲吗?”
    秦广王又向江悦问道“江悦,你又有何打算?”江悦直言道“我本是蒋府的奴仆,主人到哪,我自然是跟从的。”
    秦广王闻言,一笑置之,只道“这修罗平原可不是你能去的地方,以薇儿和墩肉的修为,也只能在边缘地带磨练,且还有九死一生的危险,若再带上你,只怕他们无暇也无能力保全你的安危。”
    “真有如此危险?”江悦半信半疑。秦广王道“地域界有六处生人勿近的险地,以我这等实力也不敢夸下海口,敢肆无忌惮的闯荡,安然无恙的出来。”
    江悦惕然道“真有这种地方?”秦广王道“当然,我岂会骗你,首一个是三神峰狂兽界,其余五处是尸冢坡、修罗平原、炼狱丘、罗刹山、摄魂林。都是凶名在外的,近期听说又冒出个八荒谷,也不知是何种厉害戾兽统御。”显得忧心忡忡
    秦广王接着道“以你如今的实力,去了只会是个累赘。”江悦道“那我该如何是好?”
    秦广王道“我也正为此事费劲心神。在我还未想出能对你修炼有所增益的方法前,你就先待在府内吧。你此次立下大功需要什么奖赏?我尽量满足你。”
    江悦道“自然是上好的功诀和武器了。”秦广王道“虽然我功勋富盈,可是长生洞天被崔判官闭门谢客,即使是酆都城主和地藏王出面,他仍然顽固不化,说非得查出是谁令功诀自燃焚毁不可,执意不肯开启洞天,我们也无可奈何。”
    “至于武器,你可以去临判殿内的珍宝阁挑选一把三阶辟疆的武器,这是我的手谕,你持着领赏就可。”说着一块写着秦字的菱形骨牌飘然而至到江悦面前。
    江悦立即双手捧接,躬身行了一礼。秦广王道“俗礼就免了。”转而向蒋寒薇问道“薇儿,你何时出发前往修罗平原?”
    蒋寒薇淡然道“明日一早出发。”秦广王点着头关怀道“此去千万要小心,不可肆意闯入太过深处,只可在外围历练,不要太过勉强自己。”蒋寒薇道“是的爷爷。”
    四周陷入静默中,四人各怀心事,秦广王忽又问道“江悦,听说你现在说修炼的功诀乃是在长生洞天所得,且传授者名为霸王的男子,那是属于人间界的功法了?”
    江悦道“的确是在长生洞天所得,是名唤霸王的男子在梦中传授于我,功诀名为《逐霸》。”
    秦广王道“梦中传授?《逐霸》?真是闻所未闻,不过从古至今甚多千奇百怪之事道不清说不明。但从你口述中使出的武技,以你初入《纳元境》的阈力,既然能有如此惊人的破坏力,不像是人间界的功法,倒像是天界的。可若是天界的不可能让你鏖战那么长久的时间,这倒又像是我们地域界的功法了,当真奇怪。”
    以秦广王的见识之渊博都对这功诀的来历百思不得其解。江悦心中暗喜道“莫非是捡到宝了?”
    秦广王又道“这本功诀虽是个异数,可惜只能炼至《百法境》不免有些美中不足。”
    江悦道“等长生洞天开启时,我再寻一本能修炼至更高境界的功诀重新练起,不就行了。”
    秦广王道“这也不是不行,只是当修炼达到第四重《入虚境》后,阈力的广域和浑厚深浅都会被之前所修炼的功诀局限,好比制作一件陶瓷,在练泥、拉坯、印坯、利坯的过程中,陶瓷早已定型。
    所以为什么地域界许多人千方百计,积攒功勋,为的是要在还没达到《入虚境》前得到一本好的功诀。”
    听了后,江悦有些膛目结舌,忙道“那这可怎么办?”秦广王道“在修炼到第三重《真武境》后压制阈力的增长,待寻到一本好的功诀再重练。当然了,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的天地灵宝,若你能得到,也可以没有这些顾虑,这是需要机缘巧合的。否则我也不必叫薇儿抑制阈力的增长,只修那外功与境界。而墩肉的功诀《吞噬天地》已经是名声在外的防御功诀,他自然可以毫无顾忌的修炼,但是由于他功法的特殊性,修炼起来十分缓慢,故而他们两人都停留在第三重《真武境》的阶段。”
    墩肉听闻秦广王称赞自己师尊所授的功诀,从刚刚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嬉皮笑脸的,显得与有荣焉。
    四人又闲聊了一阵,秦广王将蒋寒薇留下叙话,江悦与墩肉二人都各自离开了大厅。两人向秦广王告辞后。相继回到先前的院落,
    一路上两人并未交谈一语,有些生分,就在江悦临要回房之际,墩肉在远处廊道上隔着庭园喊道“喂,江悦。”江悦拧过身子回道“何事?”
    “第二场竞选一定会是我为小姐,立下头功的,你等着瞧吧,这次一别就是十个月后,届时我的实力将会是你望尘莫及的。”墩肉儇薄道。
    江悦不以为然道“好,是拭目以待,别神气,不是只有你在跑,我跑起来,比飞还快!”
    “你就只会嘴硬!”墩肉傲慢道。他举起皮包骨的大拳头朝着江悦比划比划,其意昭然若揭,那就是到时看就见真章了。
    对此江悦付之一笑,推门入屋,墩肉讨了个没趣,掉头悻然离开。回到房里江悦早已按捺不住急切地心情开始运功修炼,直练到午饭时分,有人前来送食,这才停罢。
    饭菜乃三菜一汤,菜肴精美,色香味全,令人食指大动,美食当前,江悦却显得兴味索然,无心用餐。
    因为方才修炼时,即便是置身在天地灵气充沛的地域界,阈力吸收的成效也甚是微小。如在三千弱水中汲取那一啖之水。
    他心不在焉地抬箸举杯,不知不觉将全盘饭菜一扫而空,这时若有人问他滋味感受如何,倒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酒足饭饱后气血通畅,脑力大开,不禁开始异想天开,回想起那日在商城地下停车场内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那从爆炸中吸收阈力的方式,虽说冒险,结果却是喜人的。
    不由想到“是了,我只要经历多数次爆炸,从破坏的威力中借此吸收阈力,那修炼起来简直轻而易举,事半功倍。”想到高兴处,不由双手又是拍桌又是鼓掌叫好,甚至有些飘飘然得自诩自己是位不出世的天才人物。
    空谈误事,想到就做,身体力行,也顾不上伤患是否痊愈,直接破门而出。有几名丫鬟见到全身白色裹布的人影一晃而出,慌慌张张地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正要相询,却被江悦先“截胡”拉住她的手臂问道“好姊姊,请问这厨房该怎么走?”
    这名丫鬟还是头一回被男人这般亲密的拉着胳膊,立即满脸羞红,懦懦地指了指个方向,又娇涩地偏过头道“就在那里头。”声线有些颤音。
    得知了方位,江悦慌忙道了声谢,忙不迭就跑开了。另外几名丫鬟见状,纷纷朝那名丫鬟打趣道“瞧,有人被男人摸了小手,脸蛋上红霞绯绯,应该改名叫春红吧!”
    另一名叫春红的女子懊恼道“那我该怎么办?”几人嬉笑道“你都已有心上人了,早该改名唤作春猫啦。”春红问道“这是何解?”
    众人异口同声笑道“哪有猫儿不叫春!”两名被笑谑的女子对视了一眼,娇嗔道“你们真坏!”举着粉拳,追打那几人。一时,嬉闹追逐的笑语声在廊道上传来。
    得到指引,江悦依言寻径而去,蒋府虽大,但依着指示很快就找到了地方。这时早过了用餐时段,厨子和帮工们已退去休息。
    厨房内空无一人,虽是厨房,可四面墙却无半点油烟和炊烟熏黑墙壁的痕迹。一切干净整洁,灶台上工整罗列着许多木盒竹罐,上头篆刻有糖、盐、醋、油等字样,还有些香料酱汁则是他见所未见的,品种繁多。
    他开始在厨房里纵高伏低翻箱倒柜地找着易燃易爆物品,找了大约半个时辰,不说柴禾、煤油等燃料的东西没找到,连生火用的火柴、火石等工具都没有。
    他又岂知地域界之人的灶台是用阈力催火,烧菜做饭的。这大寒索裘,自然是无功而返。
    败兴而归,他刚回到房中还没坐定多久,心中窝火,暗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进厨房,再也不做饭做菜。”
    此时有人敲门,轻声唤道“江公子,在吗?”他胡乱回道“江奴隶就有一名,江公子到别处去找吧!”
    门外的女子咯咯笑着,撒娇般道“江公子你真是幽默,既然你在,我可要进来了。”江悦心想“幸好我不是好色之徒,色中饿鬼,否则你这般大刺刺的挑逗,不轻薄一回岂不可惜。”没好气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两对玉足先后踏进,屋里扑进一阵少女的芳香。一名丫鬟领着一名碧绿衣裙,绺起青丝的女子进来。江悦认得那名丫鬟名唤小玉,而身旁那名美貌女子顿时觉得她有些脸熟,江悦上下瞧了又瞧。
    小玉道“哦,江公子,你还不晓得吧,这位孟女就是这数日来为你医治的,你还是第一见,难怪有些陌生和见外。”
    这话无疑像劈头盖脸重重的一记耳光,原来是医师,方才自己回答着实无礼。幸而有绷带遮脸,否则真是愧天怍人了。
    碧绿衣裙女子道“江公子,蒋府来人通报,你已苏醒,我便过来看看你的伤势。”江悦点了点头,羞赧道“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碧绿衣裙女子被问的云里雾里,轻道“不知我们是何时相见呢?”江悦低声道“那次在望乡台前,我对你出言不逊,你可忘了?”
    碧绿衣裙女子恍然大悟,笑呵呵道“那是我姐姐。”江悦惊疑抬头,眼神满是疑惑。小玉道“江公子,你有所不知吧。孟女姐姐一共七位孪生姐妹,样貌差异不大,若是不相熟的人,常容易混淆。”
    碧绿衣裙女子道“是啊!你那日看的,应该是我二姐孟橙,我排行老六,名唤孟蓝。”
    江悦打趣道“你大姐不会叫孟赤,三姐叫孟黄,四姐叫孟绿,五姐叫孟青,七妹叫孟紫吧。”
    孟蓝惊疑道“咦,江公子真是料事如神,果真如此,你真厉害。”江悦讪笑着,心想“这是彩虹的颜色,瞎蒙都被我蒙对,这也太好猜了。”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孟蓝道“江公子,我要先察看你的伤势,若都康愈了,我就帮你拆解绷带了。”江悦“嗯”了声。
    孟蓝开始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江悦的伤势。经过一炷香的时间,孟蓝惊叹道“江公子,你的恢复力真是令人感到惊讶啊!我头一次见你时,全身已经严重烧伤,虽然我用了奶奶特制的灵药,足以活血生肌,可在我们预计内,如你当时那般情形,也要二十几日才能完全康复,结果你只用了一半时间,当真神奇。”
    闻言,江悦沉吟片刻,心想“我就一介凡人,像她这般说来,估计是《逐霸》功诀的作用。那我更能肆无忌惮地去用爆炸修炼了。”想到欣喜处,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见江悦突然发笑,孟蓝与小玉感到妙明奇妙,两人你瞧我,我瞧你,不明所以。江悦发觉自己失礼,立即收住,抱歉道“没事,突然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情不自禁就笑出来了。”
    孟蓝道“那我就帮你把绷带全部拆解了。”说着便要动手,江悦忽然想到一件害臊丢人之事,猛然喝止道“且慢!”从椅子上跳出一丈远。孟蓝狐疑道“怎么了?”
    江悦双手抱胸,含糊其辞得道“这,这男女有别,有些事情,还是该避忌一下吧。”两名女子沉默了片刻,还是小玉年长些许,老于世故,较通世务,掩嘴娇笑道“孟蓝妹子,江公子是在不好意思呢!”说着用嘴朝着屏风后的衣架努了努嘴。
    孟蓝看向衣架上挂着的崭新的衣裳,这才恍然大悟,也跟着掩嘴娇笑道“我倒忘了,不过江公子放心,我向来手法轻巧敏捷,保证事情干净利落,最重要的是不会看到你玉体横陈。”
    说着手中突现一柄深蓝色月牙状的短刃,孟蓝一手朝床上被褥一招,一道浅蓝色阈力如指臂使将被子扯了过来,铺张开来像一张渔网,接着她用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反手持着短刃,飘然在江悦周身绕了一圈,旋即回到原地。被褥恰逢其时地裹住了江悦的身体。
    紧接着,江悦身上的绷带如金蝉脱壳,灵蛇蜕皮般落在了地上。这一切来得太快,江悦有些目瞪口呆。
    孟蓝将一罐药瓶放置在桌上,说道“江公子,你外伤已无大碍,主要是内乏体伤难以根除,这药你按时服用,里头有服食的方法,三日后自可缓解内伤,奶奶要我告诫你,千万别再使用那等秘术了,否则阳寿缩短,早衰身亡。”
    江悦恭恭敬敬的颔首称谢。随即那名丫鬟领着孟蓝出府而去。当两人走远,江悦褪去被褥,裸露着身体朝洗漱间走去,通过镜面,映射出一张沧桑的脸,双鬓上有些许白发,眼角有几条细密的皱纹,江悦轻抚着这张苍老了些许的容颜,有些吃惊,有些难以置信。
    他怔了半响,才想到“这是《嗜灵返神术》留下的后遗症吗?”他顿了一顿,忽然想到万磊曾说过的一句话“流星一瞬,人们记住了它的炫丽。昙花一开,人们记住了一刹那的美。生命的价值是在于它绽放出的光华能驱除多少黑暗,庸庸碌碌的人生即便寿与天齐,还不如蝴蝶破茧后那自由美丽的飞翔。”
    江悦呢喃道“不管给我重新选择几次,我都会去救人。”随后又想到挚友的行踪安危,不由的心生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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